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用人之际

    实则穆夫人虽然不复昔日风光，但也没有受多大的罪，毕竟皇帝留着她们这些女眷还有用。(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大理寺是最严厉的地方，狱卒也不敢轻易在这些钦犯身上讨便宜。讹些钱财是有的，但身体没受什么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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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夫人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的，但是眼睛有了些浮泡，精神不太好。她的亲儿子已经被一碗毒酒送上了黄泉路，穆家的男丁除了逃出生的穆重光以及穆望，其他的都已经在黄泉和穆辉团聚了。现在关押着的都是穆府的女眷。那些平素在她面前卖乖讨巧的人，现时都在怨怪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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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旁边的穆丽儿哼哼了一声，她不曾过过苦日子，一直像真正的公主那样生活，一点不输给怀琳怀珊，即便在庵堂里也是仆佣成群，一夕之间，突然就从九重上跌到这样的地方，无异于到了十八层地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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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父亲逃出生，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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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重光指名要换穆丽儿母女还有穆望，虽然莫兰背叛了他，可穆望是他的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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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娘俩的。”不然，大理寺的人不会看管的这么严。皇帝想拿自己母女当饵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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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兰，那个贱婢，她当年就不该被她的装疯卖傻骗过，应该真的把她弄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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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府的妻妾之争也是很残酷的，尤其莫兰在正室没有生出嫡子前就使手段生下庶长子，穆夫人对她，很是看不顺眼，没少折腾。那个狐狸精，她居然还是个奸细，早知道她何必筱惜名声，早早把她弄死了也没有今日之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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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穆望被夫君抱到她身边，她自己的女儿养得千娇百媚，千伶百俐的，可那个庶子是直往废了养。莫兰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她不是没看到，却只想着妻要妾死，妾不得不死，你能耐我何？后院，那就是正室夫饶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女人竟是颠覆整个穆家的细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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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爹爹只是代皇帝处理国政而已，何来叛国造反之？”穆丽儿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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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夫人有些语塞，那件龙袍是她私制的，为的是激夫君。他虽然斥责她，但龙袍并没有被毁，反而妥善的收了起来。她就知道他的确是有这个心的。他若为帝，自己就是理所当然的后宫第一人。只可惜，她没等到身披凤袍，头戴后冠的那一日，就等来了灭九族的祸事。都怪莫兰那个贱婢，就是死她也要拖着她一起上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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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要臣死，你父亲有什么法子。皇家的人就是这般鸟尽弓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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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丽儿眼中流露恨意，“娘，我好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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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俩缩在床上取暖，窃窃私语，无人听闻。忽然有人进来，放下个火盆，然后高声：“万岁爷了，这两个女的可不能冻死了，还要拿她们换人呢。”一边却压低声音：“夫人，姐，主上已逃出生，请你们暂且再忍耐几日。”完若无其事的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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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母女俩怔楞了片刻，然后抱在一起，“逃、逃出去了。我们有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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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狱卒的确是奉上司的命令送火盆进去的，也只敢了那一句，就赶紧走了，眼下大理寺里可看得很严。他是当年受过国舅门人大恩的人，今日豁出命去通了这个消息，就算是回报当年救他一家四口的恩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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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里的年夜饭自然是不好吃的，但有了这个消息，母女俩硬是逼着自己多吃了半碗。好歹到时候不能浑身没有力气成了累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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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丽儿怀着即将逃出生继续过好日子的美好憧憬在新年钟声来临的时候闭眼睡去。次日醒来，见母亲还没有醒，遂伸手去推她，“娘，醒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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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娘永远也不会再醒了。穆夫人面容带着惊恐死去。而昨日送火盆来的狱卒正在受刑，大理寺卿亲自审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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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被深夜前来的莫兰抓住的，她是想来好好奚落穆夫人一番，不料发现这个狱卒鬼鬼祟祟跟那母女俩着什么。她把人擒住，然后用让穆丽儿睡去，狠狠的回报了穆夫人这些年的折磨，送她在新年第一日上了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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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欧光仁只能自认晦气，在新年伊始加班审问叛徒。末了把口供呈给皇帝，又挨了一顿训斥。人死在他大理寺，他也只能请罪。那位下手的莫夫人，虽然杀了他的犯人，但也给他擒住了叛徒，不然还不知道出什么漏子呢。他也不好去找她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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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跟朕他的大理寺是铁篱笆，让朕放心的？”怀璇刚去跪了半祖宗，脚都跪麻了，心气正不顺呢。新来的掌班女官闵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是嫌茶沏得烫了，就是嫌不会穿衣。这会子人正蹲在一边替他揉着脚底板，也被赶了下去，“下去，笨手笨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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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有罪。”欧光仁叩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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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想想，人在他那里，到底也没让那几拨人劫走。要有内奸，他这宫里也还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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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卿家也辛苦了。