第143章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宋婵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胜利弧度。
        她早说过，在情场上，她不是一个合格者。可在工作上，她绝对是一个出色的职业人。
        “她怎么又回去了，什么事要聊这么久？”
        外面的萧墨寒十分不解，病房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里面说什么，他们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可他看得见。明明人都要走了，为什么又折了回去。
        黎英也很想知道，但他的立场跟萧墨寒不同。
        萧墨寒只关心宋婵的人身安全。而他关心的是整个案子，是顾清漪这个即是侵害者又是受害者的身心健康。
        不管顾清漪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何种角色，她首先是个人，是个女人，她不应该受到那样的摧残。
        他很怕萧墨寒一个忍不住，冲进去，打扰里面的谈话，让顾清漪再受刺激，连忙出声：“萧总，稍安勿燥！”
        萧墨寒敛了敛心头的焦急，强行让自己镇定，但下颚线依然崩得很紧，好似做着随时破门而进的准备。
        看得黎英悬心不已。
        里面的宋婵和顾清漪终于谈到关键处。
        “那天你去找顾廷风，在楼下，我看到她在你车子旁边转悠了许久，鬼鬼祟祟的。不过因为天太黑，又下着大雨，具体她对你车子做了什么，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模糊瞧着她手里好像拿了个扳手……等到你刹车失灵的时候，她就像算好了时间一样，飞身扑过去……我想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梳完左边，又梳右边，每一根发丝从梳齿间滑过，可能因为很久没洗了，有些糙，梳的时候会发出沙沙的响声：“之后她入了院，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我没办法从她口里套出真相，于是我就去找了另一个人。”
        “谁？”宋婵垂在两侧的拳头慢慢捏紧。
        果然，果然和她想得差不多，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可她起先一直以为是萧墨寒的母亲找人干的，后来也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只是人躺在医院五年，怎么想都觉得荒诞。
        毕竟用命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太冒险了，万一赌输了，连命都没了。
        “赵姐。”顾清漪终于梳好头发，她抓着发尾想给自己挽个发髻，因为没有橡皮筋，又放弃了。只是这样一来，刚好顺的头发又乱了，只能对着镜子继续梳，“我找过赵姐，还在她屋里找到了那把扳手，以及放在仓库里的那件雨衣。上面沾的一片山叶红跟帝湖山庄的一模一样。”
        宋婵听到这里，只觉浑身透凉。
        当年，当年她从帝湖山庄里逃出来，去找顾廷风。开的是萧墨寒的古思特，那车子车身较小，又没什么燥音，为怕萧家人发现，所以选择从帝湖山庄以北的山叶红那片树林逃走。
        那夜，风雨交加。
        打落不少树叶，轮胎上，车底部沾了许多。
        她清楚的记得，萧墨寒带着一众保镖追出来的时候，顾清涟出现的方向是从自家的华悦府而来。那天她没去过帝湖山庄，她一直用电话帮着自己逃跑，策划路线还有时间……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好残忍！
        明明早就想过一千遍一万遍，明明心里那些怀疑被各种假设证实过无数次，可她还是愿意相信顾清涟。
        只因为她是顾清涟，是曾经真心真意善待过自己的女子，是全帝都公认过最大度、最有涵养的女人。
        她很优秀，她的优点多到数不完。
        谦恭有礼，温婉端庄，聪慧灵动，世间所有美好的词，她都占了。并且她还没有贫富歧视，门第观念。她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她想起自己刚刚来到帝都，被各家豪门少爷小姐捉弄戏耍的时候，都是顾清涟挺身而出，挡在身前，把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和无法忍受的恶作剧一一还回去。
        想起在自己孤独的时候，也是顾清涟主动的，第一个跟自己交朋友。
        更是顾清涟带着自己慢慢融入那个所谓的上流圈子，和萧墨寒他们打成一片。
        顾清涟实在太好了，好到有时候自己都只能仰视，好到她后来跟萧墨寒在一起时，都觉得是自己恩将仇报，觊觎了本属于顾清涟的东西。
        是的，帝都的圈子那时候都在传，说顾清涟和萧墨寒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家世相当，性子又互补，刚好一刚一柔，无论怎么看，都是非常登对的一对。
        说她宋婵是个白眼狼，是第三者……
        宋婵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面对顾清涟，然而，就在全世界骂她没良心的时候，顾清涟竟站出来替她说好话。
        她义正言辞，她慷慨激昂，她怼那些人的时候，她瘦弱的身子气得都在发抖。
        她说：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发生的就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顾清涟不但把那些多事的人，怼得哑口无言。她还安慰宋婵：既然萧墨寒选择了你，说明你们两个有缘份。你不要有任何顾忌，放宽心的大胆的去谈你的恋爱。但，假如有一天，你不爱墨寒了，或者说墨寒也不爱你了，你记得把他还给我，我永远站在原地等他！
        多善解人意！
        多心胸宽广！
        听得她都自惭形秽！
        正是因为这些种种，一遍一遍地打消了她心里的疑虑！
        再加上那时候萧墨寒的母亲总在从中作梗，有她的狠毒作陪衬，很多理所当然的怀疑就变得不那么理所当然了。
        宋婵受过萧墨寒的母亲的逼迫，她自然而然地就认为那些设计都是出自萧墨寒母亲之手，与顾清涟无关，一切后来肉眼可见的巧合，也只是巧合罢了！
        所以宋婵心情愿地在顾清涟这昏睡的五年里，给她输血，供她所有所需，毫无怨言。宋婵甚至有时候为了这些所谓的怀疑，在顾清涟的床头忏悔！
        现在想来，好蠢！
        真蠢，蠢到家了！
        “行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还不信，大可以去找赵姐。”顾清漪合上镜子，把梳子放了进去，递回给宋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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