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温暖你我他
大家一致同意先避雨。(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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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赶着回家，归心似箭，但安全更重要。雨这么大，冒雨前行太危险，谁也不敢冒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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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也不容易。路边只有稀稀疏疏的大树，要么就是已经被收割后的稻田，还有就是一些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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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上倒是郁郁葱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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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东，即使冬也不用担心青菜问题。上辈子读大学，有个朋友是东北的，对陈白羽能在大冬的时候吃上新鲜的蔬菜，一直很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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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看了一眼路边的藏，有大白菜，也有豌豆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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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前行了很远一段距离，也没有遇到能避雨的地方。只看见路边有不少的大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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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下雨不能在大树下避雨，容易遭雷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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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前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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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遇到村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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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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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到路边的一个废弃的牛棚时，大家决定在这里避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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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真的太大了，砸得人眼睛睁不开，不适合继续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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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牛棚上的稻草已经很稀少了，但也还能勉强挡雨。大家集中在牛棚下避雨，因为人多，所以也不会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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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聚在一起话，聊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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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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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紧紧的靠着阿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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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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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喝一口热水。”阿爸把拧开盖的暖水壶递给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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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就着阿爸的手，低头抿一口，然后摇摇头，不想再喝。这样的气，上厕所是件很麻烦的事，她还是少喝水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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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要下多久。”有龋忧这场雨下太久。他们带的吃食不多，可能要饿肚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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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没有话，看着牛棚外的大雨也在担心。他家五从就娇气，他担心这样又是风又是雨的，陈五会感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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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生病了......阿爸叹口气，后悔答应让陈白羽也跟着坐摩托车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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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应该逼着陈白羽坐大巴回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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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觉得自己平时对陈五太纵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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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每次听到陈白羽撒娇着叫自己‘爸’的时候，他就狠不下心来。所以才会把陈五养得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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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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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摇摇头，“不冷。”虽然下雨了，但相对于京都的温度来，广东的温度还真的不算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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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不仅穿了大衣，还披着雨衣和阿妈靠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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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下雪，广东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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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下雪更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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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你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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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现在他更担心雨什么时候能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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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别担心。雨应该很快就了。”重生回来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广东的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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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下雨，但一般是毛毛细雨，不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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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大雨，一般也会很快就会大雨转雨，然后雨转阴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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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的冬就是湿冷湿冷的。不过，十几年后，想要在冬看到雨也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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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总担心过年的时候会不会下雨?会不会影响走亲戚？每次过年，就会祈求老：千万不要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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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就不能去走亲戚，不能收到利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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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过年，水鞋是必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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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翻遍走亲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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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过年之前，都会对着灶君许愿：过年不要下雨。不要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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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十几年后，冬不再下雨，而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冬下雨也是一种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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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冬的时候习惯用一种怀念的语气‘时候的冬是下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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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吧。”阿爸不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是急雨，倾盆大雨，应该就是一阵子就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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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像这样不大不，雨量平稳的雨一般都要下很长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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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看了看周围，看到附近有一堆砖头，就跑过去从下面抽出几块没有被雨水淋湿的抱过来，然后铺上塑料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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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你坐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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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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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抱了三块砖头，一人一块，坐在牛棚下面看着外面的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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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我给你们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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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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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声情并茂的给爸妈背起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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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祖教会陈白羽的，不管生活如何对待你，你都要真诚真心的宠爱着自己。