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存面前的不得已

霍希尧见夏初明显心疼自己了，酸甜两种滋味，霎时齐齐涌上心头。
他想了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见她并没有甩开。
才又笑得跟得到了什么珍宝似的继续说，“我当初跟现在比，变化还是挺大的。那时候又瘦又黑，头发还一直留得很长，也没真正跟你说过话，你想不起我来，也是正常的。”
“尤其我后来，还成了整个关口镇真正的反面教材。一开始人家说起我，只会或同情或鄙夷的说‘那个野种’，说我……没有爸爸，说我都是被我妈给害了，不能怪我，毕竟我如果能选，也不想做我妈的孩子。”
“但后来我都敢……杀人了，还是被警车给拉走的。人家说起我，就没有同情，只有鄙夷和臭骂‘果然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当妈的不是好东西，当儿子的也一样’，只会众口一词说我是‘坏种’了。”
“你那时候又已经转回城里，就算还是辗转听说了我的事迹，既然不是什么好人好事，当然更得忘个干干净净了。”
夏初忙说，“没有，我从来没有鄙夷过你和阿姨，也从来没觉得你们坏过。”
怕霍希尧不信，又加重了语气强调，“真的！我知道阿姨都是不得已，我姑婆那时候也说过她不容易，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孩子，在生存面前，别的又算得了什么？”
“让我千万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更不能跟着胡说八道。再说我有眼睛，也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
那时候，夏初刚到姑婆家没几天，就知道了同一条巷子里，住了个很美很美的阿姨。
跟姑婆吃饭时，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于是不知怎么的，就八卦到了霍希尧妈妈头上。
这才知道他妈妈命非常不好，十来岁时就没了爸爸，好不容易孤儿寡母的撑到了她二十岁，准备嫁人了。
却又遇人不淑，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了关口镇，但谁都看得出来对方气质不俗，将来迟早要回城里去的霍希尧生父一见钟情，未婚先孕。
结果霍希尧生父也真没辜负大家的“期望”，没几个月，就回了城里去，一去不返。
霍希尧姥姥便逼他妈妈打掉孩子，过两年后重新开始。
霍希尧妈妈却死活不肯，坚持要生下来。
也因此，气得他姥姥没多久就一病去了。
剩下霍希尧妈妈和他又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可惜他们这对孤儿寡母的日子，比当初霍希尧姥姥和他妈妈的日子还要糟糕。
家里赖以生存的小卖部因为霍希尧妈妈坏了名声，鲜少有人再踏足；
她一个人既要经管小卖部，又要带孩子，也的确忙不过来。
加上在老家的几亩田地也让叔婶给占了去种，每年就替霍希尧妈妈交个公粮，已觉得仁至义尽。
母子俩的生计随着时间的推移，是怎样一天比一天艰难、一年比一年艰难的，可想而知。
等到霍希尧渐渐长大，需要上学，吃穿用度也越来越费钱后，家里日子就更是过不下去了。
没办法，霍希尧妈妈只得……悄悄挣起了男人的钱。
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只挣单身男人和鳏夫们的钱，有老婆有女朋友的，一律不理。
可就这样，她的名声还是渐渐更坏了。
毕竟整个关口镇就这么大，纸也终究包不住火。
霍希尧的日子便更艰难了，人人都能欺凌嘲笑他，也人人都对他绕道走，跟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等他磕磕绊绊的上到高中后，因为他的高中班主任不像初中时的那么有怜悯心，总是有意无意的护着他。
加上高中老师工作更忙，也的确顾不上太多教学工作以外的事。
霍希尧承受的恶意越发翻了倍。
半懂不懂的男孩儿们脑子里哪有什么真正的是非观，又哪有那个抛开偏见、去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意识和耐心？
他们对所谓的桃色事件本能好奇，处于又鄙夷又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的懵懂状态。
再者，他们的母亲也不乏忌惮霍希尧妈妈，生怕自家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她裙下之臣的，在自家男人面前也好、儿子面前也好，当然都不会有好话。
于是霍希尧被聚众羞辱谩骂、逼着叫‘爹’还是轻的，一个不注意，便是一顿毒打群殴，他越反抗，越宁死不屈，霸凌者们就打得越狠，笑得越猖獗。
霍希尧因此恨透了那些男人们。
也……恨透了他妈。
终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他高三下半年，酿出了惨案……
霍希尧相信夏初的话，“初初，我知道你没觉得我们坏过，你那时候就跟那些人不一样。你姑婆也不一样，她是那时候唯一会去我们家串门的人，虽然次数很少，但她的确去过，还送过我妈她种的菜。”
“听我妈说，她还带过你去串门……我那时候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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