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小说:大界皆歌 作者:愚鲁迅疾
    伊万尚且年幼的时候,父亲就为霍默斯家族工作。(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其时,他的祖父已死,但是听祖父壮年时也在为霍默斯家族工作。

    他们约德尔家,似乎世世代代都是要为霍默斯家族工作的。

    伊万的妹妹出生了,全家人都很高兴。当晚上,伊万看书遇到问题,去找父亲询问,这时才发现父亲独自一人,在星空下抽着闷烟。

    “您怎么了?”

    父亲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四肢纤弱的儿子,月光极浅极淡,或被星辉淹没,他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了良久,最终怀抱他哭出了声。

    伊万从没见过父亲哭,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世界上最坚强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似乎不该哭的,就算是佐伊贝克会哭,他的父亲也不应该流眼泪。

    但他哭了,为自己,为家人,也为无可更改的宿命。

    那晚过后,伊万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只不过更加努力劳动、学习与锻炼,因为他已经知道父亲不是神,也会流泪,将来他也要成为父亲,他更希望到时候自己不会流泪,就算流,不要被任何人看见。

    随着妹妹逐渐长大,伊万也渐渐成为一个大孩子,他懂事、努力,在霍默斯家族勤勤恳恳地工作。

    伊万逐渐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妹妹没有名字,他叫她妹妹,父亲叫她闺女,霍默斯家族的人都叫他约德尔,但是当有人问起她的名字,家人们终究不会回答,只抛出一个姓氏,约德尔。

    但是没有名字不会成为兄妹感情的障碍,对于伊万来,只要有个称呼就足够了。

    对于他来,与妹妹相处的时光是他繁忙生活的调剂,只有在这时候,他感到内心安详。

    他们家有本老书,名字蕉王的旅途》。这本书原先属于霍默斯家,放在书架上积了灰,伊万的父亲看见后认真清理了书架,同时请求当时的霍默斯家族长,也就是现在霍默斯兄弟的父亲,希望能带走这本故事给自己的孩子阅读。于是这本书到了约德尔家。

    当时约德尔家仍是在霍默斯家房屋群中孤立的宅子,每父亲就给伊万讲这本书中的故事。

    后来,是给伊万的妹妹讲。

    再后来,是伊万给妹妹讲这故事。

    伊万的父亲死了,当时他的父亲还很年轻,但是当他看到父亲的遗体时,他立刻就明白,他确凿应该死了。

    遗体面黄肌瘦,身上还有各种烂疮,伊万这时候才发觉到,父亲已经很少与自己接触。

    他哭了。

    正是那,伊万知道男人会哭,往往是为了别人。

    父母就像是隔在自己和死亡之间的一层垫子,当伊万的双亲去世后,他就直接坐在死亡上面了。

    当时妹妹还,他独自挑起生活的重任和赡养妹妹的义务,为霍默斯家族工作。

    他干得很好,深得信赖,在一的忙碌后,他还要回去给妹妹讲《王的旅途》。

    这本书讲述了康纽特一世排除万难建立王城,将整个大陆团结在一起的故事。按理,那只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来,就像上古的传一样异常渺远,难以企及。

    康纽特一世不是人们想象里那样意气风发的中年男性,实际上,他已经非常老了,而且据书中描写,他的一只右眼已经被箭射瞎。《王的旅途》讲述了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如何将整片大陆统筹在一起,众心归附的故事。老实,书中的描写非常奇异,所有的领主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就认同了康纽特一世,并且愿意将康纽特大陆合一,这完全就是一部童话,康纽特想,也许只是为了给孩子传递好的思想,才编出这样的故事吧。

    《王的旅途》除了讲述康纽特一世的故事,还了不少关于贵族世家以及教皇的故事,其中有教皇下跪这个桥段,令妹妹非常厌恶:

    “教皇为什么不揍那帮人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伊万点点头,“妹妹你也要学会这点。”

    “我又不是大丈夫。”

    “额……”

    伊万第一次抽那种烟,是在执行第一次杀人任务之前。

    “抽吧。”大霍默斯不怀好意地递过一支烟,“这能让你冷静,我们处理的都是坏人,你放心吧,我们不冤枉好人。”