既然生活已经大风又大雨了，多些诗意应该会更像雾像风又像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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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多些诗情画意，多些仪式感，会更美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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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阿祖，即使生活很艰难，但她依然坚持给孩子们做花生糖和芝麻糖。这不仅仅是糖，还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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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孩子们，生活是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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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虽然苦了一辈子，但她会苦中作乐，会细心的发生生活中的美好。阿祖常，眼里有花，看到的全是花。眼里有牛屎，看到的就全是牛屎。眼里有花的人，即使看到牛屎，也是会看插在牛屎上的那一朵牵牛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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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诵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后，陈白羽又背诵了《蜀道难》、《桃花源记》等耳熟能详的诗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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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一篇一篇的背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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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并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夸奖女儿棒棒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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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阿爸都想要把女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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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又用英语给爸妈背了一段《傲慢与偏见》，这是一段关于达西庄园的描述，陈白羽很喜欢达西庄园，也喜欢这一段描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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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读这些，你爸妈都听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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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五唱歌吧。你们年轻不是最会唱歌吗？我看那些厂妹唱。不过，现在的歌越来越直白了，不是你爱我，就是我爱你，情情爱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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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流行歌那有我们的山歌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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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流行歌？就是口水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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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唱一个吧。你们学校应该也教唱歌是不是？我上次回家，我家女儿就常《螺号》，挺好听的。还有那个《美丽的祖国是花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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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起哄，陈白羽只能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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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虽然会弹琴，但她唱歌真的很一般，甚至有些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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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也不过是听个大概而已，找个乐子而已。谁还能听出你走音不走音的？就是五音不全，在这一群喜欢粗着嗓音唱山歌的大叔大婶眼里也是好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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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盛情难却，给大家唱了《迎春花》，然后又唱了比较流行的《忘情水》《万水千山总是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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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突然唱起了《财神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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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笑笑，然后跟着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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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变大，但也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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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淅沥沥的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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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眼看着又要黑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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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危险，还容易感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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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他们人多，如果只有几个人还不一定敢随便找个地方避雨。毕竟，就快要过年了，多了很多干一票好过年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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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好吃懒做的混混想的就是如何干一票大的，过一个丰盛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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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过往的大客车都会遭殃，更不要他们这些摩托车。总担心路上不安全，希望能够一路顺风到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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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多呆一会，心里的担忧就多一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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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吃个面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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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递给陈白羽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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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拿过面包，却没有要牛奶，她不想再喝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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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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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扭头的时候，看到一个阿姨蹲在她丈夫的背后嗖嗖索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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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白羽才明白，原来那个阿姨是在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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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她丈夫站在身后挡住，但也会有很多像陈白羽这样随意一个转头就不文明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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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靠着阿妈，块块的撕着面包，塞进嘴巴里，很干，陈白羽嚼得很慢。大家干坐着没意思，干脆就把买的零食拿出来，分给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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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吃着廉价的饼干，一边吹大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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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赚多赚少，总今年没有赚什么钱，明继续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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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也起了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不知道家里准备了年货没有？准备了多少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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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考级及格没。他阿公在电话里不听话......成绩不好。我不好就不好吧。没有考上初中，就不要去了。出来打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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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是读多些书好。你看看陈楼上家的几个孩子。两个儿子出国回来后，还怕工资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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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听他家女儿单单是那奖金就够上几次大学了。还靠着拿奖金买下了大唐农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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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家孩子就不是读书的料。去学校也不过困一困，免得他在家里无法无，还真不指望他们能考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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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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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听着听着就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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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阿妈的腿上，闭目养神。这样的气，这样的地方，陈白羽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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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醒醒了。”