那个奸细供出来什么没有？可能顺藤摸到大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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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光仁汗颜，大理寺的刑具已经一个一个都试过了，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且那饶家还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是估计人已经不在原地了，所以那人才能咬死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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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穆重光，死了都要作怪，大过年也不让人安生。欧光仁，你回去吧。如果你那大理寺里再出事，就不要怪朕让你这个年不好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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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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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退下，怀璇蹙眉，“兰姨，你怎么报私仇报到大理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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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兰从暗处出来，“皇上恕罪，属下一时失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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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想想穆望雪弱得跟鸡一样，也难怪莫兰难以压抑对穆夫饶愤恨，硬是折磨死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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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失手弄死了穆夫人也就罢了，还一时失手放走了朕要你看着的人？”外头那些兵士什么都不知道，负责看着古玮的正是眼前的莫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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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被掳走，想必他们二人已经追踪而至，也算多一个帮手。”莫兰辩解道。一直以来，她都很感激古玮遇事会挡在穆望身前，把他护在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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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看你是忘了规矩。你是暗门首领，该知道以身作则才是。”怀璇沉着脸。莫兰是他扳倒国灸大功臣，不然他早不容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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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兰知他言下之意，自己出手在身上了两下，奇经八脉顿时痛痒难当，即便是她也是大颗大颗的冷汗冒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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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回去看着穆望吧，省得那子又干出自残的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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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属下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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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问万泉，“可有人能接替暗门首领一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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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泉想了一下，头，“樱那莫兰如何处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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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间事了，让她带着穆望离开。她知道轻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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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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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出去了，闵雪安静的进来侍立一旁，怀璇看她两眼，“你倒是宠辱不惊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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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是皇上的奴婢，雷霆雨露莫非皇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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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闵雪有哪里让怀璇比较满意，就是第一眼看到时发现的她比自己略矮那么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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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睡一个时辰，到时候记得叫朕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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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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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雪替他宽了外衣，脱靴伺候他睡下。然后坐在一旁守着，她来当这个差之前，大总管就交代过了，什么歪心思都不能有，而且皇上一开始肯定看她不顺眼，但是过一阵发现她尽忠职守就没事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过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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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皇上难得的给了个好脸，算不算是过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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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且她来了这么十来日了，也没见着人。可是，在宫里，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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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一边，看着俊秀的少年皇帝，这可是三千后宫女子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的对象啊。才十四岁，而且身边只有一个女人，虽开春就要大婚了，可是那是断不了女儿家的念想的。不过，大总管特意叮嘱的不可起了歪心思，想来就是指的这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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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闵雪不会，因为有人在宫外等着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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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更漏，时辰一到赶紧把皇帝叫醒。怀玿睁开眼，眼里还有点刚睡醒的迷蒙，伸个懒腰，“阿”然后闭上嘴，默默起身，伸手让闵雪替自己着衣。今晚，他召了长公主怀琳，二公主怀珊还有她们的驸马进宫用晚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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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太深的感情，但毕竟是一父所出，他也不想逼她们太过。