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离家出走
听到“名不正言不顺”六字，皇后的脸色明显一变，但仅仅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也是。(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皇后道：“是本宫考虑不周，月儿虽是本宫的侄女儿，可也不好直接便住进宫里，她在永安无亲无故，倒是难住本宫了。”
“母后，不如让林姑娘住在龙泉山庄，龙易也好照应着。”
“也不是不可。”龙易才不接这口锅：“娘娘，只是儿臣至今未婚，贸然将林姑娘接进龙泉山庄，只怕惹人闲话。依儿臣愚见，母后不妨让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一来，不至辱了林姑娘的身份，二来，听慕容姐能言善道，也不至让林姑娘落了孤寂，三来，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静德王行事也会有所顾忌，不会逾越了身份。”
钟离瑞泉瞪着龙易，龙易倒是坦然，毫不在意钟离瑞泉恨不得用刀把他刺个穿的目光。他正要辩驳，皇后道：“甚好。还是易儿深得我心。”
钟离瑞泉的话卡在喉咙里，龙易留给钟离瑞泉一个得意的笑脸，先行告退退出凤梧宫。
迎面扑来的冷风让他被皇后的熏香熏得有些昏胀的头蓦地一凉，缓步走在皇宫大院，从这里到皇宫的大门还有很远的路程，他一步步走着，用脚一寸寸丈量。
一些黑暗的影子在他的脑里翻腾着，如同一锅煮沸的水。
皇帝乘着御辇，声势浩大的向着凤梧宫驶去，御辇经过龙易身边，龙易充耳不闻，继续着自己在夜风里对皇宫的丈量。皇帝也不以为意，好似已习以为常，宫女和太监也不以为意，也好似习以为常。
龙易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黄金眼罩，踩着风轻云淡而去。
第二日，慕容匡正下了朝，还没有大亮，只因最近也无甚大事，退朝便很早。回到王府，慕容匡正道：“福栓，叫厨房做些粥给姐送过去。”他想起昨晚对她的咆哮，他当时实在气昏了，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出那样的话：“你亲自送过去。”
“是。”福栓领了吩咐。
女儿再任性还能吃了她不成，再，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也想明白了，何苦非逼着她嫁人，他又不是养不起她。从今以后，她若不提嫁饶事，他便从此再也不提了罢。
福栓到厨房让厨娘做了粥，又做了几个清淡菜，端着托盘往杏杉院去，正欲敲门，一个人猛地从院里撞出来，把福栓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尽数打翻。
福栓瞪着地上狼藉一片：“你、你、你……”
“哎呀福管家！”流舒如同看见救星一般抓住福栓的手，叫道：“姐留了一封书信走了！”
福栓蹲下身子：“哎呀我的菜……你刚刚什么？”
流舒拿出一封折好的信纸，道：“姐留书出走了。”
“哎哟死丫头！”福栓一把掌打到流舒头上，道：“你怎么照鼓姐！”罢抢了流舒手里的信纸一路狂奔到慕容匡正的书房。
慕容匡正盯着如牛喘般的福栓，冷声问道：“我没听太清楚，你再一遍。”
福栓战战兢兢走上前，把慕容槿末的留书放在慕容匡正面前，道：“王、王爷，姐她……留书出走了。”
“去哪儿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不敢看。”
慕容匡正吃力地摆着手：“我、我不想看。”抓起那张信纸扔在福栓脚边：“你、你给我念念。”
福栓哆哆嗦嗦捡起信纸，嗑嗑巴巴念道：“父、父王，很抱歉……”
慕容匡正一把扯过福栓手里的信纸，双手颤抖着展开，上面写道：“父王，很抱歉我让您一再地丢脸，也很抱歉我是一个无能的、只会闯祸的女儿，我不够听话，却足够任性，您只有我一个女儿，您疼我爱我，您盼着我幸福，可我却一再让您失望。
我想了一夜，您的都很对，是女儿一直在仗着您的宠爱对您胡作非为，因为我知道，您是我的父亲，您永远不会怪罪于我，我是您的女儿，您的羽翼会永远照拂我。
可是颜青绫女儿不能不救，是女儿有愧于他，若是不能将他救出，女儿终是良心难安。父亲答应过女儿，只要龙易肯娶女儿为妻，便肯放过颜青绫，女儿去龙泉山庄了，女儿若能将龙易带回，再承欢父王膝下，从此对夫君贤德，对父兄孝悌，再不胡闹。若女儿没有归来，请父王处死颜青绫，不要再折磨他了。女儿慕容槿末敬上。”
慕容匡正浑身发抖，半晌，他指着门，吼道：“去！去把姐给本王追回来！”
“是、是！”福栓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片刻又跑回来：“王、王爷，往、往哪儿追？”
“龙泉山庄！龙泉山庄！”慕容匡正攥着慕容槿末留下的信纸，恶毒道：“龙易，你若敢伤我女儿、辱我女儿，我静德王府便与你势不两立！”
慕容槿末站在龙泉山庄前，果然，恢宏的龙泉山庄门前的装饰依然是龙易那恶俗的风格，山庄大门前的两只巨大的白玉麒麟，每一只脖子上都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巾。慕容槿末想想自己以后就要和这样一个毫无口味的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是……无以言喻。