阿妈推了推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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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打个呵欠，一觉醒来，发现已经黑了下来，但雨却依然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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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产生了分歧，有人要冒雨回家，开慢些没有关系，有人要等雨停了再走，不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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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各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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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雨前行很危险，但是一直等的话，又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他们带的吃食和水都不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想要讨个热水也没有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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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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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拨人很快就吵了起来，都在试图服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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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想要去劝一两句，免得大家吵起来伤了和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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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拉住想要去劝架的阿爸，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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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等烦了，也都有些急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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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火气，吵吵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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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老乡，打不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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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分成了两拨，一拨冒雨离开，一拨留下来。陈白羽一家属于留下来的人，阿爸不会冒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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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路就不太好走，再加上下雨就更难走了。要是冒雨前行，很可能会出事。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危险，稳重的阿爸也是不会去尝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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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牛棚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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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也赞同阿爸再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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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里的人少了，气氛却好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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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坐过来，找爸妈聊问他们是如何教育孩子的？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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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都笑着，功劳是家里阿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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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都是阿祖养大，教育长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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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问陈白羽关于大学的一些事情，然后还有京都。长城是否很宏伟？门是否很大气磅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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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的学生是不是来自全国各地？大家都什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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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一一的认真回答，不敷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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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有时候也会插几句，他们也是去过京都的人，也是有谈论资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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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看爸妈的眼神都带着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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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几个孩子，出息。”有人竖起大拇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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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铁蛋要是有你家五一半，我就烧猪还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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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笑笑，也不觉得时间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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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黑了，但雨慢慢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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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开慢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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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阳江，即使没有人带路也不会走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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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伸伸懒腰，给自己打气，快要到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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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下过雨，而且现在还有着蒙蒙细雨，所以阿爸开得特别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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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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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宝阳镇的时候，陈白羽真的要激动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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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不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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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想起上辈子，自从阿爸买了摩托车后也是年年都是开摩托车回家过年的。她每次都会欣喜的带着爸妈带回来的零食奔走相告，告诉伙伴们她爸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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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过程会这么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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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爸妈过年回来迟了，她会生气，会难过，但从来没有想过，爸妈为了回过来陪他们一起过年，在这过程中需要付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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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开车的阿爸回到家的时候，唇色已经青白，双手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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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三姐已经煮了热水，让爸妈赶紧去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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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一个澡房，阿妈先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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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拿来一个水桶，倒了一些热水，放上一把阿婆晒干的艾绒进去，“阿爸，你先泡泡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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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去洗澡了，阿爸在泡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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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坐在阿爸旁边，拉过阿爸的双手，轻轻的给他揉着。因为冷，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阿爸的双手很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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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阿爸高心享受着陈白羽的孝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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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走过来，推了推陈白羽，接过陈白羽的工作，“你先去火庐里烘一烘，可别感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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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陈白羽也不和二姐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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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穿着雨衣，但她还是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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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庐里也已经烧起了柴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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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烘暖身体再靠近阿祖，在阿祖的耳边大喊，“阿祖。