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盛宴

花坛里嫩而艳的花心蕊芽只为蜜蜂、蝴蝶和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开放。当衣着鲜艳的王府侍女们抬着美酒和美食旁行而过时，又引得凤蝶纷纷飞过来窥探美味的来源。
        “稳着点，别弄洒了！”
        人无“头”则无序，侍女们中的“小头头”站在路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挥舞着手绢指挥着。
        人们各司其职，没有人会多看一眼边上美艳的花儿。她们正在有序地赶去北阙楼，因为那儿正在举行一场盛宴。
        北阙楼上，丝弦声声飘荡在“舞女”们的彩色衣袖间，东面并排放着两张桌案，桌子旁席地而坐着两位在此间取乐的“上人”（相对于下人而言）。因此，此间没有空虚寂寞，只有酒气熏天、**横流，和美味佳肴散发出来的香味。
        楚原和阎魔罗两个人皆左拥右抱着美人儿，在饮酒作乐。
        阎魔罗今天破例接受一个他瞧不上的人的谄媚，他酒后的行为倒也有几分普通人的样子。
        此刻的阎魔罗身上的煞气全无，多了几分酒色之徒的模样。他的眼睛微红，任由着侍女扯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结实的胸膛也丝毫不在意——“敌人”和对手众多的他，难得有这样彻底放松身心的方式。
        “世子修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世子循循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待我和善……”
        众“舞女”中的一位穿着粉色衣裳的妙龄女子，一边挥舞着长袖，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边展露着清脆歌喉、女性的柔媚，抛出眼波似水的蜜意。
        “哈哈，阎掌门，此女的歌声如何？”喝了一口侍女喂的美酒，楚原笑眯眯地询问对面的阎魔罗。
        “身姿摇曳如月夜下、轻风中、黑水潭里的水草。声音清脆如晨曦中、山林里、绿树枝头的鸟鸣。哈哈，看来还是世子□□的好，把这么多侍女都□□的柔媚可人，啵啵……”阎魔罗被粉衣舞女的眼神撩拨的心痒痒，他情不自禁地回了她两个啵啵。
        “阎掌门若是喜欢，我把她送给您如何？”楚原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与“偶像”一起开怀畅饮，共享人间乐事。
        “这些美人都是世子的人，本掌门不喜欢夺人所爱。况且若想修炼进步的快，切勿贪图女色……滚开！”突然心生厌恶，阎魔罗推开了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两名侍女。
        也许是阎魔罗的酒有些醒了，也许是他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人。
        阎魔罗不觉得自己突然翻脸有什么不妥之处，却害的楚原被惊吓的差点被一块肉噎背过了气去。
        “嘟！废物，你们两个贱人想要谋害本世子吗？”顺过气来之后，楚原瞪圆了眼睛，勃然大怒。吓的伺候他的那两位侍女跪爬在地上，磕头求饶。
        “滚！你们几个贱人快点滚”楚原连着两声大喝，把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乐师和舞女们都惊着了。
        于是，乐声停了，舞也停了，北阙楼上的下人跪倒一片。
        “到底是王府里的酒，比市井街面上的酒美味多了。”拿过酒壶，阎魔罗自斟自饮，像没事人一样。
        “黄芪，让你多买一点长的像小娼妇香香那样的侍女回来。你看看你都买回来了一些什么人？笨手笨脚的！”楚原余怒未消。
        “世子息怒！”黄芪有冤无法诉，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换一拨人，黄芪你亲自去挑选一批手脚麻利，又不能太丑的人上来。”楚原吩咐道。
        “诺！”不敢怠慢，黄芪站起来招呼众位侍女，准备退下楼。
        “那个女人留下来歌唱！”阎魔罗用手指了指粉衣舞女。
        “听到没有？按阎掌门吩咐的去做。”楚原自知扰了兴致，端起酒樽起身过来跪坐到阎魔罗的对面，一脸赔笑，小声说道：“阎掌门，要不我让人把娴儿叫来陪您饮酒？”
        “不必了，娴公主这会儿可能还在熟睡。”想到离开香闺前，自己和楚娴的缠绵，阎魔罗的嘴角浮起笑容，就说嘛，这世上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舍妹能得到阎掌门的垂爱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不过这事儿暂时不能让家父知道，您也知道家父那个人比较古板。”伸手笼在嘴前，楚原只想让阎魔罗听到自己说的话。。
        “嗯。”阎魔罗品着酒，眼神跳过楚原，看向那群新上来的侍女。
        “接着奏乐！接着欢乐！”楚原吩咐道。
        于是，丝弦声重新响起，醉生梦死的气氛又恢复了。
        “听不懂她在唱什么。”扫视了一遍周围的所有侍女，阎魔罗兴味索然。他认为，美人儿只有拥有不凡的身份，或者是特别的灵魂才能引起自己的兴趣。否则，脸蛋好看的美人儿只是庸脂俗粉。
        “嘟！黄芪，你个卑贱的人编的什么词？不仅本世子没听懂，而且连阎掌门也听不懂。莫不是你从古书上抄来的枯涩词句？用来糊弄本世子的？”放下酒樽，楚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手指向跪坐在角落里做乐师的黄芪骂道。
