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牺牲大了

    次日一早，三王府里的管家便被王爷身边儿的侍卫梁明一大早找上了门。
   “舒管家，你快让人去把城里最好的媒公请回来。”
   一听说要请媒公，舒管家当即便喜上眉梢。
   难道是王爷终于要给世子子娶夫郎了吗？这可是大喜事啊。
   她在三王府之中伺候了半辈子，世子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如今，世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老奴立马派人去办。”
   等到媒公上门来后，众人这才知道，王爷哪里是要给世子娶夫郎，是要给她自己娶呢。
   老管家虽然是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自家王爷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也只是那一瞬间的失望之后，便又兴奋起来。
   王爷终于想通了，王府中终于要有男主人了。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不管这些，哎呀，他们王府之中终于又要鲜活起来了。
   “三王爷，您说，是顾道长家的那位？”
   陈媒公不敢置信的又再次确认一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三王爷府请他来说媒，竟然是说的那一位。
   王府的人上门时，他还琢磨着各家的公子，想着到底要哪家的公子才能配得上世子。
   结果到了王府，先是告诉他不是给世子说媒。
   行，王爷这才四十，再续弦也不是不行，看上哪家的公子都是哪家的大福气。
   但是，王爷竟然要他去顾府上说媒，而且还是说的那位。
   这，这要他如何去说？
   他怕被那位直接给打出来。
   不仅如此，陈媒公心里还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疑惑。
   三王爷这么多年都不近男色，坊间早就在传这位三王爷不行。
   要不然，为什么那位王夫这些年都不回王府？
   而且，三王爷府中也连个侍夫都没有。
   时间一长啊，百姓们都把症结归到了三王爷身上。
   不然呢？
   看看这世上，哪个正常女人会像她这样，尼姑吗？
   三王爷让他来做这媒人，要是顾府的人已经听完了坊间传言，知道三王爷有问题，那他去这一趟被赶出门就算好的。
   若是被顾道长给自己恨上了，那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不仅饭碗保不住，恐怕往后也要没有好日子过了。
   几人看着陈媒公面露难色，心中各有所思。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媒不好做，所以三王爷早就已经给陈媒公准备好了厚礼，总是要给人一些补偿的。
   “陈媒公放心，只要你去了，不管成不成，这些都是你的，事成之后也肯定亏待不了你，这些当是定金了。”
   三王爷以为的有难度与别人以为的有难度根本没在一个思想线上。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外头的某些传闻，但是谁都没敢在主子们面前来说，王府里的二位主子也一直不知道。
   但是他们却心知肚明，但是他们自家王爷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们每天在跟前儿伺候着，还能不知道？
   那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不过这种事儿，他们也不可能跑去王爷面前说，这样岂不是更是让王爷没面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等到王也娶了王夫回来，外头那些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们却不知道，外头的那些传闻，三王爷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只是没有提过半句，毕竟那种事儿，要她如何澄清？
   王爷说这话，管家便将早就得王爷吩咐准备好的礼盘端出来，送到陈媒公面前。
   陈媒公看着面前这金灿灿的满盘子，心里边儿有些意动。
   三王爷说了这些就只是定金，那么事成之后肯定比这个多
   而且，若真是做成了的话，不仅是王府这边，顾府那边肯定也会有一份儿。
   但怕就怕在做不成。
   只是，这一盘子金子也确实是太吸引人了。
   最后，陈媒公一咬牙一跺脚，还是点了头。
   他有了这些金子，就算往后再也不做行当，他这辈子都吃不完不说，还能给他儿孙置办一些家当。
   “王爷，您放心，这桩媒啊，老身接了，保证办的漂漂亮亮。”
   陈媒公带着定金，还有王府给顾府准备好的礼出了三王府的门，一路往顾府而去。
   这一路上，他也暗自做好了心理准备。
   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被臭骂一顿打出来，然后丢了这说媒的饭碗。
   要是运气好做成了的话，那他陈媒公从今以后，名气就会往上头蹿上一蹿。
   这二人可不是一般人，一个是身体有问题的三王爷，一个是顾道长的父亲。
   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今天，他将这两家撮合成一家人，以后上门来找他做媒的，怕是连他家的门槛都要踏破。
   想到这些，陈媒公心头也轻松了不少。
   这日顾府上的人都在家中，就连顾寡夫本人都没有出门。
   也是因为昨天歇的太晚，一直睡到半上午才起床，等吃了午饭也是精神懒懒的不想出门。
   管家一听是媒人上门，当即便笑呵呵地将人引进来。
   一般来说，都不会主动去得罪媒人，谁家还没有几个适龄的小姐公子了。
   管家一路把陈媒公往里头引，一边询问，“不知陈媒公今日到府上来，是有个贵干？”
   其实，管家大致也知道，媒公上门，那不是来说媒的，还能是干什么的？
   他们顾府之中除了自家奶奶，也就没有合适的了。
   但是，他也不能问，是不是来给他家奶奶说媒的，话不能说得这样直白，万一不是的话那岂不就是看被人了笑话。
   再见陈媒公身后跟着的小厮，还有他抱着的那一大堆礼盒。
   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来说媒的。
   陈眉公满面笑意，“管家快去请您家顾奶奶和老爷，老身今日来呀，可是有大喜事儿。”
   一听说请奶奶和老爷，管家也敢确定了，心头明白，就是来给自家奶奶说媒的。
   领着媒公到了花厅，又上茶上点心招待着，然后自己亲自上后头去请奶奶和老爷。
   顾朝一听有媒人上门，挑了挑眉，果然还是有些人忍不住来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正好把话说清楚，免得再有下回，她也懒得再应付。
   正巧了，这个时候宁素和韩钰就在顾朝边儿上，还抱着宝儿在逗着呢。
   一听又有媒人上门，两人对视一眼。
   不过这回，二人却不像上次那么慌张，心里边儿有了底气。
