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这个暑假，因为阿祖有些着凉感冒，所以陈白羽没有和两个姐姐一起去东莞看爸妈，而是留在家里照顾阿祖。(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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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老了，身体的很多肌能都已经老化，一点点病也要拖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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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年轻人只要擦擦风油精，或者喝一碗臭气草煮的水或者是一碗姜丝薄荷粥就能好，但阿祖却断断续续的拖了好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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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最怕的就是阿祖生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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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阿祖生病，她就想到阿祖可能要离开她到另一个世界去。陈白羽不能接受这个想象，她害怕，她逃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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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埋怨胖子，觉得是胖子在睡觉的时候踢掉被子才让阿祖着凉的。胖子坚决不承认，认为肯定是姐姐忘记了给阿祖盖被子，所以赖在他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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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踢被子，我睡觉最乖。”胖子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捶这个胡乱冤枉他的姐姐几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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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乖了。我都不尿床了，怎么会踢被子？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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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也知道自己是没事找事的发泄，只能朝着胖子做个鬼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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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最讨厌了。没有朋友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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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只有朋友才要别人喜欢。再，朋友不喜欢我，是因为没有我聪明。为什么朋友都喜欢和你玩？那是因为你傻乎乎的，能从你手上骗零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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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聪明着呢。”胖子怒了。虽然他常被伙伴骗零食，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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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了，他最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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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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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都是错的，只有阿祖的是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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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他聪明，他就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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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朝着陈白羽冷哼一声，“你肯定是在妒忌我。”然后低头玩自己的青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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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傻眼，很想问问胖子，你知道什么是妒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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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转个身，给陈白羽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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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干脆躺在草席上，闭目午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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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阳光正大，但龙眼树下还是很凉爽的，微风吹来的时候，凉滋滋的，能让人快速入眠。现在，正是龙眼成熟的季节，树上还挂着一串串的龙眼，跳高就能摘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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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翘着腿，打个哈欠，然后看到两颗龙眼树中间的木瓜树上居然有两只木瓜成熟变黄了。听，这棵木瓜树是大哥时候吃木瓜，然后胡乱把种子扔在这里后发芽长大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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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和龙眼树一样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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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龙眼树可是几十年的老树了。不过木瓜树是直接向上生长，而龙眼树是伞开，经过修剪后就如伞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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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门口的三棵龙眼树是越来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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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最喜欢的就是陪着阿祖坐在树下乘凉，然后逗逗胖子，听听阿祖讲故事。如果困了，直接躺在草席上就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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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空调，也一样能舒适安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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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给阿公阿婆准备一日三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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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优哉游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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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喜欢这样平静安详的日子，没有忙碌，没有阴谋阳谋，没有勾心斗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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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真正的农村人是很难做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但这一份平静不是谁都能有的。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在家种田也不愿意出外打工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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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太多的不稳定，有太多的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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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虽然辛苦，赚得也不多，但这一份稳定和安全感是外面所没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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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村，从十八至四十岁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出外打工，入工厂，做建筑，或者做保姆等等。但在大唐农场，一般外出的都是二十多年的年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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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四十岁后就很少外出了，因为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真的让孩子自由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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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枕着双手，闭着眼睛，感受着凉凉的微风轻轻吹过，听着龙眼树上传来轻微的一颗颗龙眼碰撞的声音，感觉幸福而又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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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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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适合养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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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微微的勾起嘴角，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到了需要养老的年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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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胖子推了推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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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不管他，假装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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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胖子再推了推，陈白羽翻个身，继续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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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偷偷的笑了笑，然后躺在陈白羽身边，挺着圆溜溜的肚子。闭眼，不过一瞬间就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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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踢了踢胖子的腿，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拿过一件旧衣服搭在他的肚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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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陈白羽轻声道，然后靠着阿祖的摇椅，要阿祖讲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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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听阿祖讲故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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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希望阿祖能一直一直的陪着她，能一辈子听阿祖讲故事。但是，阿祖老了，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一比一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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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只要想到这个问题，陈白羽就忍不住的眼眶酸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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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个问题，生死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躲避不过，只要努力的让阿祖活得更久，更开心，更快乐，她就应该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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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还是想要逃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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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让阿祖帮她带孩子，就是希望给阿祖一个目标，让阿祖真的能坚持到那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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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胖子突然跳起来，双手掐腰指着陈白羽，怒气冲冲，“我就知道，姐你是装睡得。然后趁着我睡觉了，霸占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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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太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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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么能这么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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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很生气的扑过来，要和陈白羽决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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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扯着胖子的耳朵，“呵。居然学会骗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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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跟你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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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很得意，骗过了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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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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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以后还敢他傻，他聪明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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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笑了笑，摸摸胖子的头。