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药

青砖石瓦的小镇，北门往里数的第四十四户人家，一位母亲呆坐在门口，她的孩子已经消失三天了，东边的老爷家只是让她不要着急，会尽早将她的孩子带回来。
“明儿的肺病还没好，这段时间天寒地冻的，哎！”
此时已是深夜，小镇里除了打更的更夫，街道上早已是寂静一片。无风吹动的烛火，在夜色中永恒的矗立，小镇东门一座装饰古朴宅院的地下，一群七八岁的男孩被关在水牢中，水牢外一个聚炁境修士正捏破水石补充进水牢之中。
“咳咳咳”一个男孩受冻，止不住的咳嗽，金色的血液夹杂着唾液喷到水中，那金色的血液遇水竟如石沉大海般缓缓沉没。待金色血液沉没到水牢底部时，牢门外的一位白发老者掌中的残片发出一道红光，将那金色血液尽数吸收。
这声咳嗽后，仿佛打开了压抑的大门，余下的十四位小男子全都跟着咳嗽起来，他们的口中都喷出金色的血液，唯独最角落的瘦小男孩喷出的血液是红色的。白发老者见状一把将那男孩抓出水牢，扔到一旁。
“养了你们余家几百年血脉还不能返祖，真是废物。”老者唾骂，手中的残片大方光彩，将每一滴滴落的金色血液都吸收殆尽。
随着“碰”的一声，水牢中的咳嗽声逐渐少了，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倒下，那聚炁修士急忙朝水牢中倒入石药，只到石药将水牢的水全部淹没方才罢手，已经晕倒的男孩在石药的滋润下缓缓恢复。
牢门外被单独拎出来的瘦小男孩，看着水牢中的水，好似看到一个圆圆的月亮和一只猴子，那是妈妈给他讲的故事。他很小就患上肺痨，母亲带着他四处求医无果，最终定居到了这片被称为世外桃源的小镇，小镇中都是普通人，虽然天生就在修炼但都停留在了净炁境一层，久而久之小镇居民对修炼也不再热衷。
月夜渐渐落下，一轮旭日从东边升起，当阳光洒在北门第四十四户人家的门口时，那到僵硬的身体才缓缓抬起头来，她叹息一声回到了房子里，打更的更夫遥遥看去，只见一个身体爬入第四十四户人家，像一个入室抢劫的歹徒。
巨石牢狱中的吴争将拜月拳法的细节推演了一遍又一遍，那聒噪的修士打了一夜的鼾，着实让吴争惊讶，修士引入天气之炁入体后便不容易生病，打鼾这种气息不顺的事，更是少有发生。他上一次听到鼾声，还在在上山之前，那时候他被关在马贼的寨子里，夜晚除了鼾声就是鼾声，让他映像深刻。
“啊~哦”
一道哈欠声传到吴争耳中，他知道这个聒噪的修士又要开始新的一天了，不得不承认这个修士的心态是极好的，做了阶下囚还像没事人一样。
“嘿嘿，小子。大爷没骗你吧，这大石头真是活的，你要是昨晚跑了，今早可就在见不到大爷了。”
吴争不理会它，只是继续推演着拜月拳，他昨晚试着引入月的太阴之炁，但毫无动静，他推测这方修真界的月亮出了大问题，可能不是真的太阴星。这样下去，修炼拜月拳只能再找到一个阴气浓郁的地方才行。
晌午，一位聚炁境修士来到巨石牢狱，将吴争在内的十八位净炁境修士抓走。吴争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喋喋不休的聒噪大爷，一只秃头鸟甚至连人形都没化成，在一众修士中十分显眼。
见好几人都蠢蠢欲动，吴争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气息波动连他都能感受到，更别说这位聚炁境后期的修士。
“看了聚炁修士胸有成竹，恐怕是逃不掉了，再等等看吧。”
一众人终于来到小镇，两旁的人好奇地盯着他们，而吴争也诧异看着街上的人。这些居民居然全都是人族，只不过修为全都停滞在了净炁境一层，实在古怪。
“莫非这是一个人族族地？”
镇子不大，一众人在聚炁境的带临下很快就来到一座古朴的宅院前，宅院大门悬挂一木质牌匾，上书一个“多”字。
推门而入，一道散发着威压的阵法从众修身上略过。寨子的大院中，一个白发老者悠闲地躺在太师椅上，两旁并立着十位聚炁境大圆满的修士。十位修士前方分别摆着一个小木桌，桌子上放置着十余个瓶子，每一个瓶子中对应一种石药。
“这次请诸位过来试药，还请诸位多多配合，不要试图抵抗。一种药一百下品炁晶，这里是1700块下品炁晶，谁先试完要谁就先拿走。”
太师椅旁，一个浑身没有一点修炼气息的佝偻老人，从储物环中取出十八份炁晶堆放在地上，随即示意两旁的人可以开始了。在场的净炁境修士一共十八位，第一轮试药只有十个人，吴争正好是第十一个，所以排在了第二轮。
战战兢兢的十位试药修士，被聚炁境大圆满的修士捉拿在手中，不情不愿的吞下第一种石药，佝偻老人手中拿着纸笔，在每一个修士面前仔细观察，记录下吞食石药后的变化。
