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终究是朕亏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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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太医走后，小宫女端了煎好的汤药上来。
    裴才人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任由小宫女怎么流着眼泪劝，就是没有半点儿表情。
    第二天，小宫女才醒来，便突然听见房内传来一声刺耳的&amp;ldquo;哈哈哈哈&amp;rdquo;大笑。
    小宫女吓得腿脚一哆嗦，跑进去看时，就见那才人整个脸被指甲划破了，一条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长长的，狰狞而恐怖，像是蜈蚣一样。
    她不住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边哭，一边笑，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amp;ldquo;陛下，您亏欠臣妾&amp;mdash;&amp;mdash;&amp;rdquo;
    小宫女踉踉跄跄地跑去给老嬷嬷送信，老嬷嬷又再去找掖庭的掌事女官，掌事女官又再去找紫宸殿的小宫女，几经波折，消息终于传到皇帝耳中时，已是第三天的傍晚。
    皇帝彼时正在喝药，听见禀报时，一口药呼啦就吐了出来。
    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脸红脖子粗，那热汗一滴滴地从额头滴落。
    &amp;ldquo;陛下，您注意龙体啊&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曹德一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劝慰，&amp;ldquo;那才人娘娘许是一时想不开，迷了心智导致，等想开了，自然也就好了！&amp;rdquo;
    皇帝扶着龙椅，缓缓地站了起来：&amp;ldquo;曹德，她住在哪里？朕要去看看她&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amp;ldquo;住在掖庭西边的风荷院。&amp;rdquo;
    话音刚落，皇帝已匆匆抬了脚步。
    曹德忙捧着衣裳追了上去：&amp;ldquo;陛下，那掖庭风大，您先穿件厚衣裳&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amp;ldquo;是啊，那边风大&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皇帝顿住了脚步，看向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温声道：&amp;ldquo;去库房说一声，把那上好的鹿皮和狐狸毛给裴才人送去，万万不可冻着她！&amp;rdquo;
    &amp;ldquo;是&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曹德忙不迭的应了。
    才要扶皇帝出殿门，皇帝却又止住了脚步：&amp;ldquo;罢了&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amp;ldquo;朕与她，终究是朕亏欠了她，看不看，又有什么两样呢？&amp;rdquo;
    &amp;ldquo;是&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曹德垂着眸子，不敢再多看这帝王一眼。
    皇帝背着手，站在殿前看着那潇潇细雨，冷风过袖，遍体生寒，他也没有挪动一下脚步。
    曹德也不敢劝，只好不动声色地站在风口处，一边给皇帝披上柔软暖和的狐狸毛披风，一边细细碎碎地和皇帝说着话：&amp;ldquo;陛下您放心，才人娘娘是个要强的性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所以才迷糊了，可奴婢知道，这心性要强的人，撑的就是一口气，那晋王殿下还在封地好好的呢，她怎么会真的就倒下了？&amp;rdquo;
    &amp;ldquo;是啊&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皇帝轻轻重复了一句，&amp;ldquo;晋王那孩子，还在晋阳城呢&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话音刚落，便有内侍踢踢踏踏从廊下跑了过来：&amp;ldquo;陛下！&amp;rdquo;
    &amp;ldquo;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amp;rdquo;曹德忍不住训斥道，&amp;ldquo;陛下面前，也敢这样莽撞！&amp;rdquo;
    那小内侍被骂得脸色一白，垂了头去不敢言语。