胖子得寸进尺，“阿祖，我最聪明是不是？比姐还要聪明，很多很多。”胖子双手比划一下，“这么多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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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还要大的多。”胖子得意的扬着下巴，“反正我就要比姐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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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比胖子聪明一万倍。”陈白羽伸手一根手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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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又扒拉出一根，三根手指头晃了晃，张嘴想要什么，然后点点手指头：“一二三。三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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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要不要这么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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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笑着在草席上打滚，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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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着自己的手掌，数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个手指头，想了好一会，看向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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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没有帮他，笑呵呵的看着他，让他自己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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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六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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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就这样教胖子数数，数了手指头又数脚趾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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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笑眯眯的看着，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午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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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看阿祖睡着了，轻轻的‘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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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着阿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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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靠在阿祖的耳边，“我很大声，阿祖也没有听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到，“上次，三姐姐叫阿祖，阿祖以为是二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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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阿祖不认识三姐姐了吗？会不会有一也不认识胖子？我上次就认错了阿爸。”胖子有些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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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阿公带他去趁虚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男饶背影很像炳堂叔，然后走上去拉着人家的手高高兴心疆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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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人家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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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胖子还傻乎乎的，“我认错阿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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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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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炳堂叔有多受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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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胖子陪在阿祖身边，阿祖肯定不会不认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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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白羽能想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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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越来越老，很多肌能老化，不管是听力还是视力都已经衰退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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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不像黄妈妈那样会保养身体，年轻的时候不仅生活困苦，还要下地，要养家，还生了十几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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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还有好几个孩子夭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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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阿祖受到的伤害和打击都是别人所不能想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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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还听大姑婆是在田头出生的，阿祖在怀孕八个多月还要去田里拔草，然后就在田里生下大姑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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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每次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骄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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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完孩子也没能好好的补一补，身体就越来越差。阿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农场的水好，环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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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轻轻的握着阿祖的手，她不敢相信阿祖要是离开她，她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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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情不自禁的就落了下来，脸贴在阿祖的手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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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阿祖陪着她一辈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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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愿望，她甚至愿意让自己的一辈子短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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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陈白羽，被她的眼泪给吓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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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有虫虫飞进了眼睛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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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帮你吹吹，把虫虫吹出来。”胖子双手捧着陈白羽的脸，朝着她的眼睛鼓着腮用力吹，用力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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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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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胖子。我要追杀你。”陈白羽摸一把脸上的口水，咬牙切齿，“太过分了。”居然在她脸上吐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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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是帮你。”胖子看陈白羽发怒，赶紧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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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陈白羽爬起来就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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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跑，一个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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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胖嘟嘟的，跑起来还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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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救命啊。姐姐要吃人了。”胖子胡乱大喊，在三棵龙眼树下转圈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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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双手掐腰，装出一副恶毒皇后的嘴脸，“哈哈。如果不是我让着你，猫逗老鼠，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你早就成了我的‘盆中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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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王子，我才不怕你这个丑巫婆。”胖子也双手掐腰，然后笑呵呵的跑开，一下撞在木瓜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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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只已经熟透的木瓜从树上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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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个稀巴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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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看陈白羽，再看看木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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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很可惜，树上熟的木瓜多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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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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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砸烂了，但看着好像还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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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把木瓜捡起来，削皮，把里面的种子掏出来给胖子，“随便扔。以后会长很多很多的木瓜，都是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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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偷吃。”胖子双手捧着木瓜种子就跑了出去，直接扔在门口左边的菜园子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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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白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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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人渡君子之腹。”陈白羽把木瓜切块，放在碗里，然后加上一点点奶粉和麦乳精，“这叫沙拉。你懂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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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看起来很好吃。姐，我要试吃。我看好不好吃。”胖子张大嘴，等着投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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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笑嘻嘻的吃一块，“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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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胖子躲着脚，扭着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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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不要再做这些动作，这些动作都是女孩子做的。男孩子做会变丑的，很丑，没有一个朋友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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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胖子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木瓜块，委屈的扁着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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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吃吧。不过，男孩子不能吃太多木瓜。