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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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谢景灏的脸色大变，一时间变得十分阴沉。
   “够了，别说了。”谢景灏冷声喝道。
   倒是顾千凝还算冷静一些。
   其实昨夜思来想去，她也考虑过到底是身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的私密事情，身边的人，所知晓的不过也是寥寥几人罢了。
   这最不靠谱的当属顾紫月了。
   顾紫月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性子，人尽皆知。
   她就是没有防人之心，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没脑子罢了。
   “你别生气，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她也不是故意的。”顾千凝劝解道。
   菊心倒是很吃惊，大概也是没想到顾千凝能这冷静吧。
   照理说这当事人也应该是很激动的才对。
   毕竟也是因为顾紫月的错，才把她害的这么惨的。
   “我不生气，难道因为她的愚蠢，就可以不负责任的去谋害别人吗？”谢景灏冷冷的说道。
   “不是那个意思，她毕竟不是存心的，她就是这样单纯的性子，对人没有防备之心。”顾千凝解释道。
   “根本就是蠢货，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只会连累旁人！”谢景灏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谢景灏这话说的有些难听，可是他真是无法容忍顾紫月这样的蠢人。
   其实谢景灏最讨厌蠢人了。
   他过去操心顾紫月和江玉郎的事情，完全是为了顾千凝。
   现在，他恨不得直接弄死顾紫月算了。
   生的顾紫月活着时时刻刻都要连累顾千凝。
   “岳母对这件事怎么看待？”谢景灏直接问菊心。
   谢景灏可以看得出来，这杨璨对顾紫月也是十分疼爱的，甚至也超过了对顾千凝。
   所以他认为，杨璨一定会偏心的。
   “郡主说，任凭大小姐和姑爷发落，请姑爷和大小姐到王府去一趟。”菊心答道。
   谢景灏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一下子就能发现事情的关键点了。
   “是吗，母亲真的是任凭咱们发落吗？若是真的任凭咱们发落，那为何不把顾紫月给带过来，直接交到咱们手上，这才是任凭发落吧。”谢景灏直接说道。
   谢景灏说这话，也是根本没顾忌两家的颜面了，甚至连杨璨一起都拐带着说进去了。
   可见谢景灏此刻内心的怒火已经是到达了顶峰了。
   其实杨璨也知道，这谢景灏的软肋就是顾千凝。
   也正是菊心担心的哪一点了。
   若是把顾紫月交给谢景灏来处置。
   那顾紫月大约也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作为亲娘，也是没法做到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顾千凝阻止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你无法看着我受委屈，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想的，我一个人先回去看看吧，你不要去了。”顾千凝握着谢景灏的手说道。
   谢景灏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不行，我一定要去。”
   这件事任何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他是一定要去的。
   顾千凝见状，也看的出来谢景灏的坚定，她自然也无法阻止了。
   也就只能答应了。
   菊心看二人的反应状态，其实也和她们估摸的差不多。
   这姑爷的反映极大，可是大小姐的反应当真也是冷静了太多了。
   她甚至连生气的反映都没大有。
   这真是不太正常啊。
   回程的路上，菊心也是提心吊胆的，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大小姐和姑爷二人都是一言不发的，她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也就只能陪着一起沉默了。
   杨璨的日子也不好过。
   杨璨一直都是唉声叹气的。
   真不知奥该这么处理这件事了。
   这手心手背的事儿，让她为难不已。
   正在心烦的时候，顾轻舟到了。
   顾轻舟看着杨璨这样，心里就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这顾紫月也不是多有心机的人，若是想要套顾紫月的话，那是在简单不过的了。
   “母亲，你问过月儿了？她承认了？”顾轻舟问道。
