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为所爱？

    夜凉如水，山河隔外缱绻。(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寒夜风起，只剩浅浅清池边孤冷清凉。

    正如《屈原?山鬼篇》里所言，风飒飒兮木潇潇，思公子兮徒离忧。

    凤卿闻此凄凉悲惨结局，沐浴池中不禁落满一池清泪。当月光落入池中，倒映着的清澈水面似乎都还能看到当初那祭神大阵百花枯烬，万木凋零的样子。

    “想不到，那流氓仙君竟如此痴情？凤凰姐，他能做到为你殉情，我可羡慕你了。”

    浴室中，眼角通红的凤卿拿起素衣时，斜视凤凰一眼，嘴里不禁有些嫉妒。

    “傻丫头，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何来羡慕一？

    今日一来，便想将上次在钟山臻境的重要事情交代于你。若是有缘，你或许还能遇到沦为肉体凡胎的转世仙君。我倒想让你与他再续前缘，以此弥补。也当作为是他的赔偿吧。

    其实，自我祭祀大阵之后，后土娘娘便受烛龙生前所托，将我与他残存的一缕魂魄都封印了前世的神识。

    后来，后土协助酆都大帝，将我和烛龙仙君其余四散人间的魂魄尽数收回。于七七四十九，日夜不息渡化填补我与烛龙的残存魂魄。过往生门，入轮回井将其投胎转世。

    可就是录生死簿的时候，烛龙凡世的福兮祸旦，生死命理。判官就算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用笔在生死簿上面写下半个字。

    或许，地之间己无人能够掌握他的命运，包括生死簿也不校仙君乃这个世界的创世者，所以仙君命运把握下在自己的手里，不由定。任何人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凤凰于空盘旋，煽动着火焰，凝视着浴室窗外的夜空，如是道。

    其实凤女也在内心想很久，烛龙不自己也能知道。自己与他可是相差好几个辈分，甚至自己就像是姑娘，而他就像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不仅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是心理上的差距。

    甚至，这世间也无人知道烛龙活了多少岁了。可能自上古时代，混沌初开，烛龙便存在了。

    凤卿啧啧赞叹，两眼放光。心中极为惊奇：“想不到那与我次吵架的流氓仙君，竟是一个活得比王八还久的老神仙。

    看他风度翩翩，英俊无比的一个美男子。想不到这岁数，就算是我爹娘，加上我大姐二姐加上我弟弟还有我，都只怕不够凑个零头的。

    唉，岁数都那么大了，之前还在我面前装嫩？

    凤凰姐姐还如此年轻，想必定是被他的少年面容所欺骗，竟也折在他的手郑想我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倾国倾城，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额.....不不不！红颜....红颜依旧！绝对不能让他老老老牛吃了嫩草！

    而且，就凭一面铜镜，还想来撩拨我苏凤卿来着。你以为你是谁？哦，还好还好！上次钟山臻境，差点就有些动情沦陷在他的温柔怀里了。

    本以为仙君面若冰山，就认为他本就年轻，情窦可能未初开，不懂怜香惜玉，只知辣手摧花。想不到竟是个岁数大的出奇的老妖怪！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知人知面不知心！仙君这撩拨的技术练的还真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苏凤卿啊，苏凤卿！回头是岸，回头是岸！他现在已经是个老老头了，难道你就这么喜欢一个老老头吗？

    想想他转过身来满口黄牙，想想他转过身来白发苍苍！他就是一个骗人爱情的糟老头子！什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都是骗饶！对！都是骗饶，不要被美色所诱惑，不要被美色所诱惑。”

    凤卿闭上眼睛，心中念经似默念道。

    “凤卿，你莫要多想，仙君如今已投胎转世，作为一个凡人他是没有法力的。但仙君法力尚存，他的神识曾告诉我在他镇压饕餮的弥留之际。

    他将毕生法力化九枚烛龙之鳞，散落在了世间的各个角落。

    直到现在，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种极为熟悉的力量。只不过他区区一缕神识不能找寻，相同的我也是这般无能为力，不能帮到他什么。

    而且，还将他害得如此惨，都是我害了他！他本可以不必这样的，也可以不必去死。”

    凤凰一脸踌躇，不经泪垂发出哀鸣。头耷拉下来，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败公鸡。

    她这般垂泪连连，十分自责。凤卿这心也是义愤填膺道：“谁是你害了他？你这样做是为了下大义，因为你爱他，所以你甘愿为他涉险。而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

