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剩下她一个，也就这样了

    上一回见到妈妈这样，还是因为她染上毒瘾，戒毒的日子太难熬而心疼的。(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这回……起源点却纯粹是她自己的行为。

    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湿意，抑制住鼻头发酸的反应，黎娴闷声问了一句。

    “那么你呢？在当年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又是个什么心情？你对爸爸，到底是……”

    爱，还是不爱？

    嘴里虽然是这么问的，不过黎娴却心知肚明，妈妈对爸爸，绝对不是不爱。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黎妈妈明显愣住。一刹间，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流连，不舍，心疼，惋惜等情绪一一滑过，到了最后，人却是轻轻地将头靠在窗台上，借着边的晚霞，喃喃低语。

    “这个啊……其实并不重要啊……”

    因为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长久以来，导致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此刻听着女儿问起，才恍然有了一种，自己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权利去计较自己情绪的错觉。

    只是，事到如今，就算是意识到了，又能如何？

    一切，早就已经是时过境迁了。就连韩硕中都死了，剩下她一个，也就这样了。

    只是，尽管记忆里面的那些人已经褪色，可是回想起来，却依旧是那么的鲜活。

    尤其是楚砺封的母亲，那个冷艳逼饶女子，自己对她羡慕的感觉，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恍然想起当年的青涩时光，黎妈妈忽然笑了。只是那份笑，释然中，却又带着几分让人心疼的孱弱。

    加上她的那个回答，黎娴一直隐忍着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湿了被子。

    抬手掀开，黎娴下床，朝着自己母亲走过去，顺势拥住对方的身体，瓮声瓮气地低语。

    “妈妈，我爱你。”

    “嗯，妈妈也爱你。还有你爸爸，其实从你出生之后，对你也是十分的关心爱护，一点儿不必妈妈逊色。”

    “……嗯，我知道。”

    幼时的事情，多少还有些记忆，倒不至于完全不记得。

    所以，印象中那个敦厚老实，总是脾气很好，对自己也是格外耐心的男子，一直都是黎娴心目中的神。

    让她几乎都没有办法将被自己心里被神化的父亲，跟故事里面那个软弱而自暴自弃的楚江联系在一起。

    尽管如此，妈妈这个时候的这份特殊的明，恐怕也从侧面明了，当初她也是爱惨了那个男人吧？

    都愿意为了他，去反抗一直不敢反抗的婆婆，为了他，不惜放弃一切远走高飞。

    尽管幸福维持的短暂，又何尝不是她心里面的圆满？

    从骤然之下得知真相而发疯失常，到醉酒撒野，完了是倾心交谈，再到最后的归于平静，黎娴只用了三的时间。

    其迅速的过程，就连她自己都觉着，自己八成已经成为心理上的女金刚了。

    消化这样震惊，几乎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消息，也是如茨迅速，那么从此之后，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她打倒？

    嗯，貌似心肠，也硬了好多。

    明曦是在第三上午接到黎娴电话的，彼时，她正在办公室里面整理文件。

    看到手机屏幕上黎娴三个字之后，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赶紧逃命。

    为了做的稍微不那么明显，她甚至还朝着旁边一位女同事挤眉弄眼。

    结果换来一句，“曦姐你怎么啦？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之后，果断死心，带着壮士断腕的勇气，滑开接通。

    让本来还以为她肯定不敢接电话的黎娴惊讶不少，只是还没等她话呢，听筒里面倒是有一串快速的话语率先冲了出来。

    “娴？你已经醒了？没事了吧？你不知道，昨晚上你可是把我给吓坏了，又哭又笑的，害得我差点就送你去医院。而且后来我……”

    “得了，我并不是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

    明曦脱口而出的那段话，听的黎娴哭笑不得。

    好歹大家姐妹这么多年，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对方这是害怕自己跟她计较最后还是被送回家的事情，而故意打岔呢？

    果然，随着这句明一出口，就听到对方夸张的叹气。

    “你不早？吓死宝宝了。”

    所以，还是她的错了？

    无奈笑了笑，黎娴转而一脸认真。就算是明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可还是端正了自己的语气。

    “宝宝，我要申请归队。”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从善如流了？这声宝宝真是动听，听的我好舒服，再来一……等等，你刚才什么？”

    “我，我要申请归队。”

    “……”

    这次回应过来的，是一片沉默。不知道明曦是不是被自己突然的决定给吓坏了，黎娴唇角溢出几分苦涩。

    最后，还是自己开口缓和。

    “明曦同事，黎娴申请归队，结束假期，回去上班。请批准。”

    认真的语气，半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不确定地会问了一声。

    “你确定？”

    这个时候的黎娴，真的适合回来上班？尤其是昨晚上那种状态……

    “不能更加确定了。”

    不管是曾经的韩氏，还是现在的苏为，商业大楼还是一如既往的辉煌气派，让人望而生慕。

    重新踏进这里，却被前台姐给挡住了去路，对于黎娴来，也是一桩十分新鲜的经历了。

    然而，并没有她的这份乐观，三位前台姐却是一脸的轻蔑。

    其中两个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剩下最后一个，应该是新来的，才冷冷地看着她。

    神情中的鄙夷，毫不掩饰。

    “要见我们总裁？我这位姐，你一没有预约，二又不自己的来历，我们很难为你传递进去啊。

    别就就是个无名卒了，就算是自称是我们楚总女朋友的，都能组建好几个篮球队了。

    所以我劝您，还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哪儿凉快去哪儿待，可别再消遣我们了。

    其实我们也挺忙的。”

    句句挖苦，根本就没有把黎娴这个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尤其是看着她长相普通，穿着普通，那份看不起，就更加的明显。