   直接去看自家妻主，等着妻主说话。
   顾朝对两位夫郎招招手，“夫郎跟为妻一起去看看吧，也好把话说清楚了。”
   两人一听，当即便带着笑容一左一右跟在自家妻主身边儿。
   他们也想去看看，这回又是谁家的公子。
   顾朝他们这边儿前脚到了前厅，顾寡夫后脚就到了。
   他当然也是好奇，到底是谁家的公子，他可要好生的把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他们顾家的大门。
   不管是谁，那可得先过了他这关才行。
   他这刚到花厅的门口就听到里头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媒公了。
   “顾道长呀，请老身来说媒的啊，可是皇亲国戚，是三王爷府上。
   三王爷可是十分有诚意的，您看看这些，都是三王爷让老身带来送给贵府老爷的。
   还有，这是三王爷的庚帖，也让老身也一并带来了，也是为了拿给顾道长先看看。”
   顾寡夫一听是皇亲国戚，还是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三王爷，心里边儿有些满意。
   还是他家大宝有本事，连三王爷家的儿子都要成为他家的女婿了。
   这以后他出去啊，岂不是更加有面子。
   于是，顾寡夫也没有多想，挂着笑容一脚踏进花厅的门。
   “是三王爷家的哪位公子呀？多大了？长得如何？性子如何？可有画像让我看看？”
   顾寡夫只顾着自己说了，却没有发现厅中几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对劲儿，特别是看他的眼神，也是有些意味不明。
   陈媒公拿着庚帖的手也是一顿，差点儿手软掉在地上。
   他也是在街上见过顾寡夫的，所以顾寡夫一进来他就认出了来。
   “呵呵呵呵。”笑了两声，又拿眼去看顾朝。
   见顾朝面色不变，又转回头来对着顾寡夫。
   他现在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不仅如此，还起身迎上去。
   “唉哟，您就是顾老爷了吧，哎呀，老身一见您啊，就觉得您和善。
   瞧瞧，如此年轻，竟然就有顾道长这么大一个女儿了，您是怎么保养的呀？
   您和您这两位女婿站在一处呀，说是兄弟都不为过，哈哈哈。”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啊，顾寡夫就最喜欢听别人奉承他。
   陈媒公也不是第一个说他看起来年轻的了，不过像他这么会说话的，还是头一个。
   他当然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宁氏和韩氏那样光鲜亮丽，但是，这一年多以来，他自己有多大的变化他也是清楚的。
   那肯定是比同龄人不能比得，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虽然是如此，但是也绝没有到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不管这么多，反正是夸他的话，他都爱听。
   于是，顾寡夫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老哥哥真会说话，哪就有您说的那么年轻了，我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没那么小。
   你看着也年轻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陈媒公今年不过35，而且打扮得花枝招展，说他看起来三十二三也是有的。
   但是顾寡夫一上来就说比他看起来大不了几岁，他这哪儿是夸人呐，可不就是损人么。
   也是他身份在这儿摆着，要是陈媒公今天不是过来做媒的，而是在大街上遇到这样的人，恐怕还真要开口啐他几句。
   要点儿脸不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顺杆子就往上爬！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还能翻脸不成？
   不仅不能，还得笑脸相迎，继续哄着捧着。
   顾寡夫可没有忘记正事儿，“你刚才说的那个三王府的公子，到底怎么样？说仔细些。”
   昨天他见到的三王爷和那位世子，两人看起来都还不错，想来他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配他家大宝，还是勉强可以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好好斟酌斟酌，要是性子不好，刁蛮任性的，他可不应。
   免得日后让大宝受委屈，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听他又这么问了一遍，媒公就算是心头不踏实，那也得硬着头皮上。
   反正刚才他也已经跟顾道长和两位正君说了，再说一遍也好开口。
   “顾老爷说笑了，三王爷就一位世子，没有儿子。
   您刚才不在，没听着，老身这里再恭喜您。
   三王府让老身来，不是跟顾奶奶提亲的，是来向您提亲的。
   咱们三王爷呀，特意请老身来，要聘您为王夫。
   您看看，这就是三王爷的庚帖。”
   这回，顾寡夫是听明白了。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儿，狠狠的白了媒公一眼，刚才的好脸色全都不见，换上一连怒容。
   “什么狗屁王爷，几十岁的老东西了，这点儿脸都不要了？
   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老子头上，她也不看看我是谁？
   也不撒泡尿照照，她是个什么东西。”
   呃，三王爷活了几十岁了，这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骂。
   在顾寡夫变脸的时候，陈媒公就知道不好。
   又听到顾寡夫脱口而出这些话的时候，整颗心都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当然知道这位顾家老爷性子直，脾气火爆，说话也不好听。
   但是，真真儿的听见了，看见了，他心头也是感叹。
   外头穿的果然没错，这哪里是贵老爷，比市井泼夫还泼呢。
   这样的男人，一般的女人怕是驾不住。
   也不知道那三王爷到底是看上这位哪里了？
   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是死了妻主守着寡，哪里能比得上年轻漂亮的清白公子。
   哎，那三王爷恐怕是看上了顾道长吧！
   所以，这才委曲求全牺牲自己。
   哎，说不定，这还是皇上的意思呢。
   皇上为了天下百姓，所以就要牺牲三王爷了，好巩固与顾道长的关系？
   三王爷为了天下，受委屈了。
   主要是，真的成了的话，以后三王府恐怕就真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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