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孤独

图书馆安静的可怕，古德里安翻动笔记本的书页声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黑王的死因至今是一个谜，但毫无疑问尼德霍格死在华夏的土地上，《龙史密书》中说‘四至高追寻初生之土的高山，然初神之墓不见其踪。’四大龙王一直都在华夏大地上驻留，说明黑王也死在那里，但至今没有人能找到祂的坟墓。”曼斯坦因平静的说。
“你想说什么？”古德里安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图书馆有一段对华夏异人关于龙族的审问记录，那个异人叫做洪秀全，当时秘党认为洪秀全身后站着一位初代种，审讯的人用了吐真剂加上一位A级混血种的言灵·水镜，知道审讯结果嘛？”
古德里安点点头:“我知道，我看过那段审讯记录，只有五个字，他们还活着。”
“没错，他们还活着，说完这五个字洪秀全当场暴毙身亡，他们是谁？那些初代种？还是黑王尼德霍格甚至白王？我又翻看了其他类似的文件，事实证明当时洪秀全触发了某种......禁止。”
曼斯坦因拿回了那个笔记本说，他深呼吸着看上去要说的话很多，
“我找富山雅史拿了路明非的新生培训录像，路明非说有个叫刘伯温的人斩断了龙脉，我有一个猜想，那个刘伯温可能是个天才混血种......或者是个龙王，他也许发现了什么，于是想办法斩断了华夏混血种与先祖的联系，”
“从此华夏混血种与龙类再无瓜葛，他们只是异于常人的异人，可做为代价或者说专门设定的某种禁忌，异人无法再探究龙类的隐秘，一定还有知道这个秘密的异人存在，可是‘禁止’让他们无法说出真相。”
“可以证明这个论点的依据有两个，第一，我们在华夏找到的混血种学生几乎都可以追溯到外国混血的基因，他们并没有完全的华夏血统、第二，至今在华夏的土地上没有发现堕落为死侍的异人。现在，一个打破禁忌的人出现了，路明非，S级。”
曼斯坦因说了一大堆话，有些口渴了，端起了一个保温杯，杯里还泡着枸杞。
“你想做什么？”古德里安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放心，既然校长知道这一点，我虽然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但想来并不会伤害卡塞尔学院，所以我也不会阻拦你，我没什么朋友的。”
曼斯坦因抱起那块石板离开了，他看上去有些吃力，佝偻着腰。
古德里安跟上去想要帮忙，最终却放弃了，他在原地呆愣了片刻，关了灯在黑暗中离开。
背影有些孤寂。
......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深处，一个影子用脚点着地面，他坐着的转椅转了一圈，转回来时面对着一面散发着微光的电子屏幕。
“来这里有事吗？你准备来一场转椅竞速赛？”诺玛的电子合成音传来。
“你还记得啊，转椅竞速赛，我还记得那次磕破了头，”影子笑了笑，他抬起头，微光照亮了他下半边脸，刚刮过胡子的下巴是铁青色的，“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巨大的屏幕暗淡下去，四周变得漆黑，繁多的绿色和红色小灯闪烁，一丝丝的光勉强看得出那些处理器的轮廓，有点像荒板公司的地下机房。
那些指示灯开始快速闪动，它们跳的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盛，漆黑的机房变成了迪厅的舞台。
所有灯光突然熄灭，舞台中央，一道聚光灯打下，照亮了一个女孩，女孩站在影子身前，她的裙角闪烁着莹莹的微光，漏出的肌肤是半透明的淡蓝色。
“EVA。”转椅里的人慢慢地伸出手，进入了那束光，他的手握紧，却什么也抓不到。
“你所能触摸到的，只是空气罢了，为什么还要伸出手来？”EVA轻声说。
“我只是喜欢握着你的手而已，这是我的习惯。”男人低声说，那些荧光的碎片落在他手心，转瞬消失不见。
EVA把半透明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上，却不能带来丝毫触感，那些只是光与影的幻觉，3d成像技术保留着已经远去的记忆。
男人轻轻地合拢手，空握着，像是真的握着一个女孩的手。
“真傻，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吗？”EVA说。
“是啊，一辈子都这样，你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冯·科佩尼克上尉，我怎么能食言呢。”
女孩身上的光照亮了芬格尔的脸，好像在这一刻芬格尔从黑暗中走出来了。
“可是科佩尼克是个骗子，”女孩蹲下身，把头轻轻枕在芬格尔的腿上。
芬格尔低头看着女孩的睫毛轻声说：“就当我是在骗你吧。”
......沉默了很久，
EVA问，“你来是要倾诉什么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要看看路明非，我是说他的过去。”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那就是我能让你看到的一切。”
“是吗？真是头疼，那可什么都没有。执行部那帮家伙最近的计划呢？他们看起来挺忙的。”
“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EVA叹了口气，“调查一个新生是一回事儿，泄露执行部的计划是另外一回事。”
“你会告诉我的，EVA，你从来都答应我的要求。”芬格尔没皮没脸起来。
EVA沉默了一会儿，“执行部增派了四个小组，全世界合计有大约一千三百人在探寻‘龙墓’的位置。目前曼斯教授的小组，已成功捕获君主之一青铜与火之王，具体细节和结果没有经过诺玛的数据库......
“不过发生了些计划外的事，青铜与火之王的青铜宫殿暴露在了公众的视野中，校董会付出了装备部的不少产品，还同意了哪都通公司派遣人员交流学习。”
“青铜与火之王？能知道是哪个嘛？”
“看来你知道很多东西，但是很抱歉，数据库里没有这些记录。”
“这样啊......”
芬格尔站起了身，微笑着回头，他说：“离开的太久会被怀疑的，我得走了。”
他走到那扇金属门后面，又有些心软的停下，扶着门。
“我会常来的。”
“好。”
EVA默默地看着他魁梧而寂寥的背影，和十年前相比，他的腰背没有那么挺拔了。
金属门开合，此地再次黑暗。光束中的女孩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一个由金属圆球、金属短棍组成的小人形，原本应该散落一地的零件似乎是被强大的磁力吸聚在一起了，它还有一张小丑般逗乐的脸，两颗充作眼球的金属珠子滚来滚去，金属短棍组成的嘴咧开，谄媚的笑，它着急的从黑暗中蹦到聚光灯下，高举双手过头挥舞，摇晃身体跳起一支难看的舞来，嚷嚷着，“EVA，开心！EVA，开心！EVA，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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