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聊天

“视其所以，视其所由，视其所安。要了解一个人，应看他的言行举止，考察他的由来，考察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并不是人人都有一双慧眼和足够理智聪明的大脑。
        看着眼前的罗隐，楚悠悠心中对他原有的认知再次发生了改变。她糊涂了，千山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做护法呢？
        “罗护法，你想说什么？”环抱着双臂，保持着警惕之心，楚悠悠问道。
        “你这个女人有点特别。”抬手整理了一下额头前散落下来的长发，罗隐笑了，嘴角弯出长长的弧度，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呵呵，说来听听。”楚悠悠耐住了性子，她觉得这位性别倾向好像出了点问题的人的搭讪的借口太俗气了。
        “巧言、令色、足恭、跋扈、痴傻、无知，呃……你都不是，只是你在我面前稍微有那么一点傲气，对本护法也不够尊敬。”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在一起，似乎要把空气捻出火花来，不知道是懊恼还是不服气，罗隐的脚下又开始无根了，他那像海带一样的身子绕着楚悠悠飘来飘去。。
        “这厮百分之九十九有多动症和精神残疾！”楚悠悠心想：他到底想干什么？师父怎么会提拔这种人当护法呢？
        楚悠悠想到自己身后站着少掌门师父，她心中的那丝胆怯和害怕也就一扫而空了。她故意装傻道：“罗护法，你是在夸赞我吗？呵呵，谢谢！”
        “罢了，本护法是大度之人，也就不要求你见着我像见着少掌门那样了。一则，本护法的地位没有少掌门那么尊显。二则，你毕竟也是楚王府里的公主。按理说你是公主，在一般人面前，你应该比某人更跋扈才是。可是，你好像很喜欢和下人们在一起相处。”稳住了身形，罗隐的眼神里都是问号，人也显得正常了一些。
        “跟他谈谈人人生而平等？没必要！只会让他对我更好奇。呃，我还是喜欢跟正常人打交道。”想到这里，楚悠悠说道：
        “有人疏狂却直爽，有人却不仅无知而且不谨厚，一百人也许有一百种性情，每个人的性情秉性都不一样。我喜欢和下人们在一起相处，这没什么奇怪的。”
        “好，你说出了我的人生态度。本护法从不会要求下面的人和我一样，不像青鸾和那个跋扈的女人，她们俩性格变化莫测，而且喜欢教训别人。”罗隐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毕竟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谁是罗隐口中那个跋扈的女人呢，当然是奚絮凝了。
        “你畏惧她们俩？”楚悠悠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性情不稳定的人嫌弃另外两个人性格变化莫测。依她看来，那两个人的性情很稳定——都很凶。
        “不可能！不过，你好像真的很畏惧她们俩，特别是惧怕少掌门的妹妹。”罗隐直砸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不是怕她们，我是不想得罪她们俩。罗护法你真的不怕我师叔？”楚悠悠问。
        “嗯哼，我怕她？不可能！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敢惹她。别说她了，就是青鸾长老也能压我一头，这两个女人我都不敢惹。咱宗门中讲究论资排辈和身份，你看红面对你凶巴巴的，她要是见着本护法就得表现出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一面。”说话的口气变了，又拔直了身姿，像是换了一个人，罗隐变成了“稳重”的人。
        “嗯，你说的有理！我可以走了吗？”楚悠悠问。
        “等一等！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聪明的女人，本护法想和你聊一聊你到玉霄境里来的这段时间的修炼情况。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少掌门现在把每逢初一和十五到千山镇上招散修弟子的任务全权交给本护法了。我在想啊，或许下一次我可以向少掌门请示：带上你一起去。”
        “我的修炼情况？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吧，这没什么好谈的。你去千山镇招人，你为什么要带上我呢？”楚悠悠问。
        “据我观察你能言善辩又很聪明，请你当众夸夸其谈一番，一定可以让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果断地把口袋里的金银掏出来——选择到玉霄境里来做散修弟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罗隐接着解释道：
        “当然了，咱们千山宗招收散修弟子可不是为了那点学费，而是为了给那些想入修行界的人提供正途。到了玉霄境之后，通过弟子选拔，也可以让那些并非真心想修炼，或资质平庸的人早日认清现实，他们下山之后就会心甘情愿地做凡人。”
        “哦，这么说咱们千山宗频繁地招收散修弟子是在做一件大好事。”楚悠悠似懂非懂，而且，她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是当然！要知道这些人如果被烈焰宗收了去，他们可就入了邪道啦，人生都会被毁了。”罗隐此刻说话的口气像一位沉稳的长者。
        “那就没人能管的了烈焰宗吗？”楚悠悠认真地问。
        “天帝可以管！可惜了，如今的天帝似乎不太喜欢管天下的事。楚王爷又被凡人间那些琐事缠身……总之，现在的阎魔罗手下爪牙众多，烈焰宗的势利很大……”罗隐一边说一边叹气。
