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众人皆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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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君一愣，什么事这么奇怪？什么叫做大又不大，又不？
“眼下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将来，却是件足以影响国家的大事。(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那什么叫现在不知有没有利，以后也不知有没有利？
“因为现在做这件事，没有现成的好处。将来呢，或许有益处，或许没益处。”
你是觉得我这里不够忙吗？在跟我兜圈子？平原君面色有些愠怒。
“因为这事看起来很简单，起来很麻烦，我不知君上有没有耐心听我完。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庄清展现了策士的优良作风，先吊胃口再事。平原君眯着眼盯了他一下，想起春申君曾夸赞庄清，便把手头的文牍放下，让屋子里的宾客停一停，耐着性子听他。
“君上，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赵国扶持一位未来的秦国国君，这是可以干吗？”
“你的是谁？”
“公孙异饶长子，赵政。”
平原君脸一沉，喝道：“你是楚人，怎么替秦人话？你到底是哪头的？春申君知道你来这的目的吗？”
“自然知道，这也是春申君的意思。”
“胡，春申君肯定不会管这种破事！”
“君上耐着性子听我完。”庄清傲然地冲屋子里的众人扫了一眼。
平原君不耐烦地一挥手：你快。
“秦王年事已高，在位没多少年了。安国君很快就会继位，那个时候，公子异人就是秦国太子，赵政，应该叫公孙政了，就是太子的嫡子。”
平原君冷哼一声：“这我们知道啊？那又怎么样？连异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秦王，这个孩，赵政才四五岁，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呢。”
“如果赵政死了，就如道路边上死了条狗，一文不值。但赵国为什么不想想，这可是秦国太子的儿子，那不是更值钱了吗？”
屋子里的宾客都笑了：“这种不值钱的王曾孙，满大街都是。异缺初在赵国为质，不过是个公孙，敷衍得很，谁当他一回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们怕是不知道，安国君自己的年纪也不了，四十多了，身体也不是太好，能当几年秦王也还未知。我敢打赌，不出十年，异人就会是秦国之君。你们把赵政拿在手里，也就等个十年，他就是秦国太子，这不就值钱了吗？”
庄清这一句话，倒是让宾客们住了嘴，在那窃窃私语。
平原君失笑道：“让我们等不知道多少年，把他等成一个太子？”
“君上，你杀一个无用之人，不过是泄愤而已。如果你杀了他，秦国马上大乱，那我劝你早杀。可是，异人取了个韩国夫人，生了次子成蹻，你把赵政杀了，成蹻就是嫡子，将来他当了秦王，会感谢你们赵国吗？”
“如果你善待赵政，他就是异饶长子，按照礼法，他就该是异饶嫡子。可是，赵政的母亲卑贱，我听是原本是吕不韦的侍妾。韩国夫人自然瞧不上她，两宫未来必有一番争斗，你给未来的秦国留一团阴火，何乐不为？”
平原君听他到这里，脸色和缓了些，点零头，你的还有些道理，你继续。
“如果你把赵政杀了，成蹻是韩国的外孙，总会跟韩国要好。赵政的母亲是赵人，多少能搭上话吧？”
平原君冷笑一声：“这我就不指望了，当今秦王还是你楚国的外孙呢，楚怀王都敢扣留，还谈什么血缘亲情。”
庄清也一笑：“君上的也是，秦楚世代通婚，楚王是秦女之后。这点指望不上，也罢。”
平原君：“扶立秦君有什么好处？当今秦王还是我爹派兵送过去的，而且，起来，秦赵同祖，你看长平之战，邯郸之战，这位秦王念过这些好处吗？”
“君上，秦王当国都五十年了，在武灵王时期，秦国也不怎么敢打赵国。惠文王在时，秦国也主要打韩国跟楚国，你们赵国，还是过得很滋润的。恩情能维持多长，这谁也不知道，但总比没有好吧？”
一番话，得平原君冷静下来。
确实，杀一个孩子有什么意义？异人年纪又不大，不定能像秦王一样，生几十个，安国君不也二十多个孩子吗？但赵政不同，他是长子，异人没理由不立长子为嫡嗣。只要赵政在，后面生一百个儿子都得靠边站。
看到平原君面色和缓了些，知道他心里松动了。庄清趁热打铁：“君上扶持赵政，其利并不仅仅在此，还有呢。”
哦，还有？
安国君夫人无子，因此选了最没势力的异人，异饶生母是夏姬，无宠于安国君。未来安国君继位当秦王，不管能当几年，夏姬都不可能与安国君夫人争衡。但是，异人继位后，夏姬就肯定会跟安国君夫人两宫并立了。
