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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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明鉴，儿臣对父皇并无别的用心，父皇误会儿臣了。”雁公主的身体匍匐在地，语调中也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误会？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误会。”皇上的声音中夹进一丝冷意，“你早就与这沈七相识，带她进宫扮作你身边的小太监，还让她在长春殿众臣面前顶撞朕，今日却又在朕面前装出互不相识的模样，在朕面前演双簧，你俩这戏演的，着实不错啊。”
    “父皇，确实是误会了，儿臣并非有意欺瞒父皇。”雁公主还在解释。
    可是皇上却已经有些不耐，他沉下脸：“雁儿，你自幼便得朕宠爱，一向骄纵胡闹惯了，朕从来不曾怪你，可你在朕面前用这样的心机，还敢狡辩？”
    他的语调沉沉，一如此刻的目光：“你们串通一气带朕来容国府，到底是何目的？”
    “父皇，儿臣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陪着父皇一起来容国府慰问啊。”雁公主抬起头，恳声道。
    “单单只是为了慰问而已？”皇上眼眸微眯，眼底透出一股冰冷，“雁儿，你是真的不愿意说实话啊？是铁了心要跟父皇背离？”
    这话冰冷且带着一股杀意，沈卿卿心中一凛，一下子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地跪着向前紧赶了几步，急声叫道：“皇上恕罪，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跟公主殿下无关，请皇上降罪于妾身，饶恕公主殿下。”
    不管皇上到底要怎么处罚他们，她都不能牵连到雁公主，这些罪责她宁可一个人抗下，毕竟当初处心积虑接近雁公主的是她，求着雁公主帮忙的也是她，如今雁公主已经助她达成了目的，她怎么能再牵连这位贵人受苦？
    “饶了她？只罚你？”皇上的目光转过来，落在沈卿卿身上，冷笑一声。
    “没错，皇上，是妾身溜进了宫中蛊惑了公主殿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逼着公主殿下做的，那些都不是公主殿下的本意，妾身该死，只求皇上不要冤枉了公主殿下，她确实是无辜的。”沈卿卿伏在地上，身体虽然颤抖，可话语却十分清晰。
    她必须要表达清楚，这样才不会让皇上错怪了雁公主，她必须保住雁公主。
    “这么说，你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还犯了蛊惑教唆公主的罪名，你可知道，这两样罪都是死罪？”皇上语调更沉，言语间越发冰冷。
    “是，妾身知道，妾身……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寒意彻底裹住了她，沈卿卿甚至能够感受到皇上那双带着杀意的眸子落在自己的后脖颈处，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还是认了罪名。
    罢了，若是此时死了也值了，她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对这里的人也算是没有什么愧疚了，只是还有些亏欠凌姨娘，不过她相信，她帮黑莲花搬到了容大夫人，又帮黑莲花世袭了爵位，即便是自己死了，他也会记着自己的恩情，在自己走后，会替自己好好照顾凌姨娘的。
    如此，她便可以放心去了。
    “沈七，你是疯了吗？你何时蛊惑了我？你胡说八道什么？”雁公主心中震惊，当下也顾不得皇上在场，朝着沈卿卿一通嚷嚷。
    这丫头真的是疯了，她为了包庇自己，竟然一心求死！
    可她，真的不能死，她若是死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公主殿下，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求公主殿下不要为了包庇妾身就对皇上撒谎。”沈卿卿却猛然抬头，一把打断了雁公主的话，她深深看着雁公主，轻声道，“公主殿下原本就是无辜的，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犯了滔天大罪，罪该万死，公主殿下不必为妾身可惜。”
    有些话不曾出口，可是已经表达得清清楚楚，比如说她在劝雁公主不必相争，比如说她将容景行和沈家都托付给雁公主照应，比如说她在向雁公主表达这么久以来的感谢之意。
    雁公主撑在地上的手指紧捏成拳，眼底一片泪光盈动。
    “很多人提起死亡一事都表现得淡然自如，可是能够真的笑着面对死亡一事的人朕还不曾见过。”皇上的目光始终紧盯着沈卿卿的表情，见状，唇角微微扯起一层淡淡的笑容，“来人，把药拿上来。”
    外面应声冲进来一个身影，却不是方才的侍卫装扮，而是一身墨蓝锦鱼服，沈卿卿知道这身锦鱼服代表着什么，这是皇上的御林军，应该是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着皇上。
    皇上应该是早在来容国府之前就已经起疑心了。
    “皇上。” 那御林军跪下，掌心呈上一只小小的白瓷瓶。
    “这是鹤顶红，剧毒无比，一丸下去就没命了。”皇上接过瓷瓶，拿在手中端详片刻，而后把药扔在了沈卿卿怀里，“吃吧。”
    沈卿卿不作声，她捡起地上的药瓶，在掌心攥了片刻，便动作飞快地揭开了瓶口，倒出里面一颗鲜红的药丸，一扬手就要把药丸送入口中。
    这一丸药下去，她就能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不管再睁眼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可她总算是在这里解脱了。
    雁公主看着她的动作，一双杏眼中蓄满泪水，而坐在椅子上的皇上唇角，那抹笑容却越发浓烈。
    沈卿卿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旁边容景行的神色，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卿卿心中一惊，飞快睁开眼睛，手掌心的那颗红色药丸已经被人抢走了去。
    抢她药丸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跪在她身边的少年，容景行。
    “相公你要做什么？把药还给我？”不过是略略愣神，沈卿卿陡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去抢少年手中的那颗药丸。
    她已经猜出这少年要做什么。
    然而，少年动作更加灵活，在她抢过来之前，已经将那颗红色的药丸塞进了自己口中。
    “容景行！”沈卿卿的心就像是被谁尖利的指甲狠狠挠了一把，挠出血淋淋的伤口，尖锐深刻的痛，她抓紧少年的手腕，凄厉地叫了一声。
    这黑莲花，他是疯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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