        楚悠悠暗自庆幸：“阎魔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大概已经把小小的我遗忘了。甚好！甚好！谁愿意跟一个大部分人都说他不是好人的人打交道？”
        “哎，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咱们玉霄境内哪个男人长相完美、品行又无可挑剔？”罗隐忽然换上另一幅面貌，身子斜靠到道边的树干上，伸出一只手托着半边脸，问道。
        假装没看见罗隐在挤眉弄眼，楚悠悠翻着眼睛想了一想，说道：“我师父长的够英俊，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罗隐跳过来追问道。
        楚悠悠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只是他对人有点冷淡，初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他是个暖男。”
        “什么是暖男？”罗隐问。
        “就是温暖、阳光、不浮躁、不浮夸的男人。我师父嘛虽然不够温暖、阳光，但是他绝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你说呢？”
        “停！停！停！咱们宗门中的规矩是私下也不能妄议老掌门和少掌门。你再说一个别的男人。”不想把话题停留在奚连池的身上，罗隐直眨眼睛，似乎想给楚悠悠一点提示。
        “别人……别的人嘛……”楚悠悠的脑海中晃过了几张面孔，可惜了，部分人外貌合格，至于品行嘛……只能呵呵了。唯一可能达到要求的人是封庭洛，但是，说实话楚悠悠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在你眼里就没有别人啦？”罗隐很失望。
        “你问的问题，你自己先说一个来听听。”本想快点走开，楚悠悠又想知道罗隐嘴里吐出来的答案和自己心中想的是不是一样的，所以她抱着双臂故作一脸傻傻的样子等待答案。。
        “有一个男人面含桃花、平易近人，天帝的儿子，不，上一任天帝没儿子，他选了一个继子，也就是现在的天帝。据说现在的天帝，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相貌，就连令尊楚王爷至今也没有见过。我想天帝一定长相丑陋，否则——呃，不说天帝了。说一说我心中认为最完美那个人，他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唉，只是他一直专注于修炼，很少分心其他事情。唉，他对我的真心膜拜视而不见，我……”用手轻锤自己的胸口，罗隐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哦，原来他不是想夸他自己！他暗恋……不！也可能是他是某人的粉丝。”抱着嘻嘻的心态看戏，楚悠悠并不打算打断罗隐的“表演”。
        “你不想知道我说的人是谁吗？”平静下来之后，罗隐问。
        楚悠悠配合着问道：“谁？”
        “云铎长老！”
        “云长老的确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了，我该走了，告辞！”楚悠悠打算回去找兰心和白芍。
        “哎哎，你不是还认识灵焰宗的封掌门和洛公子吗？”罗隐追上前问。
        “嗯，本姑娘认识人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罗护法，你还想说什么？”沿着山路往前走，楚悠悠并未停下脚步。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呃，既然是秘密，罗护法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感兴趣。”见罗隐这会儿像一只蝗虫一样追着自己跳来跳去的，楚悠悠有点烦——蝗虫虽然不像海带精那么妖娆地飘忽，但是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我必须得告诉你，不说出来不痛快！”罗隐的身形飞快，缠住了楚悠悠……
        “停！”楚悠悠大喊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指点指——没想到再次点在了罗隐的脑门上，“蝗虫”的身形稳定下来了。
        “你敢再次用手点指本护法的额头？”罗隐咬着牙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往上撞的。”收回手，楚悠悠讪笑着说道。
        “罢了！我想说什么来着？”罗隐歪着头回想。
        “那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假笑着挥挥手，楚悠悠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罢了，你不想听就算了。我告诉你，我知道许多封氏兄弟的秘密！以后，你如果想知道，不妨找本护法请教。到那个时候，本护法就要看心情是否要不吝赐教了。哈哈，被奚絮凝仇视，又是灵焰宗的掌门封庭弈眼中的仇人的女儿，这个人未来的日子会坦荡如砥吗？”罗隐大笑着飞走了。
        “这厮这叫……这叫……这叫多重人格！而且没有一种人格是好的。哼哼，刚才非要说，现在又不说了，不说拉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这一生谁还没几个‘冤家’？”只是想到那个视自己为仇人的封庭弈，楚悠悠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长吐出一口气，楚悠悠自我安慰道：“我又不是水熊虫——没有天敌，有几个莫名其妙的‘敌人’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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