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见

小说:一起堕落吗神明 作者:后君子
    “第一次见到他,那一年我十四岁。(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那时候阿爹阿娘要带我去草原骑马,哥哥在草原是卫将军手下的良将,可以顺道看看。

    加上我家本是商贾,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蓝蓝的上飘着几朵云。空气里飘散着花草的气息。

    一望无际无拘无束可以随意躺在草地上数着花瓣,侧头便是花草的清新气息,还有羊儿会过来调皮地闻我。

    后来,一阵声响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在前方有一对马儿疾风猎猎向我这个方向跑过来,啪嗒啪嗒的马蹄声踩在草地上,带起了一团飞扬的碎草屑。

    一匹黑马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挥着马鞭开心吆喝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丫环玉拉着我,:“姐,这里灰大,换个地方吧。”

    可是我的眼睛被他深深的吸引住,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便打发她,:“这里挺好的,你快去找哥哥,把我给他的衣物送过去。”

    玉很听话,我什么她就会做什么,从来不会怀疑。

    马背上的少年十七八岁,他跨骑着骏马,挺拔如玉,脸上刻着坚毅的轮廓,在温暖的阳光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他和金陵城的男孩子不一样。

    金陵城的男子,时常出入风月场所,精神气质萎靡,难得有好的世家公子,又是一身贵族高高在上的气息,对待下人和贫困人家充满轻视。

    只有这个少年,坚定的眼神里有坦荡和自信。

    那时候我就在想,他叫什么名字,可有心仪的女子。

    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策马慢悠悠过来,向我一笑,然后从我身边经过带马儿喝水去了。

    一队马儿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排着队,我很好奇他是谁,他是做什么的。便偷偷跟着他,看他干活,喂马,给马洗澡。他总是低头认真做着手边事儿,偶尔有人过来笑,他也会热情地回答一二。

    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他好几。有一,终于决定了要去骑马。

    玉害怕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因为的时候摔过一次。对于这一次意气用事,自然是不肯放我去碰马一分一毫。

    可是我啊,就是不肯放弃,因为那个少年又要带马儿出去一,我想去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半个月后,我就要回去了。

    我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阿娘给我做的新衣裳,事先还准备练好了台词,就怕万一和他交流时候忘记话。

    我假装淡定,若无其事的来到他身边,正好看到他在喂马,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把这几想问的话迫不及待出口。

    他微微有些意外身边突然出现的人,停下手边事,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阿泽。”

    阿泽,阿泽……

    我心里高兴,又:“我想骑马,到你这里租一匹。”

    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再次落到我身上,笑笑:“如果要骑马,最好穿骑马装,你这样不方便。”

    这个是阿娘为我做的新衣服,我可喜欢了,特意今穿过来给他看,结果就要换掉,心里有些失望。

    “骑马装我有,不过今我能租吗?”

    十四岁的我还不知道如何巧妙地话,为了不让他注意到女儿家心思,一直把重点放在马身上。

    “你这马精神看起来不错,不过太多了,我挑不来,能帮我看一下吗?”

    “我觉得这匹就不错,颜色多好看。”

    “这匹马眼睛好大,叫什么名字啊?”

    “我骑这匹马怎么样?这么会不会太烈了?”

    ……

    我喋喋不休的讲着马的话题,视线时不时地落在他身上。

    阿泽认真听着我话,给我指点一样,最后确定了一匹枣红色马。

    “那我就要这匹,你等会儿我换身衣服就过来。”完我就连忙兴冲冲的跑回去,换了一件简单利索的骑马装,又若无其事的跑到他面前,摸摸马背,兴奋道:“马儿啊马儿,你一定要听话,不要发脾气,把我甩下来。”

    他忍住笑意帮我拉住缰绳,“如果你害怕的话,等我喂完马,我们一起出去可以给你指点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欢喜得很,简直是正中我下怀,但是表面上又装着很淡定的模样。

    “也好,你快些。”

    阿泽去后面仓库抱了一怀稻草,给马儿撒了一些,又给马添了水给照姑舒舒服服。

    我明知故问:“给马吃这么多,难道它们今要干活吗?”

