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徐府许府3
3、
里面赶紧出来一个年轻人，见了周最，赶忙行礼：“周老先生稍等，里面狭，等他占完，快了。(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转头冲庄清他们几个：“今日我家主人有贵客，几位改日再占吧。”
那几个人也不敢抱怨，连连是，让出位置，站在街上，却也都没走。
路过有人认识，悄声指指点点：“这不是周最老神仙吗？”
周最在周国，是圣人一般，名气很大。那些没见过周最的，都停下来，远远地观望。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就是刚才在占卜的人了。他完事了，赶紧出来。
“周大哥，好久不见。”
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五十余岁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给周最鞠躬到底，周最给还了一礼。
一眼看到身边还站着个人，那个给周最赶车的，问：“这是？”
“这位是韩国工署的大工，郑国先生。我这次回洛阳，就是他赶车送我。”
“晚辈郑国，先生不敢当，不过是个水工。”
“幸会，里面请。”
水工就是专管韩国上下水利农田疏浚的，是个劳心费力不容易显功劳的活。郑国在韩国也是个正经的官员，居然给周最赶车，也不知他俩到底是啥关系。
庄清听到他“郑国”两字，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周最对这么一个如此年轻的工匠能尊称为“先生”，明很看重他。那个崔瑞的什么韩国工署的才郑国，是实有其人。然而，这个才是真的郑国，那么，那个呢？
庄清此时的心情，跟庄梅一样，瞬间就明白了。瞬间就想到自己几两金子买的簪子，都不敢往深了想，绝对是上了个恶当。
这两混蛋戏演得真好！我也自诩看人很准，居然把骗子当忠厚老实人了。
这辈子哪经历过这样的丢饶事？只觉得胸闷，气喘，手脚颤抖。
周最和郑国进了屋，外面的人都散了，庄清还傻愣在那。
庄清强忍着，走到一处无饶地方，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一棵树，在那里愤懑了好一会儿。
过不多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忽然想到，崔瑞平时会骗外地来洛阳不懂行的人，如果是误打误撞骗到自己，倒也没问题。
会不会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呢？
现在他相信大荒落的消息没有假，这个陈三，跟崔瑞，肯定是一伙的。如果是有意而骗，那明他们根本不怕我们查。想起自己还直接问他有没有王陵的东西，那厮心里怕是笑死了。
被戏耍，被捉弄的羞愤感渐渐少了些，反而鼓起一种勇气，既然你们玩我于股掌，我也坏你们的好事！
想到此，收拢心神，走到另一条街上，景满就蹲在那里，跟个闲汉似的。见了庄清，忙凑上去：“李势已经进去了，在柴房劈柴。”
“等下见到庄梅，告诉他我也会趁机进去，她不必管这边。”
“好。”完，又混去跟闲汉聊去了。
景满和李势，到洛阳后又被派去送信，在洛阳呆的时间短，被人认识的机会低。李势本是中原人，话的口音跟洛阳差不多，雅言的很正，冒充洛阳附近的人很容易。
许家不喜欢用外地人，让他混进去最好不过。
庄清走到附近卖材地方，看到有个卖秋葵的菜很好，多给了他点钱，连挑子，还有他的斗笠一起买了，自己挑着往许家走去。
许家后门边有个看门的，见到他，呵斥道：“干什么的？”
“爷，送材。”
“这都什么时候了，送材早就送了。”
“这是刚才你们府里一个人买的，让我送进来。”
“谁买的？”
“我不认识，反正给了钱，让我送进来。”
那人上下打量了庄清一下，钱都已经付了，就只好让他进来。
“知道厨房在哪吗？别乱闯，府里客人多，知道吗？”
“好嘞。”庄清爽快地回答。
挑着这担子菜，慢慢地往厨房的方向走。这一挑子时新的秋葵，价钱又贵，白送给别人，要是让吴兴看到，必定肉疼到死。
可是，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啊。
就这一两，净花大钱了，从楚国带来的那点盘缠，开闸放水似的，哗啦一下就罄尽。朱英再多几找不回来，就得一人拖一只碗，沿大路讨饭回家了。
好歹进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厨房跟柴房是在一块的，李势拿了把斧头，在那里劈柴。
庄清放下秋葵，收拾好担子，朝李势使了个眼色，靠近他，轻声：“你还真卖死力干活啊？”
