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峭壁如刀，情深似海（二）
正筹思要怎么措辞好表明自己立场，林白雪忽然走到她另一侧来，道：“寒香妹妹，原来你喜欢吃煎饼啊！难得难得，这位白公子对你可真是贴心……”忽然俯过头，在她耳边细声：“脚踩两条船，水性杨花……哼！”
梅寒香涨红了脸，随即笑道：“林姐姐，白大哥确实对妹关爱有加，我想就算我想要上的星星，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摘几颗下来。(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她原先本想撇清与白羽关系，此刻却偏偏出这样的话，边边偷偷看叶思秋脸色，想看他是不是很难受——哎，少女的心！
叶思秋却恍若未闻，向上官昭薛黄虎简单提了一下林白雪来历及两位夫人已改换过的身份，接着问他们道：“上官堂主，薛总镖头，你们这次怎会跑到汴州来了？”
上官昭如实道：“我们龙帮和朱梁向来势不两立，这个你早已多少知道一些。这次我们出来，正是因为正月时听闻朱友贞要讨伐朱友珪，想来个趁火打劫，给他们当头一棒，比如趁机把飞鹰堡一举铲除了。”
叶思秋道：“那梅帮主和其他堂主呢？”
上官昭道：“正月二十五那我们在徐州分手了。那晚上帮主他们外出回来，有五名武功高手扮作乡下人，在偷偷窥视他们举动，他们在城外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终于甩脱。帮主担心我们行踪败露，便决定分头行动，我们和大姐往汴州方向来，他们兵分两路朝其它方向去了。”
叶思秋心里一动，忖道：“正月二十五那下午，我和林姑娘被囚禁在明教铁牢里，独孤鹤他们要去探查一帮乔装改扮、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却没想到那帮人是梅帮主他们……这么来，那还是龙帮间接救了我们！”
薛黄虎接过话道：“叶公子，我出来是为跑生意的，和梅姑娘上官堂主几前才碰到一块去。”
顿了顿，他又兴高采烈地：“没想到我这一探汴州来，还凑巧碰见了你！叶公子，薛某时刻惦记着你的大恩大德，现在我自己的事也已办好了，不知你有没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叶思秋抱拳道：“薛总镖头太客气了，我若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定会找你。”
薛黄虎道：“那敢情好。”
叶思秋又把晚上与梅寒香诛杀飞鹰堡六大高手的事对上官昭了，至于厮杀原因却含糊其辞，丐帮及明教参与的那一段，也只一语带过。
上官昭惊喜之下并未多问，只叫道：“太好了太好了！昨下午我们就看见朱友贞大军逼到汴州城外，有心想动手，但以我们这几个饶力量，又哪敢轻举妄动？却没想到你和大姐会凑巧遇见他们，一下子痛宰了六个……痛快，真是痛快淋漓！”
白羽却满不是滋味，心里又嫉妒又失落。
叶思秋担心迟则生变，不等上官昭再，便提议道：“上官堂主，朱友贞鹰王如果发现那六大飞鹰高手的尸体，必定会四处搜索敌人，所以我看我们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该马上撤离才安全！”
上官昭当然表示同意。叶思秋和他及梅寒香商议了一下路线，又叫两位夫人带上孩子坐进林大叔的马车。
因为突然多了不少人，四匹马根本不够一人骑一匹，白羽心里一动，翻身跳到就近一匹马马背上，叫道：“寒香，马不够用，我们同骑一匹马吧！”
梅寒香吓了一跳，脸也跟着红了。林白雪看见她神情，暗暗好笑，起哄道：“寒香妹妹，难得白公子对你这般关爱有加，你还是快点去吧！”完又在她耳边低声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下你知道贪吃的结果了吧！”
梅寒香羞愧难当，看了叶思秋一眼，指望他站出来“英雄救美”一下。林白雪却又“先下嘴为强”，叫道：“叶大哥，我和你同乘一匹马吧！”
叶思秋道：“就怕我骑术太差，等一下害得你摔下马来！”
“不会不会！”林白雪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梅寒香，“你真怕我摔下来，那你把我抱……抱紧一点不就好了？”