    “今要带他们出去跑一跑,晒晒太阳。这些圈养在笼子里的千里马不带出去,时间久了会生病的。”

    “我今租的一匹,也要和它们一起出去么?”

    “本来客人想骑着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你不会骑马,到时候跟着马队一起走就是。”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也始终认真地干着手里的活。没有正眼看过我,我却觉得他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样。

    那一和预想中一样,他带着一队马奔跑几圈后,然后牵着我的马慢悠悠地围着大草原走了一。

    他,上的老鹰眼神是最犀利的,可以一眼就发现草丛中的兔子,一瞬间就叼住了。

    草原在气温暖的时候,只要下一阵雨就会长出好多金色的蘑菇。

    草原的晚上会有篝火晚会,人们可以围在一起唱歌跳舞。

    他和我讲了很多草原的事情,我也和他了金陵城里的一些好玩事。

    后来接下来的每一我都会去找他玩,他也会很开心的跟我着他和马之间的事儿。

    我问他,你知道我哥哥吗?他叫林前,是草原卫大饶爱将。

    阿泽想了一瞬,点头微笑,“听过,他射箭很厉害。”

    我道:“他骑马也很厉害,时候最爱带我骑着马金陵城里玩,不过后来我摔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带我见过马。”

    “林前将军也是我佩服的人,以前他会过来和我赛马,我们相处得不错。”

    我很高兴,兴奋地:“想不到我们真有缘,你认识我哥哥。”

    他笑了一下,很轻很柔地笑了一下。

    我很开心,看着他发呆。觉得我们之间有着某种赐的缘分。

    我不清楚到底喜欢他什么,只是眼睛总会对他盛满笑意。一晚,我和玉吃完饭跑出去玩儿,碰到两个十分壮实的草原人,喝了酒,浓烈的酒臭味儿扑面而来。

    玉提醒我快跑或者找地方躲起来,在外面碰到酒鬼是件危险事,我任由她拉着到不远处草丛蹲着,借着黑夜是发现不聊。

    一酒鬼喝多了想撒尿,就跌跌撞撞往我们这边来,那时还以为被发现了,差点就要跑,后来发现他一拉裤子才知道事情不对,吓得惊慌大剑

    玉和我捂着眼呆立着,嘴里不停“啊啊啊”地叫,两个酒鬼上前想抓住我们,可是两个丫头怎么跑得过汉子。我和她都被抓住,酒鬼开始动手动脚,些流里流气的话。

    我害怕地惊声大叫,玉哭着喊救命。

    当时我就想:神啊,求你救救我吧。

    后来不停挣扎着手脚,全然不知酒鬼被拽开了,阿泽抓住我的手,连声抚慰:“是我,阿绣。”

    我反应过来时,玉在我身边抽抽嗒嗒,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我身上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落了下来。

    我哭了……

    哭得怎么也哄不了那种。

    阿泽有些慌,手足无措地坐在我身边沉默着,适时插言劝慰着:“我在这里,没人打得过。你放心。”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眼泪想止也止不住。后来玉平复了情绪,来了句:“姐,再哭下去。明早老爷夫人会问的。”

    我这才慢慢控制住情绪,看向阿泽,“你送我回去。”

    他郑重地点头,将盖在我身上的衣服又拉了拉。

    第二阿泽,两个酒鬼已经躺床上不能动弹,要两三个月才能走动。

    我很感激他所做的一牵

    后来他都会陪我走一段路,送我回去。

    草原上办了一次赛马比赛,参赛选手可以带着自己的马儿去参加。奖项分为三等,一等牛羊各十只,二等牛羊各三只,三等都是一只。

    虽然奖项不是很丰富,但是大家都冲着比赛热闹去。

    阿泽对这个比赛期待已久,他带着自己的黑马报了名。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蓝草原的赛场。也觉得很新鲜。

    比赛当日人头攒动,无数马儿排列长队由它的主人牵引到赛场,随着一声鼓响。马像闪电般疯狂向前奔去,扬起后面一排排风沙。

    马背上的人而专注地凝视前方,阿泽神色比以前更加认真,两支有力的臂膀牢牢掌控着缰绳,炯炯有神的眼睛掌控着动向。

    不少人故意用自己的马去撞他,都能轻易避开。

    一圈比赛下来,阿泽赢得第一。

    接下来无数场都是第一。

    当主持人把他胜利的左手举起来的时候,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欢呼着把他抬立起来。

    我想给他祝贺,被挤得不知南地北。

    阿泽跳下来,跑到我面前扶住我,举起我的左手激动地叫着:“赢了赢了!”

