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战车因为沉重且伤痕累累，行驶速度缓慢。
        小眉这段时间里一直听着他们说话，发现因为段殷和白玉都对此地有些了解，所以话题居然是很多的，自己睡着的时候会隐约听见他们说话，醒来时他们还在说话。
        偶尔看到段殷不知为何冷脸，白玉似笑非笑，但很快就又转而和好，两人的关系也从“段兄”“白小兄弟”变成简单亲切的名字相称。
        他们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原来越好了。
        小眉也想插嘴，但脑袋空空，他们说的话她都没听过，无话可说只能耍赖，但段殷这坏蛋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对自己避之不及，现在越来越黏糊糊的。
        小眉又想让他只和自己玩又不想他粘人。
        好烦。
        战车行驶一天一夜后，被一棵巨大的断木挡住了去路。
        三人只好下来把车绕路推过去，也正好在此地休整。
        段殷让白玉照顾小眉，然后自己去前方探路了。
        三个少年少女里他的年纪最大，修为最高，体力活基本都是他在做。
        小眉因为气他和白玉关系好，不想搭理他们，自己蹲在树底下团雪球。
        段殷走后，白玉在她身边蹲下，眯起眼睛笑，他并不跟她搭话，而是像她一样团起雪球，但和小眉只会团成团不一样，他更有技巧，先是团一大一小两个球，然后两球叠在一起，插上树枝，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
        小眉抱着雪球，身体端正，眼睛已经偷偷斜过去。
        雪人之后，白玉又做了小狗和猫。
        小眉的伪装逐渐消失，专注地看着他灵活的手指上下活动，把雪团做成各种可爱有趣的东西。
        直到白玉把白白胖胖长得颇像小白的雪猫递到她跟前，“想要吗？”
        小眉忽地和他对视上，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站起身来，哼了一声，拔腿跑了。
        白玉见她跑到另一棵枯树下，轻笑一声摇摇头，转而不知做什么去了。
        小眉虽然身走了，但心一直忌惮着他，见他不知去干什么，便丢下雪球，偷偷紧随其后。
        北寒常年冰雪不化，此时已经接近山底，雪仍然很厚，白玉行在茫茫雪地上，身后留下连串的脚印，正好小眉不想踩雪，就捏手踮脚地踩着他踩过的脚印跟在后面。
        见他先是去河边砸开冰块取了些水，后又蹲下身盯着水面不动，似乎在观察有没有鱼，之后他用冰凉刺骨的河水洗了手，又到处溜达了溜达，时而看天，时而望地，什么也没做，一副活脱脱的闲的没事干的样子。
        小眉一直跟着，觉得他真是无聊，这跟踪搞得她都要困了，干脆放弃，但就在她要放弃时，白玉忽然向原来战场下山的路径走去，也就是战车在的地方，也是段殷去探路的方向。
        小眉眼睛一睁。
        偷偷摸摸去找段殷，还不叫着自己，肯定有鬼！
        似乎也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白玉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朵花。
        和第一次相见时白玉给她的一样，寡淡但柔软雪白，是北寒少有的花朵，要花钱才能买到。
        清秀的少年一只手衔着一枝花，悠然向远方走去。
        小眉警惕心又支棱起来了，这荒郊野岭，他拿着花要送给谁？
        肯定是段殷。
        他想偷偷和段殷搞好关系！
        白玉在雪地上慢悠悠的踱步，忽然一个女孩像一只鸟一样轻巧地落在他的身前。
        粉色鎏金的衣摆随风飘起又缓缓落到皓色的地面，像白纸上柔柔地落了一片妩媚娇嫩的花瓣。
        白玉看着她很惊讶似的睁大眼睛，无辜而疑惑道：“你要做什么？”
        小眉小脸一扬，一张脸的肌肤银白如玉，真是丹唇玉容，却一脸恶霸：“把花交出来。”
        白玉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细白柔腻的手掌，挑了下眉，目光在她身后略有停顿，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回少女的脸上。
        他将那枝花在细致的指尖转了个圈，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脸颊也是带着丰盈的，他向她笑，笑颜融融，“在这里你打不过我，你忘记啦？”
        哦，是哦。
        小眉想起来了，自己能打过他得在山下，在这里他可以作弊。
        但白玉转而道：“不过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啦，除非……”
        小眉抬起眼睛看他，淡色的眉毛被微风吹得乱乱的，脸颊微鼓起，潋滟的眸子中带着孩子似的不满和倔强，“除非什么？”
        白玉看着她，觉得这种目光很熟悉。
        像是被他握住初生的角擒住时，半大的羊羔回眸看他的目光。
        他眨眨眼，微微侧过头去，露出线条柔和的侧脸，睫毛下的眸子如波光粼粼的水面：“除非你亲我一口。”
        小眉竖起眉毛，还未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澄明的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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