   “是啊，她那点子心思，从脸上就看的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旁的啊。”杨璨气恼的说道，但凡顾紫月长点脑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母亲，那您打算如何处理，我这今日调查了一番，确定冯征说的是谎话，郑家自顾不暇，如今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如何还敢来算计咱们呢，更加不敢去招惹千凝和妹夫的，所以这冯征应该是胡说八道，随便攀诬，然后拖延时间的吧。”顾轻舟直接答道。
   顾轻舟办事，自然是雷厉风行的，很快救调查清楚了。
   杨璨点了点头，她也觉得郑家应该是不敢做这件事的，主要是郑家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去招惹她们呢。
   “我已经让人去抓燕红那个贱婢了，这件事，顾紫月只是透露给这个渐变，想来这个贱婢定然是被人给收买了吧。”杨璨狠狠的说道。
   但是同样的，杨璨也觉得收获应该不大。
   因为燕红这样的贱婢，绝对不会接触到核心人物的，不过也就是个替死鬼罢了。
   她知道的肯定也不多，而且谁能知道，她有没有被杀人灭口呢。
   杨璨能想到的，顾轻舟自然也想到了。
   顾轻舟知道杨璨心里着急，看着杨璨的样子，顾轻舟也忍不住出言安慰道：“母亲，您别太着急了，总归只要不影响到千凝和妹夫之间的感情，一切还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这些流言蜚语，也不必管她们，她们这些人，说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也就随她去了。”
   “但愿如此吧。”
   “母亲，眼前最重要的是母亲打算如何处置顾紫月，这妹夫不会轻饶她的。”顾轻舟分析着说道。
   依着他对顾轻舟的了解，顾轻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顾紫月。
   甚至如果他们不插手，他要了顾紫月的性命也不奇怪。
   顾轻舟也觉得不能简单的饶过顾紫月的。
   虽然顾紫月不是故意陷害千凝的，但是她的蠢不能成为饶恕她的借口。
   “我让千凝和景灏到王府来一趟，看看她们想如何处理吧，今日我狠狠的揍了顾紫月一顿，说到底，是我太溺爱她了，总觉得小时候没好好的疼爱她，让在顾家受了许多委屈，虽然是嫡出，可却是处处被人欺负，养成了这样怯懦的性子，所以现在就格外的疼爱她，千凝也是，觉得从前忽略了这个妹妹，没有保护过她，总是让她被人欺负，可是现在想想，这样过度的保护她，才真真是害了她啊。”杨璨一脸的追悔莫及。
   “母亲现在能想明白也不晚啊，其实月儿也不是无可救药，这件事，母亲不要插手，就交给千凝和妹夫来处置吧。”顾轻舟说道。
   “这······”杨璨有些犹疑。
   其实交给顾千凝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可是这谢景灏。
   她是真的有些紧张了，这谢景灏的为人······
   “母亲，这次月儿也是闯下滔天大祸了，这不过结果如何，都是她的命，若是妹夫真的不肯原谅她，真的要了她的性命，你也不能维护，您让千凝和妹夫到王府来处理这件事，就是给与顾紫月最大的恩赐了，您不能在偏心了，您这样，把千凝置于何地啊？有些事情，自己做错了，就必须要自己承担。”顾轻舟直接说道。
   “好，一切都听你的。”杨璨到底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容易抵达了南安王府。
   谢景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而菊清一直守着顾紫月。
   顾紫月却是一直在哭，没有停过。
   她真的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样子。
   她也不想这样子的，可是现在母亲这样对待她。
   还说要把她交给谢景灏和顾千凝来处置。
   她只是犯了一个错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已经说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为何母亲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呢。
   顾紫月哭的很伤心。
   菊清看着忍不住叹息。
   “你出去，你不要在这里，我不要看到你！”顾紫月对着菊清发脾气。
   菊清心中也矛盾的很，也忍不住惋惜的很啊，这两位小姐过去的感情那么好，可是现在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了呢？
   这月小姐，真是性情大变啊。
   “月小姐，您一会儿想想如何求的大小姐原谅才最重要啊。”菊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我为什么要求她原谅!”顾紫月气呼呼的说道：“我只是无心犯了一个人错罢了，不都说不知者不怪吗？为何我只是一点无心之失，就成了滔天大罪了呢？这件事又不是我宣扬出去的，而且我说错了吗？她身上就是有个胎记很特别，这又不是我让她长的，为何出事了，都怪到我头上了，她既然这么担心胎记出问题，那为何不直接这胎记给挖了去！”顾紫月一脸委屈的说道。