        “不敢！小人立刻另奏一曲让她们换一曲唱词助兴。”本以为少主人会喜欢，没想到他听不懂，黄芪有苦难言。
        阎魔罗摆手道：“哎，算了算了。词虽然晦涩难懂，曲还是挺好听的，何况美人儿也很妖媚。”
        “呵呵，小粉你过来伺候着阎掌门。其他人接着奏乐，接着舞。”其实，楚原在欣赏乐舞的时候从来不听曲儿的内容，他更关注的是唱曲儿的美人是否妖媚。
        “诺！”小粉羞答答地走了过来，她本想拿起酒壶做执壶倒酒的侍女，却不想小手还没有碰到酒壶，身子一软便跌倒进了阎魔罗的怀里。
        于是，北阙楼上丝弦之声在中断了一小会儿之后，再次琴瑟合鸣了起来。
        “这副媚骨要是长在娴儿的身上就好了。”轻嗅了一下美人儿身上的香气，阎魔罗微笑着感叹了起来。
        “婢女乃是一贱民，娴公主才是真正的美人儿。”小粉的脸色突变，瞬间媚态全无。她挣脱了阎魔罗的怀抱，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哈哈，你是比不了娴公主，本掌门也就是那么一说。过来，陪本掌门饮酒。”伸手再次把小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阎魔罗亲自喂她喝酒，全然不顾对面的楚原的脸上那纵欲过度的表情。
        阎魔罗拉住小粉的小手，啧啧道：“美人你身上缺少一种……缺少一种……”
        一直腆着着笑脸，眯着眼睛的楚原笑嘻嘻地接话道：“缺少一种贵气！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和我妹妹比，她是差远了。”
        阎魔罗怪笑着问：“令尊把美玉藏于椟中，是否打算求善贾而沽渚？”
        “哦，家父的确有许多宝物，倒是没听说他想要卖掉。”楚原傻笑这回答道。
        见楚原把自己的话意理解偏了，阎魔罗顺着他的话说道：“早就听说令尊有一间藏宝密室，要是能有机会看一看，长长见识就好了。”
        “这恐怕有点难，家父视财如命，连我都没有进过他的密室。甚至连藏宝密室在王府里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楚原直摇头叹气。
        “罢了，既然令尊不想把宝贝示人，也一定有他自己的顾虑。本掌门也就这么一说，其实我们黑水城里的财宝也不少，很多都是天下仅此一件。”怀抱着妖娆的美人儿，美人儿又娇羞不断，阎魔罗被弄得心猿意马了。
        “那是！那是！今日只管饮酒，不想其他。”楚原的心中也藏着一股郁闷气，那就是他老子有许多秘密至今都不告诉他这位独子。
        “小粉，你要好好伺候着阎掌门！本世子要舞剑助兴。”楚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拿过侍卫手中的宝剑加入到舞女们的队伍里面去了。
        一具圆滚滚的身体的加入，使的舞女的队伍看起来极不和谐，不过却让队伍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人酒后拿着凶器追逐一群人……这群人需要配合这个人嬉戏，还要躲着那锋利的剑刃……
        因为这群人表面嬉笑，心中却胆颤，所以乐点自然就乱了。
        “别跑……”又一个狼扑落空之后，楚原面朝地趴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宝剑也撒手了，活像一面琵琶扣放。这面“琵琶”在地上抖动了两次，却没有起来。
        见楚原醉瘫了，阎魔罗一脸的鄙夷之色。他推开了小粉，站起来之后身形不稳。
        “我走出青山绿水，各色野花在路边绽放。来到王府，又观宫殿粉花，王府的美酒香飘四溢，我喝的酩酊大醉，谁人敢来管我？我摘下那树上的粉花胡乱地插在黑发之上……”兴致很好，阎魔罗放声吟唱了起来。
        突然，阎魔罗伸手揽住小粉的腰，化身一道黑影，穿梭在楼下的花树之间。
        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一条彩练飞舞在花树间。枝头上的花瓣纷纷落下，一时间下起了花瓣雨。
        不去猜想制造这场景的人究竟想做什么，这场景还是极美的。好奇心驱使着楼上的人纷纷探头向外看去，只有楚原依旧烂醉如泥般地趴在地上。
        黄芪微闭着眼睛，专注于抚琴，假装没看见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挨了训斥的缘故，他今天的心情闷闷的——闷闷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顺着手指倾泻到了琴弦上，给欢快的乐符蒙上了一层阴影。
        当然，不懂音律的人是听不出来的。
        有一个人听出来了，只是，她此刻的心情很糟糕、很复杂，她根本不想去关心弹琴的人的心情。
        而且，即便是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兴趣去关心一个下人。尽管他曾教授过她乐器和音律，也算得上是她的老师了。
        乐声还在悠扬，黄芪眼角的余光猛然发现楼梯处有一个人，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清风生凉意，晴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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