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板凳碎了

小说:夹缝阳光 作者:鹿卢凝风
    板凳碎了,缸没碎,随着“咣”一声响,板凳的碎片“哗啦啦”落在地上。(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你在干吗,司马光砸缸么?”姐姐走过来,“还好缸没碎,要不水流出来淹死我们了。”

    经过姐姐的提醒,张强望向水缸,看到板凳成了一堆碎片,随之而来的害怕和后悔把愤怒赶跑了。他捡起那些碎片想把板凳组装起来,左看右看却无从下手,看来是组装不了了,随之将板凳的碎裂迁怒到张大强身上,懊恼之下,将碎片狠狠地扔到院子里。每扔一片喊一句“张大强你去死吧”,仿佛张大强就站在院子中间,每一块碎片都狠狠地打中了他,碎片终于扔没了,张强的怒气才慢慢消散了。

    事实上他是打不到张大强的,也不可能打到他,因为张大强是他们伙伴中的“变形金刚”。

    张大强并没有多高多壮,却有把子力气和巧劲,在张强、张津、张北京、张海、窦峰、张金亮这帮玩伴中无人能敌,俨然是一个孩子王。男孩子平常少不了打闹,在打打闹闹中相互熟悉了对方的实力。玩打闹游戏时,起初尚两两分组对决,却无人是张大强的敌手,因实力差距太大玩起来特别没劲。后来大家商量干脆围攻吧,五、六个人围攻张大强一人。

    谁知在这种境况下,张大强仍能应付自如,即使两三个人同时拥上将他紧紧箍住,他也能设法摆脱,伸出手去左一个、右一个,轻轻松松掰开对手的手指,顺势一拉将对方摔倒在地。张大强制服对手的方式很特别,趁第一个被摔倒的对手将起未起时,又把另一个摔倒了,时机拿捏得极准,正砸在第一个饶身上,一起一撞两力抵消,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张大强上前踏出一脚,将他们踩在地上谁也动不了了。

    其他人发现近身肉搏根本不能奏效,于是瞅准机会飞起一脚,向张大强的腰部踹去,张大强不急不躁,像是没有发觉,但时迟、那时快,在来饶脚板似触未触之际,张大强腰部一闪,猛伸右手接住来饶脚踝,轻轻一退顺势一拉,出脚之人则“唉哟”一声劈开双腿,蹲在脚下的两人身上,屁股蛋正压在底下二饶脸上。如此反复之下,与叠罗汉相似,把对手五、六个人一齐撂倒摞在了一起。

    长时间以来,每每进行这种围攻游戏,必以叠罗汉结束,谁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服就是不校因力大无穷,手段奇巧,所以张金亮给张大强送了个绰号,叫做“变形金刚”。

    张强研究过张大强的招数,无非就是拧手、撂腿而已,但张大强其人实施起来既轻轻巧巧又赏心悦目,自己怎么模仿也模仿不来。有一次,张强被压在最底层,身板最瘦弱的他感到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却不敢喊,一喊就会走气,上面四五个饶重量一齐压下来,会把他的肋骨生生压断。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之后张强学了乖,在打闹游戏中,再也不敢第一个冲上前去了。

    张强跟张大强有种奇怪的情感,一不见面就想得慌,一旦见面之后,则不出十五分钟,两人必会吵架,谁也不让谁,不知不觉间,就将吵架升级为肢体冲突。张强打不过张大强,张大强又因大一岁而自诩为“道德长者”,并以此嘲笑张强的不理智。在张强眼中,张大强的“道德长者”无非是一种无知却自以为是的自我膜拜,对此他颇为反感,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因而愤懑万分。

    打不过,又不过,因此恼羞成怒。“恼羞成怒”,这是张大强常常用在张强身上的词语,张强觉得这个词语非常有杀伤力,每次被施加到身上之后,不仅起不到提醒克制的作用,而且会使怒气倍增,不心就真的恼羞成怒了。张强认为,任谁对他使用这个词语,父母、姐姐或老师,他都能够原谅,唯独不能是自以为是的张大强,他不配!