    我知道这是在分享喜悦,也举起自己另外一只手欢呼道:“赢了赢了!”

    这时有个草原女孩儿,她来到我身边拉拉我的裙子。接着从身后掏出一个花环,:“给你。”

    我有些惊讶,拿着花环道谢,没打算将它戴在头上。

    身边的人便着:“戴起来戴起来……”

    阿泽笑着,接过我手中的花环,温柔而又认真的戴在我的头上。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坚定迷人,手臂结实有力。

    接下来大家都笑了,我笑了,阿泽也笑了。

    比赛告一段落,当胜利的喜悦慢慢褪去。阿泽:“晚上过来参加篝火晚会,请你吃草原烤全羊。”

    他带我参加篝火晚会,拉着我一起和当地人唱歌跳舞,有人问他,我是他什么人。

    当地方言我听得懂一些,我装作和其他姑娘笑,心思却在他这边。

    他在大家催促下,用方言:“我有点喜欢她。”完,大家一起起哄,把气氛哄到极至。我故意装作不知情,听不懂方言的样子看向大家,最后看向脸蛋微微发红的他。

    那一刻,我是开心的。

    我和他每一都滔滔不绝的讲着很多事儿,直到有一玉发觉不对劲儿,拉着我提醒道:“姐,老爷夫人是不会允许你……”

    没有完我就知道后面是什么话,就不耐烦地打断。还威胁她不准告诉父母,那时候的我多真啊。”

    眼前这个佝偻驼背的妇人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地黏着,把她的眼皮压塌。嘴角干瘪地像是牲口的牙口,稀疏的几颗黑黄牙隐约可见。

    吴若面无表情看着她,好像是在走神,时不时来几下哈欠,看样子有些听不下去。

    妇人对她笑笑,露出笑容,带着恐怖和一两分莫名的慈祥。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漂亮,手上也喜欢涂鸢尾花。”

    吴若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自己的红指甲,纤细白嫩的五个手指如玉葱般洁白无暇,加上年轻貌美自然也是锦上添花。

    “人嘛,都有年轻的时候。”她漫不经心着。

    “是啊,都有年轻气盛,不懂事的时候。”妇人加上自己的理解。

    吴若也懒得较劲,直接道:“可以交换了么?”

    妇人摆摆手,悠悠道:“好久没有人听我讲故事了,姑娘你就当做好事听一听吧,毕竟以后也不会有人在听我话了。”

    吴若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想着这生意真难做,还要听人讲故事。

    “行吧,快点完吧。”她深深吸了一口烟,轻轻慢慢吐出淡淡烟圈,缕缕乳白烟雾带着妇人回忆起过去。

    “事情一直如我心意发展得很快,我表白我喜欢他,他有些惊讶,我给你两时间好好想想,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以后就见不了面了。

    那两是我最难熬的日子。心里想了很多,揣摩着那一跟他表白时他的面部表情。他的确是有些惊讶,加上之前他过的有些喜欢我,所以我心里还怀着一丝期待。就这样,我一直等啊等啊,等到了那一,他愿意娶我。

    我很激动,抱着他开心地叫着。他以后会给我写信,成年后等我长大就会和我爹娘提亲。

    回去后,每都精神抖擞,期待每月来信。身边姐妹逐渐长大,都有心仪之人,她们会过来问我的心事,我都笑笑不答。因为有热我,心中自然从容。

    来回的书信越叠越高,可的事情越讲越多,可是他的字数越来越少,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年的十月份,信突然断了……”

    “他死了?”

    吴若皱眉,随意吐出一句。

    妇人又摇摇头,眼眶有些湿润,低哑的嗓音出一句:“他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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