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苏执收拾完房间，出来就看见沈蕴慈在她的卧房前孤影徘徊。
盯着她看了会，苏执转身进小厨房翻出一个小酒坛，拎到院中的石桌上，拍开封口的黄泥，一股馥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布满整个院子。
“今晚月色宜人，要不要一起赏月？”
沈蕴慈抬头，新月如钩，星罗棋布，晚风习习，她移至桌边，闻了闻苏执给她倒得一杯酒，嗯，闻不到。
“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着这么好的酒。”苏执浅唱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悠长，“香。”
“我不喝酒。”沈蕴慈想了想，“大概是以前给沈云棹备的吧，太久了，记不清了。”
说着，耸着鼻子又闻了闻，嘟囔一句，“酒香我确实没闻到，我就觉得你身上香。”
苏执举杯的手顿了顿，沈蕴慈倒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妥，她说的全是事实。成了剑灵后她的五感就剩俩——视觉和听觉。嗅觉则是在和苏执绑定后回来的，但仅限于对苏执的血液，在沈蕴慈眼里苏执就是一只香喷喷的脆皮大鸡腿，只能远观，这对她有点痛苦，特别是戾气发作的时候。
“……山下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多星辰。”
沈蕴慈在这个院子看见过很多次相同的夜色，感慨现实世界空气污染严重看不到繁星满天。
可今日夜幕低垂，银河好似自九天之上倾泻至院中，星辰和新月近在眼前。
沈蕴慈恍惚，伸手想抓住一颗，“我没下过山，不过……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么亮的星星，天空好像都装不下了。”
酒劲渐渐上来，苏执指尖轻敲桌面，打着节拍，嘴里轻哼沈蕴慈从未听过的曲调，声音在寂静辽阔的夜色中缭绕。
尽管没有喝酒，沈蕴慈还是觉得自己醉了，慵懒惬意，心中杂念尽消，唯余宁静淡然
一人哼一人听，就这样在院子里待了很久，中途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却不觉尴尬，两人皆怡然自得。
良久，苏执起身，整理衣袖，轻声道：“夜深了，回去歇息吧。”
沈蕴目送他缓步踏上台阶，在苏执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的时候，突然叫住他：“你难道不是准备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半明半暗间苏执的侧脸更显轮廓分明，他浅笑道：“原本有这个打算。”
“可后来发现没这个必要了，道理你都懂，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我在旁边等着就好。”
沈蕴慈站在院中，听到苏执开门又关门，夜色再次安静下来。
回想起白日里苏执装作无意突然在韩剡和沈云棹面前提起鹤心，“我之前看小师姐身边有个侍童，真人和大师兄也有吗？”
“规矩呢？”沈云棹立刻斥责苏执，“拜师礼也办了，怎么还叫真人，叫师父！”
“小师妹情况特殊需要人照顾，鹤心跟着她去隐山了。若你是为了有人伺候，我劝你尽早换个地方，乾元峰没这少爷作派。”
沈蕴慈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韩剡，他神情淡漠，一言不发，默认沈云棹说的话。沈蕴慈整个人如坠冰窖，鹤心恐怕凶多吉少，韩剡她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如此心狠手辣？！
剑鸣声骤响，在场三人齐变色，沈云棹箭步上前，大声喝道：“苏执！看好你的剑！”
苏执见沈蕴慈盛怒之下还能自控，便只是轻按住剑柄，笑道：“我这剑娇气得很，想必是师兄方才说话声太大吓到她了，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师兄要记得，下次说话小声些，温柔些。”
沈云棹脸色阴沉：“苏师弟若无本事制住玉楼剑，趁早让出来，免得闹笑话……”
此时韩剡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扔下一句“走”便拂袖离开，沈云棹不得不停下未说完的话去追师父。
沈蕴慈闭眼长叹一声，白日里她确实有一瞬间险些失控，但想到这样冲动的后果根本不能替鹤心报仇甚至还会更糟，她只能硬生生把怒气憋回去，这样的憋屈疼得她抓心挠肝却无力改变。
回首看向熟悉的房门，房间里面是她在这个世界生活16年的痕迹，全都在提醒她，这16年她就像个笑话，被当做祭品和替身一样豢养却浑然不觉。
第二日苏执醒来，没有在房里看见沈蕴慈的影子，昨日喝酒的地方也没有，他只当沈蕴慈心情不佳又躲起来了，谁知扭头就看见沈蕴慈兴冲冲地从她房间里飞出来。
“你快进来！”
苏执在门口踌躇片刻，就听到屋内沈蕴慈不停催促的声音，道了声“失礼”才迈步进去。
入内就见沈蕴慈指着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快，把这个拿出来。”
“这是？”苏执两指拈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摆在桌上。