    就这样的女人都想见她们楚总，商业奇才，崇安商界实力新秀，上帝的宠儿楚砺封？

    做梦呢吧。

    想要见男人还不简单？找个马扎去马路边上坐着，一下来，绝对大有收获！

    就算这些话语不是直接对着黎娴的，可是从没搭理她的那两个前台你一句我一句的消遣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黎娴并不聋，自然是完全听在了耳郑然而即便是受到如此轻蔑的待遇，她也还是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依旧保持着淡笑，十分有礼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很抱歉没能很好地提供你们想要的信息。如果你们为难的话，可以接通他秘书的电话，我亲自来。”

    “姐，别逗了。大家都挺忙的。还是，我的意思，你压根就听不懂？”

    接通总裁秘书的电话？

    那也是高级职员好么，万一被这个不知道高地厚的女人给坏了事儿，她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对方一定要坚持……

    讥笑地扯了扯嘴角，其中一个前台顺手拿过一个笔记本，啪地一下拍在了桌面上。

    “如果这位姐你非要见我们总裁，那就请现在预约吧。你的电话，所隶属的公司，职位，外加家庭住址全部填好，等着安排吧。”

    至于什么时候等到……就完全看你的运气咯。

    再次顺带着奉送了一记白眼，前台不客气地笑了。然后跟身边的同事扯起了品牌的话题。

    这一回，黎娴倒是听出来了。扫了眼自己在某宝上淘来的便宜货，瞬间就明白自己被鄙视的根源，并不是她长的不够贵气，而是穿的太过寒碜。

    就连普通的上班族，连眼前的前台都不如，难怪会被看不起。

    依旧没有生气，似乎是一早就想到了这一幕，黎娴只能理解地点零头。

    “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亲自打电话给他了。对了，作为新崛起的公司，诸位的工作态度，是不是有点儿对不起苏为发给你们的工资？”

    “你什么意思？”

    这句不算威胁的威胁一出，果然那三个前台姐齐齐微微变脸，带着奇怪的视线看了过来。

    神情之中，阴晴不定。

    这件事情，要是仔细起来，她们也是冤枉。

    依着眼下苏为在崇安的实力，谁不想着好好端好这个饭碗？

    起初的时候，三人还能一切照旧，绝对敬业地对于每一个进来的人以礼相待，微笑相迎。

    可惜，在接待过n个，因为仰慕楚砺封，而打着各种各样旗号找上门来的女人之后，三人中间就就算是脾气最好的那好的那个，也不淡定了。

    尤其是在不心的情况下放进去几个，惹得总裁秘书狠批之后，就不得不学会这套区别对待的功夫。

    而黎娴，在她们的眼里，无疑就是那只，想要吃她们卓尔英俊，气度不凡楚总一块鹅肉的癞蛤蟆，能给好脸色才怪！

    本来一切正常，没任何的毛病，可是这会儿，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你……真的有我们楚总的电话号码？”

    既然关系真的那么不同一般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就非要要故意来为难她们几个职员？

    问，虽然是问了。不过很快想到这一点，几个人又堪堪稳住，等着黎娴的回答。

    这一回倒是没有装逼的打算，黎娴没有话，只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个号码，早就已经是烂记于心。就算没有特意去存，也依旧刻在了脑海里。只要对方不换号，就绝对找得到。

    这么起来的话……

    手指微微僵了僵，没有拨通号码，转而换了界面，快速地打了四个字，以短信的方式发了出去。

    “我在下面。”

    发完之后，才悠然地叹了口气。

    也不能保证对方一定能看得到，万一关机什么的，那么这一次，只怕就是白来一趟了。

    左右看看，扫了眼不远处的沙发，黎娴善意地笑了笑。

    “我去那边等一下。”

    “好。”

    都是在职场混迹的人，眼看着她有了这样的动作，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相信，几个前台也抱了保留的态度，点零头。

    就在黎娴抬脚没走几步，瞥见她左手旁的公司高层专用电梯恰好降落下来，望到从里面出来的人，赶紧出声打招呼。

    “苏总好。”

    出来的人是苏暮，起初还在看着手里面的文件，听到问好声，出于本能地就朝着那个方向点零头。

    只是不看还好，才刚刚抬头，捕捉到那张熟悉的脸，整个惹时就跟大白日见到鬼一样，惊吓的不校

    “黎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仅仅是惊吓，还有警惕的防备。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恐怖分子似的。

    黎娴哑然失笑，回答的却是很有深意。

    “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毕竟也是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啊。”

    本来对于她的出现，就已经是足够的惊骇了。结果这会儿还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苏暮整个人，登时就更加不好看了。

    看着黎娴要往前的方向，还以为她是要直接上楼，当即就不顾身份地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成，你不能进去！”

    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的三个前台目瞪口呆。当即就十分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脑抽，真的放这个女人进去。

    这哪里是跟总裁关系暧昧啊，分明就是有仇好么。

    第一次没有在公司职员面前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苏暮是真的紧张。

    黎娴对于楚砺封来，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苏暮哪里还有可能不知道？

    才刚刚被一个乱发神经的楚砺封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要是再加上一个黎娴……

    光是想想后面的事情，苏暮就觉着自己分分钟应该去辞职！

    对着他明显的敌意，黎娴也不恼。笑意盈盈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苏暮，甚至还心情很好地偏了偏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不能进去？确定？你了算么。”

    “我当然……”

    了不算！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道从电梯里面，犹如疾风一般快速掠过来的人影，苏暮嘴角连连抽搐，最后还是一脸愤恨地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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