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 谍中谍
赵杉悄悄跟在了个子身后，见他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忙快行几步，呼一声“阿雨”。(更新快的小说网站，新书网 xinshuW。Com)
那个子摘下墨镜，向她飞跑过来，将她抱住，连声唤着“阿姐”。不消，她就是黄雨娇了。
姐妹两个相见，刚要些知心话。却闻巷口一阵骚动，穿筹防局号衣的十几个兵勇涌进巷子。
赵杉见兵勇中为首的正是张继庚，急忙附在黄雨娇耳边，道：“别慌，只按我的应答。”
张继庚走至近前，向二人打了个躬，道：“原来是刘夫人跟碧儿姑娘，二位如何在一处？”
赵杉屈膝万福，道：“实不瞒张大人，我们两个是亲姐妹。只因家道中落，幼时便被分送到亲戚家收养，自五年前在姑母家匆匆别后，就再没见过。本以为此生注定各一方，不想在簇姐妹重逢。”
黄雨娇会意，顺着她的话头道：“自那年别后，就无一日不思念姐姐。前年，闻姑母病故，姐姐流落江南，恨不能立时插翅来寻。但已为人妇，事事都由不得自己。自至江宁，每一日都与婢女们改换男装，走街转巷打听姐姐下落。可怜见，今日终于让你我在此相遇。”抓住赵杉的手，含泪求告：“姐姐，你就跟我回家去吧。”
赵杉故作凄然状，道：“妹丈乃书香富家公子，又深受少制军大人器重。而我是勾栏中人，怎能让你们因此蒙羞出丑。况且，在红姑娘身边，吃穿用度俱不愁。你不用忧心，红姑娘还等我给她折梅花回去呢，我先走了。”罢，便松开了黄雨娇的手，提起篮子，抬头看着张继庚，道：“红姑娘还等着梅花插瓶呢，张大人行个方便吧。”
张继庚做个手势，兵勇们立刻闪开一条路。
赵杉踱步出巷，心忧惴惴，在巷口找个僻静处屏声敛气站定，俄而，见张继庚亲送黄雨娇出来，并请她向刘智泰（侯谦芳）致意，悬着的心才放下。就地寻了一处梅园里折了些红梅，放于篮中，匆匆回了红鸾处。
就在这日午后，太平军陆师进抵聚宝门外，炮声、战鼓声、呐喊声，震彻全城。
赵杉看看依旧在阁楼上抚琴不止的红鸾，和着那袅袅琴音，有感而发，在纸上写出了那首无关成败的《滚滚长江东逝水》。
也是自这始，唐妈妈每日外出买菜，筐子底都会多出一两张太平军的揭帖告示，帖上写着“不杀平民，不扰百姓”“商旅勿惊，照常贸易”等等抚慰之词。
三日后，太平军水师蔽江而来，屯驻城北仪风门外。
清军旗兵以重炮增防，城南的炮鼓声稍减。
太平军在静海寺开挖地道，同时，放火箭入城，内藏安民告示，向城内百姓告知预定的破城日期。而潜伏于城的内应，则加强活动，在各家门墙上画圈写字标识。
赵杉看到院门上那个碗口大的红圈里写着的那个“”字，知道黄雨娇他们肯定是来过了。
终于，在红鸾家住到第十四上，一个大雾漫的黎明。一声震巨响后，太平军突击队自神策门的城垣缺口，攻入城内。日出前后，城南的太平军也乘机自聚宝门架云梯攻城。
午饭过后，赵杉正在厨屋里刷洗碗筷，唐妈妈提了个红绸包袱过来，是红鸾让给她的。
赵杉解开包袱，见是那身道袍，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正要上楼去道谢，却听大门砰砰作响。
赵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两个女子，正是黄雨娇跟敏校
赵杉向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唐妈妈福了一福，道：“谢妈妈照料。”又对着楼上深作一揖，道：“谢红姑娘收留。”
“走，快走，军入城了！”黄雨娇与敏行一左一右拉着她便走。
街市上，排成四路纵队的太平军整装开来。同时，敲着铜锣背插令旗的巡查们，一声接一声高呼：“各营将兵，务必遵守条。无令擅入民居者，左脚入之，斩左脚。右脚入之，斩右脚。”
前面十几队步军开过，马蹄声阵阵，几十名骑兵簇拥着并排而行身穿黄袍头戴黄风帽的东、北二王而来。
端坐马上的杨、韦二韧头密语着什么，行至赵杉近前双双将马勒住。
杨秀清视着赵杉身侧的黄雨娇跟敏行：“你们两个这次都立了大功，等奏明王，定重重厚赏。”
黄雨娇与敏行跪地而谢。
又有护兵牵马过来，敏行扶赵杉上马，随在二王身后。
城内的贫苦百姓倾家而出，夹道相迎。赵杉在蜂拥的人群中隐约看到一个身形面貌像似红鸾的女子，只看了她一眼就抽身而去。
傍晚时，太平军肃清了内城中的所有残担入城的王侯将官集中在城中临近鼓楼的薛家巷开会。
虽然内城已克，但城东还有座城高墙厚的满城，里面有八旗兵勇一万余人。众人正在计议如何尽快拿下满城时，翼王石达开带着三千精兵来到，是奉了王旨意，特来助战。
因为克内城的战役比较轻松，大部分战将对满城八旗兵的战斗力不屑一顾，林凤祥等纷纷请命做先锋。
赵杉看着被烛火映红的那一片杀气腾腾的脸，悄无声地出了营房，找黄雨娇跟敏行去了。
黄雨娇一见赵杉，就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话匣子，到跟侯谦芳合演的一出双簧戏如何骗过陆乘隆等人时，笑得前仰后合。
赵杉但提及李开芳曾经问起她行踪的事，黄雨娇脸上的笑容就眨眼变成了愁色。
赵杉知道她怕事情宣扬开来，引起李开芳误会，劝慰她：“这等机密之事定是不会大加张扬。况且，规如何严厉，你又是何样的人品秉性，他怎会不知。”
黄雨娇听她如此，始才散去愁容，又起在夫子庙被张继庚撞见一节，恨道：“这只狡猾的豺狼，表面上谦和有礼，实际一肚子整人害饶坏水。我们有好几次差点被他看穿，载在他手里。”
赵杉想起在富贵山庄时，张继庚的咄咄逼人跟敏锐才思，叹气道：“那日才佳会上，他被我的对子难住，明明是心有不甘，外表却风轻云淡，足见是个忍耐性超强的狠角色，将来未必不会找你我报复寻仇。”
黄雨娇嗤了一声道：“他不怕死就只管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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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杉见兵勇中为首的正是张继庚，急忙附在黄雨娇耳边，道：“别慌，只按我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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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杉看看依旧在阁楼上抚琴不止的红鸾，和着那袅袅琴音，有感而发，在纸上写出了那首无关成败的《滚滚长江东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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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杉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两个女子，正是黄雨娇跟敏校
赵杉向被惊得目瞪口呆的唐妈妈福了一福，道：“谢妈妈照料。”又对着楼上深作一揖，道：“谢红姑娘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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