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心
第二天。
李安正在田里打理药草，忽的一道人影从天上毫无声息般落下，落在地上时连一丝烟尘都不曾吹起。若是其他弟子看见此景必会心生羡慕，这般对灵力的掌控已达至臻之境，并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做到的。
李安正在为这片药田除草，突然觉得后辈一阵发凉，连忙起身回望。只见中央的石道上站着一个淡黄色衣衫的貌美女子，美眸泛起冷光，正上下打量着他。
此时的李安灰头灰脑，因是雨后，土地湿润，布衣上沾满泥土。偶然间擦拭汗水导致清秀的脸上也沾上泥土，真的像田野里开会撺掇的泥泞大耗子（不知为何，明珠真人脑海中第一视角想到的就是耗子），看起来的确不雅。
李安想起面前这位女子，连忙扔下小铲，上前一步行礼道：“晚辈见过明珠师伯。”
此人正是紫云峰掌座，明珠真人。
盯着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明珠真人是越看越火大，实在想不通自己的爱徒到底看上他哪点。这人要样貌没样貌，要气质没气质，谈修为更是泥耗子上天毫无可能（不知为何，明珠真人想到的又是耗子），放眼天下，哪个女修能看上这种人？
几眼过后，她也没有理会李安，只是冷哼一声，拂袖一挥，朝着济世殿走了进去。
李安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中嘀咕究竟是谁竟然招惹紫云峰的掌座。他见明珠真人不搭理自己，倒也落得清闲，于是继续迈入田地里干活。
明珠真人与白芷兰谈了许久，待她出来时，李安又刚从药田里出来，鞋子身上更是灰溜溜一片。
他来到空地处一蹦一跳，左蹦右跳，似乎是想把鞋子和身上的泥沙甩干净。
发现明珠真人又在盯着自己，李安赶紧再次行礼拜见。明珠真人又是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御空朝着紫云峰飞去。
李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正想回去清洗，便听到耳畔传来师父的声音：“小安，为师有话想和你谈谈。”
李安不敢违背师父意思，连忙从一旁的水桶里洗了洗双手，随后将换上备好的鞋子，朝济世殿跑去。
正桌上摆放着两盏清茶，茶水已凉，但未曾动过。白芷兰坐在中央，白衣如雪，见李安朝自己行礼，挥手道：“坐下说吧。”
李安思索一下，盘膝而坐，神色有些疑惑。
白芷兰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轻叹一声，说道：“方才紫云峰掌座，你明珠师伯特意前来和为师谈了一番话，是关于你和小雨的事。”
“我和小雨？怎么了？”李安的神色更加疑惑。
“你明珠师伯的意思是，希望你和小雨往后不要有来往，免得影响小雨的大道，而且此事需得你主动提出，并亲身履行才可。”白芷兰轻声说道。
“可是师父，我听说小雨修为的精进在宗门之中也是前茅。而且她曾说修行不能一味苦修，适当学一些其他学问对心境也有好处，这可是明珠师伯说的啊。”李安不解说道。
“你啊，平日里那般聪明，怎么现在却有些愚钝？”白芷兰又是轻叹一声，摇头道，“既然如此，为师便和你明说吧。”
“是。”李安拱手行礼。
“你可知道几天前的那场大雨，在紫云峰上，小雨因为当众顶撞亲师，被你明珠师伯惩罚跪在殿外整整三个时辰，期间大雨倾盆，而她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没有认错的态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白芷兰说道。
李安豁然而起。
“只因为小雨曾向你明珠师伯坦言，此生非你不选，非你不嫁。”白芷兰叹息说道。
李安目光一凝，整个人怔在原地。
“但你明珠师伯认为，小雨她天赋异禀，日后定是凌霄宗的栋梁。而且凌霄宗上下才俊无数，若要选终身之人，应当从他们之中挑选才是，而不是…”说到此处，白芷兰话音止住了。
李安低下了头，双拳紧握，紧到他根本未曾察觉已是用出这具孱弱身躯的全力。
“人之情感，原本就不能一言蔽之。你明珠师伯长谋远虑，为的也是小雨。或许对你和小雨而言，有些事情过于残酷与现实，但毕竟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小雨是你明珠师伯的爱徒，你却也是我白芷兰的亲传弟子。倘若只是因这些事情便让一切痛楚交由你来承担，为师也绝不做作出那般举措。”
“你还年轻，想的并非长远。所以，接下来为师的话，你要认认真真的思考，然后再给为师一个答案。”白芷兰注视着李安轻颤的身躯，说道。
“师父请说。”李安深深呼吸，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声音之中终究还有一丝颤抖。
“你或许没有想过，若是你们二人日后不顾一切走在一起，小雨一旦突破腾云境，迈入至乾元镜，往后至少还有三、四百年的光阴。而你无法修行，哪怕身体恢复至常人模样，但终究不过百年而已。以小雨的性子，日后定会是孑然独身，你真的愿意看到她一盏青灯，孤身至老吗？”白芷兰轻声说道。
李安沉默了。
“其实你明珠师伯并非看不起你，修道之人心向大道，却也不是断情绝欲。她身为小雨的亲师，对小雨的性子了如指掌。她看出小雨将所有的情感都给了你，对其他人而言皆是冷眼相待，哪怕作为她的师父也很难走入她的心防。”
“如此偏激的性子，如果日后她修为有成，需得入世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太平，那她必然是独自一人，身边绝不会有人陪伴。可世间险恶，一旦小雨深陷险境，那定是有死无生。这般情况，不知你有没有想过？”
“……”
白芷兰望着站在面前的徒儿，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开口问道：“当然，这些都是你明珠师伯的远虑，你应当好好考虑才是。除此之外，为师同样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
“师父，请说。”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对小雨的情感，究竟是不是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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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真人与白芷兰谈了许久，待她出来时，李安又刚从药田里出来，鞋子身上更是灰溜溜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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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明珠真人又在盯着自己，李安赶紧再次行礼拜见。明珠真人又是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御空朝着紫云峰飞去。
李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正想回去清洗，便听到耳畔传来师父的声音：“小安，为师有话想和你谈谈。”
李安不敢违背师父意思，连忙从一旁的水桶里洗了洗双手，随后将换上备好的鞋子，朝济世殿跑去。
正桌上摆放着两盏清茶，茶水已凉，但未曾动过。白芷兰坐在中央，白衣如雪，见李安朝自己行礼，挥手道：“坐下说吧。”
李安思索一下，盘膝而坐，神色有些疑惑。
白芷兰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轻叹一声，说道：“方才紫云峰掌座，你明珠师伯特意前来和为师谈了一番话，是关于你和小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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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父，我听说小雨修为的精进在宗门之中也是前茅。而且她曾说修行不能一味苦修，适当学一些其他学问对心境也有好处，这可是明珠师伯说的啊。”李安不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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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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