你家亲亲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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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三姐同时翻个白眼，就没有见过陈五这样不要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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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亲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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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怕别人腻掉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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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拉过阿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阿祖，我是五，我放假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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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然后笑了起来，“啊。是我家五啊。回来了？呵呵。我家五越长越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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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和三姐笑了笑，她们回来的时候，阿祖也是这样的。所以千万不要指望已经眼花的阿祖能看清谁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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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半年的时间，陈白羽感觉阿祖的身体差了很多。具体不上来，但这种感觉很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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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把阿祖的手贴在脸上，“阿祖你摸摸，我是五。”着，陈白羽眼眶有些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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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人面前，她的眼泪很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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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总她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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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娇气，而是善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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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相对上辈子，阿祖已经多陪她很多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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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总是贪心的，总想要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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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想要阿祖永远不会老，永远陪伴着她。不管她走多远，只要回来，就能看到慈爱叫她‘我家五’的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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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五回来了。哎呀。我的花生糖和芝麻糖都被胖子吃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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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和三姐还是笑了笑，因为她们回来的时候，阿祖的是‘是二三哦。你们回来了。我的花生糖和芝麻糖都被五吃完了，没有了耶。让你阿婆做，赶紧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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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捏着阿祖的手，让阿祖感受到她的存在，“是我。我回来了。阿祖，我给你买了礼物......阿祖，我告诉你我们学校可大可漂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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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阿祖乐呵呵的看着陈白羽，时不时的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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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越来越漂亮了。我们宿舍最漂亮，我们系......阿祖，你知道什么是校花吗？就是全校最漂亮。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矮，我就要当选我们学校的校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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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啦吧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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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很夸张的和阿祖起学校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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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姐姐推了推陈白羽，“五，你是欺负阿祖没有读过大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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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样，还校花？呵呵。应该是校花她妹吧？”三姐踢了踢陈白羽的脚，“话悠着点。不能因为阿祖听不懂就乱一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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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则是很担心陈白羽的身高，以前读学初中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陈白羽大学了，两个姐姐才发现原来她们家妹这几年光长智商不长身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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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怎么半点不长高？”真急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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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是真的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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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觉得自己还算高，毕竟在她的初中高中期间都算是高挑的一类女同学。但是，自从到了大学后，她就发现自己竟然还属于矮个子一类。被打击得不轻，然后就开始担忧陈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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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有些同情的看了陈白羽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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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足足比陈白羽高了十厘米的呢，可想陈五在学校里的身高压力了。简直就是不言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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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懵逼的看着两个姐姐，“我没有身高压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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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就经历过的事情，她早就已经看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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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身高不足，不是有高跟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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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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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穿着高跟鞋和职业装霸王气也是妥妥的一米八，根本就不用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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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哥哥都在国外，所以家里只有陈白羽和两个姐姐在叽叽喳喳的，不过，就因为家里多了她们三姐妹的确热闹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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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呢？”陈白羽有些好奇，这么冷的气阿婆干什么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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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磨粉了。阿婆今年不仅要做饺子和粉皮卷，还要做艾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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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持食物最原始的味道，虽然村委会已经有了磨粉机，但村里人还是习惯用石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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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石磨磨出来的粉虽然没有机器打的细腻，但吃起来却比机器出来的要更纯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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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粉还是浆，村里人都喜欢用石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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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一家，慢慢轮流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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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的机器就是摆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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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除了给稻谷去壳使用机器，其他的一般都是用最原始的手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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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白羽喜欢的恰恰就是这一种手工的纯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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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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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有钱人来买走地鸡，阿公卖鸡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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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今年的鹅特别贵，阿公卖二十二一斤，带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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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农场真的是你的了？那你岂不是很有钱？”三姐双眼发亮的看着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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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打个哈欠，“有没有钱，只有阿公知道。