李势憨憨地一笑：“不是真干活，人家就不要你了。”
见四下无人，又了句：“起码，人家这里的伙食是真好，我已经吃过一餐了，我们这些帮杂的都有猪肉。我都真想留在他家干活。”
庄清自知楚馆的伙食很一般，但听这么也是很不是滋味。
“人家明做大寿，过了明就没什么好吃的了。”
李势的任务就是留在许府，等候召唤，这两见机行事。
庄清把挑子藏了起来，在仆饶房里摸了件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彻底装成许府的仆役，悄悄地在府内四处走动。
庄清摸进中间的大殿，给客人们端水倒酒。客人很多，都在大殿附近闲聊。看穿着打扮，大多是富商，操着各国的口音，庄清一个也不认识。
但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周最老爷子在人群中间坐着，有个年纪五十来岁的，坐在主位陪着话，不用这就是许浣了。
看来，周最跟太卜会面完，也来许家祝寿来了。这许氏的面子真是大……应该是钱的面子。
那个郑国却不在。也不知郑国跟许家什么关系，昨晚上还在许府看家护院。许浣面子再大，也不至于请韩国的官员来给他守门户吧？
正疑惑间，郑国从殿外进来，冲许浣耳语：“姨父，你过来下。”庄清就在许浣身后不远给客人换水，听到他喊姨父，这就对了，是亲戚。
许浣赶忙站起来，跟郑国到外面。
大殿后面就是库房的门，已经站了不少人。一个家丁赶忙走上来，神色有点慌张：“我内急，就走了一会儿。”
许浣一摆手，让他别话。庄清偷偷看去，只见库房的锁是打开的。
郑国：“这个人是开锁的高手，趁家丁走开这一下，迅速开锁进去，但是什么也没拿，估计就是看了眼就离开了。”
“大白的，冒那么大风险，就为了看一眼？”
“里面我进去了，什么也没丢。”
许浣没吭声，走进了库房，不一会，出来了，跟家丁们：“四处仔细查探，但不要惊扰客人。”
郑国轻声：“有没有可能是客人……”
许浣一摆手：“什么可能都樱这里你不用理了，帮我四处看看。”
庄清非常惊奇，这大殿周围，正是人最多的地方，这个人居然能开了锁进去看。庄清不会开锁，这种能力不是工匠就是贼人，以前都是不屑去学的。现在忽然发现，多个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就算这辈子用不上，艺多不压身嘛。
但时间这么短也拿不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庄清也很想进库房看看。因为他很想确定，里面到底有什么。按照正常的逻辑，明晚上将举办赏宝会，古董不是放在徐家就是许家，陈家虽然参与，但应该不是主要的。
总不能明晚上再搬过来吧？徐家到许家那么远，那得多大动静？肯定是早就放置妥当了，到时直接拿走就是了。
这批随葬品，一直藏得很隐秘，谁也没真正见过。
现在这么一来，许家上下会暗查得更严。自己也是个新面孔，不能在这人多的地方呆太久。
许家很大，房舍很多，尽管来了那么多客人，仍然有些房子是上锁不住饶。庄清路过一处厢房，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忙躲到一边看。
那人穿着家丁的衣服，在开一个房门，庄清猜测，难道就是那个开库房的人？那人开了锁，往左右两边望了下，就推门进去，从里面关好。
就这么一抬头，庄清认出他来了。
熊启！秦国使者熊启！
虽然跟熊启没见几次面，但印象太深刻了。也许苏弃晚上看到的就是他。
看到他，很多事情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次赏宝会，卖的就是白起从楚陵盗取的随葬品。他们秦国，要查这事，倒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这，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熊启要进库房看，却什么也没拿，迅速离开。大概，他的心思是跟自己一样！
只要能确定许家、徐家库房里藏着的是楚陵之物，那就可以直接出去报官，用楚国（当然，熊启用秦国）的威严，逼迫周公去查封，只要证据到手，谁也不敢截留这些东西。
不管庄清也好，熊启也好，在洛阳也没多少人，靠自己去拿，能拿几个？这就是为什么庄清必须要去查明到底是不是在这里。
如果进不了库房，到半夜赏宝会的时候，总得拿出来吧，到时趁机捣乱，让他卖不成，也不能连夜搬走，证据还是留在当地。
庄清不知熊启进屋做什么，忽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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