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孟非彼孟
“呼啊哞纳呼吗”
“呼”
十人合抱不下的圣树面前，如同非洲远古部落举行着祭祀礼仪，“酋长”嘴里念奇怪的语言，村民齐声“呼”。(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众星拱月之势，围住圣树祭坛。
祭祀的不是圣树，而是一种奇怪的雕像，虒，似虎有角的神兽。这个石雕历史久远，追溯到先秦时期。
然后，着特殊服饰、脸庞涂抹多种颜色的佝偻老人，上前将红布条放入清水中涤一道，发到每个人的手里，而我学着村民的虔诚姿态，半低身，一步一脚印绕树转了三圈，最后对着红布说几句吉利话，挂某个树枝上。
时间犹如停止在这一瞬间，虔诚地祝福祝愿每个角落，每个平凡的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人来到世界上，无不对周围的一切好奇，探索、追求，祝愿生活越来越好，而我似乎与他人看到的不同，感受到的也不同。有人问我，如果你的生命即将永恒，毫不畏惧死亡病痛，超越生死，生命永远存在。回答，不希望，“我”这个记忆库总有储存满载的时候，再也记不下任何东西，或是通过删除更早的记忆，附加心的记忆，那会是遗憾的人生。就算储存无限大，永远活着，会累吗？
黑夜，死神握紧镰刀，无端带走一个不想离开的人，盾地而走，留下悚骨的抓痕，我大声喊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要走，离开是痛苦的，很少见微笑和从容。难道打开另一扇门，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有一天我没有了眼泪，在人面前哭不出来，他们会说我无视人情冷暖、虚伪吗？
我是孟子，非大圣人孟子的孟子，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人。
街上、公交车上，擦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时在车上看着他们，有时他们在车上看着我，匆匆而过，某个时刻记住那张面孔，五分钟、一天、两天、、、时间具有净化功能，过久了，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她或他长什么样，也许自己也没被记住吧。
零九年，我放弃县城舒适的生活，来到这个村子支教，当初大学同学都认为我这是上梁山的壮志举动，其实，虚度了四年大学，几乎没有去过一次图书馆，什么考证都与我无关，成绩平平，六十分万岁，可每次考试都是六十分上下，补考自然没有成绩，所以毕业成绩单上只有“合格”两字。同学开玩笑说过，大学挂科是不完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挂科，奖状、荣誉证书满满一抽屉，我呢像一条咸鱼，没有生命迹象，还啃不动！
步入社会就业讨生活成为大问题，每当投去寥寥无几的简历，总是无奈地离开，偶然间国家提供大量乡村教师工作，没人愿意到偏远山区工作，自然条件恶劣，生活条件极差，不通路不通电，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之地。
无形中相信了宿命，或许是一种放逐、回归，自由的天地。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既然决定选择这一条路，就得坚持走下去。
零九年八月二十一号凌晨四点，从鸿陌市出发，早上十点达到鸿陌县，说是县城，城里的路面都是烂泥潭，楼层高不过五层。
说来，真的想骂那县城接待人，迷糊搪塞几句，就让我自己去找，期间，本来是有个向导，据说他妻子不让去、、、难道教育事业的道路会被这样的小挫折阻挠，不可能！在支教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只身一人踏上山区之路。
我来的时候，全村子老老少少在村口迎接，这阵势着实吓一跳。其实，走了半天路，我早已经打退堂鼓，与世隔绝的村子，到底是贫困到什么地步，县城领导给了我一张地图，没人带领下，闷着头皮跨进山区，翻山越岭。正好发扬主席万里长征精神，也是在学校看过山区孩子生活实况视屏，用不起课本，大冬天穿着满是油黑很薄很薄的衬衣，还穿凉鞋上课，这一幕刺痛最柔软的内心深处。
之前做好心理准备，坚持吧，总会到达的，又走了半天，天黑才到，像刚才所说的状况，村子老少拿着火把，来村外七八里处等着我，后来，听村长说，他们等了五个小时，以为我不来了，五个小时说出来，有点夸张，但是，见到那些学生期望、兴奋的双眼，好像让我找到归宿，踏实的感觉。八旬老人还和我握手，用笨拙的普通话说道，“欢宁，欢宁，小伙子老豪了，娃皮恁歇知识囖。”
大体听懂了，欢迎，小伙子人好，愿意来，孩子们能学到知识了。我也是农村出身，而且对地区方言有所研究，当时学的一门课程就是音韵学通论，尽管他们说的语言还有很多不懂，慢慢学总会习惯。
至今，连我都佩服自己，鼓捣一张潦草的黑白地图，一路上问人寻路，甚至遇到少数民族上山打柴干活，根本听不懂说的啥，最后，竟然能找到。
时间回到现在，转眼间，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年。