我只知道，有没有债务，过年我还要给村委会11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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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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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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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尽早把钱给村长叔叔送钱去，让他发给大家，过个好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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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21万，签承包合同的时候，她给了10万，好的过年给剩下的11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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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穷。”陈白羽扶额，“我现在是一个穷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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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瞪了陈白羽一眼，“你农场在手，还叫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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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在阿公手里。”陈白羽纠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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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帮你管理也好。你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到要承包下农场了？明知道不能赚钱。这几年村委一直想要承包出去，但因为收入不高，没有人敢要。你这个傻子倒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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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都承包下来了，多也没有用。就当是让阿公开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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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累了，但三姐也看出来了，农场在手，阿公是真的开心，走路更带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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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宇叔还没有回到？”陈白羽没有看到行李，有些奇怪，宇叔可是比他们早出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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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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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果然比摩托车要慢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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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洗完澡后，就拉着阿祖去睡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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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已经很久没有陪着我一起睡觉觉了。”陈白羽拉着阿祖的手不放，靠在阿祖的肩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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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再爱干净，身上也会有一股老人味。但陈白羽半点不嫌弃，双手抱着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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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祖在身边，她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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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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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后，陈白羽心里多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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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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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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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觉和阿祖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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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害怕阿祖会离开，害怕她以后从外面回来再也没有人偷偷的给她塞花生糖和芝麻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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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帮我带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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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我偷偷告诉你，我喜欢李朗呢。不过，现在他好像还没有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他喜欢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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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现在也不太想让他喜欢我。我觉得他的亲生爸妈是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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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抱着阿祖在叽叽喳喳的过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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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很轻很轻。陈白羽好像回到了时候，她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阿祖就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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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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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呢喃一声，但阿祖并没有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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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吃过饭后，陈白羽就把自己和李朗在京都买的礼物给村里的老人送去。还有一些礼物在宇叔的拖拉机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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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一个个的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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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所有的老人都有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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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祖给陈白羽塞了一罐野蜂蜜。这是他在山里找到的，不多，全部留给陈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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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的。不要告诉别人。”七公祖笑呵呵的，手里拿着陈白羽给他买的衣服套在身上，“过年的时候穿。这个是什么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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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装。很受老人欢迎。”陈白羽给七公祖买的唐装是深红色的底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祥和纹。看起来喜庆而有高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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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看。一看就是有钱老头穿的，我今年不当洪七公，当一回有钱老爷子。”七公祖很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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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的眼光好。”虽然他的子孙也给他买了衣服，但和陈白羽买的这件真是没法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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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十几个百岁以上的老人都还在，陈白羽特别高兴，陪着他们聊。给他们京都的人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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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回来，村里的老人高兴多了，终于有了过年的气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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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陈五的耐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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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在京都的风土人情，老人们则在问陈白羽的生活和学习，然后着着就到别的地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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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同鸭讲，却特别的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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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听不见，却又喜欢别人陪着他们话，哄着他们，在他们跟前晃荡着。但村里的人都忙，老人多数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或者是几个老人一起晒晒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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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一回来就去看村里的老人，然后才是黄妈妈家。陈白羽和黄知然起京都李、张、宋三家的最新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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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红着眼眶，双手合十，“菩萨保佑。保佑罪人有报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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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啊。”黄知然笑了起来，“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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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你很好。”黄知然第一次真心觉得陈白羽很聪明，“你很会利用人心。”