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时光扭转

“不必惊讶，我只是孔圣生前留在宝玉中的一缕残魂。”
孔才德呆愣片刻，眼底浮现一抹震撼：“一切都是您的手段吗？”
孔圣摇摇头，并未正面回答。
“万年前的老骨头，却忧虑着万年后，呵呵……时光宝玉施展时空逆转，仅能将时日拨回一日前，自此任何时空，宝玉不再，而激活之人也将彻底泯灭在时空夹缝之中，存在消无。”
“你若救他，除他以外，天下人将不再记得你。”
“你若不救，宝玉沉寂，静候下一位适格者。而作为孔家血脉的你将获得重生。”
孔才德又是一怔。
孔圣显灵，难道不是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么？
为何还要询问自己的意见？
似乎看穿了孔才德的疑惑，孔圣背过身去，又道：“我非此世之人，此世命运当由此世决定，时间不多了，选择吧，救，还是不救？”
有一刹那，孔才德脑海闪过许多画面。
是关于自己的，关于孔府的，关于侄女的，关于江苟铭的……
讲真，拿自己的存在去换人皇重生，他死不足惜。
但他还是犹豫了。
并非怕死，而是一想到宝玉沉寂万年，只为给人族带来一线转机，就无论如何也下定不了决心。
他当真有资格做这个决定吗？
毕竟这个机会，短暂且仅有一次。
孔才德欲言又止：“孔圣，晚辈……”
见状，孔圣悠悠叹息。
“唉……孔家人，总将大陆人族命运视为己任，可这世界少了谁，依旧在转……不必觉得为难，这宝玉不过是我与神算子打赌输了，随手留下的东西，遵循本心，一切随缘。”
“……谢孔圣，晚辈悟了。”
“已有决定？”
“是。”
孔才德深吸了口气，目光炯炯望向孔圣，
“晚辈选择，救！”
江苟铭的决心他已瞧见。
孔才德深知，给他这个机会，他定然还会义无反顾参与此事。
而自己献祭后即便不再受到限制，助他带着始道教所有讯息回去，短短一日，也难以改变什么。
但……
自己已经错判过一次了。
如今两片大陆连通在即，下一位适格者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出现。
况且，全灵根哪是那么容易遇见的？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或许江苟铭说得没错，自己确实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如此，方才公平。
“呵呵……”
孔圣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身躯顷刻间化作流光，钻进青玉之中。
刹那间。
裂痕之上，青光大作！
孔才德这才发现。
原来方才所经历的一切于外界而言不过是一瞬。
暴戮依旧维持着原本姿势，此时见宝玉异状，直接抓向宝玉。
而就在二者接触刹那，宝玉轰然炸裂！
一道青光冲天而起。
打在天穹之上，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不一会儿，便笼罩了整个仙元大陆。
此时无数生灵不约而同抬首望天。
只见极光灵动，道则纵横，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
一片虚无中，江苟铭孤身站立。
他睁开眼瞳。
周遭开始浮现一些场景与画面。
死去的陆宛晴，元婴碎裂成渣的韩采，化作光芒消失的孔才德……
密密麻麻的白袍教众，伫立苍穹鸟瞰众生的教主……
惨烈的大战，道则对冲，无数修士在波及之中爆成血雾，化作尘埃……
毕嘉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在六人围攻之中，岌岌可危。气若悬丝的萧启背着已经失去生机的俞欣欣，老泪纵横。
坊市修士近乎死绝，始道教大获全胜。
江苟铭忽然想到一个词。
生灵涂炭……
大概就是形容眼前光景的吧。
但自己不是死了么？为何还能看见这些东西？
一道青光身影凝聚跟前，从其轮廓举止，似乎能瞧见孔才德的影子。
“我的时间不多，请安静听我说……”
青色身影徐徐开口。
虚无的空间中，不知过去多久。
好似一瞬般短暂，又好似一年般漫长。
待青色身影讲述完毕，江苟铭意识陷入混沌，再睁开眼时，已出现在了一座辉煌宫殿当中。
“江公子，咱交代的你听见了吗！”
“江公子，明日不许去，太莽撞了！”
“江公子？江公子！”
耳边传来陆宛晴喋喋不休的叮嘱，由模糊变清晰。
江苟铭愣神片刻，四下张望。
终于记起，这是一日前他们接到圣旨回到住所的时候。
接下来他会怼陆宛晴“你都不听我的，我为何要听你的”，然后不欢而散，也就是今晚，陆宛晴一夜之间掉了许多头发。
望向陆宛晴那尚未稀疏黑白相间的头发。
江苟铭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知晓了，听你的，咱不去。”
陆宛晴一脸焦急打掉他的手：“哎你为何如此固执，怎么劝都不听……嗯？等等，你方才说啥？”
“我说，都听你的，你也别薅你那点头发了，秃了……很丑！”江苟铭笑吟吟再帮她把发丝捋归整，而后抱着后脑勺，大步离去。
带着巨量情报重来一次，大家都没死。
很好，又赌赢了。
并不知晓孔才德已经消失在众人认知当中，江苟铭的心情很愉悦。
这一番“撩拨”行为。
弄得陆宛晴先是一愣，再是面红耳赤。
紧接着愤恨跺脚，追了上去。
“登徒子，站住！你把话讲清楚，谁秃了？谁丑啊！”
“我说的是不听劝告明日的你。”
“……你又不会测算，怎知明日的咱会如何？！”
“反正我就是知晓，是了，你还欠我一个大嘴巴子，赶明儿我心情好，再给你补上。”
“？？？”
陆宛晴满头问号，她什么时候欠这家伙大嘴巴子了？
来人啊，当世人皇要打女人啦！
由于担心蝴蝶效应，江苟铭并未把经历分享出来。
上回他是因为打不过秦卫民，加之本身也准备策反孔才德，这才老老实实接下了圣旨。
而这回情况有所不同。
知晓秦卫民在与司守义的交战中受了伤，始道教的情报也已被他掌握。
那么再去赴会孔府，就没那个必要了。
22发子弹并未随着时空扭转恢复，如今仅剩4发。
江苟铭打算先与毕嘉汇合。
有关明日一切，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
正在疗伤的司守义发现怀中青玉忽然碎裂成渣，神韵不再。
顿时一怔。
什么情况？仙宝还有寿命的？
紧接着他又焦虑起来。
没了时光宝玉，如若江苟铭不听劝告非要参与此事，届时他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一掌将他拍死吧？
没错。
伴随孔才德消失，有关他的所有事件，都被大道规则用最平整的方式分摊给了其余人。
例如催动江苟铭来煌国的黑衣人，便换成了司守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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