第一个服用石药的修士突然浑身气息大涨，很快就突破到聚炁境。它的全身散发着热浪，狂躁的药力将它的毛发彻底激发。修士急忙盘坐炼化药力，它体内的的气息一点一点稳定下来，很快彻底稳固到了聚炁境初期。
众修都是面露骇然之色，原本净炁境四层的修士服用了一颗丹药后，居然直接突破到了聚炁境。其余服用了同种丹药的修士，原本难看的脸色也有所好转，看来这次试药比想象的要好一些。
半个时辰后，第一批试药的修士因为承受不住庞大的药力死了一半，而剩下的五人都突破到了聚炁境修为，正一脸兴奋的准备尝试第二种药。第二种石药，外表上看去泛着淡淡的绿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中石药中散发出来。
“阴气”
吴争一眼便看出这第二种石药，是使用阴气来炼制的，石药内还夹杂着其他的一些阴气浓郁的东西，不过吴争都不认识。
五人接连吞食石药，开始炼化。石药一入体，五人身上立刻弥漫一层白色的雾气，一股冰寒气息席卷大厅，太师椅上的白发老者轻轻挥手，这股冷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悟炁境后期修为。”
又是半个时辰后，率先突破到聚炁境的修士，脸上容光焕发开始讲述石药在体内的变化。
“一股冰寒之气瞬间穿刺我的全身，我差点没抗住。好在之前的石药还残留着药力，为我抗住了冰寒之气。冰寒之气爆发后，又快速流入我的肾脏内，最后在肾脏中凝聚成一团冷气。”
剩下的四人也都讲出自己的经历，和第一位修士的描述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一位羽族修士，提到那个冰寒之气在爆发后就彻底消失了。佝偻老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用心的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净炁境修士体内的变化，它们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不需要赘述。不过主子没发话，它就不会多此一举。
第三种是一种散发着蓬勃生机的石药，石药表面绿光萦绕。五人相继吞食石药，突然一位修士直接爆体而亡，剩下的四人也紧接着爆体而亡，一直躺在太师椅上的白发老者，随手将一位修士体内还没炼化完的石药拿住，开始仔细观察。它口中喃喃自语，吴争几人却是听不见在说什么，只是那白发老者身旁的佝偻老头一直在记录，
“继续”
白发老者一声令下，吴争等面色苍白的八人被押解到对应的位置，开始吞食石药。见几人都不愿意开口，吴争一步迈出，抱拳道：“感谢仙长赐药”。自顾自的取出一枚红色石药直接吞下，石药好似一团火焰在他的体内窜动，在全身流转一遍后最终落到了他的心脏之中，被一团暖流所吞噬。
见吴争面色平静，余下的七人也各自吞食石药，几人身上毛发瞬间立直，身体内出现一股热浪，气息开始节节暴涨，很快就到了聚炁境修为。半个时辰又是后，七人中只有三个人顶住药力，成功活了下来且都进入了聚炁境。
吴争无疑是场上最古怪的，别人服用了石药身体都有异常，只有吴争面色无常，修为也还停留在净炁境三层。
“不亏是先天炁体，不错。”
吴争作为众多修士中唯一的人族修士，白发老者将这异常都归结于人体的神奇，倒也合情合理。
四人开始服用第二种丹药，那冰寒之力在吴争体内窜动后又汇入肾脏之中，这点冰寒之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与当初在肉池内修炼引来的冰寒之力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奇怪的是，这一次试药只有吴争和那秃头鸟活了下来，剩下的两名修士都被直接被冰冻而死。
很快就到了第三种石药，也是吴争最想要的一种药，他体内的生机匮乏，这种试药对他大有裨益。
绿色石药入体，吴争只感觉到体内一股庞大的生机爆开，还掀起波澜就被完全吸收，好似并不存在一般。而秃头鸟吸收了绿色石药后，浑身膨胀一副要爆体而亡的样子。
“噗”的一声，秃头鸟长长的放了一个屁，绿色的气体弥漫在院子里，而秃头鸟则是一脸享受的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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