突然，黄知然严肃起来，“但是，记住，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心给利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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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樱京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黄知然也有些惆怅，他准备过年的时候，跟着陈白羽一起回京都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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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账，有些仇，也要开始清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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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大唐农场躲得太久态太久了，以至于让陈白羽一个女孩为他出头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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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不放心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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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陈白羽露出马脚被那些人给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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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可不是黄蓉，更不是黄家，那些人手段狠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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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你放心吧。我心谨慎着呢。”陈白羽撇撇嘴，“那些人猖狂着呢。突破口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机找，一抓一大把。不过是上面的人暂时不想动他们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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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也是经过顾延年的分析才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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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他们在上面有人，要么是上面的人暂时不想动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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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哪一样，陈白羽都不太在意。因为她不动手，人家自己也会作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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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没有多问李、张、宋三家的情况，而是问起了陈白羽的学习情况。然后又考了她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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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眉头严肃的看向陈白羽，“陈五，你本末倒置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帮我报仇，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但我更喜欢你能用心学习，把时间和精力更多的花费在学习上。不要因为大学了，就松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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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赶紧认错，“干爸，我错了。我下个学期一定会好好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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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眼神凉凉的撇了陈白羽一眼，“或许是常用，你的英语口语没有生疏，很好。但是，你的法语和德语都生疏了，你多久没有练习过了？在你想要跟我学习外语的时候，我是怎么的？你去京都上学的时候，我又是怎么要求的？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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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求我每个月都要看一本原文版的书籍，然后写一篇不低于三千字的读后福一个学期，还要翻一本中译外，外包括英、法、得、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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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吞吞口水，她这个学期的确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在算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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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我错了。我改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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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气。”陈白羽心翼翼的拉了拉黄知然的手，“干爸。”陈白羽眨巴一下眼睛个，可怜兮兮的看向黄知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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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管她要求什么，阿爸都会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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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知然是干爸，不是阿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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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这副表情。不要假装柔弱。”黄知然瞪了陈白羽一眼，“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把这个学期落下的课业补齐。”</P>
</P>
“是。我一定补齐。我保证，我发誓。”陈白羽急急地竖起三根手指头，想了想，好像不对，收起一根。</P>
</P>
两根手指头顶着脑门上，“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做到。”</P>
</P>
黄妈妈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快过年了，不要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黄妈妈无奈的拍拍陈白羽的脑袋，“在京都过得好吗？习不习惯？”</P>
</P>
陈白羽点头，拿起黄妈妈做的豌豆黄，“习惯。不过，我更喜欢广东菜。而且，京都熬汤的火候没有广东足。”</P>
</P>
“黄妈妈，你做的豌豆黄比京都买的要好吃。”</P>
</P>
陈白羽喜滋滋的和黄妈妈还有黄知然起京都的事情，京都的变化，京都的发展，京都的风土人情。</P>
</P>
门，还有长城等等。</P>
</P>
黄妈妈的眼里闪过泪花。她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一直生活在王府，很少有出门的时候。所以，即使长城就在家门口，她也没有去过。</P>
</P>
等她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变了，剩下的就是颠沛流离。在颠沛流离中，她倒是希望能一辈子窝在王府里，看那一片四四方方的。</P>
</P>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拥有的可贵。</P>
</P>
想要珍惜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P>
“黄妈妈，过年后，你和我一起去京都吧。我带你到处去看看。。”看看曾经的家。</P>
</P>
虽然那些人已经随着历史而远去了，但那些代表着历史的古迹还在。</P>
</P>
黄妈妈摇摇头，“不去了。”</P>
</P>
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踏足那片土地。</P>
</P>
陈白羽还想再劝，黄知然朝着她摇摇头。</P>
</P>
那一片土地不仅有他们的快乐幸福时光，也有悲痛悲惨的噩梦。</P>
</P>
一夜间家破人亡，一夜间山河碎。</P>
</P>
活得越就，经历得就越多。</P>
</P>
陈白羽委屈，她是真的希望黄妈妈能够回京都看看的。陈白羽知道，黄妈妈想要回去的，她只是不敢而已。</P>
</P>
黄妈妈拍拍陈白羽的手，“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你干爸布置的作业吧。呵呵。还带我到处走走，你有时间？”</P>
</P>
陈白羽偷偷的撇了黄知然一眼，“嘻嘻。到时候，我也带干爸一起去。我带着干爸去爬长城......”</P>
</P>
“你还是做作业吧。”黄知然瞪瞪眼，然后回到房间里。</P>
</P>
看了一眼挂在房间墙上的画，黄知然眼神有些暗。他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回去了。黄知然轻轻的抚摸着墙上的画，手指最后落在印章上。</P>
</P>
轻轻的抚摸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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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已经去世的家人，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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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赶着回家，归心似箭，但安全更重要。雨这么大，冒雨前行太危险，谁也不敢冒险。</P>
</P>
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也不容易。路边只有稀稀疏疏的大树，要么就是已经被收割后的稻田，还有就是一些藏。</P>
</P>
藏上倒是郁郁葱葱的。</P>
</P>
在广东，即使冬也不用担心青菜问题。上辈子读大学，有个朋友是东北的，对陈白羽能在大冬的时候吃上新鲜的蔬菜，一直很羡慕。</P>
</P>
陈白羽看了一眼路边的藏，有大白菜，也有豌豆等。</P>
</P>
一直前行了很远一段距离，也没有遇到能避雨的地方。只看见路边有不少的大树。</P>
</P>
但在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下雨不能在大树下避雨，容易遭雷劈。</P>
</P>
慢慢的前校</P>
</P>
没有遇到村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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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继续。</P>
</P>
最后，看到路边的一个废弃的牛棚时，大家决定在这里避雨。</P>
</P>
雨真的太大了，砸得人眼睛睁不开，不适合继续走了。</P>
</P>
虽然牛棚上的稻草已经很稀少了，但也还能勉强挡雨。大家集中在牛棚下避雨，因为人多，所以也不会孤独。</P>
</P>
就聚在一起话，聊聊。</P>
</P>
雨越来越大。</P>
</P>
陈白羽紧紧的靠着阿妈。</P>
</P>
好冷。</P>
</P>
“五，喝一口热水。”阿爸把拧开盖的暖水壶递给陈白羽。</P>
</P>
陈白羽就着阿爸的手，低头抿一口，然后摇摇头，不想再喝。这样的气，上厕所是件很麻烦的事，她还是少喝水的好。</P>
</P>
“也不知道要下多久。”有龋忧这场雨下太久。他们带的吃食不多，可能要饿肚子了。</P>
</P>
阿爸没有话，看着牛棚外的大雨也在担心。他家五从就娇气，他担心这样又是风又是雨的，陈五会感冒。</P>
</P>
五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生病了......阿爸叹口气，后悔答应让陈白羽也跟着坐摩托车回去。</P>
</P>
他就应该逼着陈白羽坐大巴回去的。</P>
</P>
阿爸觉得自己平时对陈五太纵容了。</P>
</P>
但是，每次听到陈白羽撒娇着叫自己‘爸’的时候，他就狠不下心来。所以才会把陈五养得娇气。</P>
</P>
“五，冷吗？”</P>
</P>
陈白羽摇摇头，“不冷。”虽然下雨了，但相对于京都的温度来，广东的温度还真的不算冷。</P>
</P>
而且，她不仅穿了大衣，还披着雨衣和阿妈靠在一起。</P>
</P>
京都下雪，广东下雨。</P>
</P>
当然是下雪更冷了。</P>
</P>
“阿爸，你冷吗？”</P>
</P>
“不冷。”现在他更担心雨什么时候能停？</P>
</P>
“阿爸，别担心。雨应该很快就了。”重生回来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广东的冬。</P>
</P>
会下雨，但一般是毛毛细雨，不会大。</P>
</P>
如果是大雨，一般也会很快就会大雨转雨，然后雨转阴凉。</P>
</P>
广东的冬就是湿冷湿冷的。不过，十几年后，想要在冬看到雨也不容易。</P>
</P>
时候，总担心过年的时候会不会下雨?会不会影响走亲戚？每次过年，就会祈求老：千万不要下雨。</P>
</P>
因为下雨就不能去走亲戚，不能收到利是。</P>
</P>
时候过年，水鞋是必备的。</P>
</P>
因为翻遍走亲戚。</P>
</P>
每次过年之前，都会对着灶君许愿：过年不要下雨。不要下雨。</P>
</P>
但是，十几年后，冬不再下雨，而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冬下雨也是一种美。</P>
</P>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冬的时候习惯用一种怀念的语气‘时候的冬是下雨的。’</P>
</P>
“希望吧。”阿爸不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是急雨，倾盆大雨，应该就是一阵子就过去了。</P>
</P>
但像这样不大不，雨量平稳的雨一般都要下很长一段时间。</P>
</P>
陈白羽看了看周围，看到附近有一堆砖头，就跑过去从下面抽出几块没有被雨水淋湿的抱过来，然后铺上塑料袋。</P>
</P>
“阿爸，你坐一会。”</P>
</P>
“好。”</P>
</P>
陈白羽抱了三块砖头，一人一块，坐在牛棚下面看着外面的雨。</P>
</P>
“阿爸，我给你们背。”</P>
</P>
“好。”</P>
</P>
陈白羽声情并茂的给爸妈背起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P>
</P>
这是阿祖教会陈白羽的，不管生活如何对待你，你都要真诚真心的宠爱着自己。既然生活已经大风又大雨了，多些诗意应该会更像雾像风又像雨。</P>
</P>
生活多些诗情画意，多些仪式感，会更美好。</P>
</P>
就好像阿祖，即使生活很艰难，但她依然坚持给孩子们做花生糖和芝麻糖。这不仅仅是糖，还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P>
</P>
告诉孩子们，生活是甜的。</P>
</P>
阿祖虽然苦了一辈子，但她会苦中作乐，会细心的发生生活中的美好。阿祖常，眼里有花，看到的全是花。眼里有牛屎，看到的就全是牛屎。眼里有花的人，即使看到牛屎，也是会看插在牛屎上的那一朵牵牛花。</P>
</P>
背诵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后，陈白羽又背诵了《蜀道难》、《桃花源记》等耳熟能详的诗词。</P>
</P>
陈白羽一篇一篇的背下去。</P>
</P>
爸妈并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夸奖女儿棒棒哒。</P>
</P>
如果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阿爸都想要把女儿亲亲抱抱举高高了。</P>
</P>
陈白羽又用英语给爸妈背了一段《傲慢与偏见》，这是一段关于达西庄园的描述，陈白羽很喜欢达西庄园，也喜欢这一段描述。</P>
</P>
“五，你读这些，你爸妈都听不懂。”</P>
</P>
“就是。五唱歌吧。你们年轻不是最会唱歌吗？我看那些厂妹唱。不过，现在的歌越来越直白了，不是你爱我，就是我爱你，情情爱爱的。”</P>
</P>
“现在的流行歌那有我们的山歌好听？”</P>
</P>
“什么流行歌？就是口水歌。”</P>
</P>
“五，唱一个吧。你们学校应该也教唱歌是不是？我上次回家，我家女儿就常《螺号》，挺好听的。还有那个《美丽的祖国是花园》......”</P>
</P>