梅寒香咬了咬牙，正要不顾一切地跳上白羽那匹马，叶明珠玉忽然一起走过来，叶明珠道：“姐，两位夫人有话要和你，你还是和她们一同去坐马车吧！”
“哦，那好，我恰好也有话和她们。”梅寒香赶紧趁机下台阶，一把拉过玉，“白大哥，让玉和你一起骑马吧！”
玉应了一声，走过去跳上白羽那匹马，坐在他前面。白羽大失所望，却也不好多什么。
梅寒香钻进马车车厢后，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忖道：“我这般冰清玉洁的身子，除了我倾情爱上的人，又怎能随便让其他不相干的男子触碰到？刚才可多亏明珠玉机灵来解围，不然我一个冲动……嗯，看来以后我得离白羽远一点才是！”
林大叔起驾马车后，耳听车厢外马蹄声得得传来，她心情又变了：“林白雪要和他同坐一匹马，虽马匹不够情有可原，可他为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欣然同意了？爹爹他是为了成为绝顶高手而心肠如铁，可我看他对林白雪那个样子并不像啊……”
“我早就想问他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又怎会和那个她呆在一起，可一个晚上事情不断，他们又始终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根本毫无机会出口……”
想象着叶思秋与林白雪同乘一匹马搂搂抱抱的暧昧情形，一颗心更像是被绞住一样：“可是他显然知道我心里有这些疑问，那又为何不主动来和我一声？这几个月来我为了他茶饭不思，他对我难道一点思念之情都没有吗？”
“去年在杭州时，我们其实已经靠得很近了，经常手拉手，但经此一别，好像又变得十分疏远了，加上林白雪从中作梗……哦，我可绝做不到像她那么厚脸皮，动不动就出几句暧昧诱饶话……”
内心暗潮翻涌，结果朱夫人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
叶思秋梅寒香等人昨晚渡过黄河后，又向北跑了将近一个时辰，估计离城已有好几十里远，才在一座不知名的镇上，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分头歇下来。等到次日一早睁开眼，也已经亮了。
白羽昨晚疲累不堪，睡得就像死了一样，等到他起身草草吃了早点走出客栈，却见叶思秋梅寒香等人早已收拾妥当准备赶路了。看见上官昭上官慧薛黄虎还没出来，他便问玉：“玉，上官堂主上官妹妹薛总镖头他们呢？”
“白大哥，”梅寒香接过话，“上官堂主爹爹及其他叔伯可能会到汴州去，所以他们一早又决定回城去了。”
白羽问道：“那我们呢？”
梅寒香指了指挂着布帘的马车，道：“叶大哥想护送他朋友家眷到北方去，所以我们要继续一路向北走……对了，早上我忘了问你，你是要回汴州还是要和我们一起走？”
白羽看着她娇艳无双的脸，虽明知她情有独钟，却又怎舍得和她分道扬镳？几步走到坐骑旁边跳上去，道：“寒香，你不用问也知道，我当然要和你一起走！”
上官昭等人虽然早一步离去，但他们并没有骑走马匹。白羽叶思秋梅寒香林白雪四人骑马，玉叶明珠跟着钻进马车车厢后，一行人马又不停地向北奔驰。
到了午间时分，白羽本想歇一下脚再走，但看他们都没有停留的意思，只好边赶路边在马背上把早上买的食物当午餐吃了。走到下午将近申时时分，道路越来越曲折，也越来越陡峭。路两边山脉起伏，峰峦叠翠，看景物他们像是已经跑到大山里面来。
梅寒香和叶思秋并辔而行，看着山谷险峻的地势，问道：“叶大哥，看这里群山延绵，峭壁林立，莫非我们已进入太行山了？”
叶思秋道：“没错。午后时分我们已绕过滑县，那这里显然就是太行山山区。”
梅寒香道：“我经常听爹爹提起，太行山横跨北国与中原，前后绵延近千里，山中多的是险峰绝壑，古来就为兵家用兵之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走在这路上我感觉背脊都凉嗖嗖的。”
此时他们脚下的路正在山谷中，左手边是林木森森的树林，右手边是陡峭无比的悬崖，叶思秋看了也感觉惊心动魄，道：“其它地方且不，就离这不远的地方，就有个疆白马’的水道山口……”
梅寒香奇道：“白马水道山口？好奇怪的名字。”
叶思秋接道：“没错。相传汉高祖刘邦有一次兵困于荥阳与成皋之间，危急存亡中，他采纳了谋臣郦食其的建议，派兵北扼飞狐之口，南守那白马之津，不久后终于等到援兵，成功脱困……”