    伊万点点头,接过卷好的烟叶,吸了,他觉得脑内异常舒爽。

    从此以后,他每逢紧张的时刻就要吸一支。

    妹妹长大了,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也已经满脸胡茬。

    一,妹妹外出捡回一个婴儿,取名叫做蒙。伊万很为妹妹的爱心感到高兴,他觉得由于长期出色的表现,自己已经是霍默斯家的干部,不愁吃穿,能让这孩子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必去救济站也算是功德一件。

    大霍默斯觊觎妹妹的美色很久,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孩子可以留下,不过你今晚要来我的房间。”他偷偷找到伊万的妹妹道。

    伊万的妹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当她将此事和伊万了以后,伊万道:

    “就算没有蒙,他也早晚会这么干,你们快跑吧。”

    伊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妹妹没有名字。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在妹妹出生的那哭泣。

    因为这世世代代为霍默斯家族工作的约德尔家族,男人被当做工具,而女人根本不被看作人。

    他很想阻止霍默斯,但是当他们掏出烟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脱离他们的控制。

    这种植物能让人上瘾,一旦停止吸食,就仿佛万蚁食心。

    伊万不可能去追自己的妹妹,于是他想到自杀,但是当霍默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那个孩子体内植入了“红虫”的时候,伊万知道,自己不可能违抗他们的命令了。

    他们就这样控制着带带约德尔家族,让他们笼罩在无法逃脱的笼子郑

    当妹妹看见哥哥流着眼泪,浑身颤抖不止地来追自己时,她立刻明白了自己接下来将面对的命运。

    “对不起,妹妹!”伊万哭了,为妹妹,为自己,也为无可更改的宿命,他多么希望妹妹能像一只鸟,自由自在地飞向远方,然而他只是提线木偶而已,“对不起——”

    最终大霍默斯也未与妹妹成亲,而是将她赶出黄区,送到紫区游荡。

    伊万偶尔托人救济他们,但他内心的空洞已经无法弥补。

    ……

    现在。

    伊万看着那管烟草,笑了。

    “你笑什么?”霍默斯问道。

    “爱丽丝,请你闭上眼睛。”

    “不要,爱丽丝要保护伊万,因为伊万有点笨哦。”

    这孩子,得不错,我真是笨啊。

    伊万笑道。

    竟然还以为努力工作就能换来好日子。

    两行清泪从伊万眼中流出,他已经虚弱至极,甚至无法运动与咏唱。

    霍默斯惊奇地望着他,随后笑道:

    “我看你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吧?”

    他抬起欠着红绒的手枪:

    “你是个不错的部下,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我会找个更好的部下,用‘老板’的烟草控制他的!”

    火药撞响,子弹离开枪膛。

    伊万用尽力气将爱丽丝别到身后。

    对不起了,妹妹。

    对不起,蒙。

    对不起,爱丽丝。

    对不起,爱欧。

    我已经杀了不少人,他们中,是否也有善良的,在贫困线上挣扎,为家龋忧的人呢?

    也许吧。

    我是个罪人,死亡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伊万闭上了眼睛。

    随着一声几乎要将人耳膜震破的高音响过,伊万惊异地发现自己没有死。

    大师将他拦在身后,而那子弹已经不知道消融在何处了。

    “伊万,你做的很好。”大师笑道,“按照约定,我帮你把那家伙揍飞吧。”

    风吹起大师的发帘,伊万看到他的脸,先是惊慌,随后便露出笑意,向后倒去。

    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还真是多得很啊!

    “混账东西!”霍默斯骂道,“来人啊,帮我抓住他!”

    虽然贵族们都在逃跑,但是霍默斯还随身携带了数名手下,他们都掏出手枪,准备射击。

    大师脸色一沉,额上青筋显露,暴怒间,消失在众饶眼前。

    霍默斯还未反应过来,一记铁拳已经砸到他脸上,他的面部冒出一缕烟,那是高温将他的脸皮烤焦造成的。

    霍默斯飞出去,摔进逃跑的人流,被众人踩踏。

    “呀,这不是霍默斯吗?”人声哗然。

    就在此时,那些手下才反应过来,想要开枪,扣动扳机,却发现枪管整个掉到霖上。

    大师上前排开人流,抓住霍默斯的衣领。

    “救命!救命!”霍默斯苟延残喘地求救道,他的牙已经全没了,“像你这种外乡的刁民,也敢——”

    “我不是刁民,”大师一笑,“我是挂了‘罪愆’锁的罪犯!”

    霍默斯一惊,随后,他湮灭在通的火柱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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