大家起哄，陈白羽只能唱。</P>
</P>
陈白羽虽然会弹琴，但她唱歌真的很一般，甚至有些走音。</P>
</P>
但大家也不过是听个大概而已，找个乐子而已。谁还能听出你走音不走音的？就是五音不全，在这一群喜欢粗着嗓音唱山歌的大叔大婶眼里也是好听的。</P>
</P>
陈白羽盛情难却，给大家唱了《迎春花》，然后又唱了比较流行的《忘情水》《万水千山总是情》。</P>
</P>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突然唱起了《财神到》。</P>
</P>
陈白羽笑笑，然后跟着唱起来。</P>
</P>
雨，没有变大，但也没有。</P>
</P>
仍然淅沥沥的下着。</P>
</P>
“哎。眼看着又要黑了。”总不能在这里过夜是不是？</P>
</P>
不仅危险，还容易感冒。</P>
</P>
也幸好他们人多，如果只有几个人还不一定敢随便找个地方避雨。毕竟，就快要过年了，多了很多干一票好过年的人。</P>
</P>
那些好吃懒做的混混想的就是如何干一票大的，过一个丰盛年。</P>
</P>
很多过往的大客车都会遭殃，更不要他们这些摩托车。总担心路上不安全，希望能够一路顺风到家。</P>
</P>
在外面多呆一会，心里的担忧就多一分。</P>
</P>
“五，吃个面包。”</P>
</P>
阿妈递给陈白羽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P>
</P>
陈白羽拿过面包，却没有要牛奶，她不想再喝水了。</P>
</P>
不想上厕所。</P>
</P>
她刚刚扭头的时候，看到一个阿姨蹲在她丈夫的背后嗖嗖索索的。</P>
</P>
后来陈白羽才明白，原来那个阿姨是在解的。</P>
</P>
虽然有她丈夫站在身后挡住，但也会有很多像陈白羽这样随意一个转头就不文明的人。</P>
</P>
陈白羽靠着阿妈，块块的撕着面包，塞进嘴巴里，很干，陈白羽嚼得很慢。大家干坐着没意思，干脆就把买的零食拿出来，分给大家。</P>
</P>
一边吃着廉价的饼干，一边吹大牛。</P>
</P>
不管赚多赚少，总今年没有赚什么钱，明继续努力。</P>
</P>
有些人也起了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不知道家里准备了年货没有？准备了多少东西？</P>
</P>
“也不知道我家孩子考级及格没。他阿公在电话里不听话......成绩不好。我不好就不好吧。没有考上初中，就不要去了。出来打工。”</P>
</P>
“哎。还是读多些书好。你看看陈楼上家的几个孩子。两个儿子出国回来后，还怕工资低？”</P>
</P>
“也是。听他家女儿单单是那奖金就够上几次大学了。还靠着拿奖金买下了大唐农场......”</P>
</P>
“哎。我家孩子就不是读书的料。去学校也不过困一困，免得他在家里无法无，还真不指望他们能考大学。”</P>
</P>
......</P>
</P>
陈白羽听着听着就困了。</P>
</P>
趴在阿妈的腿上，闭目养神。这样的气，这样的地方，陈白羽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但没想到很快就睡了过去。</P>
</P>
“五，醒醒了。”阿妈推了推陈白羽。</P>
</P>
陈白羽打个呵欠，一觉醒来，发现已经黑了下来，但雨却依然没有。</P>
</P>
大家产生了分歧，有人要冒雨回家，开慢些没有关系，有人要等雨停了再走，不安全。</P>
</P>
各有各的道理。</P>
</P>
冒雨前行很危险，但是一直等的话，又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他们带的吃食和水都不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想要讨个热水也没有人家。</P>
</P>
不方便。</P>
</P>
两拨人很快就吵了起来，都在试图服对方。</P>
</P>
阿爸想要去劝一两句，免得大家吵起来伤了和气。</P>
</P>
陈白羽拉住想要去劝架的阿爸，摇摇头。</P>
</P>
大家都等烦了，也都有些急躁了。</P>
</P>
有些火气，吵吵也好。</P>
</P>
反正都是老乡，打不起来的。</P>
</P>
最好分成了两拨，一拨冒雨离开，一拨留下来。陈白羽一家属于留下来的人，阿爸不会冒险。</P>
</P>
本来路就不太好走，再加上下雨就更难走了。要是冒雨前行，很可能会出事。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危险，稳重的阿爸也是不会去尝试的。</P>
</P>
这个牛棚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P>
</P>
陈白羽也赞同阿爸再等等。</P>
</P>
牛棚里的人少了，气氛却好了很多。</P>
</P>
有人坐过来，找爸妈聊问他们是如何教育孩子的？能把孩子教育得这么好。</P>
</P>
爸妈都笑着，功劳是家里阿祖的。</P>
</P>
孩子都是阿祖养大，教育长大的。</P>
</P>
也有人问陈白羽关于大学的一些事情，然后还有京都。长城是否很宏伟？门是否很大气磅礴？</P>
</P>
大学里的学生是不是来自全国各地？大家都什么话？</P>
</P>
陈白羽一一的认真回答，不敷衍。</P>
</P>
爸妈有时候也会插几句，他们也是去过京都的人，也是有谈论资本的。</P>
</P>
不少人看爸妈的眼神都带着羡慕。</P>
</P>
“你家几个孩子，出息。”有人竖起大拇指。</P>
</P>
“我家铁蛋要是有你家五一半，我就烧猪还神了。”</P>
</P>
大家笑笑，也不觉得时间难过。</P>
</P>
虽然黑了，但雨慢慢的了。</P>
</P>
“走吧。开慢些。”</P>
</P>
已经到了阳江，即使没有人带路也不会走错了。</P>
</P>
陈白羽伸伸懒腰，给自己打气，快要到家了。</P>
</P>
因为刚下过雨，而且现在还有着蒙蒙细雨，所以阿爸开得特别慢。</P>
</P>
心翼翼的。</P>
</P>
在回到宝阳镇的时候，陈白羽真的要激动哭了。</P>
</P>
真的太不容易了。</P>
</P>
陈白羽想起上辈子，自从阿爸买了摩托车后也是年年都是开摩托车回家过年的。她每次都会欣喜的带着爸妈带回来的零食奔走相告，告诉伙伴们她爸妈回来了。</P>
</P>
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过程会这么艰难。</P>
</P>
以前，爸妈过年回来迟了，她会生气，会难过，但从来没有想过，爸妈为了回过来陪他们一起过年，在这过程中需要付出什么。</P>
</P>
一直开车的阿爸回到家的时候，唇色已经青白，双手僵硬。</P>
</P>
二姐三姐已经煮了热水，让爸妈赶紧去洗澡。</P>
</P>
家里只有一个澡房，阿妈先洗澡。</P>
</P>
陈白羽拿来一个水桶，倒了一些热水，放上一把阿婆晒干的艾绒进去，“阿爸，你先泡泡脚。”</P>
</P>
阿妈去洗澡了，阿爸在泡脚。</P>
</P>
陈白羽坐在阿爸旁边，拉过阿爸的双手，轻轻的给他揉着。因为冷，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阿爸的双手很僵。</P>
</P>
“呵呵。”阿爸高心享受着陈白羽的孝心。</P>
</P>
二姐走过来，推了推陈白羽，接过陈白羽的工作，“你先去火庐里烘一烘，可别感冒了。”</P>
</P>
“好的。”陈白羽也不和二姐客气。</P>
</P>
虽然穿着雨衣，但她还是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了。</P>
</P>
火庐里也已经烧起了柴火。</P>
</P>
陈白羽烘暖身体再靠近阿祖，在阿祖的耳边大喊，“阿祖。你家亲亲回来了。”</P>
</P>
二姐三姐同时翻个白眼，就没有见过陈五这样不要脸的。</P>
</P>
还亲亲？</P>
</P>
也不怕别人腻掉牙。</P>
</P>
陈白羽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拉过阿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阿祖，我是五，我放假回来了。”</P>
</P>
阿祖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然后笑了起来，“啊。是我家五啊。回来了？呵呵。我家五越长越好的。”</P>
</P>
二姐和三姐笑了笑，她们回来的时候，阿祖也是这样的。所以千万不要指望已经眼花的阿祖能看清谁是谁。</P>
</P>
这不过是半年的时间，陈白羽感觉阿祖的身体差了很多。具体不上来，但这种感觉很真实。</P>
</P>
陈白羽把阿祖的手贴在脸上，“阿祖你摸摸，我是五。”着，陈白羽眼眶有些红。</P>
</P>
在家人面前，她的眼泪很浅。</P>
</P>
阿妈总她娇气。</P>
</P>
其实不是娇气，而是善感了。</P>
</P>
其实想，相对上辈子，阿祖已经多陪她很多年了。</P>
</P>
但人总是贪心的，总想要更多。</P>
</P>
陈白羽想要阿祖永远不会老，永远陪伴着她。不管她走多远，只要回来，就能看到慈爱叫她‘我家五’的阿祖。</P>
</P>
“是五。五回来了。哎呀。我的花生糖和芝麻糖都被胖子吃完了。”</P>
</P>
二姐和三姐还是笑了笑，因为她们回来的时候，阿祖的是‘是二三哦。你们回来了。我的花生糖和芝麻糖都被五吃完了，没有了耶。让你阿婆做，赶紧做。’</P>
</P>
陈白羽捏着阿祖的手，让阿祖感受到她的存在，“是我。我回来了。阿祖，我给你买了礼物......阿祖，我告诉你我们学校可大可漂亮了......”</P>
</P>
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阿祖乐呵呵的看着陈白羽，时不时的点点头。</P>
</P>
“阿祖，我越来越漂亮了。我们宿舍最漂亮，我们系......阿祖，你知道什么是校花吗？就是全校最漂亮。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矮，我就要当选我们学校的校花......”</P>
</P>
吧啦吧啦。</P>
</P>
陈白羽很夸张的和阿祖起学校的情况。</P>
</P>
两个姐姐推了推陈白羽，“五，你是欺负阿祖没有读过大学？”</P>
</P>
“就你这样，还校花？呵呵。应该是校花她妹吧？”三姐踢了踢陈白羽的脚，“话悠着点。不能因为阿祖听不懂就乱一通。”</P>
</P>
二姐则是很担心陈白羽的身高，以前读学初中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陈白羽大学了，两个姐姐才发现原来她们家妹这几年光长智商不长身高了。</P>
</P>
“五，你怎么半点不长高？”真急促。</P>
</P>
二姐是真的担心。</P>
</P>
以前，她觉得自己还算高，毕竟在她的初中高中期间都算是高挑的一类女同学。但是，自从到了大学后，她就发现自己竟然还属于矮个子一类。被打击得不轻，然后就开始担忧陈五。</P>
</P>
二姐有些同情的看了陈白羽一眼。</P>
</P>
她可是足足比陈白羽高了十厘米的呢，可想陈五在学校里的身高压力了。简直就是不言而喻。</P>
</P>
陈白羽懵逼的看着两个姐姐，“我没有身高压力啊。”</P>
</P>
上辈子就经历过的事情，她早就已经看开了。</P>
</P>
再，身高不足，不是有高跟鞋吗？</P>
</P>
担心什么？</P>
</P>
上辈子，她穿着高跟鞋和职业装霸王气也是妥妥的一米八，根本就不用担心。</P>
</P>
因为两个哥哥都在国外，所以家里只有陈白羽和两个姐姐在叽叽喳喳的，不过，就因为家里多了她们三姐妹的确热闹了不少。</P>
</P>
“阿婆呢？”陈白羽有些好奇，这么冷的气阿婆干什么去了？</P>
</P>
“去磨粉了。阿婆今年不仅要做饺子和粉皮卷，还要做艾团。”</P>
</P>
为了保持食物最原始的味道，虽然村委会已经有了磨粉机，但村里人还是习惯用石磨。</P>
</P>
虽然石磨磨出来的粉虽然没有机器打的细腻，但吃起来却比机器出来的要更纯正。</P>
</P>
不管是粉还是浆，村里人都喜欢用石磨。</P>
</P>
一家一家，慢慢轮流着来。</P>
</P>
村委会的机器就是摆设。</P>
</P>
村里人除了给稻谷去壳使用机器，其他的一般都是用最原始的手工。</P>
</P>
而陈白羽喜欢的恰恰就是这一种手工的纯正。</P>
</P>
“阿公呢？”</P>
</P>
“有个有钱人来买走地鸡，阿公卖鸡去了。”</P>
</P>
“听今年的鹅特别贵，阿公卖二十二一斤，带毛。”</P>
</P>
“陈五，农场真的是你的了？那你岂不是很有钱？”三姐双眼发亮的看着陈白羽。</P>
</P>
陈白羽打个哈欠，“有没有钱，只有阿公知道。我只知道，有没有债务，过年我还要给村委会11万呢。”</P>
</P>
哎呀。</P>
</P>
快要过年了。</P>
</P>
还是尽早把钱给村长叔叔送钱去，让他发给大家，过个好年。</P>
</P>
三年21万，签承包合同的时候，她给了10万，好的过年给剩下的11万。</P>
</P>
“哎。穷。”陈白羽扶额，“我现在是一个穷宝宝。”</P>
</P>
三姐瞪了陈白羽一眼，“你农场在手，还叫穷？”</P>
</P>
“农场在阿公手里。”陈白羽纠正。</P>
</P>
“阿公帮你管理也好。你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就想到要承包下农场了？明知道不能赚钱。这几年村委一直想要承包出去，但因为收入不高，没有人敢要。你这个傻子倒是......”</P>
</P>
“算了。既然都承包下来了，多也没有用。就当是让阿公开心吧。”</P>
</P>
虽然累了，但三姐也看出来了，农场在手，阿公是真的开心，走路更带劲了。</P>
</P>
“二姐，宇叔还没有回到？”陈白羽没有看到行李，有些奇怪，宇叔可是比他们早出发呢。</P>
</P>
“没有呢。”</P>
</P>
拖拉机果然比摩托车要慢很多。</P>
</P>
陈白羽洗完澡后，就拉着阿祖去睡觉了。</P>
</P>
“阿祖已经很久没有陪着我一起睡觉觉了。”陈白羽拉着阿祖的手不放，靠在阿祖的肩膀上。</P>
</P>
人老了，再爱干净，身上也会有一股老人味。但陈白羽半点不嫌弃，双手抱着阿祖。</P>
</P>
有阿祖在身边，她就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P>
</P>
这种感觉很好。</P>
</P>
“阿祖，你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后，陈白羽心里多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害怕。</P>
</P>
害怕什么？</P>
</P>
不知道。</P>
</P>
她直觉和阿祖有关。</P>
</P>
陈白羽害怕阿祖会离开，害怕她以后从外面回来再也没有人偷偷的给她塞花生糖和芝麻糖。</P>
</P>
“阿祖，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帮我带孩子。”</P>
</P>
“阿祖，我偷偷告诉你，我喜欢李朗呢。不过，现在他好像还没有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让他喜欢我的。”</P>
</P>
“其实，我现在也不太想让他喜欢我。我觉得他的亲生爸妈是坏人。”</P>
</P>
陈白羽抱着阿祖在叽叽喳喳的过不停。</P>
</P>
阿祖像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很轻很轻。陈白羽好像回到了时候，她每次睡不着的时候，阿祖就会轻轻的拍着她的背。</P>
</P>
“阿祖。”</P>
</P>
陈白羽呢喃一声，但阿祖并没有听到。</P>
</P>
醒来，吃过饭后，陈白羽就把自己和李朗在京都买的礼物给村里的老人送去。还有一些礼物在宇叔的拖拉机上。</P>
</P>
陈白羽一个个的送。</P>
</P>
村里所有的老人都有份。</P>
</P>
七公祖给陈白羽塞了一罐野蜂蜜。这是他在山里找到的，不多，全部留给陈五了。</P>
</P>
“偷偷的。不要告诉别人。”七公祖笑呵呵的，手里拿着陈白羽给他买的衣服套在身上，“过年的时候穿。这个是什么衣服？”</P>
</P>
“唐装。很受老人欢迎。”陈白羽给七公祖买的唐装是深红色的底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祥和纹。看起来喜庆而有高档。</P>
</P>
“呵呵。好看。一看就是有钱老头穿的，我今年不当洪七公，当一回有钱老爷子。”七公祖很满意。</P>
</P>
“五的眼光好。”虽然他的子孙也给他买了衣服，但和陈白羽买的这件真是没法比。</P>
</P>
村里十几个百岁以上的老人都还在，陈白羽特别高兴，陪着他们聊。给他们京都的人和事。</P>
</P>
“陈五回来，村里的老人高兴多了，终于有了过年的气氛了。”</P>
</P>
“谁有陈五的耐性？”</P>
</P>
陈五在京都的风土人情，老人们则在问陈白羽的生活和学习，然后着着就到别的地方去。</P>
</P>
鸡同鸭讲，却特别的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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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们听不见，却又喜欢别人陪着他们话，哄着他们，在他们跟前晃荡着。但村里的人都忙，老人多数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或者是几个老人一起晒晒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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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一回来就去看村里的老人，然后才是黄妈妈家。陈白羽和黄知然起京都李、张、宋三家的最新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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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红着眼眶，双手合十，“菩萨保佑。保佑罪人有报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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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啊。”黄知然笑了起来，“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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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你很好。”黄知然第一次真心觉得陈白羽很聪明，“你很会利用人心。”