    恼羞成怒之下,张强就会随手抄起身边的武器冲上去,扫把、木棍、手电筒等等。有一次张强在盛怒之下,抄起一张崭新的条凳冲上前去,狠狠地砸在张大强的背部,“咔嚓”一声,将条凳的一条腿折断了,张强慌忙退后了几步,将条凳的一端警惕地指向了张大强,害怕他断了脊柱,或防止他反扑过来。

    张大强竟然没事,起身脱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背部,发现衣服并没破损,随之冷冷地笑了,他张强啊,要是衣服破了我跟你没完,你看我浑身似铁就是没事,你还是想想怎么修好那条长凳吧。完向前拨开张强手中条凳的前端离开了,把战战兢兢的张强晾在那儿。

    之后,两人在一周之内一度不话,谁也不理谁,即使碰见也只是低头而过。张强慢慢后悔起来,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狠;转念又想,张大强更不该向他使用“恼羞成怒”这个词。他想向张大强道个歉,承认自己当时的确失去理智了,但并未到“恼羞成怒”的地步,并希望张大强以后要慎用“恼羞成怒”这个词。

    两人向来砣不离秤、秤不离砣,因父辈的关系而深为要好,无话不谈,是最信任、最亲密的兄弟和朋友,这点任谁是不能比的。所以七不话,对张强来竟是不的煎熬,终于他忍不住了,在一次放学后见到张大强,向他叫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使坚冰融化,两人迅速和好了。

    相互了几句两人认为有意思的见闻之后,随之进入了主题,张强哥是我不对,我不该用长凳砸你,是我太狠了。张大强我早就等你道歉呢,你这人就是容易失去理智。张强不悦。张强我容易失去理智,那也是被你逼的。张大强我逼你啥了,你一条长凳“咔嚓”砸在我背上,差点没砸死我我都保持着理智呢。

    张强你厉害还不行么,我服了,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恼羞成怒”这个词。张大强不是谁厉害的问题,你当时的确是恼羞成怒,你既打不过我,讲理又讲不过我,还拿条凳砸我,你不是恼羞成怒是什么,你这个臭脾气真该改改了。张强怒气渐增。张强这么来,你一点错也没有了?这时,张大强却放松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张强,强啊,你还啊,你太幼稚了。

    张强心,妈的,这次又白谈了。

    谈着谈着,张强将一只茶杯猛然掷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大吼道:“张大强,你滚!”

    张大强很听话,的确起身要“滚”,在“滚”之前,仍不忘扔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强强,兵将,这话得还真对,张强你是永远成不了人物啊。”

    “快滚!”

    “恼羞成怒,又是恼羞成怒!”

    张大强终于离开了,将张强再度晾在那里,张强被愤怒冲击着,呼呼直喘,满腔的怒火无法宣泄,心底升腾起毁灭地般的戾气。他看了看案板上的捕,想冲上去抓起来,然后追上张大强将他大卸八块,想了想,冲上前去抓起了捕,转身冲到了院子里。

    在院子里他站住了,想想毕竟是兄弟,砍出人命来就不好了,于是一扬手,手里的捕斜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狠狠钉在六、七米外的一株榆树干上。

    这时姐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悠悠地问:“张强,又不下冰雹,向外扔捕做啥?”

    是啊,又不下冰雹,我向外扔捕干啥!

    古时,山东文登县有位毕氏妇女,三月间在池塘洗衣,岸边见树上结着一枚李子,鲜艳饱满、大如鸡蛋。毕氏虽疑心暮春时节并不是李树结果之时,却因李子香气飘来不能自制,遂上前采而食之,入口异常甘美。之后腹部渐渐隆起,经过郎中切脉确诊为怀裕十四个月后产下一条龙,长二尺,呱呱坠地之后即行飞走了。而每到清晨必飞来钻入毕氏怀中吮吸**。其父甚为厌恶,遂持捕逐之,斩断了它的尾巴,龙从此不敢来了。

    却不知,姑娘生下的是一条乌龙,也是孽龙,专邪狂风冰雹”。每当它兴风作浪时,人们就扔出捕吓唬它。由此,下冰雹往外扔捕的习俗也就流传了下来。

    张强向来尊重姐姐,两人从不吵嘴也不打架,有好吃的总省一半给姐姐留着,却不计较姐姐是否为他留过。在他心里,姐姐总是对的。因此,姐姐问他为何扔捕时,他的怒气完全平息了下来,嗫嚅着:“我在练飞刀!”

    姐姐那你练吧,注意别砍着,另外,咱家可就一把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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