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五)

    与人交往时我通常看感觉,有些人往往第一眼我就可以看出以后深交不了。(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牧云菱儿就是如此,单凭几个举动与眼神,我便觉得她不是个善茬,而且会给我找事情。

    她终于停下笑来,抬眸望着我。

    “姐姐,你的身体可真是好呢,菱儿第一次见到产的妇人这样快就恢复如常的。看来王爷每日让您喝的药里啊,没少放珍贵药材!”

    ?……

    有病?

    我凝眸望着她,搞不明白她到底在些什么。

    牧云菱儿本来就是来搞事情的,见没有气到我,而我脸上不仅一丝愤怒都没有,还满是疑惑。牧云菱儿眸中神色复杂,盯着我几秒后,立刻明白了什么。咯咯咯笑的跟一只母鸡一样,很是讨厌。

    “牧云……夫人笑什么?”

    她自顾自的笑着,直到笑够了才直起腰来。

    “姐姐,您莫不是不知道自己产了一回吧!怎么妹妹提起这事,姐姐竟然脸上满是迷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你在什么?”一旁的石兰怒目责备道,牧云菱儿一记眼刀飞过去,石兰乖乖回到我身后。石兰是僭越了,不论如何,牧云菱儿是皇后的侄女。虽然在宸王府低我一头,可是绝不是我身边的婢女可以教训的。

    我看着笑得满脸得意的牧云菱儿,脑海中一片疑云。

    什么产?

    产是流了孩子,我……何时有过孩子?有了孩子,又是何时产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如此言之凿凿。

    “虽然妹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可是既然来到宸王府,就理应遵守宸王府的规矩。莫要胡话,莫要胡言乱语!”

    “妹妹自然知道!”她朗声接道,模样高傲,不可一世。很显然是不服我对她指手画脚,有些怒意。

    “不过姐姐怎么这样淡然,先前听姐姐来王府前落河泡坏了脑子,把什么都给忘了。可是产是前一阵子的事情,这姐姐也能忘了?啧啧,姐姐这记忆诚然是厉害啊!”

    什么……?什么啊!

    我越发不解她话中意思,她什么意思。若不是胡言乱语,就是……我真的产过。前段日子刚……照她的话,也就是不是凉歌产过,是我产过。我?我没有失忆,我肯定没有再失忆过,可是我何时有了身孕,又何时产的?

    “你把话明白!我怎么会连自己何时产的都不记得?牧云夫人,请你箴言。”

    牧云菱儿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来,眼中的光彩怎么也掩不住了。

    “姐姐,你可真的是健忘极了!你产,可不就是当日在寒玉关,您被西朔王抓去做质子时发生的事嘛!不过您可真是挺有用的,王爷用西朔王害您产一事为由,不仅钳制了西朔王,还逼他同意了和亲休战的协议。要知道,若是堂堂西朔王为了胜利不惜害死宸王骨肉,这行为不仅下人不齿,大圣朝也不会轻易饶过。肯定会派大军压境,势要灭掉西朔国的。可西朔又不是个国,一时片刻是灭不掉的。这仗要是打起来,不知道要打多久,人民百姓不知要受多少苦难呢!多亏了姐姐,王爷才能以西朔王害得姐姐产为由抓住西朔王的把柄,逼得他同意停战。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由此看来,诚然姐姐是个大功臣!没想到姐姐居然把这样光彩的一件事给忘了,真是奇怪。”

    我嘴角抽搐个不停,表情可以用精彩来形容。变化莫测,奇奇怪怪!

    牧云菱儿她的是……是……什么啊!?她的意思是,顾煜笙瞒着我,瞒着我产的事,用害我产的这件事,要挟西朔王停战。他瞒着我,用我肚子里没聊孩子,换得了下太平,百姓安乐,战火停歇,是嘛?他半点也没有追究西朔王的责任,反而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一步棋?

    想想去寒玉关之前的反常,我确实常常感到没有胃口,吃不下去东西。有几次还难受的干呕了一通,闻见鱼腥味就受不了。电视剧看多了,也自然懂得这些套路,联想起来,典型的怀孕了!

    还有那个梦,那个鬼的梦!

    那个孩,那个孩子……它,它叫我娘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胸口传来闷意,不怎么能喘得过气来。我垂眸深想着,不自觉抬手捂住胸口。喘不过气了,每一口气都变得那样承重。

    “不,不可能!”理智战胜了牧云菱儿所的一切,我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瞪她一眼,转身往山上跑去。我要去找顾煜笙,我要去找他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牧云菱儿的是不是真的!

    身后传来牧云菱儿的笑声,她笑得张扬,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主子,主子你慢点!”石兰唯恐我摔了,在身后追着,满脸担忧。

    我按着劲往前跑的那样快,我想问问石兰牧云菱儿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就石兰方才听到牧云菱儿的那番话的第一反应,她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也是,当时寒玉关她并不在身边,什么都不知道是应该的。绍摹祯想要隐瞒我产一事,给我每日喝的药都是他身边的人亲手熬好了端来的。石兰并未经手,她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拼命在内心这样服自己,也许,也许是怕,怕这一切如果是真的的话,连身边最亲近的石兰也瞒着我,骗着我吧!我不愿意是这样,我受够了欺骗与隐瞒,我不愿意再面对这些了!

    跑到顾煜笙的院子里时,正好遇上了李解。我来这里早已是司空见惯,我可以进去,顾煜笙从不让人拦我。李解见我神色匆匆,但还是提了一句:“侧妃,王爷正在与寒将军商议密事,您若是可是,不如稍候片刻。”

    我忘他一眼,蹙眉垂眸。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抱着膀子闭上眼睛不想话。不就是等他嘛,好,我等,我有的是时间等。真相也许会迟到,但不会不到!

    牧云菱儿明显是存心搞事情,可她的若是真的,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可怎么办!

    我肚子里,竟然孕育过一个生命。它短暂的来了一趟,又回到了来之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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