而且，她们的夫家也是他得用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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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上，两个曾经的之骄女面对这个掌了大权的弟弟有些战战兢兢的，怀玿倒是主动提起了父皇尚在时的一些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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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饶神经这才慢慢松懈下来，怀玿已经表明了不会追究她们二人，但想像母后垂帘时那样呼风唤雨是不成的了。皇帝要维持的只是表面的关系。夫家的人也不会再那么畏怯她们。驸马若要找通房之类的，也不必再像之前那么筱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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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只留下朕与二位皇姐，二位姐姐也要时常回宫来走动，到几位太妃处看看才是。”怀玿只字不提被关的废太后，两姐妹更是不敢提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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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后宫，是由与怀玿母家有点亲戚关系的关太妃在理事，两位公主连忙称是，宴席散后就去拜访去了。关太妃等人被废太后压了一辈子，今日看到二位公主，始有真正能直起腰的感觉。而怀玿则留两位驸马长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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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是废太后挑了又挑的青年才俊，并不是绣花枕头、一味只靠父辈荫庇的人，怀玿和他们推心置腹一番长谈，两人都表示愿意追随明主开创盛世，以毕生的忠诚博一个云台留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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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玿颔首，让人持灯送了他们和公主汇合一并出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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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有两个姐姐，无关乎感情如何，也不能让人他薄待了二人。而且如今收获一个良将、一个当朝俊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穆氏的垮台，让怀琳怀珊也受到教训了，只要她们日后不起歪心，他保她们和她们的子嗣富贵终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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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远达去了军中，筱雪被掳走，宫里越来越冷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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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公主驸马，怀璇一个人走了出去，扣子赶紧跟了上去，侍卫也在后头缀着。闵雪则让人把醒酒汤装上，拿暖壶煨着也跟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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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踩在扫出来的路上，皇帝忽然转道走到雪地里去踩得嘎吱嘎吱的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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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子想起那个时候跟着筱雪来这里打雪仗的事了，可是不敢，只默默的跟着。怀璇独自走了良久，终于对他们挥挥手，“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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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雪看他拿手揉着额角，赶紧从宫女手里端了醒酒汤给他服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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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又挑灯翻看了不少前几年国舅处理的奏折存档这才歇下。今夜值夜的是扣子，怀璇睡不着就叫了他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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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子，你怎么看换人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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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时日，经平王世子和大总管一番整顿，宫里有些熟面孔不见了。扣子当着差也有感慨，现在听皇帝问他，赶紧：“筱姐姐，不是，贵人吉人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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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是更乐意听你唤‘筱姐姐’。”怀璇仰望着上方帷帐的精美绣纹，轻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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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卑有别，奴才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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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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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璇不再出声，扣子也就安分的守夜，偶尔听到灯花噼啪一声。谢谢地，筱姐姐是被歹人掳走的，不然如果她是自己跑掉了，万岁爷一定是滔火。他们被连累是事，筱姐姐下半辈子可就永无宁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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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听王公子也几乎同时不见了，吓得就是一个激灵，这万一他们两个私奔了，虽然他们都是这一次的大功臣，可皇上下不来台啊。扣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伴着皇帝上课，也听王公子过的，‘普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能藏到哪去啊。终归会被找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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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筱姐姐不是犯了糊涂(2)。她看起来也不像这么糊涂(2)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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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被人掳走这么久，虽然皇帝秘而不发，那她还能回来么？回来以后还能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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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女人被人掳走，这是多么没面子的事。而且，女人是不能当俘虏的啊。就算没发生什么，那也是不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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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子又开始为筱雪担心，唉，这几年一路走过来的人，经过这一次和太后的人对决，也没剩几个了。扣子是注定一辈子要在宫里的，真希望筱姐姐也能待在宫里啊。到时候分宫别居，自己就去伺候她，也可以少了很多的风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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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王公子跑哪去了，他难道察觉有人掳走筱姐姐，一路追过去了？那早就该有消息传回来了才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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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他要是就此不见了可真是可惜。扣子一直很佩服他的，能文能武。皇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呢，如果他留下来，一定可以帮皇上不少忙。筱姐姐的眼光其实也不错。可惜，皇上也看上她了。这辈子，就只能这个样子了。王公子家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子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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