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初见师父

    自外头走进来一个年过半百且双鬓斑白的男子,他一身夫子装束,循规蹈矩,眉间之间自带的威严看上去很是谨慎,身材若显瘦弱,瞧着倒是一副为人师表的谦谦老者。(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他扶着洁白的胡须,笑着称赞道:“的不错,但老夫倒是想要考考你,三军可得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句话出自何处?”

    看着来人,屋内的诸位学子,皆是已经不做任何声音。她们纷纷不知夏兰雪的这句话出自哪里,于是现下就已经抱着看戏的心态在等着夏兰雪回答先生的问题。

    夏兰雪看着来的老者,他是国学堂的夫子,李逊青。他德才兼备且饱读诗书,是国学堂唯一一位受到陛下旨意前来授课的先生。他才情斐然,明冠下,就是当今的陛下年轻时也是先生所受的弟子。所以,在这间国学堂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敬重于这位先生。夏兰雪知道这位先生也是因为上一世,这位先生受陛下旨意,曾入宫讲学。她被逼无奈听过一次,可那次没听多久她便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再醒来之时,先生在一旁看着她,弄得她感到好一阵的亏欠之意。

    夏兰雪淡淡的开口道:“这句话出自论语·子罕当郑子曰:主忠信,无忧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

    当夏兰雪将这一段论语背诵出来的时候,整个学堂内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讶异的看着她。甚至有人已经在期盼夫子接下来她背诵错误的训斥之声,但是,很可惜,她们所期盼的没有得到。相反,得到的确是夫子的声声赞誉:“不错,不错,竟然可以对这段话背诵的如此顺畅,孺子可教也。”

    夫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将夏兰雪安排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因为她来的晚,所以相对而言,位置也比较靠后。即使是这样,夏兰雪依旧没有垂眸而走,她微微的扬起下颚,朝着她的位置走去。

    但在她落座之后,夫子手下的动作一顿,眼神看向了夏兰雪的放向,只见她稍稍的打开了书本,低着头很是认真的看书。李逊青心中一笑,顿觉这京华城中的流言不可轻易信之,这样的一个幼童,能背出如此精妙之语,而且她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怎么可能犹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愚笨无知呢?

    他坐在了正前方的位置上,敲打了几下桌面后,众人纷纷抬眸朝着夫子望去,今日的授课便也在这样的注视中开始了······

    一个时辰后,第一节课夫子刚刚讲完,学堂的门前便出现了一个人,他衣冠楚楚,年轻有为,貌若冠玉,风华绝然,这便是监管这间国学堂的大学士,乔纪南。他一身官服站在了国学堂之前,悄然的对着夫子言语了几句后,夫子便让夏兰雪走了出来。

    还不知为何,夏兰雪匆忙的将书本整齐的放在了桌旁后,便很是知礼的走了出来,对着乔大学士福了福:“乔大人安好。”

    她知道,这位乔大人是自己舅父的同窗好友,想来是有事找自己。

    乔纪南对着夫子微微施礼后,便拉着夏兰雪的手走了出去,一路上他都没有对夏兰雪过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一个表情。夏兰雪只是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拉着,就这么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夏兰雪再次抬头的时候,周围的景物竟然都变了。没有了刚刚学堂之中的雅致,沉闷,这里倒是有一种别有洞的景色。

    周围绿柳垂荫,山峦叠嶂,郁郁葱葱之间,尽显山水秀丽之感,青山浮水,倒影连连,一旁的湖面上清幽而起的水波纹,在随风而动,湖边青石的路旁,百花争奇斗艳。这般山水的融合,在静谧之中秀丽可见,挺拔于地之间。

    还在看着周围景致的夏兰雪,忽然听到乔纪南很是客气的声音在此时想起:“莫先生,夏兰雪,我给您带来了。”

    夏兰雪这才愕然的抬头;只见前面的个大石之上优哉游哉的坐着一名男子,看上去约是而立之年。此人一身青色长袍,微风渐起时,长袍的衣角随风而摆,倒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绝然之福他乌发漆黑,只用一根木簪轻绾与脑后,双眸在山水的映照下很是有一种淡色如水的意味。在见到夏兰雪之时他唇角微扬,似乎是在玩味的看着这个尽有六岁的孩童。

    乔纪南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悄然的退出了这个地方,仅仅留下了莫凌辰和夏兰雪两人再此。

    莫凌辰跳下了大石,来到了夏兰雪的身前,俯身看着她:“听是你点名要我做你师父?”

    还未等莫凌辰回过味来,就忽然见到夏兰雪双膝跪地,深深的揖礼叩拜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夏兰雪一拜。”

    看着眼前这个的娃娃竟然如此规矩的朝着自己已师之礼参拜,莫凌辰倒是在瞬间有了兴趣。在接到谢家传书的时候他还有些婉拒之意,毕竟他根本不想涉猎朝堂,更是不会与朝中任何一人有过多的牵扯。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闲散日子,对于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实乃不屑之举。但信中却提到只是让他接受一个六岁的女娃娃为弟子,这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毕竟女娃娃是不会参与朝政,党争的。

    他就这么玩味的接受着夏兰雪的参拜,直到夏兰雪直起上身,他才注意到她那双犹如千年冰潭的一双眼眸,冷的让人发寒。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尽有六岁的孩童身上,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有样清冷的面容,这样一双冰寒刺骨的双眼。莫凌辰有些迟疑了,这个女童,不似他所见过的六岁女童一般,那双眼好似经历了无尽的沧桑和冷郁,仿佛是带着怨恨,又仿佛是带着一种至高无上尊崇的地位。他将夏兰雪轻轻的扶起,缓缓的道:“为何要拜我为师?”

    莫凌辰收起了刚刚那种嬉闹的意味,转而竟然有些严谨了起来。

    夏兰雪看着莫凌辰的样子,没有多想什么,很快的便答道:“学,师傅之所学,延,师傅之所愿,能,师傅之所为,做,师傅之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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