    &amp;ldquo;没事，没事。&amp;rdquo;皇帝的情绪，却没有曹德认为的那么糟糕，他摆摆手，甚至和煦笑了笑，对那小内侍说：&amp;ldquo;有什么急事要禀报朕？&amp;rdquo;
    小内侍这才往地上屈膝一跪，道：&amp;ldquo;陛下，才人娘娘那边求了人过来，说是才人娘娘已经三天没进食了！&amp;rdquo;
    &amp;ldquo;什么？&amp;rdquo;皇帝悬着的一颗心，又被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他再也忍不住，紧绷着声音喊道：&amp;ldquo;尚食局的人呢？都死了吗？&amp;rdquo;
    &amp;ldquo;陛下！奴婢在！&amp;rdquo;立时呼啦啦跑进来十几个宫人，呼啦啦又跪了一地，&amp;ldquo;陛下有何吩咐，奴婢随时待命！&amp;rdquo;
    &amp;ldquo;行了，别跪着了！&amp;rdquo;皇帝挥了挥衣袖，&amp;ldquo;掖庭的裴才人吃不下饭，你们还不赶紧想办法！&amp;rdquo;
    &amp;ldquo;是&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一群人惊魂未定地退了下去，只觉得陛下对这才人的态度，着实怪异得很&amp;hellip;&amp;hellip;
    若说真的在意吧，为什么说贬就贬了呢？
    要说真的不在意吧，为什么又如此惦记着她呢？
    这个事情，别说她们几个宫人琢磨不透，便是那后宫里几位妃嫔，也琢磨不透。
    但，有一个人却是最最能琢磨透的。
    那便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曹德。
    入夜，宫灯再次亮起的时候，皇帝收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从并州送来的一道奏折。
    皇帝身子不好，看奏折久了便头昏眼花，是以这些内容都由曹德念给他听。
    曹德如往常一般展开折子，才粗粗扫了一眼，那手便抖了一下。
    &amp;ldquo;怎么不念？&amp;rdquo;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半眯着眼睛，&amp;ldquo;又是周继仁那家伙弹劾太子的？&amp;rdquo;
    &amp;ldquo;不是&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曹德脸上堆起一个笑，心里却凉了半截。
    御史台骂太子那可是初一十五、月晴圆缺的骂，快变成菩萨念经了。
    有时太子心情好，一笑置之，甚至还会提笔批复几句，指出措辞不对之处。
    有时太子心情不好，便直接扔火盆里烧了，然后把周继仁叫过去，毫不客气地训斥一顿。
    不管哪一种，最后也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彼此之间互相形成一种不离不弃的陪伴。
    要是哪一个月御史台不骂了，皇帝都会觉得有些不太适应：&amp;ldquo;是不是太子最近又吓唬那老家伙了？&amp;rdquo;
    每每这时，曹德都会笑着说上两句。
    但眼前这封折子，却比骂太子要让人胆战心惊多了！
    他犹犹豫豫半晌，斟酌了数遍，也没找到好的词汇来委婉回禀。
    于是索性心一横，直接把锅推给了罪魁祸首：&amp;ldquo;陛下，这折子是晋王殿下呈送来的&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amp;ldquo;晋王？&amp;rdquo;皇帝猛然睁开了眼，眸光森森地看了一眼曹德，语气突然焦躁了起来：&amp;ldquo;他都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责怪朕没照顾好他母妃？又或者是要求朕原谅裴氏？&amp;rdquo;
    他一连声的问下来，情绪里有着自己都不曾觉察的矛盾。
    曹德察言观色着，想了想，终于将奏折里那些不太尊敬的语气给隐去，只尽量捡了些好听的复述道：&amp;ldquo;晋王殿下特意请陛下您的安，问天气冷了您的头疾是否又犯了，还问您半夜醒来心口还疼吗&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
    &amp;ldquo;好了好了&amp;hellip;&amp;hellip;&amp;rdquo;曹德絮絮叨叨还没说完，皇帝就摆摆手制止了他，&amp;ldquo;那孩子从小就爱这些花言巧语的，他要是真关心朕，至于一年到头也没几封信给朕？这些甜言蜜语的话到是一次比一次新鲜，你瞧瞧朕的太子，像他那样吗？&am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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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家要失势，早在第一次出场的时候，就有铺垫过。女主只是起到了一个导火索的重用，有没有陷害女主这事，贵妃都会被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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