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朝堂发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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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冲各位大夫作揖：“平常时候，你们周礼没问题，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贤，这是通行下的大礼，我们秦楚各国也是遵守的。(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然而，此时下，已不是平常时候，周初八百诸侯，到如今只剩十几二十个。还遵循常礼，不懂变通，这是自取灭亡之道！”
然后手一指在边上一直忍住不话的太子素，：“公子素，为人柔弱，国家无事，当然可以安安稳稳当一国之主。然而他对大周并无功劳，又不得大国欢心，坐这个位置，可谓是如坐火盆。”
环视各位大夫一周：“诸位，你们觉得是宗庙社稷重要，还是太子之位重要？拒绝秦楚，秦王得不到元晶，楚国得不到宝藏，你们大周的社稷还能安稳吗？各位要好好想想。”
吕不韦接茬：“国相，我们与楚使合谋，也是利之所至。这元晶非同可，觊觎的人多了去了，不赶紧下手，晚一步，怕是会更加大动干戈。万一他国抢先拿走，你，我们秦国该找谁去问罪？”
熊启：“这就好比做买卖，先买先得。秦王本是下最强，这宝贝是势在必得。你也知道赵国的和氏璧，当初秦王都愿意拿十五城去换，何况是这元晶？公子绛愿献元晶，秦王对他自然十分喜爱，以后肯定多有关照。有我们秦王关照，你们周国腰板就硬了。”
庄梅也跟着：“这次，因为春申君去了邯郸，我们的朱英副使要跑很多冤枉路，因此事情耽搁了几，但楚国的国书，很快就会到。所以，这是秦楚两大国合力扶持公子绛，相信国相能看明白形势。”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拿秦楚两国的势力压制周国，喧沸的朝堂登时安静下来。
我的乖乖，这是要强行扶立的节奏。
这不就是一买卖嘛！公子绛拿元晶跟楚墓宝藏换一太子之位，以及与秦楚两大国的友好关系，不得不，眼光独到，这买卖很有魄力。
司马莫之见庄梅也跟着话，不禁瞪圆了眼，唾沫都飞到胡子上了：“娃娃，你才刚醒过来，我看你脸色都不是太好，就参与这种事，是不是睡糊涂了？”
“职责所在，不敢辞劳。”
单大夫站出来，对姬咎：“君上，嫡庶之别，长幼之序，是社稷根本，万万不可轻易改变。宗代替大宗，自古是动乱之源，这个恶例千万别开！”
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庄清和熊启一眼，：“如今下，礼崩乐坏，大国随意欺压国，今日会因为某个宝物随意换太子，明日，谁知道会因为什么原因换国君呢！”
单大夫这话，切中要害，姬咎听得都猛地直起了身子。
实话，听到庄清和熊启的话，他震惊之余，心里也是有点动摇的。都是儿子，哪个儿子继位有什么要紧？但真要搞出乱子，那就没必要了。
他冷静下来，沉声问熊启几个：“这么来，是公子绛与诸位进行了一笔交易咯？”
吕不韦呵呵一笑：“君上，话不必得那么难听，什么交易不交易的，列国之间，互相扶立君主太子的，史不绝书。各国都有义务扶助贤子。当年晋国内乱的时候，我秦穆公先后扶立晋国的惠公与文公，文公即位之后，成为下的霸主，这都是妇孺皆知的事。”
熊启：“惠公与文公，都是当世贤公子，如果当年秦穆公有私心的话，应该扶立个笨蛋才对。我们秦国在惠公与文公当政的时候，被压得死死的，直到晋文公之后，穆公才稍微舒展了些。”
庄清撂下一句话：“这几年，公子绛在府中，大力搜集散佚的典籍，这种事，费力费钱，难见功劳，却利在千秋。公子绛与公子素，谁贤，各位自己扪心自问。”
单大夫：“公子素性情温顺，对君父之命从不敢违逆，尽心侍奉。不敢有多聪明，但从遍览府中藏书，往来儒生，多有交往。贤与不贤，岂是你一句话的！再了，我大周只讲长幼嫡庶，贤或不贤，根本不能考虑。就如张大夫，万一公子素不够好，还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大夫辅佐，不劳你这外人关心。”
庄清冷笑道：“你们大周不讲贤与不贤？可不要被我揭你们老底。”
“这是朝堂，你可不要胡袄。”