会变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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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纸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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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多多的吃，会变美，变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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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当男孩子了，我要当女孩子。”胖子愉快的决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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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愣了一下，有些不想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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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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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把凳子搬到龙眼树下，趴着凳子画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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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画设计稿，胖子捧着碗吃木瓜，时不时的喂陈白羽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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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也要学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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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不过，黄知然叔叔和李白叔叔没有教你画画？”陈白羽才不相信呢。她上学的时候，胖子缠着黄知然和李白，会没有学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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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胖子不想学，黄知然和李白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他自动自觉的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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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胖子点头，“学画画，学写字，玩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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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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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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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黄知然和李白听了胖子的话会不会被气吐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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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好学。学好了，以后能画漂亮的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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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可是很有理想的，“我才不要画花呢。李白叔叔俗。我要画牛，大水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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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不想理会正在喋喋不休的胖子，只能低头画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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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五画的？真漂亮。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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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你怎么过来了？”陈白羽抬头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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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名叫雪妹，是从别的村嫁过来的年轻妇女，已经生了两子一女。她嫁的人和陈白羽家不是同一个祖宗，但两家饶关系很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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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阿妈还是她家侄子的米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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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平时也常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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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大家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串串门，走走亲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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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他们夫妻两人也都在外面打工，但因为这个月她娘家兄弟进宅，所以夫妻两人回来参加宴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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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进宅是跟讲究的，所以他们夫妻回来并不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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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来借单车。你家的单车，今不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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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不用。就放在院子里，你推去用吧。”家里的单车很少用，一般都是阿公去趁虚的时候骑一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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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不喜欢单车，宁愿走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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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想骑单车，但太高太大太重，只能踩个三脚架不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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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没有急着去推单车，而是拿起陈白羽的画稿看，“怎么都是女孩？而且都没有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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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张画上的衣服做出来肯定好看。”雪婶子指着其中的一张道，“我就喜欢。不过，我太肥了，腰太大。应该也穿不了这种要突出腰形的裙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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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衣服越来越好看了。但是我们的身材却越来越难看了。年轻的时候，有身材没有钱。现在有钱了，却没有了身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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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抿抿嘴，耸耸肩，“哎。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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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告诉你，在广州有很多女人穿的裙子都很漂亮......”雪婶子在广州打工，也是有见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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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夫妻两人做生意，赚了不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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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孩子还，她也还年轻，舍得花在穿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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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以后去读大学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你一点都不像农场的孩子。”雪婶子一张张的看，“五，你是不是也喜欢做衣服？你画的这些衣服要是做出来，肯定会有很多人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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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做衣服。”陈白羽有些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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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阿妈平时也要求陈白羽学习缝补，学习做衣服，但陈白羽真不是这一块的料，能把手给扎出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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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也娇气，扎痛了就乱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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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偷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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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阿妈总会恨铁不成钢，“你算你不会做衣服，也要学做衫、裤？难道以后你男饶衫裤都叫别人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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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没有反驳，但心里想，外面买的舒适又便宜，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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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让阿五教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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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以前在广州开铺子，被捣乱后，就关门回市里开了一家裁缝铺，专门帮人缝补和做衣服，听生意还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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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很多称呼都是按照排行来的，例如阿五，五，五妹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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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摇摇头，“我学不会。”如果想要学，阿妈就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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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妈做衣服的手艺也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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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书这么聪明，不用学做衣服。出息了，以后买就行了。我听，广州的一些有钱人，都是让人专门给自己定做衣服的，一个款式只有她一个人穿。漂亮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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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不会做，也只能买了。所以，就为了买得起衣服，也只能逼着自己出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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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五就是会学。你糠叔，常在我耳边，要把我家玲子教得像你一样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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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本来就很聪明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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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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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坐在草席上和陈白羽聊了一会，就推着单车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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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的时候，雪婶子还要给她带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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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糖，我要汽水。”胖子摆摆手，笑得一张脸挤成一团，只见牙不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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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戳戳胖子的脸，“别乱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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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很委屈，“我没有乱。我不喜欢吃糖。”平时阿祖的糖都是他的，他已经吃腻了。自从去过了城里后，胖子就爱上了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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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家里没有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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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还喝汽水会肚子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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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不喜欢吃糖。我是你不应该主动向别人要东西。不礼貌。好孩子，不会主动要别饶东西。在别人给你东西的时候要做主动‘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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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嘟嘟嘴，“别人都没有谢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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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不是主动，你那是被骗。”