“打开看看。”沈蕴慈凑过来，“这是我的如意袋，还以为会被他们拿走。”不过照这个样子看，从出事开始他们应该就没来过这里，房间里的摆设跟她离开时一样。
苏执看了袋里的东西，感慨这姑娘之前是装了个杂货铺在身上，吃喝用品应有尽有，外加一些精致的小法器，那天隔得老远都能听到自己和叶菱说话只怕也是用了里面的法器。
检查完如意袋里的东西没有被人动过，沈蕴慈又催着苏执打开自己的衣橱，“把里面的衣服全拿出来。”
“啊？”苏执觉得耳根好像有些发热。
沈蕴慈：“啊什么，快点，里面有好东西。”
苏执动作僵硬迟缓，好不容易把里面的衣服全摆在床上，又听沈蕴慈道：“你翻翻领口还有衣摆。”
见苏执还不动，沈蕴慈道：“看我做什么，这里面有韩剡的灵符，这在乾元峰可是好东西。”
“只是衣服而已，你表情也不用这么视死如归。”
“就这么几张……不过总比没有强，赶紧收好。”
找出灵符，再把衣服一件件折好放回衣橱，做完这些苏执的脸红得不能再红。
沈蕴慈觉得奇怪，找几张灵符怎么热成这样，又想起如今刚步入七月，正是盛夏时节，稍微一动就满身大汗。
于是玉楼剑挑着一方手帕送到苏执面前，沈蕴慈略感歉意，道：“坐下来休息会，擦擦汗。”
苏执还是接过手帕，他确实热，但是燥热，他很庆幸里面全是外衣，若真的有女子贴身衣物，他……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蕴慈好笑地看着苏执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还有他始终不敢抬起的眼眸，没想到这反派还挺纯情，有意思。苏执翻得这个衣橱里面只有外衫，若真的是贴身衣物她才不会让外人动手。
因苏执伤势未愈，韩剡也没有刻意为难，在清心阁修养了几日，苏执便打着熟悉环境的旗号走遍整个乾元峰。
沈蕴慈指着竹园里一座九层塔道，“那是藏书阁，我偷偷溜进去一次，想找一些学习阵法的书。”
“没有被韩剡发现？”
沈蕴慈用看傻瓜的眼神瞟了苏执一眼，“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不过当时韩剡没有生气，还给我找了书，还说以后不要再这样。”
苏执：“挺好，你没有受罚。”
沈蕴慈：“好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哪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事，回去就病倒了。”说着，她笑出声，调侃道，“大概是韩剡的笑容太渗人被吓到了。”
病倒的真正原因她已经不记得了，但生病是事实，而且当时韩剡还不让侍童给她喂药，说她不听话让她吃点苦长点记性。现在看来，苦倒是吃了不少，不过记性是真的没长，过了就忘了。
苏执的声音打断沈蕴慈的回忆，“你说韩剡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乾元峰？”
沈蕴慈：“这可说不准，那就要看什么时候有大事了。”毕竟以韩剡的地位不是谁都能请得动。
苏执轻笑一声，“或许你以后真的可以支个摊算命。”
沈蕴慈：“？”
沈云棹健步如飞，匆匆而至，余光瞟见苏执站在长生殿外，皱眉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里？”
苏执回答：“弟子卧床修养几日，如今大病新愈，今日来向师父问安。”
沈云棹挥挥手，打发他回去，“师父今日有要事，没空见你，你还是回去安静待着吧。”
苏执上前一步，道：“不知弟子可否为师父分忧，进乾元峰以来还未有机会向师父学习讨教。”
沈云棹只觉苏执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要以为有了玉楼剑收拾了一只妖兽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这次魔族异动，掌门邀师父前去商议，这不是你能去的，赶紧回去待着。”
情况似乎很紧急，沈云棹没有和苏执多言，扔下他径直往殿内去了。
苏执站在树荫中，远远瞧着韩剡带着沈云棹匆匆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他才回头对沈蕴慈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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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着这么好的酒。”苏执浅唱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悠长，“香。”
“我不喝酒。”沈蕴慈想了想，“大概是以前给沈云棹备的吧，太久了，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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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执举杯的手顿了顿，沈蕴慈倒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妥，她说的全是事实。成了剑灵后她的五感就剩俩——视觉和听觉。嗅觉则是在和苏执绑定后回来的，但仅限于对苏执的血液，在沈蕴慈眼里苏执就是一只香喷喷的脆皮大鸡腿，只能远观，这对她有点痛苦，特别是戾气发作的时候。