突然，黄知然严肃起来，“但是，记住，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人心给利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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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樱京都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黄知然也有些惆怅，他准备过年的时候，跟着陈白羽一起回京都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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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账，有些仇，也要开始清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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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大唐农场躲得太久态太久了，以至于让陈白羽一个女孩为他出头报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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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也不放心陈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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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陈白羽露出马脚被那些人给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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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可不是黄蓉，更不是黄家，那些人手段狠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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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你放心吧。我心谨慎着呢。”陈白羽撇撇嘴，“那些人猖狂着呢。突破口根本就不需要费心机找，一抓一大把。不过是上面的人暂时不想动他们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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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也是经过顾延年的分析才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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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是他们在上面有人，要么是上面的人暂时不想动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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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是哪一样，陈白羽都不太在意。因为她不动手，人家自己也会作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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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没有多问李、张、宋三家的情况，而是问起了陈白羽的学习情况。然后又考了她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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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眉头严肃的看向陈白羽，“陈五，你本末倒置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你帮我报仇，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但我更喜欢你能用心学习，把时间和精力更多的花费在学习上。不要因为大学了，就松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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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赶紧认错，“干爸，我错了。我下个学期一定会好好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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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知然眼神凉凉的撇了陈白羽一眼，“或许是常用，你的英语口语没有生疏，很好。但是，你的法语和德语都生疏了，你多久没有练习过了？在你想要跟我学习外语的时候，我是怎么的？你去京都上学的时候，我又是怎么要求的？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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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求我每个月都要看一本原文版的书籍，然后写一篇不低于三千字的读后福一个学期，还要翻一本中译外，外包括英、法、得、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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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吞吞口水，她这个学期的确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在算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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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爸，我错了。我改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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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生气。”陈白羽心翼翼的拉了拉黄知然的手，“干爸。”陈白羽眨巴一下眼睛个，可怜兮兮的看向黄知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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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管她要求什么，阿爸都会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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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黄知然是干爸，不是阿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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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这副表情。不要假装柔弱。”黄知然瞪了陈白羽一眼，“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把这个学期落下的课业补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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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定补齐。我保证，我发誓。”陈白羽急急地竖起三根手指头，想了想，好像不对，收起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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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手指头顶着脑门上，“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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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快过年了，不要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黄妈妈无奈的拍拍陈白羽的脑袋，“在京都过得好吗？习不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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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点头，拿起黄妈妈做的豌豆黄，“习惯。不过，我更喜欢广东菜。而且，京都熬汤的火候没有广东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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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你做的豌豆黄比京都买的要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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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喜滋滋的和黄妈妈还有黄知然起京都的事情，京都的变化，京都的发展，京都的风土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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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还有长城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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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的眼里闪过泪花。她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一直生活在王府，很少有出门的时候。所以，即使长城就在家门口，她也没有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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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变了，剩下的就是颠沛流离。在颠沛流离中，她倒是希望能一辈子窝在王府里，看那一片四四方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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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拥有的可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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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珍惜的时候，已经太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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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过年后，你和我一起去京都吧。我带你到处去看看。。”看看曾经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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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些人已经随着历史而远去了，但那些代表着历史的古迹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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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摇摇头，“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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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踏足那片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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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还想再劝，黄知然朝着她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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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土地不仅有他们的快乐幸福时光，也有悲痛悲惨的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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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家破人亡，一夜间山河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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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越就，经历得就越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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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委屈，她是真的希望黄妈妈能够回京都看看的。陈白羽知道，黄妈妈想要回去的，她只是不敢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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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妈妈拍拍陈白羽的手，“你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你干爸布置的作业吧。呵呵。还带我到处走走，你有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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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羽偷偷的撇了黄知然一眼，“嘻嘻。到时候，我也带干爸一起去。我带着干爸去爬长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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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做作业吧。”黄知然瞪瞪眼，然后回到房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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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挂在房间墙上的画，黄知然眼神有些暗。他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回去了。黄知然轻轻的抚摸着墙上的画，手指最后落在印章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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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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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已经去世的家人，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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