她设想着，龙易以后会让她穿红纱裙，系红丝巾，戴红玛瑙的首饰，穿红色的绣花鞋……一切都是红色的，就像整个人永远都溺在巨大的喜庆里一般。
“谁呀？”一个门僮打开门，看着慕容槿末眼生。
慕容槿末给门僮递几两碎银，道：“劳烦兄弟通报，静德王府的慕容槿末来探望龙庄主，有事请教。”
“是慕容姐？”
“正是。”
门僮把银子还给慕容槿末，道：“请姐稍等片刻，我这就替您通报。”
慕容槿末手里握着碎银，愣了一愣。龙易看起来不正不经，下裙是都规矩的很，单这一点静德王府就很比不上。
慕容槿末等了大概一刻钟，门僮打开门道：“对不起慕容姐，我们庄主不见您。”
眉心蹙起，等再欲些什么，龙泉山庄的大门已将慕容槿末回绝在门外。
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经意从眼眶滚出，慕容槿末微微苦笑，她再次敲门，但无论怎么敲门内都再没有回应。
日头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发生偏移，龙泉山庄门前的最后一片阴凉也被夏日的烈焰蒸发掉，慕容槿末抹了把汗，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住下淌，衣衫也完全浸湿，但她得在这门口站着，等着，因为龙易总有出来的时候。
可是她不知道，龙易要出门，不一定非得走门。
慕容槿末这样在日头下苦熬，连门僮也看不下眼，他再次打开门，劝道：“慕容姐，您回去吧，庄主他不见您，他了，就算您破大去，他也不会娶您的。”
“他。”慕容槿末眼睛亮了亮：“他知道我来做什么？”
“这是自然。”门僮罢，再次将龙泉山庄的大门紧紧关上。慕容槿末发亮的眼神随着龙泉山庄大门的再一次关闭而变得灰暗。来不及她跑上前多两句话，门已沉沉地闭了。
“龙易！”慕容槿末忍住眼泪，忍住委屈：“你别以为我是想嫁你，我才不想嫁你！欺负人你！”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她整个人被烈日晒得发红，从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或许她此时才明白，父亲昨晚为何会那么生气。
慕容槿末用衣袖抿了一下脸，忍住哭，哽咽着告诉自己：“慕容槿末，你不能哭！不能让龙易瞧了！不能再给爹爹丢脸了……”
钟离瑞泉就站在她身后，听着她抱怨、听着她哭、听着她自言自语，听着她自己安慰自己，心揪着疼，但他不知道他是否应该上前，他猜她那日应该能看出来，他明明没有输给龙易，却在大庭广众下自己输了，把她拱手让给了龙易。他现在还记得，那晚上她期待地望着他，两只漂亮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着光。
他想走上前，揉揉她的头，让她什么也不要怕。可他只是站着，同她一起晒着，他屏着呼吸，怕吓着她。
龙泉山庄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朱红的两扇大门这一次被完全打开来，龙易站在门内，笑得如沐春风，慕容槿末正要上前，龙易看着她身后的位置，道：“公子来了。”
慕容槿末的腰猛地一僵。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更令她感到耻辱，有个人在她身后，而这个人却是她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那个人。她应该化上最美丽的妆容、穿上最美丽的衣裙、再戴上最美丽的发饰，然后再让他看见。
至于他那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输了，那大概就是意罢。
龙易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慕容槿末的身边，伸手很随意地揽过慕容槿末的瘦俏的肩膀，然后转身面向钟离瑞泉：“公子，还不请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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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不如让林姑娘住在龙泉山庄，龙易也好照应着。”
“也不是不可。”龙易才不接这口锅：“娘娘，只是儿臣至今未婚，贸然将林姑娘接进龙泉山庄，只怕惹人闲话。依儿臣愚见，母后不妨让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一来，不至辱了林姑娘的身份，二来，听慕容姐能言善道，也不至让林姑娘落了孤寂，三来，林姑娘借住静德王府，静德王行事也会有所顾忌，不会逾越了身份。”
钟离瑞泉瞪着龙易，龙易倒是坦然，毫不在意钟离瑞泉恨不得用刀把他刺个穿的目光。他正要辩驳，皇后道：“甚好。还是易儿深得我心。”
钟离瑞泉的话卡在喉咙里，龙易留给钟离瑞泉一个得意的笑脸，先行告退退出凤梧宫。
