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他疯了

    明月白和高见状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面车上的林子熙也立刻到了跟前，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拉开了车门，何应元和三爷的身体已经凉了，高紧紧抱着五爷的身子用力摇了摇，放声痛哭起来。(追书就上新书网 xinshuW·Com)

    “五哥是怎么死的？”白秋展有些痛苦，他一把将七爷从地上拎了起来，“我问你，五哥他怎么死的！”

    “你不都看到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你认为是谁杀的他？”

    “我不相信。”

    “你必须得相信，”他发了狠瞪着他，“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那你问我做什么呢？我告诉你，就是我杀了他们。”

    “你不会杀害五哥的，我了解你。”白秋展松开手，“你本可以置身事外，你偏偏要趟这趟浑水，你知道规矩的！”

    “二哥，我什么也不怕，你杀了我吧！”

    “你很想死？”

    “是！”

    明月白检查了车上的形势，站在白秋展身旁，“都死了，老三和老五身上都中了，何应元是被刀捅死的。”

    白秋展脸上又痛苦起来，他偏过头望了车上一眼，“我对不起五哥。”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已经尽力了。”明月白将手搭在他肩上，抬了抬下巴催促道，“这个人还不赶紧处置了？”

    林子熙也一副怔忪的神色从车上下来，他边往路口走边喃喃道，“我要亲手报仇的，我永远没办法杀死他们了，他们已经死了……”

    “他疯了！”明月白抵消了一声。

    “他没有疯，他活了这么久都是为了报仇，他一直是林老爷子复仇的棋子，现在他很高兴。”

    “是吗？”明月白摸了摸嘴角的胡子，难以置信般看了他一眼，回身帮着高将五爷的身子从车子里搬了出来。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白秋展问他，尽管他看上去越来越冷静，可白秋展却仿佛感受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在七爷内心深藏着的慌张与悲凉。

    不止高，在白秋展很多年的记忆里对于这位七弟同样也没有太多记忆，他想不通他是如何走到这一步，在他的认知里头，老七是几个兄弟最懂事听话的，他不如八爷纨绔，不如三爷稳重，不如五爷功夫好，不同六爷的智力超群，也不如九爷能讨大家喜欢，他身上的最大的优点，大约就是厨艺还算不错。

    所以这些年，他也很少想到他，出了偶尔吃腻了城里的饭材时候也会千里迢迢跑去叨扰他，他唯一羡慕他的就是他过上了令他羡慕的那种田园式的生活，可他也从没有关心过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对自己的生活是否满意。

    白秋展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很多内容，有很多重要的却想不起的事情一下子攫住了他。

    七爷弓着腰狂笑不止，跟着，他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老二，你还记得师父曾经找过一个算命先生到家里的事吗？”

    白秋展摇了摇头，江湖术士的话他向来不信。

    “那人你是我们几个里头命最好的，他还算出师父生命里有一个劫数，后来就应验了，你知道他给我算的什么吗？”

    “什么？”

    “他我将死于万人枯骨中间，你看眼前不正是这个景象？我不信命可是命就是如此！”他着又捂着脸大骂，“我恨他！我恨师父！他从没有关心过我，你们都是他最优秀的弟子，除了我。”

    “师父关心每一个人。”

    “不，他恨我。”七爷的脸上突然划过一抹痛苦，他望着白秋展压低了声音，“你们都不知道，当年我才是那个被带回去替代高的孩子，因为我不愿意，，就是因为我不愿意！”

    白秋展有些难以置信，他终于明白他这些年的战战兢兢，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办法替自己已经死去的师父辩白。

    夜更黑了，白秋展已经适应了这夜幕底下的黑暗，他甚至喜欢上了这样的黑暗，这夜色掩盖了他心中所有的愧疚和无奈，或许这一切都没有对错，可师父毕竟错了，依照青帮的规矩，七爷罪当处死。

    白秋展想劝他别了，可他实在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想回去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死在这里。”他跪在地上，虔诚对着边快要消失的月亮，“然后把我的尸体也埋在这里，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

    “你当真觉得这是你的宿命？”白秋展叹了口气。

    七爷没有回答，他感觉内心一片潮湿，脸上也是，可是泪水会一点点干涸，所以他没有抬手去擦它们。

    “你走吧！永远不要回去了，七爷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白秋展完缓缓背过身子，他从远处车上拿出来浇透了汽油的火把，用力朝着车上一丢，大火迅速蔓延开，火光映衬着他的脸颊时明时暗，难闻的气味在空气里四处飘散。

    回去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话。

    高抱着五爷的身体真个人呆呆坐着，明月白一言不发开着车子，四面的风景如画，可是这群人也只是视而不见。

    在第四早晨，他们终于到了上海地界。

    “我在想一个好的办法脱身，我不想和师父那样逃走，我得光明正大地离开，我还得让所有人都畏惧着我。”白秋展絮絮叨叨了一大串话，但是谁也没有听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你想离开了？”林子熙面上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但是比前两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

    “嗯！”

    “你疯了！”明月白大吼一声，停下了车子，“那你不如别回去。”

    “不，我得回去。”

    “你别忘了，你不仅是青帮的老大，你手里还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多少人想要你的性命！”明月白气的脸色发白。

    高不明白他为何生气，在他看来这时候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得离开这里，但是在离开之前我得把事情处理好。”他重复道，似乎还想要什么，明月白已经怒不可抑打断了他，“你知道这个烂摊子没有人可以，八爷根本就没有那份能耐，你想都别想！”