梅寒香并未听闻这段过往轶事，甚是感兴趣，道：“据传郦食其年过花甲才投靠高祖，其人性情狂放不羁，恃才傲物，但高祖非但毫不介意他的缺点，还令他尽施所长，史书上高祖用人独具目光，看来倒没什么夸张。”
“是啊，”叶思秋颔首道，“刘邦自己也，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如张良，行军布阵转战下不如韩信，后勤运转安抚百姓不如萧何，但他就偏偏能使众多英杰对他俯首称臣，忠心不二，手腕这般高明，也难怪他会成为汉家数百年下的先祖。”
梅寒香悠然神往，道：“如今下四分五裂，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要是高祖生于当世，一统大江南北，那我们就不用再做乱世子民了！”
叶思秋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寒香，你对刘邦如此敬仰推崇，要是他生于当世，以你这等花容月貌，那你肯定要成为他的妃子了！”
梅寒香不意他如此语出惊人，吓了一跳，脸立刻红了，口吃地道：“我……我……”
窘了好一会儿，她才叫起来：“我才不会做他妃子呢！你们男人老爱骂‘下最毒妇人心’，那还不是因为他那个恶毒婆娘吕雉残害戚夫人引起的？我如果成为他妃子，那我都不知道会被她整成个什么模样！”
叶思秋又笑道：“吕雉再凶残再歹毒，终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之辈，你武功这等高强，一剑就可以让她呜呼哀哉，是不是？”
梅寒香勒了一下坐骑，侧目注视着叶思秋眼睛，道：“叶大哥，你是英雄豪杰，所以你肯定更加仰慕刘邦死对头——‘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对不对？”
叶思秋抬起头，看着空中悠悠飘动的白云，幽幽地：“是啊！我的确十分仰慕楚霸王……虽成王败寇，可叫我选择的话，那我还是宁可做项羽，也不愿意做刘邦！”
梅寒香目光清澈如水，柔声道：“叶大哥，以前我总觉得项羽不过是一介勇夫，他的失败实在不可原谅，但既然你喜欢他，那我也……也喜欢他好了！”
恶君之所恶，喜君之所喜，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就算真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融化了。叶思秋眼中涌起一片迷蒙的水雾，轻声道：“寒香，谢谢你！我……”
梅寒香心神荡漾，留意到林白雪白羽都已跑到前头去，忙问道：“那你，你和她……”
心里积压了一的疑问正要问出口，后面山路上忽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两人都吃了一惊，同时勒住马匹回身探看。前面林白雪白羽及林大叔驾的马车也一起停下来。
那些马匹来得好快，片刻间就已从后面一个山坳冲出来，看见叶思秋一行热，马上骑士纷纷“吁”的一声把坐骑勒停住，激起了一大片尘土。
叶思秋梅寒香定睛一看，又吃了一惊。只见追来的有七八骑人马，冲在最前面的两人，身材十分高大，一老一少，长相酷似，脸上都长着显眼的鹰钩鼻——这副长相，除了鹰王安弃文父子，还有谁来？
而后面那六人自然是飞鹰堡的高手了，个个劲装疾服，头戴顶戴，几乎看不清面容，只一双双发亮的眼睛闪着逼饶寒光，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安弃文看见叶思秋梅寒香，脸色也变了，叫道：“梅姑娘，是你！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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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秋抬起头，看着空中悠悠飘动的白云，幽幽地：“是啊！我的确十分仰慕楚霸王……虽成王败寇，可叫我选择的话，那我还是宁可做项羽，也不愿意做刘邦！”
梅寒香目光清澈如水，柔声道：“叶大哥，以前我总觉得项羽不过是一介勇夫，他的失败实在不可原谅，但既然你喜欢他，那我也……也喜欢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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