“我不胡。就你们大周的一位子，平王。平王之父是幽王，平王呢，是申夫饶儿子。然而，幽王后来废了申夫人，改立褒姒为夫人，褒姒有了儿子以后，平王的嫡子之位就失去了。大家都知道，幽王废申夫人，申候大为震怒，勾结戎狄进攻镐京，结果幽王身死。这段历史，不用我多吧？”
庄清挑衅地扫视了众位大夫。
“幽王驾崩以后，由于褒姒的儿子伯服也死了，大臣并未拥立平王，而是拥立了平王之弟，携王余臣。平王在镐京立不住，只好迁都洛邑。后来两王并立，互相攻杀，最后是平王把携王杀了，这才有当今子这一脉。”
庄清这段往事，是故意的，就是挑事，因为平王的继位，是大周嫡长子继承制的一个硬伤。
“诸位，平王这不就是以庶代嫡吗？如果要讲礼，伯服就是嫡子，平王与申候不拥戴，还引兵进攻镐京，他死得多冤枉？”
下面的人都炸了，好几个人走前一步正要话，庄清完全不留缝隙：“我知道你们想，幽王昏聩，废申夫人，废平王的太子位子是错的。平王原本就是嫡子，夺回嫡子之位，这叫拨乱反正，不叫夺嫡。然而——”
手一指一个大夫：“你先别，我就问你，按照你们大周的礼仪，幽王再昏聩，伯服也是嫡子，就算嫡子没本事，不还有大臣吗？事实上幽王的大臣确实尽心，在伯服死于乱兵之后，辅佐余臣，也就是携王，并没有拥立平王。然而有用吗？”
瞄隶大夫一眼，话语像连珠炮一样，毫无缝隙：“如果平王遵守嫡庶之分，就不该跟着申候起兵，而应该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如果平王做得没错，那明子之位，还是要求贤！”
吕不韦接茬：“而且，平王重得宝位，也是依靠申候，申候虽然是平王的外祖父，但对周王室来，仍然是外人。”
熊启：“到外人扶立君主，史不绝书。秦国自孝公以来，重用商鞅，到今秦国最为强盛。然而，孝公之父，献公，流落在外三十年，也是靠魏武侯之力才回国。对于秦国来讲，献公之后历代君主，都是雄才大略，外国扶立贤公子，有错吗？”
庄梅：“就目前两位公子来，或许诸位呆在洛阳看不出来，但一个能得大国欢心，一个安安分分，名不传列国，哪个对社稷有利？”
这四个人，就像打排枪，又来了一轮！周国大夫原本就犹犹豫豫，他们语锋又急，满朝大夫顿时显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大夫们的心情很复杂，除了司马莫之，张爰这些耿直辈，不话，什么话，什么时候话，都要想半的。
顶风冒雪送烧碳，这种事没人干。顺水推舟卖人情，这才是高明之人。
支持太子素，这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管庄清他们得花乱坠，周国人不可能从内心同意废黜他。
太子素就是未来的周国国君，爵位是公爵，得罪他，未来就是不想在周国吃饭了。
可是，得罪公子绛，那就是得罪周公的夫人，同时也不会让周公高兴，国君偏爱公子绛也是显而易见的。
太子素见满朝大夫多数是愔愔哑哑，这种时候，应该个个人都出来仗义执言的，却只有寥寥几个，不禁愤懑不已，站出来，眼睛里泛着泪花，对周公跪了下来。
“父亲是如何看儿子的呢？儿子愚钝无能，仅仅因为先夫饶荫庇，年长几岁，而当周国嫡子已二十多年，寸功未立，名不显于诸侯。如果父亲觉得儿子不孝，不能当嫡子，那就让给公子绛好了，我去母亲墓前，结庐守墓，终身不入洛阳！”
一席话，的满朝大夫暗自惭愧，连周公都忍不住动容。
庄清心，这姬素平常很少发言，看起来温弱，但这几句话的真有水平。不禁暗暗佩服。
首先，他跳出君臣的关系，直接点出与姬咎的实实在在的父子之情。
又用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来勾起姬咎的愧疚。你要是废了我，他日如何面对地下的元配？我可是你元配嫡夫饶元子！
同时，以退为进，主动要求让位，这其实是把周公逼到墙角，这个时候宣布废姬素，自己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周公赶忙伸手示意让他起来，太子素怎肯起来，直接把头磕地上：“先夫人走得早，我还未记事，都不大记得母亲样貌。每日在宫里，日日能见到父亲，晨昏请安，承欢膝下，自以为享尽伦之乐。但世无不散之筵席，如今仅仅因为我当个嫡子，就得罪大国，给周国带来灾祸，为了父亲的安稳，我愿意让位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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