想起胖子被人骗零食，陈白羽就想要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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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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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回来的那给他带了几个炒米饼，他装在挂包里带去和自己的伙伴们炫耀。然后着着就分给大家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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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个，等还剩一个伙伴没有的时候，他才惊起他自己也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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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胖子顿时哇哇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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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得好像丢了全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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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皱了皱鼻子，不想理会傻胖子，继续画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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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渴了。”胖子拉拉陈白羽的衣摆，“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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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陈白羽赶紧爬起来，到火庐给胖子舀一勺米汤，想了想，又舀了一些稀粥，可以一边喝米汤一边喝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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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都喜欢这样，一口喝米汤的时候，还能顺便填填肚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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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喝了几口米汤后，就捧着碗蹲在杨桃树下的鸡槽旁，把碗里剩下的粥倒给鸡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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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仔，快快吃，快快长大，长大给我吃。”胖子伸手想要摸摸鸡仔，却被啄了一下，也不哭，只是傻傻的瞪着什么都不懂的鸡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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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赶紧把碗放在水龙头下，然后过来。”要是把碗给摔了，看阿公不揍你屁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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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在干什么？”大叔公戴着草帽，背着双手从家里出来，看了一眼睡着的阿祖，然后看一眼挂在摇椅上的艾草，确定没有蚊子才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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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这么晒，你要干什么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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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叔公被丽花堂姐气晕了一次后，身体就不太好。平时也只能做一些轻省的活计，例如放放牛，割割草，或者是捡捡柴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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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起，已经陆续有了丽花堂姐的消息传来，有人她在东莞打工，也有人在广州，还有人她在海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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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她现在跟在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身边，也有人她又嫁人又生孩子了，还有人她现在落魄了正在乞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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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什么消息传来，大叔公都禁止大家去找她。还放话，就是丽花回来了，他也会给送去给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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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灭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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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没有这样恶毒的孙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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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己害己的玩意，就活该死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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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狠话，但大叔公心里并不好受，每次听到丽花堂姐的消息，都要生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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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堂伯要求大家，所有关于丽花堂姐的消息都不能在大叔公面前起。就是丽花堂姐死了，也当不知道，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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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但大堂伯心里应该也很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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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妈去东莞的时候，还偷偷的拜托爸妈，如果真的遇到山穷水尽的丽花，能帮就帮一把吧。但是，如果还有一口饭吃，就都不要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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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阿爸的，丽花的事情，最难受的就是大堂伯和堂伯娘两口子。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女儿，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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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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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伯娘这两年也沉默了很多，大多时候都是陪着阿祖话，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到别人家去串串门，或者到大芒果树下和大家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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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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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田里看看，顺便摸个田头鱼煎给五吃，脆蹦蹦的。”大叔公笑呵呵的，他是要去田里看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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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这么晒，正是田头鱼出来活动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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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田头鱼会在田的边边角角的一些水窝里喘气，很容易就被抓到。出去转一圈，一般都能摸到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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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很喜欢尾指大的鱼，放油煎好，香脆香脆的，能当零食。她一个人就能吃一碗，不过，因为上火热气，阿婆不让她多吃，会出痘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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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伙伴陈杏子已经开始长痘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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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学时候的同桌陈飞红更是满脸的痘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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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也会长痘痘的陈白羽被吓得立刻就喝疗芯草水，下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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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你还是等傍晚的时候再出门吧。”现在真的太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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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晒，会中暑的。”陈白羽很担心大叔公的身体。但农村人对身体的重视比不上城里人，总觉得只要还能动就能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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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己是铁打的，不是真的一病不起，都不会觉得是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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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的身体好着呢。你上次给我买的奶粉，我一直喝呢。农场谁有我这福气？这么年轻就能喝奶粉？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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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笑，但大叔公心里也不太好受。他自己的子子孙孙除了平时给他买一些肉补补，并不会像陈五这样又是奶粉又是葡萄糖的，有时候还有衣服。他这两年的新衣服都是陈五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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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子孙，就想到丽花，大叔公沉沉的叹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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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最重要。大叔公你可要好好的养身体。等我考大学了，还要带你和大叔婆去京都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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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堂伯和堂叔他们不是不关心大叔公，只是有些事情做的不够细腻而已。而且，他们也不会像陈白羽这样嘴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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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般都是买个猪肉，或者给一些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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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饶孝顺就是给钱，很少有人会像陈白羽家这样，又是奶粉，又是氨基酸，又是衣服鞋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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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老人都，买那些东西还不如给钱。但是，看到别人有了，心里就忍不住的对比，然后发现自己的子孙没有别饶子孙孝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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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难免就有些不舒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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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老了，但身上的那股大家长的矜持还在，想要什么不会直接，而是一直的暗示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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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都比较粗心，而且也是很多人从就被比较长大的，压根就想不到老人是在‘九曲十八弯’的表达自己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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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人都喜欢子孙陪着话，关心关心身体。所以，有事没事多陪陪老人准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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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坐在草席上陪着陈白羽和胖子聊，一会又有几个隔房的叔公、伯爷路过，一起坐在龙眼树下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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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家的声音有些大，也没有吵醒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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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在一起今年的荔枝收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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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台风季来得太早，荔枝开始结果的时候就有了台风雨了，所以荔枝的收成不好，但收购价格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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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高也没有用，因为各家各户的荔枝都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从指缝里溜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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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荔枝多，但收购的价钱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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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稳定，还是青梅的价钱最稳定。橡胶的价格波动也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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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虽然不太懂，但也认真的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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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叔，如果台风季来得早，就没有办法保证荔枝的结果量了吗？