   当然顾紫月说的这些话，的确是很没道理，可菊清也知道，她不是有心说这些话的，大概也是真的气着了吧。
   毕竟有很多时候说话都是口不择言的，而顾紫月现在就是这个状态的。
   其实她本身并不想这样的。
   “月小姐，您可别胡说了，怎么能这样说呢？若是被郡主听见了，当心还要处罚你的。”菊清忙提醒道。
   “我为何要怕，我只是无心之心，她们却这般不依不饶，不肯放过我，是她们的错。”顾紫月狠狠的说道。
   “够了！”正在说话间，门被打开了。
   而门外之人正是顾轻舟。
   顾轻舟大约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了，可能听到了不少顾紫月的言论。
   顾轻舟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看着顾紫月，满脸的失望：“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真的是不知悔改啊！”顾轻舟真的是对顾紫月很失望，很失望。
   “我怎么不知悔改了！”顾紫月反驳道：“我对着母亲苦苦哀求，苦苦忏悔，我说自己做错了，可是母亲呢，不但没有原谅我，还把我打成这般模样，还说要把我交给顾千凝和谢景灏处理，这不就想要我的性命吗？这又有谁人不知道谢景灏把顾千凝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活了，我为何还要说委屈自己的话呢，我就是没错，顾千凝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自己活该！”顾紫月狠狠的说道。
   顾轻舟气的劈手就给了顾紫月一记耳光，真的是太生气了，他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顾轻舟一向都是十分温和的人，对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除非下人犯错严重，一般小错他都不会计较的。
   对两个妹妹就更是关心了，一般事情，他都能依着顾紫月的。
   这次动手打顾紫月也是头一遭吧。
   可见真的是气坏了，否则也不会动手打人的。
   “你也打我！”顾紫月满脸苦涩：“最近她真是被打习惯了，这些天到底挨了多少打，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想打就打吧，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也快死了，你要打就赶紧打吧，若是打的晚了，只怕以后就打不着了。”顾紫月一脸的无所谓，看这个态度，基本就是破罐子破摔随你处置了。
   这可是把顾轻舟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他过去是真没看出来，顾紫月还有当无赖的潜质啊。
   只是顾紫月这样，让顾轻舟心里很难受。
   他们一家这离开了侯府，应该过的很开心才是。
   为何现在却弄成了这样子啊。
   “月儿，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啊？”顾轻舟真是爱之深，责之切，恨铁不成钢。
   “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刚才不是还对我喊打喊杀的吗？我也明白，在你和母亲心里，到底还是顾千凝最重要，我若是威胁到顾千凝了，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弃我，是不是？”顾紫月冷冷的说道。
   可见她也是伤透心了。
   主要是被杨璨和顾轻舟又打又骂的好几次。
   她本身心里就有心结，哪怕是知道自己有错，也断然不会服软认错了。
   顾轻舟知道，如今说什么只怕顾紫月也听不进去了。
   这心结已经中下了，想解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月儿，你就不能好好的吗？去跟千凝忏悔，认错，这件事，的确是你做错了，是你对不起她的啊。”顾轻舟也不明白，为何顾紫月要这样，一家人为什么非得闹到这个地步呢？
   “我的事情，不必你来操心。”顾紫月的语气越来越冷漠，对待顾轻舟，简直就好像对待仇人一样了。
   顾轻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跟我走，去母亲那里，一会儿千凝和谢景灏会过来。”顾轻舟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是要把我交给他们二人处置啊。”顾紫月自嘲的笑道。
   终究还是把她当做垃圾一样扔掉了。
   就是为了讨好谢景灏吧。
   毕竟和谢景灏相比，她就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人了吧。
   “你自己做错的事情，必须要承担后果，走吧。”顾轻舟催促道。
   顾紫月这次没有退缩，径直站起身，先一步走了。
   谢景灏和顾千凝先一步到了杨璨的主院正房。