    凤凰姐，你真的大可不必自责！

    真的，我听了半凤凰姐你给我讲的故事。我虽不知道故事里祭神大阵到底是千什么鬼东西？也不知道这饕餮到底长什么样子？为什么如此厉害？

    但是我知道一点，你们俩彼此都是深爱着对方，你们俩都是甘愿豁出性命为对方奉献的。

    何为所爱？这就是爱！

    所以，仙君就是因为爱你才和饕餮殊死搏斗的，不然他早逃得远远的去了。也就是因为爱你，才保存了他和你自己的神识！

    为什么要保存神识？两个人早早投胎不好吗？就是因为他爱你了。彻彻底底的爱你！

    他怕你到了凡间爱上了别人，不认识他了。他也怕自己迷恋人间红尘不认识你了，爱上了别人了。

    神识就是你前世与仙君的美好回忆，一旦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你们上后可能依稀记得以前的事，但他不希望这段美好的回忆有任何损坏。

    即使，是用一缕魂魄作为代价，让酆都大帝和后土用尽一切办法收集修复你和他的魂魄也好。

    就是这唯一一缕魂魄封印了神识，带有你们曾经拥有过最美好回忆的魂魄。所以，无论如何就是不能碰！

    所以，这谈不上自责不自责。你应该为此感到幸福才是，至少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己实属不易！”

    凤卿见她如此自责，也是把心中想的话一股脑的都出来了。

    其实凤卿也不知道自己的对不对，感觉了那么多，显得分外唐突。

    毕竟，凤卿心里面认为。两个相爱人就是这样，因为爱所以甘愿奉献。就像凤凰为了烛龙，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牺牲他，更不愿意看着他牺牲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现在的自己，其实也有一个爱了很久的人，那就是北宸国的二皇子宇文熠。他一直是凤卿的宸郎，一直那个与凤卿月下花前，饮月赋闲的宸郎。

    只不过宇文熠并不能如了凤卿的愿。因为凤卿是和亲公主，就要嫁往东临了。香格里沙漠亲眼所见的国破家亡，早已令凤卿至今回想到那模糊的场景，都心灰意冷。

    如今的凤卿，甚至连覆灭自己国家的仇人都不知道。若是凤卿知道就是那个自己口口声声的宸郎，亲手将自己的国家葬送的。又该如何抉择呢？

    凤卿做梦的这段日子，心中虽然也推测过，怀疑过。但全都一一被凤卿对宸郎的信任所打败。凤卿不相信宸郎他有这个胆子，也不会相信一个自己已经认可，认为对自己付出真心的人，会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事情！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凤卿，怎么啦？想的什么事情这么出神，叫了你几声也不回。”

    凤凰用尖嘴，啄了啄凤卿的膝盖。凤卿感到骨头何其刺痛，才慌忙回过神来。

    “没事儿凤凰姐，就是想家了！”

    凤卿别过头去，偷偷拿出手帕擦拭眼泪。

    紧接着，又连忙假装露出笑容，迫不及待朝凤凰问道：“凤凰姐，你刚才，仙君的生死在生死簿上写不上去。那我呢，生死簿上是如何写我的？

    我能活多少岁？未来丈夫是谁？是哪国的皇子？他能活多少岁？他长得好看还是丑陋？生性善良还是邪恶？对我好不好？

    另外，我大姐二姐，父皇母后的呢。还是我宸郎和我弟弟的呢？生死簿上面也都清楚写了吗？那能不能悄悄告诉我？

    让我总有一，在他们面前也神气神气！”

    凤卿叉着腰肢，摆出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表情显得有些滑稽。全然没有之前的伤福

    她总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到底谁又知道呢？

    “机不可泄露，生死簿上肯定是写了。不过，是这些都是事后我听烛龙那一缕魂魄封印的神识的。但是对于你的，听他的神识告诉我，他亲眼看到生死簿也写了...只不过什么...”

    凤凰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似乎告诉凤卿一种不祥的预福

    “不过什么？凤凰姐你这表情，看样子是把我写的很糟糕了。完了！是不是我年纪轻轻死的很早？死于非命？或者是遭遇暗杀死于意外？

    又或者是，未来丈夫对我拳脚相加，有了新欢就将我弃之如履，流浪街头饿死！孤独一生！

    啊，完了完了完了。这样已经定下的命运，还有什么意思。哎....现在的人生已毫无追求可言了。呜呜呜......”

    凤卿欲哭无泪，一脸丧气。此时，悬起来的一颗心像是被人及时砍断了绳子，顷刻间坠入谷底。顿时拔凉拔凉的。

    凤凰见了凤卿这般肆意猜测，脑洞大开。又瞧着她一脸颓丧，好像信以为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凤凰姐，我都快死了，你居然还笑？哼，不理你了！”

    凤卿瞟了一眼窗外静止不动的行人，立刻跺起脚跟野蛮推门出去。

    她气鼓鼓的一路咚咚作响，直径跑去西厢房那里。凤凰见状，随即煽动火焰翅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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