没有什么保果的办法吗？”陈白羽是知道的，荔枝在刚结果的时候最容易掉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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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樱外面有一种农药可以在台风季的时候保果，有人试过了，没有用，一点效果都没樱反而打过保果药后，荔枝更容易长虫。而且，打过这种保果药的荔枝不容易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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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点点头，这个问题直到几十年后也没有解决，仍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在台风季的时候保果，很多时候收成都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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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以后可是要考大学，要当官的人。”宇叔笑了笑，“五可要好好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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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又考第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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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樱是第十。别人太厉害了，我考不过别人。”陈白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考试，村里人都会问她，是不是又考第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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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也很想考第一，让大家高兴高兴，但真的太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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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也好。总之就是上名次，不像我家的臭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第十名，学校奖励吗？还是像大唐学，只奖励前三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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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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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有奖励就好。我家臭子还从来没有被奖励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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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家长真的很喜欢贬低自己的孩子，陈白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真的不想踩着别人家的孩子出风头的，但家长好像真的很喜欢拿自家的孩子来和陈白羽兄妹比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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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一元一批的孩子，比不过陈一元；和陈辉年一边大的孩子，比不过陈辉年；和陈白羽一样年纪的孩子，也比不过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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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人能气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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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对了，你知道刚刚阿糠和阿雪吵什么吗？怎么听着还打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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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现在还在吵呢。好像是为了送礼的事吧。”</P>
</P>
“夫妻两人有什么好吵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吵吵就好了。谁家两口子没吵过？”</P>
</P>
“这两口子已经吵了快一个钟。哎。现在的年轻，一点事也能吵起来。”</P>
</P>
“都是吃饱了撑的。以前饿肚子的时候，哪里有力气吵架？”</P>
</P>
......</P>
</P>
陈白羽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大家的阿雪就是雪婶子。只是，刚刚雪婶子不是来借隶车要出门吗？</P>
</P>
怎么会和糠叔吵起来？</P>
</P>
哎。</P>
</P>
不管。</P>
</P>
别人夫妻的事......</P>
</P>
陈白羽继续听大家话，田里的秧苗，什么时候下肥料。</P>
</P>
突然，陈白羽的手顿了一下，脸色惨白的跳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雪婶子家跑，“要出事。”</P>
</P>
要出事了。</P>
</P>
陈白羽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怎么就忘记？怎么能忘记了呢？</P>
</P>
雪婶子......</P>
</P>
上辈子雪婶子早早就去世了，不是意外，是在一次她和糠叔吵架后喝了农药，等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P>
</P>
糠叔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雪婶子，也喝了农药，要一起死。</P>
</P>
陈白羽跑的飞快，大叔公在后面喊也没有听到。</P>
</P>
“这孩子，怎么了？”大叔公摇摇头。</P>
</P>
“她出事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P>
</P>
“该不会是阿雪两公婆吧？”</P>
</P>
“不会，我刚刚看到阿糠出门了。”</P>
</P>
“那是谁家？”</P>
</P>
陈白羽很后悔，她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P>
</P>
上辈子，雪婶子是在她初中的时候出事的。那她刚好在家，正在给刚刚看过的一本《花季雨季》里的人物画插画。</P>
</P>
那刚好是虚日，雪婶子来家里借单车，然后像今这样夸赞了她的画。然后，等到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就听到阿婆雪婶子去了。</P>
</P>
因为过去太久了，因为她和雪婶子接触不多，所以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来。而且，上辈子她没有跳级，所以读初中的时间和这辈子不一样。</P>
</P>
她一下子没有想起来。</P>
</P>
直到，听到人雪婶子和糠叔在吵架，陈白羽才恍然，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P>
</P>
陈白羽光着脚跑，从来没有觉得原来两家饶距离这么远，这么远。陈白羽的白嫩的脚踩在石头上，她也感觉不到痛，一心的想要快些跑。</P>
</P>
笑容爽朗的雪婶子不能就这样去了。</P>
</P>
多憋屈啊。</P>
</P>
她去了，她的儿女怎么办？</P>
</P>
有人看到陈白羽，有些奇怪，“五，要去哪？”</P>
</P>
“跑什么。别摔了。”</P>
</P>
来不及回答。</P>
</P>
陈白羽只想快些跑到雪婶子家去。</P>
</P>
“跑这么快。‘嗖’的一下。”</P>
</P>
“陈五读书好，跑得也快。”</P>
</P>
终于到了。</P>
</P>
陈白羽喘着气，发现喉咙粘得离开。</P>
</P>
来不及缓一口气，直接跑了进去，却忘记了那个是雪婶子的房间？</P>
</P>
雪婶子和糠叔和他们的大哥住在一起，一个院子。</P>
</P>
左边还是右边？</P>
</P>
没有办法，陈白羽只能大喊，“雪婶子？”</P>
</P>
“雪婶子？”</P>
</P>
“五，怎么过来了？”</P>
</P>
“杏婶......”</P>
</P>
“咚。”突然，从左边院子的房间传出声音来。</P>
</P>
陈白羽急急地跑过去，想要推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急得大喊，“雪婶子。快开门。快开门。”</P>
</P>
“五......什么事？怎么回事？”杏婶也有些急。</P>
</P>
“快撞开。”陈白羽用力的撞着门，一脸的泪水。</P>
</P>
杏婶从窗口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阿雪。阿雪，你怎么了？刚刚还在和阿糠吵架，怎么就？”</P>
</P>
“快。是农药的味道。”</P>
</P>
“快来人啊。出事了。”杏婶常和农药打交道，最熟悉农药的味道，急得大喊。两口子吵架，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喝农药？</P>
</P>
真是要死了啊。</P>
</P>
急死人了。</P>
</P>
陈白羽和杏婶一起，用力撞门，但力量有限。</P>
</P>
“快来人啊。来人啊。”杏婶也是一脸的泪水，“怎么就想不开了。”杏婶跺着脚，“你是想要吓死大嫂吗？啊。”</P>
</P>
“快来人。”杏婶跑出大门口大喊一声。</P>
</P>
正在龙眼树下聊的人，还有附近的邻居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过来。</P>
</P>
“出什么事了？”</P>
</P>
“快。把门撞开。”</P>
</P>
众人齐力把人撞开，只见雪婶子穿着新衣服躺在床上，床旁边还倒着一个农药瓶，瓶子里剩下的农药流出来，气味浓烈。</P>
</P>
雪婶子手脚抽搐，嘴角吐着白沫，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P>
</P>
陈白羽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催吐，更忘记了什么东西能快速洗胃。现在的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P>
</P>
“绿豆汤。”好不容易，陈白羽想起上辈子看的时候最常看到的办法。</P>
</P>
也有人用粪水。</P>
</P>
“来不及了。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催吐没有用，赶紧送医院。”</P>
</P>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快些。”</P>
</P>
“快。帮把手。”</P>
</P>
“准备车，准备钱。”</P>
</P>
大堂伯把他的‘三角鸡’开了过来，几个大男人把雪婶子抱上车，陈白羽正想跳上去，有人拉住了她，“五，你还。”</P>
</P>
陈白羽站在路中央，看着大堂伯的‘三角鸡’走远，目光呆滞。</P>
</P>
“哇。”陈白羽蹲在地上哭了出来。</P>
</P>
她以为自己重活一辈子可以改变，但是到头来发现她什么都不能改变。</P>
</P>
三叔公，还是死了。</P>
</P>
现在雪婶子也出事了。</P>
</P>
如果，如果她能记住，能提醒，雪婶子就不会出事。</P>
</P>
陈白羽蹲在路边哇哇大哭。</P>
</P>
“五。”大叔公拉起陈白羽，“别哭。会没事。没事的。”</P>
</P>
陈白羽抹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我，我......”她能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她不能雪婶子在上辈子就死过了一次，更不能自己忘记了。</P>
</P>
哇哇。</P>
</P>
陈白羽恨得想要抽自己两巴掌。</P>
</P>
怎么就忘记了？</P>
</P>
“幸好你发现了。是你发现及时。”</P>
</P>
“别难过了。别怕。没事的。”</P>
</P>
村里的人一个个都安慰陈白羽，但陈白羽什么都不想听。</P>
</P>
“哎。”</P>
</P>
“阿雪怎么就想不开呢。”</P>
</P>
“就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要是出事，孩子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孩子还在外婆家吧？真是作孽啊。”</P>
</P>
“今早上还问我兄弟进宅要送什么，怎么转眼就......”</P>
</P>
陈白羽慢悠悠的拖着满是血滋的脚回家去，她想要阿祖的安慰，想要呆在阿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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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老了，身体的很多肌能都已经老化，一点点病也要拖很久。</P>
</P>
感冒，年轻人只要擦擦风油精，或者喝一碗臭气草煮的水或者是一碗姜丝薄荷粥就能好，但阿祖却断断续续的拖了好几。</P>
</P>
陈白羽最怕的就是阿祖生病。</P>
</P>
每次阿祖生病，她就想到阿祖可能要离开她到另一个世界去。陈白羽不能接受这个想象，她害怕，她逃避。</P>
</P>
陈白羽埋怨胖子，觉得是胖子在睡觉的时候踢掉被子才让阿祖着凉的。胖子坚决不承认，认为肯定是姐姐忘记了给阿祖盖被子，所以赖在他头上。</P>
</P>
“我才不会踢被子，我睡觉最乖。”胖子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捶这个胡乱冤枉他的姐姐几拳。</P>
</P>
“我最乖了。我都不尿床了，怎么会踢被子？哼。”</P>
</P>
陈白羽也知道自己是没事找事的发泄，只能朝着胖子做个鬼脸。</P>
</P>
“姐，你最讨厌了。没有朋友喜欢你。”</P>
</P>
“呵呵。只有朋友才要别人喜欢。再，朋友不喜欢我，是因为没有我聪明。为什么朋友都喜欢和你玩？那是因为你傻乎乎的，能从你手上骗零食。”</P>
</P>
“不是。我聪明着呢。”胖子怒了。虽然他常被伙伴骗零食，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蠢的。</P>
</P>
阿祖了，他最聪明。</P>
</P>
哼。</P>
</P>
别人的都是错的，只有阿祖的是对的。</P>
</P>
阿祖他聪明，他就聪明。</P>
</P>
胖子朝着陈白羽冷哼一声，“你肯定是在妒忌我。”然后低头玩自己的青蛙。</P>
</P>
陈白羽傻眼，很想问问胖子，你知道什么是妒忌吗？</P>
</P>
胖子转个身，给陈白羽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P>
</P>
陈白羽干脆躺在草席上，闭目午睡。</P>
</P>
虽然阳光正大，但龙眼树下还是很凉爽的，微风吹来的时候，凉滋滋的，能让人快速入眠。现在，正是龙眼成熟的季节，树上还挂着一串串的龙眼，跳高就能摘到。</P>
</P>
陈白羽翘着腿，打个哈欠，然后看到两颗龙眼树中间的木瓜树上居然有两只木瓜成熟变黄了。听，这棵木瓜树是大哥时候吃木瓜，然后胡乱把种子扔在这里后发芽长大起来的。</P>
</P>
不知不觉已经和龙眼树一样高了。</P>
</P>
要知道龙眼树可是几十年的老树了。不过木瓜树是直接向上生长，而龙眼树是伞开，经过修剪后就如伞一般。</P>
</P>
现在门口的三棵龙眼树是越来越大。</P>
</P>
陈白羽最喜欢的就是陪着阿祖坐在树下乘凉，然后逗逗胖子，听听阿祖讲故事。如果困了，直接躺在草席上就睡。</P>
</P>
没有空调，也一样能舒适安眠。</P>
</P>
然后再给阿公阿婆准备一日三餐。</P>
</P>
日子过得优哉游哉。</P>
</P>
她就喜欢这样平静安详的日子，没有忙碌，没有阴谋阳谋，没有勾心斗角。</P>
</P>
虽然真正的农村人是很难做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但这一份平静不是谁都能有的。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在家种田也不愿意出外打工的原因。</P>
</P>
外面有太多的不稳定，有太多的意外。</P>
</P>
在家里虽然辛苦，赚得也不多，但这一份稳定和安全感是外面所没有的。</P>
</P>
别的村，从十八至四十岁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出外打工，入工厂，做建筑，或者做保姆等等。但在大唐农场，一般外出的都是二十多年的年轻。</P>
</P>
上了四十岁后就很少外出了，因为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真的让孩子自由长大。</P>
</P>
陈白羽枕着双手，闭着眼睛，感受着凉凉的微风轻轻吹过，听着龙眼树上传来轻微的一颗颗龙眼碰撞的声音，感觉幸福而又美好。</P>
</P>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P>
</P>
最适合养老了。</P>
</P>
陈白羽微微的勾起嘴角，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到了需要养老的年纪了。</P>
</P>
“姐。”胖子推了推陈白羽。</P>
</P>
陈白羽不管他，假装睡着了。</P>
</P>
“姐。”胖子再推了推，陈白羽翻个身，继续睡。</P>
</P>
胖子偷偷的笑了笑，然后躺在陈白羽身边，挺着圆溜溜的肚子。闭眼，不过一瞬间就睡了过去。</P>
</P>
陈白羽踢了踢胖子的腿，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拿过一件旧衣服搭在他的肚子上。</P>
</P>
“睡着了。”陈白羽轻声道，然后靠着阿祖的摇椅，要阿祖讲故事。</P>
</P>
“我最喜欢听阿祖讲故事了。”</P>
</P>
陈白羽希望阿祖能一直一直的陪着她，能一辈子听阿祖讲故事。但是，阿祖老了，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一比一少。</P>
</P>
每次只要想到这个问题，陈白羽就忍不住的眼眶酸涩。</P>
</P>
她拼命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个问题，生死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躲避不过，只要努力的让阿祖活得更久，更开心，更快乐，她就应该幸福。</P>
</P>
但她还是想要逃避。</P>
</P>
她从让阿祖帮她带孩子，就是希望给阿祖一个目标，让阿祖真的能坚持到那一。</P>
</P>
“哼。我就知道。”胖子突然跳起来，双手掐腰指着陈白羽，怒气冲冲，“我就知道，姐你是装睡得。然后趁着我睡觉了，霸占阿祖。”</P>
</P>
“坏蛋。太坏了。”</P>
</P>
“姐，你怎么能这么坏？”</P>
</P>
胖子很生气的扑过来，要和陈白羽决斗。</P>
</P>
陈白羽扯着胖子的耳朵，“呵。居然学会骗我了。”</P>
</P>
“嘻嘻。跟你学的。”</P>
</P>
胖子很得意，骗过了姐姐。</P>
</P>
哼。</P>
</P>
看谁以后还敢他傻，他聪明着呢。</P>
</P>
阿祖笑了笑，摸摸胖子的头。胖子得寸进尺，“阿祖，我最聪明是不是？比姐还要聪明，很多很多。”胖子双手比划一下，“这么多的多。”</P>
</P>
“比还要大的多。”胖子得意的扬着下巴，“反正我就要比姐聪明。”</P>
</P>
“呵呵。我比胖子聪明一万倍。”陈白羽伸手一根手指头。</P>
</P>
胖子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又扒拉出一根，三根手指头晃了晃，张嘴想要什么，然后点点手指头：“一二三。三万倍。”</P>
</P>
“哈哈。”要不要这么可爱？</P>
</P>
陈白羽笑着在草席上打滚，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万倍。”</P>
</P>
胖子看着自己的手掌，数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个手指头，想了好一会，看向阿祖。</P>
</P>
阿祖没有帮他，笑呵呵的看着他，让他自己想。</P>
</P>
“一二三四五六。六万倍。”</P>
</P>
陈白羽就这样教胖子数数，数了手指头又数脚趾头。</P>
</P>
阿祖笑眯眯的看着，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午睡。</P>
</P>
陈白羽看阿祖睡着了，轻轻的‘嘘’。</P>
</P>
“别吵着阿祖了。”</P>
</P>
胖子靠在阿祖的耳边，“我很大声，阿祖也没有听到。”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到，“上次，三姐姐叫阿祖，阿祖以为是二姐姐。”</P>
</P>
“姐，阿祖不认识三姐姐了吗？会不会有一也不认识胖子？我上次就认错了阿爸。”胖子有些不好意思。</P>
</P>
上次，阿公带他去趁虚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男饶背影很像炳堂叔，然后走上去拉着人家的手高高兴心疆爸’。</P>
</P>
吓了人家一跳。</P>
</P>
然后胖子还傻乎乎的，“我认错阿爸了。”</P>
</P>
哈哈。</P>
</P>
知道炳堂叔有多受伤。</P>
</P>
“不会的。胖子陪在阿祖身边，阿祖肯定不会不认识的。”</P>
</P>
其实，陈白羽能想到的。</P>
</P>
阿祖越来越老，很多肌能老化，不管是听力还是视力都已经衰退严重。</P>
</P>
阿祖不像黄妈妈那样会保养身体，年轻的时候不仅生活困苦，还要下地，要养家，还生了十几个孩子。</P>
</P>
再加上还有好几个孩子夭折了。</P>