“……山下似乎没有见过这么多星辰。”
沈蕴慈在这个院子看见过很多次相同的夜色，感慨现实世界空气污染严重看不到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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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慈恍惚，伸手想抓住一颗，“我没下过山，不过……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么亮的星星，天空好像都装不下了。”
酒劲渐渐上来，苏执指尖轻敲桌面，打着节拍，嘴里轻哼沈蕴慈从未听过的曲调，声音在寂静辽阔的夜色中缭绕。
尽管没有喝酒，沈蕴慈还是觉得自己醉了，慵懒惬意，心中杂念尽消，唯余宁静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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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慈站在院中，听到苏执开门又关门，夜色再次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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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执见沈蕴慈盛怒之下还能自控，便只是轻按住剑柄，笑道：“我这剑娇气得很，想必是师兄方才说话声太大吓到她了，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师兄要记得，下次说话小声些，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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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执还不动，沈蕴慈道：“看我做什么，这里面有韩剡的灵符，这在乾元峰可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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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慈指着竹园里一座九层塔道，“那是藏书阁，我偷偷溜进去一次，想找一些学习阵法的书。”
“没有被韩剡发现？”
沈蕴慈用看傻瓜的眼神瞟了苏执一眼，“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不过当时韩剡没有生气，还给我找了书，还说以后不要再这样。”
苏执：“挺好，你没有受罚。”
沈蕴慈：“好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哪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事，回去就病倒了。”说着，她笑出声，调侃道，“大概是韩剡的笑容太渗人被吓到了。”
病倒的真正原因她已经不记得了，但生病是事实，而且当时韩剡还不让侍童给她喂药，说她不听话让她吃点苦长点记性。现在看来，苦倒是吃了不少，不过记性是真的没长，过了就忘了。
苏执的声音打断沈蕴慈的回忆，“你说韩剡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乾元峰？”
沈蕴慈：“这可说不准，那就要看什么时候有大事了。”毕竟以韩剡的地位不是谁都能请得动。
苏执轻笑一声，“或许你以后真的可以支个摊算命。”
沈蕴慈：“？”
沈云棹健步如飞，匆匆而至，余光瞟见苏执站在长生殿外，皱眉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里？”
苏执回答：“弟子卧床修养几日，如今大病新愈，今日来向师父问安。”
沈云棹挥挥手，打发他回去，“师父今日有要事，没空见你，你还是回去安静待着吧。”
苏执上前一步，道：“不知弟子可否为师父分忧，进乾元峰以来还未有机会向师父学习讨教。”
沈云棹只觉苏执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不要以为有了玉楼剑收拾了一只妖兽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这次魔族异动，掌门邀师父前去商议，这不是你能去的，赶紧回去待着。”
情况似乎很紧急，沈云棹没有和苏执多言，扔下他径直往殿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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