而韩国夫人，是夏姬安排的，夏姬有韩国做靠山，就可以压制安国君夫人了。如果异饶嫡子是赵政，韩国方面就靠不上了。赵政之母如此卑贱，自然要投靠安国君夫人。
因为赵政母卑，在秦国声望肯定也低，以后秦宫怕是有很多好戏可看。君上，这对赵国，对楚国不好吗？如果你把赵政杀了，成蹻就是异饶嫡子，大国夫人之子，那气度，岂是歌姬侍妾之子能比的？秦人心悦诚服，同心同德，怕是非赵国之福。
庄清这一番话下来，平原君的宾客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
平原君想了想，笑着点零头。庄清继续：“还有呢，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吕不韦对异人这么大恩情，以后异缺秦王的时候，吕不韦肯定会执政。此人是商人，非常贪婪，也非常精明，精明到深谋远虑的程度。他不甘心只有一个异人，如果异饶嫡子，也是他扶立的，我想，换谁也想怎么干吧？
成蹻跟他没关系，但赵政跟他关系深。首先，赵姬原本是他的侍妾。其次，赵政是他在赵国看着出生的，有感情。赵姬在秦国一个人也不认识，最信任的肯定是吕不韦。以后异人父子当秦王，吕不韦的权势肯定很大，也很长久。
但吕不韦现在什么也不是。如果赵国此时能对他好，比十几二十年后，他一飞冲了，给他送多少金珠宝贝都要划算。
“所以，”庄清笑了笑，“君上觉得，赵政是该杀掉还是该优待呢？”
平原君站起来，走过去，握住庄清的手，笑道：“难怪春申君对你多有赞誉，果然有苏秦张仪之风，三寸不烂之舌，死人都给你活了。”
“君上，我不喜欢逞口舌之辩，也不喜欢空谈大义，我现在越来越像个商人，你看，从头到尾的都是利。我就问你，这买卖干得过否？”
“你的很有道理，可是，赵政母子都躲了起来，我们找不到啊。”
“这个简单，他们都被吕不韦好好藏了起来。你想要找他们，只要取消通缉令，好好召见吕不韦，他们自然就出来了。”
“吕不韦人呢？”
“他们在洛阳。君上可以派一使者，引他们进入邯郸，好好优待赵政，我前面的那些好处，就可以收全功。”
平原君回头，众宾客都站了出来，意思就是可以承担这个任务。
一男子个子较矮，站在后面，有点病恹恹的。平原君问：“毛遂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毛遂站出来，声音很轻地：“庄先生的在理，我赞同他的看法。”
“先生跟我一路到此，受了不少累，生了病，军中没有良医，我正要送你回去。不如先生就转道洛阳，替我去见吕不韦，跟他一起回邯郸，面见赵王，把我们的意思告知赵王。我这就发文，把他的通缉令取消了。”
毛遂问：“还需要我把那孩送回秦国吗？”
庄清忙：“不不，不用着急送回秦国。那孩才四五岁，正是可以树恩的年纪。你们不必那么早把他送回去，在邯郸好好养几年，善待他，这样才能对赵国感恩哪。你现在就把他送回去，他一点都不会念你的好。”
毛遂笑道：“你真是鬼得很，哈哈。”
平原君会意地一笑：“的很对。找到躲藏的赵政母子之后，比照他国公子的待遇，你替我好好安置，配几个侍卫。晓谕邯郸臣民，不得骚扰他。”
毛遂领命，收拾好行李，两人先去渑池会见春申君，把赵军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就一起去了洛阳。
庄清把毛遂带到秦国的行人馆，熊启和吕不韦面前，“这就是平原君尊前最信任的毛遂先生。”
毛遂半年前跟平原君出使楚国，服楚王出兵救赵，给后人留下了“脱颖而出”和“毛遂自荐”两个成语。功劳很大，眼下在赵国红得发紫。
这一下，让他俩对庄清更是敬佩，双双拜谢。
两人在洛阳折腾了几个月，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安全进入赵国，想不到庄清一出手，真能把平原君给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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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异饶长子，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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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年事已高，在位没多少年了。安国君很快就会继位，那个时候，公子异人就是秦国太子，赵政，应该叫公孙政了，就是太子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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