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堕落

昨天，我试着去要钱。
朋友说没钱，工资也没有，她社保欠费，工资被扣掉补社保了。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的机构开起来不久。学生时代在麦当劳兼职，毕业后开了烘焙店，攒了些钱，然后贷了一笔，在陌生的城市里开了一家乐高机构。
起初，运行正常。
或者说，因为每月有现金进来，遮掩了很多事情。
她的个人消费比较高，花了许多无意义的钱。机构经历了几次变动，每况愈下，直至疫情来临，一切终于晚了。
回忆起来，这过程中，她有过好几次机会脱身，但她放弃了。
最后跟父母坦白的时候，父母已经无力帮她。
而我也有几次机会劝阻的，但都失败了。反而是为她借了许多钱，心中似乎确信她会还的，到了今日，终于明白，一切都错了。
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人，克制不住自己的贪欲，或者说虚荣。
慢慢变了。
刚开始或许每月按时还钱，之后则常常抱歉说再等等，最后会直接失联。即便恢复了联系，也直接没有感情地说没钱，没办法。
我跟她说，我妈妈住院，没有钱治疗，我老婆正在等着跟我离婚。
她已经无动于衷。
一个人的堕落是缓慢而有迹可循的。
能替她借钱的人，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而这些最好的朋友，目前正处在人生最黑暗与动荡的岁月里，痛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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