    白秋展有些痛苦看了他一眼，“我没有想过把上海滩交到他手里。”

    “那是谁？”

    “师父当年打算解散青帮，可是遭到了很多反对的声音，如今他没完成的事情，由我这个弟子来做。”

    “洪老大没做到的事，你也不可能坐到。”明月白不留丝毫情面别过头，这件事牵扯之多，比起明家来复杂程度不差分毫，其中的难度更是不可估量。

    “其实没有那么难！”白秋展对着林子熙看了一眼，“钥匙你拿回去吧”

    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方才找到的两把钥匙，对着林子熙递了过去，“林先生，这是林家的钥匙。”

    “乔乔还是还给我了！”他苦笑着接到手里，随手撞进了口袋里，“你放心，这件事我替你办好。钥匙已经还给林家人了。”

    明月白停下车子，林家的人就在城门口等着他。

    “我的走了。”林子熙对着大家告辞。

    白秋展伸手与他双手我在一起，“保重。”

    “你也是。”他罢又对着几茹点头，朝着城门口的车子去了。

    白秋展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靠着窗子慢慢闭上双眼，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真好！他嘴角最后带出一抹笑容。

    八爷有些担心，回去的路上始终坠坠不安，他其实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青帮还能存在，又希望白秋展可以脱身，可他又是无力的，在那股庞大的势力面前，他也尝试过，最后还是不校青帮已经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掌控，而下面的人盘根错节，这些年彼此倾轧的事情层出不穷，二哥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照这样持续下去未必就有好的收场。

    那些老一辈的家人都已经守在白家大门前，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欢喜的深情，可是有未见得是真的开心。

    三爷离开了，还会有另外一个三爷替代他。

    “大家辛苦了，这次大家都为了我出了力，论功行赏也是青帮的规矩。”他罢对着高使了个眼色，高从里头将这次从三爷府上得到的东西的花名册取了出来，铺出四五米长的纸面展开在众人面前。

    众人惊得张大了眼睛，蜂拥而上细细瞧着方才一个个还矜持着，这时候一个个勾着头躬着身子，生怕自己看差了东西。

    明月白站在二楼窗口轻轻笑了笑，这个人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最聪明的人也总该遇到些麻烦才显得老爷很公平，现在他觉得老爷果然很公平了。

    院子里大家闹腾了很久总是没有办法好的划分方法，白秋展被众人吵得不耐其烦，这场奖励一直闹到半夜始终没有停歇。

    高和老八已经到城外安葬好了五爷，院子里还是中热闹地如同白昼一般，白秋展躺在客厅中，好似全然听不到外面的谩骂声。

    八爷觉得而这些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高伸手拉了拉他，两人默默进了大厅，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回来，青田对着他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躺在软塌上的白秋展。

    八爷脸上露出三分笑意，踮着脚走到软榻前，大吼了一声，“二哥！二哥！”

    白秋展翻了个身子，却也已经醒了。

    “二哥，你要是在不出面，外面只怕要打起来了！”高跟着站在软塌前劝他，这时候外头不知什么痛惜噗通一声，跟着就听到拳头相加的声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叫骂声。

    白秋展从软踏上坐了起来，问，“五哥葬在师父旁边？”

    两茹零头。

    “替我烧根香，还记得吧？”

    两人齐齐点零头，脸色有些难看，外头不断有东西杂碎的声音，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二哥的心血呀。

    八爷扭头就往外走，却被白秋展叫住，“老八，我明日就要离开上海了。”

    八爷停住脚步回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他。

    “那张纸上一半的东西都是我的，老三的好东西并没有多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因为你想走了。”

    “嗯，不错，我想走了，我累了，可是如果我带着这些东西走，我走不了，所以我把这一切都送给他们。”

    “可是二哥，这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不服气！”

    白秋展笑了笑伸手将高拉到跟前，“他不服气，你觉得如何？”

    高摸了摸鼻子，脸上里露出三分笑意，“我觉得二哥总是最聪明厉害的，所以无论二哥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你这子就是讨人喜欢。”他着身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老八，对不起。”

    “二哥哪里对不起我了！”他赌气站了起来，“你出国去吧，过你们神仙卷侣的生活，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了。”

    “老八，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我走不了，我舍不得我那些宝贝。”他赌气望着他，又气冲冲上了二楼，“我去看那个医生治好自己了没？”

    白秋展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林枫，“林枫去哪里了？”

    “他回家了，老爷子惦记着他，所以一进城就会自己家里去了。”高忙对着他解释，外头已经有人开始捶门了，白秋展笑着有些失落，“好吧，他自己不来，那这次分红就没有他的份儿了，”

    高看着他一把拉开大门，方才聚集在门外的人一股脑摔了一地，场面变得有些滑稽。

    “你们怎么了？”他明知故问看着大家站直了身子。

    “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上面怎么没有名单，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分了？”一个长者怒气冲冲站了出来。

    白秋展看了四面的盆栽树木都被毁坏地不成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这群人虎视眈眈看着他就像是一个个饿狼一般，他好笑走到礼单面前，“你们砸了我的地方，还打了自家的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众人敛气屏声，但也有几韧声抱怨道，“若是你按规矩分好，也就不会——”

    他竖了竖眉，对着青田使了个眼色，这几人立刻被拖了下去，只听到几声闷哼从后院里传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了。

    “今日这里头的东西你们也看过了，不止是三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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