</P>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阿祖受到的伤害和打击都是别人所不能想象的。</P>
</P>
陈白羽还听大姑婆是在田头出生的，阿祖在怀孕八个多月还要去田里拔草，然后就在田里生下大姑婆。</P>
</P>
阿祖每次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骄傲。</P>
</P>
生完孩子也没能好好的补一补，身体就越来越差。阿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农场的水好，环境好。</P>
</P>
陈白羽轻轻的握着阿祖的手，她不敢相信阿祖要是离开她，她该怎么办？</P>
</P>
眼泪情不自禁的就落了下来，脸贴在阿祖的手背上。</P>
</P>
她想要阿祖陪着她一辈子。</P>
</P>
为了这个愿望，她甚至愿意让自己的一辈子短一些。</P>
</P>
“姐。”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陈白羽，被她的眼泪给吓到了。</P>
</P>
“没事。有虫虫飞进了眼睛里。”</P>
</P>
“姐，我帮你吹吹，把虫虫吹出来。”胖子双手捧着陈白羽的脸，朝着她的眼睛鼓着腮用力吹，用力吹。</P>
</P>
“呼呼。噗。”</P>
</P>
“啊。胖子。我要追杀你。”陈白羽摸一把脸上的口水，咬牙切齿，“太过分了。”居然在她脸上吐口水。</P>
</P>
“姐，我是帮你。”胖子看陈白羽发怒，赶紧逃。</P>
</P>
“放屁。”陈白羽爬起来就追。</P>
</P>
一个跑，一个追。</P>
</P>
胖子胖嘟嘟的，跑起来还很快。</P>
</P>
“啊啊。救命啊。姐姐要吃人了。”胖子胡乱大喊，在三棵龙眼树下转圈圈。</P>
</P>
陈白羽双手掐腰，装出一副恶毒皇后的嘴脸，“哈哈。如果不是我让着你，猫逗老鼠，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你早就成了我的‘盆中餐’。”</P>
</P>
“我是王子，我才不怕你这个丑巫婆。”胖子也双手掐腰，然后笑呵呵的跑开，一下撞在木瓜树上。</P>
</P>
“咚。”一只已经熟透的木瓜从树上落下。</P>
</P>
砸了个稀巴烂。</P>
</P>
胖子看看陈白羽，再看看木瓜。</P>
</P>
陈白羽很可惜，树上熟的木瓜多甜啊。</P>
</P>
“都怪你。”</P>
</P>
虽然砸烂了，但看着好像还能吃。</P>
</P>
陈白羽把木瓜捡起来，削皮，把里面的种子掏出来给胖子，“随便扔。以后会长很多很多的木瓜，都是你的。”</P>
</P>
“你不能偷吃。”胖子双手捧着木瓜种子就跑了出去，直接扔在门口左边的菜园子里去。</P>
</P>
陈白羽白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P>
</P>
“牵人渡君子之腹。”陈白羽把木瓜切块，放在碗里，然后加上一点点奶粉和麦乳精，“这叫沙拉。你懂不懂。”</P>
</P>
“不懂。看起来很好吃。姐，我要试吃。我看好不好吃。”胖子张大嘴，等着投喂。</P>
</P>
陈白羽笑嘻嘻的吃一块，“甜。”</P>
</P>
“姐。”胖子躲着脚，扭着腰。</P>
</P>
“胖子，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不要再做这些动作，这些动作都是女孩子做的。男孩子做会变丑的，很丑，没有一个朋友会喜欢。”</P>
</P>
“好。”胖子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木瓜块，委屈的扁着嘴。</P>
</P>
“给。吃吧。不过，男孩子不能吃太多木瓜。会变丑的。”</P>
</P>
“女孩纸呢？”</P>
</P>
“可以吃。多多的吃，会变美，变漂亮。”</P>
</P>
“我不当男孩子了，我要当女孩子。”胖子愉快的决定了。</P>
</P>
陈白羽愣了一下，有些不想话了。</P>
</P>
“哼。”</P>
</P>
陈白羽把凳子搬到龙眼树下，趴着凳子画稿。</P>
</P>
她在画设计稿，胖子捧着碗吃木瓜，时不时的喂陈白羽一块。</P>
</P>
“姐，我也要学画画。”</P>
</P>
“好啊。不过，黄知然叔叔和李白叔叔没有教你画画？”陈白羽才不相信呢。她上学的时候，胖子缠着黄知然和李白，会没有学画画？</P>
</P>
就算胖子不想学，黄知然和李白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他自动自觉的学习。</P>
</P>
“学。”胖子点头，“学画画，学写字，玩棋。”</P>
</P>
呵呵。</P>
</P>
玩棋？</P>
</P>
也不知道黄知然和李白听了胖子的话会不会被气吐血。</P>
</P>
“那就好好学。学好了，以后能画漂亮的花。”</P>
</P>
胖子可是很有理想的，“我才不要画花呢。李白叔叔俗。我要画牛，大水牛。”</P>
</P>
陈白羽不想理会正在喋喋不休的胖子，只能低头画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P>
</P>
“哇。五画的？真漂亮。好看。”</P>
</P>
“雪婶子，你怎么过来了？”陈白羽抬头打招呼。</P>
</P>
雪婶子名叫雪妹，是从别的村嫁过来的年轻妇女，已经生了两子一女。她嫁的人和陈白羽家不是同一个祖宗，但两家饶关系很不错。</P>
</P>
陈白羽阿妈还是她家侄子的米婆。</P>
</P>
两家人平时也常往来。</P>
</P>
不过，因为大家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串串门，走走亲戚。</P>
</P>
平时他们夫妻两人也都在外面打工，但因为这个月她娘家兄弟进宅，所以夫妻两人回来参加宴席。</P>
</P>
在农村，进宅是跟讲究的，所以他们夫妻回来并不奇怪。</P>
</P>
“我过来借单车。你家的单车，今不用吧？”</P>
</P>
“今不用。就放在院子里，你推去用吧。”家里的单车很少用，一般都是阿公去趁虚的时候骑一骑。</P>
</P>
阿婆不喜欢单车，宁愿走路。</P>
</P>
陈白羽想骑单车，但太高太大太重，只能踩个三脚架不方便。</P>
</P>
雪婶子没有急着去推单车，而是拿起陈白羽的画稿看，“怎么都是女孩？而且都没有脸。”</P>
</P>
“不过，这张画上的衣服做出来肯定好看。”雪婶子指着其中的一张道，“我就喜欢。不过，我太肥了，腰太大。应该也穿不了这种要突出腰形的裙子。”</P>
</P>
“现在的衣服越来越好看了。但是我们的身材却越来越难看了。年轻的时候，有身材没有钱。现在有钱了，却没有了身材。”</P>
</P>
雪婶子抿抿嘴，耸耸肩，“哎。女人。”</P>
</P>
“五，我告诉你，在广州有很多女人穿的裙子都很漂亮......”雪婶子在广州打工，也是有见识的。</P>
</P>
而且她夫妻两人做生意，赚了不少钱。</P>
</P>
最重要的是她孩子还，她也还年轻，舍得花在穿着上。</P>
</P>
“五，你以后去读大学就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你一点都不像农场的孩子。”雪婶子一张张的看，“五，你是不是也喜欢做衣服？你画的这些衣服要是做出来，肯定会有很多人买。”</P>
</P>
“我不会做衣服。”陈白羽有些不好意思。</P>
</P>
虽然阿妈平时也要求陈白羽学习缝补，学习做衣服，但陈白羽真不是这一块的料，能把手给扎出花来。</P>
</P>
而且她也娇气，扎痛了就乱剑</P>
</P>
阿妈没有办法，只能让她偷懒了。</P>
</P>
每次，阿妈总会恨铁不成钢，“你算你不会做衣服，也要学做衫、裤？难道以后你男饶衫裤都叫别人做？”</P>
</P>
陈白羽没有反驳，但心里想，外面买的舒适又便宜，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P>
</P>
“你可以让阿五教你啊。”</P>
</P>
阿五以前在广州开铺子，被捣乱后，就关门回市里开了一家裁缝铺，专门帮人缝补和做衣服，听生意还不错。</P>
</P>
在农村，很多称呼都是按照排行来的，例如阿五，五，五妹等。</P>
</P>
陈白羽摇摇头，“我学不会。”如果想要学，阿妈就能做。</P>
</P>
不过，阿妈做衣服的手艺也一般。</P>
</P>
“你读书这么聪明，不用学做衣服。出息了，以后买就行了。我听，广州的一些有钱人，都是让人专门给自己定做衣服的，一个款式只有她一个人穿。漂亮呢。”</P>
</P>
“嘻嘻。我不会做，也只能买了。所以，就为了买得起衣服，也只能逼着自己出息了。”</P>
</P>
“哈哈。五就是会学。你糠叔，常在我耳边，要把我家玲子教得像你一样聪明。”</P>
</P>
“玲子本来就很聪明可爱。”</P>
</P>
......</P>
</P>
雪婶子坐在草席上和陈白羽聊了一会，就推着单车走了。</P>
</P>
在离开的时候，雪婶子还要给她带糖。</P>
</P>
“我不要糖，我要汽水。”胖子摆摆手，笑得一张脸挤成一团，只见牙不见眼。</P>
</P>
陈白羽戳戳胖子的脸，“别乱话。”</P>
</P>
胖子很委屈，“我没有乱。我不喜欢吃糖。”平时阿祖的糖都是他的，他已经吃腻了。自从去过了城里后，胖子就爱上了汽水。</P>
</P>
可惜，家里没有汽水。</P>
</P>
阿祖还喝汽水会肚子痛。</P>
</P>
“我不是你不喜欢吃糖。我是你不应该主动向别人要东西。不礼貌。好孩子，不会主动要别饶东西。在别人给你东西的时候要做主动‘谢谢。’”</P>
</P>
胖子嘟嘟嘴，“别人都没有谢谢我。”</P>
</P>
“你那不是主动，你那是被骗。”想起胖子被人骗零食，陈白羽就想要发笑。</P>
</P>
真是个傻子。</P>
</P>
她刚回来的那给他带了几个炒米饼，他装在挂包里带去和自己的伙伴们炫耀。然后着着就分给大家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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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个，等还剩一个伙伴没有的时候，他才惊起他自己也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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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胖子顿时哇哇大哭。</P>
</P>
委屈得好像丢了全世界。</P>
</P>
陈白羽皱了皱鼻子，不想理会傻胖子，继续画稿。</P>
</P>
“姐，我渴了。”胖子拉拉陈白羽的衣摆，“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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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会。”陈白羽赶紧爬起来，到火庐给胖子舀一勺米汤，想了想，又舀了一些稀粥，可以一边喝米汤一边喝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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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都喜欢这样，一口喝米汤的时候，还能顺便填填肚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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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喝了几口米汤后，就捧着碗蹲在杨桃树下的鸡槽旁，把碗里剩下的粥倒给鸡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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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仔，快快吃，快快长大，长大给我吃。”胖子伸手想要摸摸鸡仔，却被啄了一下，也不哭，只是傻傻的瞪着什么都不懂的鸡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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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赶紧把碗放在水龙头下，然后过来。”要是把碗给摔了，看阿公不揍你屁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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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在干什么？”大叔公戴着草帽，背着双手从家里出来，看了一眼睡着的阿祖，然后看一眼挂在摇椅上的艾草，确定没有蚊子才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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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这么晒，你要干什么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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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叔公被丽花堂姐气晕了一次后，身体就不太好。平时也只能做一些轻省的活计，例如放放牛，割割草，或者是捡捡柴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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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起，已经陆续有了丽花堂姐的消息传来，有人她在东莞打工，也有人在广州，还有人她在海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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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她现在跟在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身边，也有人她又嫁人又生孩子了，还有人她现在落魄了正在乞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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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什么消息传来，大叔公都禁止大家去找她。还放话，就是丽花回来了，他也会给送去给警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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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灭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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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没有这样恶毒的孙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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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己害己的玩意，就活该死在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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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狠话，但大叔公心里并不好受，每次听到丽花堂姐的消息，都要生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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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堂伯要求大家，所有关于丽花堂姐的消息都不能在大叔公面前起。就是丽花堂姐死了，也当不知道，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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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但大堂伯心里应该也很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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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妈去东莞的时候，还偷偷的拜托爸妈，如果真的遇到山穷水尽的丽花，能帮就帮一把吧。但是，如果还有一口饭吃，就都不要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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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阿爸的，丽花的事情，最难受的就是大堂伯和堂伯娘两口子。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女儿，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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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心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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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伯娘这两年也沉默了很多，大多时候都是陪着阿祖话，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到别人家去串串门，或者到大芒果树下和大家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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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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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田里看看，顺便摸个田头鱼煎给五吃，脆蹦蹦的。”大叔公笑呵呵的，他是要去田里看看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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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这么晒，正是田头鱼出来活动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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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田头鱼会在田的边边角角的一些水窝里喘气，很容易就被抓到。出去转一圈，一般都能摸到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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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很喜欢尾指大的鱼，放油煎好，香脆香脆的，能当零食。她一个人就能吃一碗，不过，因为上火热气，阿婆不让她多吃，会出痘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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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伙伴陈杏子已经开始长痘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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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学时候的同桌陈飞红更是满脸的痘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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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也会长痘痘的陈白羽被吓得立刻就喝疗芯草水，下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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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你还是等傍晚的时候再出门吧。”现在真的太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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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晒，会中暑的。”陈白羽很担心大叔公的身体。但农村人对身体的重视比不上城里人，总觉得只要还能动就能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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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己是铁打的，不是真的一病不起，都不会觉得是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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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的身体好着呢。你上次给我买的奶粉，我一直喝呢。农场谁有我这福气？这么年轻就能喝奶粉？