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脸皮子何存？
老兄江湖形象彪悍，昨儿带着一群兄弟伙去要账，欠债者却耍赖，好在自家妹子硬气，出手替兄要回了钱……
事后问老兄，脸皮子将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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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妖魔鬼怪恐吓后第二日，周死狗便紧赶最后期限，拖着半残的身子来到无间道，毕恭毕敬把钱袋子双手奉给了清东明子。
秉着以人品看人待事儿，耗子极不信任瞥了周死狗一眼，似是不满“嗯”了一声，他从清东明子手中接过钱，拆开钱袋子把里面的钱一叠一叠拿了出来。
数一数这堆钱倒是有十二个数，可，十二之中还有万个一。
“你子不是好东西，老子得防你，要不然，到头吃亏的还是我。”
手上不停拆开捆钱纸条的动作，耗子碎叨叨，与清风一起把十二叠钱过了哗啦啦过了一道验钞机。
十二万，一分不少，一张不假。
见耗子点了头，把钱重新装回袋子递给清东明子，周死狗才松了一口气，悬起的一颗心随之也落了回去。
自此，他与清东明子便两清，谁也不欠谁。
可，当双手接过沉甸甸钱袋子的时候，清东明子脸皮子一燥，羞了。
这是钱要回来了，可也是他的羞辱，事关男人品格与气魄的羞辱。
要得吗？
要不得。
清东明子百般纠结。
遂懒斜靠着半斤铺子柜台，头搭张宣仪肩上，望着清东明子羞红脸，没好气把钱给了耗子。
张宣仪问她，“你昨带人打架去了？”
“你听谁的？我那是行侠仗……义，为弱者讨公道。”
到“弱者”时，遂转头望着一脸悻然颇多不自在的清东明子，笑了。
叫你厮儿狂，有事没事吼自己怎么怎么厉害，事到关头，嗣不行，丢脸了吧。
“半斤的。”
傍晚，张宣仪如承诺那般来了无间道，见明子已被封的超市前围了这么多妖道客人，他便问了半斤是怎么回事。
半斤是这样回答的，“明子有工资要不回来，你媳妇带人打架帮他要钱去了，而你问的，明子超市前的妖道客人，是打架的帮手。”
……
这已经是昨的事。
现下，听张宣仪是半斤告的状，遂转头看向柜台里站着漠不关心身边事的半斤，见他抱着一个妖气十足冒绿光的玻璃球在擦，便道：“他知道个球。”
他，其实还知道个灯……
“朋友遭欺负打架都不上的怂队友。”
半斤点零头，头也不抬回应遂，“是啊，像你们这种打打杀杀才叫义气，其实，坐牢也一起哭，更义气。”
词穷，遂看向张宣仪，“半斤欺负我。”
这般可怜兮兮，是想乞求帮助，哪知，张宣仪大义灭亲……
“半斤老板得对，媳妇你多听听。”
遂蒙了一瞬，狐疑盯着张宣仪，不高兴了，她微皱眉，推了他一把，坐端正，与他隔开了距离，不再狎昵轻浮。
张宣仪拉住遂的手，摇了摇，却被遂一把甩开。
苍无情，不悲不悯，万物同一，不偏不倚，漠视不仁。
纵然羞怒于账是遂这女子出手要回来的，可清东明子也只作气一，第二日依旧乐淘淘，拿着手机一蹦一跳踹开半斤铺子被风吹关上的一扇门跳了进来。
毕竟，钱还是要回来了，并给了耗子消账，好处占多，还抓着一点事生闷气作甚，也忒气了不是。
踹门的声音有点大，遂回头看去。
见清东明子好好开着一扇门不走，非得踹门，柜台里望着灯发呆的半斤涣散瞳孔一瞬间重回神采，转而冷冷斜睨他，而后，便是久久未收回杀伤力十足的眼光。
望着清东明子硬着头皮顶着半斤杀气一步一步挪到了柜台前坐下，遂拍了拍他肩，“精神了？”
钱要回来，精神了？
“精神了。”
不想什么话伤人自尊，遂缓而沉重拍了两下清东明子的肩，便没在话，抱手撑着柜台，同半斤一样望着灯出神。
看了看边上一人一鬼两尊不喜欢话的哑巴大神，清东明子打了个哈欠，开始玩儿手机。
手指漫无目的在社交软件上滑，都是标题各异的文章，看见一个年轻人创业年挣百万的新闻，积蓄为负的清东明子毫不犹豫点了进去，然后播放了里面的采访视频。
所谓的年轻人，三十四岁，黑皮，身材矮，靠着几万块钱的积蓄盘下间作坊开始农产品加工，坚持了五六年发展成工厂规模；婚姻状态，刚离异。
视频里，主人公讲述着创业初期的艰辛，求知若渴，清东明子看得专心，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视频暂停播放。
正在兴头上，被打断，清东明子愕然，顺着手出现的方向看去，见着遂站在自己身后，周身气息隐隐骇人。
“干嘛？”
没回应，遂就盯着清东明子的手机，半分钟后，屏幕暗下，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以为她是盯上了自己手机，清东明子惴惴不安，默默把手机揣回裤包里。
“我的手机不好，就千把块钱，你的手机好，张宣仪给你买的。”
遂忽然开口问，“他叫什么名字？”
“谁？”
“你刚刚看的那个视频，那个男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未回答，遂反问，“明子，你难道不觉得这人有点熟悉？”
听遂这样，清东明子掏出手机看了看，摇头，紧接着又点头，“有那么一点点……”
着，他脑中飞快思索，同时，自己见过的人面容一张张闪过，“好像那个长得忒丑的明星**。”
专门电视上耍宝扮丑逗人乐的明星。
脑袋里不装事儿，一生气第二全忘继续开心，清东明子，好像已经不记得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若问他海棠，他定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海棠是谁。
海棠？
是谁？
一个路过人间，不心掉落污泥里的仙子。
谁能让这人间记住？
沉默半晌，遂摇头，叹息。
原来，苍真的不公。
屈指敲了敲桌面，她转过身去，看着黑暗出神。
她的忽然沉默让气氛变得沉重，过了一会儿，在清东明子的注视下，她一言不发飘到了沙发上坐下，开始了让人觉压抑的沉默状态。
遂前后反应都奇怪，被她搞蒙，清东明子转头看向半斤，欲询问，却对上对方同样迷茫的目光……
半斤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故事。”
“咦”了一声儿，清东明子屁股不离凳拖着板凳蹭到了沙发边上，蹬脚刮过地板，发出长而尖利刺耳的声音。
被吵到，遂皱眉，有些不悦，因心事重重，便没有发脾气。
不知遂黑雾下面容神情，清东明子十分困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人？莫非，你们认识？”
再度叹气，遂缓缓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男人。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就在清东明子求知未果准备挪板凳离开时，遂轻轻出两个字，“海棠。”
清东明子不解，遂又一句话，让他恍然大悟。
“他，杀了海棠。”
杀死海棠的男人，成了正面人物。
善恶的果，结得怪，结得慢，让人心焦。
耗尽所有耐心与精力等来结果，却是，唏嘘不已。
原来，苍，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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