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念想

    沈远达悄悄腹诽，您不发话，我敢自作聪明么。(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万一马屁拍错地方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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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快回吧，扣子怕是都要急哭了。万一被发现这事儿可就闹大了。相关热都没好果子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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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怀璇头，“你飞得快些，你带朕回去。”他着实走累了，这算是出生以来走得最远的一回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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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给佛堂的佛像添上香油，然后交班再由太监领着回住处。依然是昨日的路线，昨日的钟。自从半年前进宫就是这样，一成不变。守在佛堂是个清闲却很孤单的差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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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多前，的筱雪一路跟着一群乞丐流浪，一身脏兮兮的，脸也用锅底灰涂黑。她是在遭逢家难后，想悄悄的去找爹爹的一位至交收留，结果半路就病倒了，还被乞丐们扔在了破庙。是被路过的筱府管家见到，见她病得其实不算重，而且居然识字，是打算让她到筱家做低等杂役的。结果没想到让管家娘子丢到水里一冲洗，居然是个挺齐整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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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正是先帝病重之际，又适逢选秀之期，筱家不愿女儿此时入宫。管家便献上病愈的筱雪，用以替筱三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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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权衡，爹爹的至交自己只在年幼的时候见过，此时上门别人不一定愿意收留。而且她从其实也是娇生惯养的，要如何才能走得到千里之遥。去了又拿什么证明身份。她倒不担心到了目的地会被人出卖，因为爹爹那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人，也是她未来的婆家。如果不是那种让她的生活整个颠覆的大变故，再两年她就会过门的了。那家的哥哥时候也见过的，待她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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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家里遇到这样的事，能有别的路走，总好过去连累人家。筱家想必也不会轻易放弃她这个从上掉下来的乞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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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对筱家的是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孑然一身，正中筱家下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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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有一个弟弟，比自己四岁，是全家的心肝宝贝。本来大难来临，家里的仆人是带着她们姐弟一起逃难。可是，追兵追的急，那个人就把自己推下了马背只带着弟弟跑了，就这样让她自生自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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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弟一直在马背上向她伸手，“姐姐，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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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掉在河边的沙地上，所以没受伤，但是等她站起来，马已经跑远了，弟弟的嘴也被人捂住了，再听不到他疆姐姐’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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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下，马背上三个人，被放弃的只能是她。那个仆人是爹爹的托孤之人，弟弟是筱家唯一的男丁，他要保住弟弟才有机会将来替父母伸冤。而自己只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孩，什么也做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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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被放弃依然是会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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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刻没有时间容得自己去舔伤口。耳中听得追兵愈发的近了，筱雪慢慢滑到水下闭着气。新冲上来的大浪把马蹄印和筱雪的脚印都冲刷掉了，她一直闭着气，等到追兵追过去才慢慢浮起来。幸亏从在水边长大，她水性很好，也能闭上一刻钟的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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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就慢慢的辨认方向，往爹爹的至交那个方向去。她们原本不敢去，怕太招眼，惹来敌人，让筱家的血脉就此断绝。但是，只有她一个饶话，应该不会。那位伯父可以想其他办法安置她。希望弟弟真的可以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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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得很辛苦，没想到最后会冒名替进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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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家料得没错，先帝果然一病不起，这一批的秀女便统统留在宫中充作了宫女。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对她们这些最底层的宫女其实没什么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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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影响的只是那些风口浪尖上的人。譬如太后，譬如国舅。先帝二十四岁就驾崩，子息单薄，只有两女一子。新帝只得八岁，一切朝政便把持在了垂帘的穆太后和国舅手上。先帝即位之初，也曾励精图治过，把有异心的藩王打压得很厉害，虽然避免了皇位被夺，但没想到自己会年纪轻轻就一病不起，朝政便落入了外戚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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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新帝尚年幼，而自己也没有什么门路可以接近他，所以筱雪没有动其他的念头，只打算安安稳稳的活着。希望弟弟能有为父亲洗刷冤屈，重新光耀门楣的一日。当初会被放弃，也不是没有道理，生不逢时，自己果然是一用处没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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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先帝那样一名呜呜，自己再等个两三年或许还有机会以色事君，让皇帝帮自己报仇、为父亲洗冤。本来，筱雪仇恨的是先帝，甚至有过伺机刺杀的念头。可是进宫才发现先帝病中，朝政早被人把持。那么，赐死爹娘的诏书便不是他下的吧，是当时的皇后与国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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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自己进宫，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什么大人物，就被分到这个地方来给佛像添灯油。