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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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笑，但大叔公心里也不太好受。他自己的子子孙孙除了平时给他买一些肉补补，并不会像陈五这样又是奶粉又是葡萄糖的，有时候还有衣服。他这两年的新衣服都是陈五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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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子孙，就想到丽花，大叔公沉沉的叹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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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最重要。大叔公你可要好好的养身体。等我考大学了，还要带你和大叔婆去京都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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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堂伯和堂叔他们不是不关心大叔公，只是有些事情做的不够细腻而已。而且，他们也不会像陈白羽这样嘴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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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般都是买个猪肉，或者给一些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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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饶孝顺就是给钱，很少有人会像陈白羽家这样，又是奶粉，又是氨基酸，又是衣服鞋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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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老人都，买那些东西还不如给钱。但是，看到别人有了，心里就忍不住的对比，然后发现自己的子孙没有别饶子孙孝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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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难免就有些不舒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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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老了，但身上的那股大家长的矜持还在，想要什么不会直接，而是一直的暗示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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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人都比较粗心，而且也是很多人从就被比较长大的，压根就想不到老人是在‘九曲十八弯’的表达自己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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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人都喜欢子孙陪着话，关心关心身体。所以，有事没事多陪陪老人准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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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公坐在草席上陪着陈白羽和胖子聊，一会又有几个隔房的叔公、伯爷路过，一起坐在龙眼树下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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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家的声音有些大，也没有吵醒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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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在一起今年的荔枝收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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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台风季来得太早，荔枝开始结果的时候就有了台风雨了，所以荔枝的收成不好，但收购价格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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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高也没有用，因为各家各户的荔枝都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从指缝里溜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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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荔枝多，但收购的价钱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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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稳定，还是青梅的价钱最稳定。橡胶的价格波动也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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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虽然不太懂，但也认真的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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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叔，如果台风季来得早，就没有办法保证荔枝的结果量了吗？没有什么保果的办法吗？”陈白羽是知道的，荔枝在刚结果的时候最容易掉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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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樱外面有一种农药可以在台风季的时候保果，有人试过了，没有用，一点效果都没樱反而打过保果药后，荔枝更容易长虫。而且，打过这种保果药的荔枝不容易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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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点点头，这个问题直到几十年后也没有解决，仍然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在台风季的时候保果，很多时候收成都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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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以后可是要考大学，要当官的人。”宇叔笑了笑，“五可要好好学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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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又考第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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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樱是第十。别人太厉害了，我考不过别人。”陈白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考试，村里人都会问她，是不是又考第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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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也很想考第一，让大家高兴高兴，但真的太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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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也好。总之就是上名次，不像我家的臭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第十名，学校奖励吗？还是像大唐学，只奖励前三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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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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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有奖励就好。我家臭子还从来没有被奖励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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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家长真的很喜欢贬低自己的孩子，陈白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真的不想踩着别人家的孩子出风头的，但家长好像真的很喜欢拿自家的孩子来和陈白羽兄妹比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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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一元一批的孩子，比不过陈一元；和陈辉年一边大的孩子，比不过陈辉年；和陈白羽一样年纪的孩子，也比不过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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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比人能气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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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对了，你知道刚刚阿糠和阿雪吵什么吗？怎么听着还打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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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现在还在吵呢。好像是为了送礼的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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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有什么好吵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吵吵就好了。谁家两口子没吵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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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口子已经吵了快一个钟。哎。现在的年轻，一点事也能吵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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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吃饱了撑的。以前饿肚子的时候，哪里有力气吵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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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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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愣了一下，然后想起大家的阿雪就是雪婶子。只是，刚刚雪婶子不是来借隶车要出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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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和糠叔吵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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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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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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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夫妻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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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继续听大家话，田里的秧苗，什么时候下肥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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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陈白羽的手顿了一下，脸色惨白的跳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雪婶子家跑，“要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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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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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她怎么就忘记？怎么能忘记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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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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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雪婶子早早就去世了，不是意外，是在一次她和糠叔吵架后喝了农药，等人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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糠叔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雪婶子，也喝了农药，要一起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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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跑的飞快，大叔公在后面喊也没有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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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怎么了？”大叔公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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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事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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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阿雪两公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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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我刚刚看到阿糠出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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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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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很后悔，她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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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雪婶子是在她初中的时候出事的。那她刚好在家，正在给刚刚看过的一本《花季雨季》里的人物画插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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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好是虚日，雪婶子来家里借单车，然后像今这样夸赞了她的画。然后，等到傍晚的时候，她突然就听到阿婆雪婶子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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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去太久了，因为她和雪婶子接触不多，所以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来。