“小孟老师，你上去唠两句，娃儿老辈都爱听”
祭祀结束，村长让我上前说几句，来这年半多，乡亲的情义，我自然清楚，互相尊重，学生们也特别礼貌，于是，我用比较熟练的本地方言，发挥演讲才能，扯长理短，说了很多城里新鲜事，听者乐滋滋，尤其是对城里孩子怎样上学这些很感兴趣，电话电脑科技吹了一通。
今年，村子通了电，关机很长时间的手机，终于能开机了、、、
国家也慢慢关注这片山区，着手修通公路，硬件设施建设起来，生活没有以前那样艰难，村民家里还安装上座机，学校办公室装上电脑，对于村里的老师来说，哪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呢。月底公路应该能修好，打算买一辆面包车，方便去县城开会学习，购买生活物品、领课本、取工资，月千余来块工资，积攒下来买辆面包车绰绰有余。
“钓鱼去？”此时，和我说话的是上个月派来的教师，牙周，牙齿的牙。
“走啊”
喜欢这样的生活，放学后，带着几名学生，河头挖蚯蚓，钓鱼，每逢节日乡亲们总会送来山货野物。食堂也堆满了田地的红薯、土豆，生活条件是艰苦了一点，对于吃的东西却很丰富，想吃鱼河里捞，白菜地里拔，夏天下河洗澡，秋天硕果累累，城里人可享受不了待遇。
河水清澈，没过半根烟的功夫，牙周就钓上来几条大鱼，钓鱼算是技术活，他每次都比我钓得多，钓得快。
“油肚又撑了（生活改善）”
“晚上村里请客，那还吃鱼嘞”
“说得也是，小孟你咋能在这呆那么长时间，我倒是一个月都耐不住了，没有女朋友的生活，再是大鱼大肉，觉都不惯。”
说到女朋友，却是心里的一个艮，我只好调侃道：“女性朋友很的蛮，村姑！”
“你就别逗了，昨天村长给你张罗个村姑，你咋话都不敢说，好劣你脸红，嗨，只知道你相不中，让我相撒。”
没聊几句，鱼钩动的厉害，我准备拉，估计是条大家伙，险些连人拽下去，赶紧招呼牙周搭把手，很有可能是鱼钩挂在石头旮旯里，无论怎么使劲都拉不上。握住鱼竿明显感到，有东西在水里犟，我更加兴奋了，冲这股力道，少说是一条五六公斤的大鱼。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六年级的王杰，喊了一句，老师使力拉，我听成注意啊，注意什么？倏忽手滑，鱼竿力度极大，一头载到河里。
刚开始，牙周连同学生都哈哈大笑，突然，他们笑着笑着脸刷的一下都白了，眼神之中充满惊恐，吼道，老师！小孟！快上岸！快跑！
水流不算湍急，却很深，还好我懂水性，抓着芦苇顺河埂爬上来，像个落汤鸡，好气不说，在水下怎么跑，你跑给我看看，你们这些人愣头青，不知道拉一把。
钓什么牛劲般的大鱼了？可惜没看清楚，而牙周和其他几个学生呆呆的看着我，然后，冲河头指，说是看到怪物，这话那能信，钓了几年鱼，那不成水怪今天才出现。
“你喊啥子嘞”
“老师，村长叫你们会去，乜吉病发，痛的老火。”
“知道了”
乜吉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肚子胀，是男性却像怀孕的妇女那样，胀得可怕，睡在床上不吃不喝，而说很饱吃不下。
村里比较迷信，称乜吉曾经对着圣树撒尿，真神愤怒降临怪病，之前说的祭祀上的佝偻老人就是女巫，使用迷信的土办法，只会让乜吉更加痛苦。
我怀疑是肺水肿，可是村里人交通不便，没有能力带去县城看看，没病走一天的路都弄不好生病，别说痛疾在身，估计没到县城就嗝屁了，经不起这样折腾，村长没有什么急事不会叫我们。所以，十有，那人快不行了。
“小孟，你下水真没瞧见？”
“什么，怪物？没看到！”收拾好鱼竿，看牙周还心有余悸，相信他不会骗我，可现在上都上来了，不考虑这些，先去看看乜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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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不是圣树，而是一种奇怪的雕像，虒，似虎有角的神兽。这个石雕历史久远，追溯到先秦时期。
然后，着特殊服饰、脸庞涂抹多种颜色的佝偻老人，上前将红布条放入清水中涤一道，发到每个人的手里，而我学着村民的虔诚姿态，半低身，一步一脚印绕树转了三圈，最后对着红布说几句吉利话，挂某个树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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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比较迷信，称乜吉曾经对着圣树撒尿，真神愤怒降临怪病，之前说的祭祀上的佝偻老人就是女巫，使用迷信的土办法，只会让乜吉更加痛苦。
我怀疑是肺水肿，可是村里人交通不便，没有能力带去县城看看，没病走一天的路都弄不好生病，别说痛疾在身，估计没到县城就嗝屁了，经不起这样折腾，村长没有什么急事不会叫我们。所以，十有，那人快不行了。
“小孟，你下水真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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