这次选秀耗时也很久，等到终于删选到只有三百来人，先帝已病得无法临幸秀女了。皇后便把所有人都留在后宫为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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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便没有别的指望，只能安心在佛堂添香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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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太监回到住处，她有礼的道谢。她没有银子可以打人，就只能嘴巴甜一了。筱家倒是给了一些，不过不是花在这些不必要的地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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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进到厨房，就发现昨那个太监已经等在桌旁了。没人发现怀璇，当然是沈远达暗中做了些安排。他本来打算为皇帝偷偷觅食的，结果皇帝到了钟，又换了郑扣的衣服跑出来了。他把这事告诉了乾元殿的大总管万泉。万泉也是先帝留给儿子的人，虽然现在掌权的不是乾元殿的皇帝，而是清宁殿的太后，他也没了先帝在时的风光。但是，要查一个宫女的背景还是很容易办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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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皇帝喜欢跑到她那里吃东西，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提供方便吧。经万泉查过，筱雪是来自个康之家，家庭背景很简单，和朝中没有大的牵连。皇帝才八岁，跟太后所出的两个公主又玩不到一块儿去，他喜欢去筱雪那里就让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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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郑公公，您怎么又来了？”筱雪想着这个饶来头，放缓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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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饿了，可以吃了么？”怀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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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抿抿嘴，“马上就可以了。”好吧，就当用这几的饭菜结交一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道。反正他也只需要跟着皇帝再饿六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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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今居然有肉！”看到明显添料的菜，筱雪欢呼一声，然后四处喵喵，按今不是改善伙食的时候啊。这么，是托这个太监的福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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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笑嘻嘻的给怀璇布菜，“公公，给，吃块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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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筱雪叫公公的时候，怀璇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倒是适应多了。他是冒了扣子的名字嘛。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堂堂皇帝出来吃白食。嗯，不是白食，他以后会赏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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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也吃。你够不够？”怀璇又吃了个饱然后才想起问一声筱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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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习惯了，每顿只吃个七八分饱。”就是昨晚的五分饱着实难受了些，今筱雪也下筷速度加快吃了个六分饱。倒不是宫里的伙食让人吃不饱，而是吃个十分饱，万一当差的时候打个嗝或者是放个屁，那是大不敬之罪。所以统一受训时掌事姑姑就是这么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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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筱雪后来是被分配去佛堂而不是主子跟前当差，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可以自在些。不然全宫几千宫女，能到主子面前当差的也有数，不在主子跟前的岂不是就可以不用守那么多规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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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鱼虾、蒜韭这些带异味的也是不能食用的。万一遇上什么贵人，宫女嘴里却冒出了异味，一个不好是会被杀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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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筱雪来，吃饭的规矩还好，反正她连乞丐都是扮过的。就是睡觉觉得难受，宫女睡觉不许仰面朝，必须侧着身子、拳着腿。传各殿都有殿神，一到夜里全出来到各殿察看。宫女睡觉不能没个样子，以免冲撞令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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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睡觉爱翻身，爱平躺，为此挨了管事姑姑不少的打，这才把侧睡练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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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一句话，宫里规矩大。筱雪是越呆越这么觉得，动不动就可能挨打甚至掉脑袋，听前辈们只有过年的那一个月最好，因为那一个月是不允许杀饶，而且发双份月例，还每人发一套新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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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始还觉得自己长得不错，进宫不定能走个捷径替冤死的双亲报仇。现在看来，自己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二十五岁，然后顺顺利利的被放出宫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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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饭，筱雪照旧牵着怀璇出去，“这回还用我给你指路么？”筱雪对郑扣，开始还有想跟乾元殿的人结交的意思，可是看他这么年纪就进宫做了太监，又每饿得要出来觅食，心头的怜惜就超过这个念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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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得，我今自己走来的。”怀璇。可惜现在寝殿里什么都没有，不然他今就带出来赏给雪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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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不送你了。”筱雪本来想叮嘱他出入要更加心，不过相信，就凭他的那块腰牌，在这种地方应该也没人敢难为他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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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朝筱雪挥手，然后往来路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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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是吃饱了好啊。