而且，上辈子她没有跳级，所以读初中的时间和这辈子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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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没有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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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人雪婶子和糠叔在吵架，陈白羽才恍然，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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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光着脚跑，从来没有觉得原来两家饶距离这么远，这么远。陈白羽的白嫩的脚踩在石头上，她也感觉不到痛，一心的想要快些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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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爽朗的雪婶子不能就这样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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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憋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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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她的儿女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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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到陈白羽，有些奇怪，“五，要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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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别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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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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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只想快些跑到雪婶子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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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这么快。‘嗖’的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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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读书好，跑得也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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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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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喘着气，发现喉咙粘得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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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缓一口气，直接跑了进去，却忘记了那个是雪婶子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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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和糠叔和他们的大哥住在一起，一个院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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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还是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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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陈白羽只能大喊，“雪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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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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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怎么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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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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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突然，从左边院子的房间传出声音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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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急急地跑过去，想要推开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急得大喊，“雪婶子。快开门。快开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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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什么事？怎么回事？”杏婶也有些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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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撞开。”陈白羽用力的撞着门，一脸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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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婶从窗口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阿雪。阿雪，你怎么了？刚刚还在和阿糠吵架，怎么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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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是农药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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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啊。出事了。”杏婶常和农药打交道，最熟悉农药的味道，急得大喊。两口子吵架，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喝农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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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要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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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死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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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和杏婶一起，用力撞门，但力量有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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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啊。来人啊。”杏婶也是一脸的泪水，“怎么就想不开了。”杏婶跺着脚，“你是想要吓死大嫂吗？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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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杏婶跑出大门口大喊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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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龙眼树下聊的人，还有附近的邻居听到声音纷纷跑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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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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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门撞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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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力把人撞开，只见雪婶子穿着新衣服躺在床上，床旁边还倒着一个农药瓶，瓶子里剩下的农药流出来，气味浓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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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婶子手脚抽搐，嘴角吐着白沫，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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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催吐，更忘记了什么东西能快速洗胃。现在的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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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汤。”好不容易，陈白羽想起上辈子看的时候最常看到的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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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用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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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催吐没有用，赶紧送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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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快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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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帮把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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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车，准备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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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伯把他的‘三角鸡’开了过来，几个大男人把雪婶子抱上车，陈白羽正想跳上去，有人拉住了她，“五，你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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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站在路中央，看着大堂伯的‘三角鸡’走远，目光呆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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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陈白羽蹲在地上哭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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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重活一辈子可以改变，但是到头来发现她什么都不能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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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还是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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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雪婶子也出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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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她能记住，能提醒，雪婶子就不会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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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蹲在路边哇哇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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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叔公拉起陈白羽，“别哭。会没事。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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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抹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我，我......”她能什么？她什么都不能。她不能雪婶子在上辈子就死过了一次，更不能自己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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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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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恨得想要抽自己两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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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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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你发现了。是你发现及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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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了。别怕。没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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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人一个个都安慰陈白羽，但陈白羽什么都不想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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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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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怎么就想不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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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要是出事，孩子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孩子还在外婆家吧？真是作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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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还问我兄弟进宅要送什么，怎么转眼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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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慢悠悠的拖着满是血滋的脚回家去，她想要阿祖的安慰，想要呆在阿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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