   杨璨见到顾千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而顾千凝也是大吃一惊，因为杨璨的脸色很难看，若是菊心的脸色苍白，尽显疲惫，杨璨这一天不见，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当然，并不是说苍老了十岁，而是这精气神看着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大约是心灵的疲惫和精神的折磨吧。
   “母亲，你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啊，你是病了吗？”顾千凝迎上去问道。
   “没有，我没事，只是心里难受，想到你，想到月儿，我这心如刀割一般，我宁可受到这些磨难的人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二人这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何要让我的两个女儿经受这般的折磨呢？”杨璨此刻是真的有些想不开，她真的觉得，这样折磨她的两个女儿，还不如让她来受磨难。
   可是她也无比的清楚明白，这些苦痛磨难，是谁也替不了谁的。
   就好像她过去也无法替她的女儿承受磨难一般。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葬身大海，尸骨无从。
   也许正是有之前的经历，让杨璨真的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了。
   “母亲，您别着急，我其实没有怪紫月。”顾千凝安抚着杨璨坐了下来，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道。
   杨璨听了这话，十分的意外，没想到顾千凝竟然这般大度。
   虽然杨璨知道顾千凝一向对顾紫月很好，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无法容忍的啊。
   顾紫月可是害惨了她了。
   这女子的名节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顾紫月的过失让顾千凝名声尽毁啊。
   如果但凡是个心眼小的，那此刻顾千凝不是被退婚，就是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之中了。
   甚至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因为很多男人被妻子背叛后，杀妻泄愤的不在少数。
   顾千凝真的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人唾骂啊。
   所以说，杨璨真的不奢求顾千凝能原谅顾紫月。
   她只希望能保住顾紫月的性命。
   “千凝，你真的不怪月儿？这次是她的错，事情经过菊心也都对你说了，你当真不怪她吗？我知道她是大错特错，今日我也打了她一顿，我让你大哥去把她带过来，要杀要剐，要处罚，要如何，都随你，我绝无二话，她这次把你给害惨了，而且我也不想在如此惯着她了，你我一直这样骄纵她，严格说来，也真的是害了她啊！”杨璨痛心疾首，拉着顾千凝说道。
   顾千凝的神色倒是淡淡的，很是如常的样子，也看不出一丝愤怒来。
   “母亲，大可真的不必如此，我知道月儿有错，可她不是存心害我的，而且也从未有过害我的心思，她错了，责罚一下，让她吸取教训，长个记性也就是了，何必喊打喊杀的呢，母亲为何要对她如此严厉呢？”顾千凝问道。
   其实顾千凝也有些不太理解，她反倒是觉得杨璨也好，顾轻舟也好，对这件事的处理，都有些夸张了。
   顾紫月是做错了，这一点都知道，可她也确实不是有心的，她只是性子单纯，用谢景灏的话来说，就是蠢，可一个人的智商和脑子就是这样，无可厚非啊。
   她只要不是存了害人之心，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好人啊。
   还是自家亲妹妹，何必这样不依不饶呢。
   “千凝，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这次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谢景灏一脸阴沉。
   “不是她害我，她也是被人算计了，灏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被人利用，和算计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月儿有心害我，我不会饶她，也不会原谅她，可她只是被人利用了才会做错事，纵使她有错，也不必这样对她不依不饶吧。”顾千凝说的清楚明白，让人无法反驳。
   杨璨听完这话，禁不住也赞同顾千凝的话，并且在心里给顾千凝竖起了大拇指，是真的很佩服她，哪怕她只是个小姑娘，她这样的见解和层次，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水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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