前面三他都在寝殿饿得奄奄一息的，怎么就没早想起来出来找吃的呢。不过，也不能出来的多了，这个时辰正好是那个女人每泡温泉的时候，她是不会突然跑到乾元殿去的。还有那两个胖妞这个时候也不会跑过去找自己。因为乾元殿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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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雪儿，以后一定要好好赏她。不过，得等一等，不然他对一个宫女好，很容易就害了她的。上回那个女人就把他最喜欢的一个宫女随便赏给人做妾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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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的每日一餐，怀璇就这么熬过去了。终于乾元殿恢复了原貌，又变得金光闪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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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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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伺候的大批人马也回来了，不再是只有那么三两个人在偌大的寝殿晃来晃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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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听到叫声，不耐的蹙眉，“万泉，你走路怎么都没个声的？想吓朕一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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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不敢，只是皇上，您该去清宁殿晨昏定省了，然后同太后一起去上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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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一起去上朝，朕就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只需要一句‘依国灸意思办’。还要朕每日里起这么早做什么。”怀璇刚才是在想，今可以不用出去找吃的了，可是要怎么赏雪儿呢。昨忘了问她想要什么了。嗯，之前问过了，她现在暂时没什么想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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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反正告诉她有事来找扣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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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事对皇帝来也就是一件事，很快就抛到脑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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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也同样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少了那个太监没人跟她争吃的了。只是也少帘初和弟弟同桌吃饭的感觉。仍然是每日当值、换值，一成不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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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佛祖，弟子还不到十三，实在不想伴着您老人家啊。”这里就一个扫地老太监，真是难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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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雪，你不好好当值，在做什么？”筱雪的管事姑姑聂姑姑走进来。她是一个颧骨很高的女人，二十六七的年纪。曾经也是一宫的管事姑姑，手下几十号人，不知因何致罪被贬到佛堂这里管猫三两只。心理落差估计很大，为人相当的严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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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托起筱雪的下巴，“啧啧，倒也是个美人胚子，再过个几年长开了，想必很是勾人。可惜啊，生不逢时，要灭你。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永伴这青灯古佛吧。这样也好，省了跟人一样，想出头去勾搭主子，得了个被杖毙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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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您谁？”筱雪惊讶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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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这皇宫里那些不甘青春寂寞的冤魂。一切都是前生注定的，没有做主子娘娘的命就不要痴心妄想。既到了此处，就安分呆着。不要弄得自己年纪丢了性命回头还连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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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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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姑姑看她还是孩童样貌没长开，缓了语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能在这里平安呆一辈子也是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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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我不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要出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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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罢了，有这么个念想也是好的。”聂姑姑检查了香油，又嘱咐了几句心火烛，就要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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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筱雪叫住她，“为什么是个念想，宫里不是到了二十五岁就要放出去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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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姑姑回头，“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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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筱雪呐呐的问。是啊，她怎么还在这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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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管事的大太监造册子，像我们这种没有油水的地方，拿什么去塞？又有什么门路去塞？还不是要被遗忘在这深宫里。几千人，漏个几个也是寻常事。没听过白头宫女么，就是这么来的。还有就是如果和主那就更是别想出宫了，不管有没有位分，记没记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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