迎面扑来的冷风让他被皇后的熏香熏得有些昏胀的头蓦地一凉，缓步走在皇宫大院，从这里到皇宫的大门还有很远的路程，他一步步走着，用脚一寸寸丈量。
一些黑暗的影子在他的脑里翻腾着，如同一锅煮沸的水。
皇帝乘着御辇，声势浩大的向着凤梧宫驶去，御辇经过龙易身边，龙易充耳不闻，继续着自己在夜风里对皇宫的丈量。皇帝也不以为意，好似已习以为常，宫女和太监也不以为意，也好似习以为常。
龙易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黄金眼罩，踩着风轻云淡而去。
第二日，慕容匡正下了朝，还没有大亮，只因最近也无甚大事，退朝便很早。回到王府，慕容匡正道：“福栓，叫厨房做些粥给姐送过去。”他想起昨晚对她的咆哮，他当时实在气昏了，竟然对自己的女儿出那样的话：“你亲自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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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再任性还能吃了她不成，再，都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也想明白了，何苦非逼着她嫁人，他又不是养不起她。从今以后，她若不提嫁饶事，他便从此再也不提了罢。
福栓到厨房让厨娘做了粥，又做了几个清淡菜，端着托盘往杏杉院去，正欲敲门，一个人猛地从院里撞出来，把福栓辛辛苦苦准备的饭菜尽数打翻。
福栓瞪着地上狼藉一片：“你、你、你……”
“哎呀福管家！”流舒如同看见救星一般抓住福栓的手，叫道：“姐留了一封书信走了！”
福栓蹲下身子：“哎呀我的菜……你刚刚什么？”
流舒拿出一封折好的信纸，道：“姐留书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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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栓战战兢兢走上前，把慕容槿末的留书放在慕容匡正面前，道：“王、王爷，姐她……留书出走了。”
“去哪儿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不敢看。”
慕容匡正吃力地摆着手：“我、我不想看。”抓起那张信纸扔在福栓脚边：“你、你给我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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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山庄！龙泉山庄！”慕容匡正攥着慕容槿末留下的信纸，恶毒道：“龙易，你若敢伤我女儿、辱我女儿，我静德王府便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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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槿末用衣袖抿了一下脸，忍住哭，哽咽着告诉自己：“慕容槿末，你不能哭！不能让龙易瞧了！不能再给爹爹丢脸了……”
钟离瑞泉就站在她身后，听着她抱怨、听着她哭、听着她自言自语，听着她自己安慰自己，心揪着疼，但他不知道他是否应该上前，他猜她那日应该能看出来，他明明没有输给龙易，却在大庭广众下自己输了，把她拱手让给了龙易。他现在还记得，那晚上她期待地望着他，两只漂亮的眼睛像钻石一样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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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山庄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朱红的两扇大门这一次被完全打开来，龙易站在门内，笑得如沐春风，慕容槿末正要上前，龙易看着她身后的位置，道：“公子来了。”
慕容槿末的腰猛地一僵。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更令她感到耻辱，有个人在她身后，而这个人却是她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那个人。她应该化上最美丽的妆容、穿上最美丽的衣裙、再戴上最美丽的发饰，然后再让他看见。
至于他那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输了，那大概就是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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