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何老爷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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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在言受何老爷的邀请去参加商人联盟会了。
    前天，三位官员到何老爷家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昨天，郡官去了柳老爷跟郑老爷家里，说是跟他们好好聊一聊他们未来的经商方向。
    郡官明确提出官府最近要为民搞建设，实在是缺钱，商人们应该自愿慷慨解囊。
    柳、郑老爷窥探出官府搜刮民财的新方向，那就是，他们觉得抢马车太费劲了，把刀指向商人了。
    不再刁难老百姓了，直接让商人隔阵子送钱上门，轻松省事，还能慢慢修复老百姓对他们的看法，别提多省事了。
    何老爷轻声问，“各位东家怎么看这次官员上门？”
    “这些年来，这些官员就跟强盗土匪一样，总用各种名义拿走老百姓的东西，搜刮民财。”
    “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很多人上京举报，多年无果后，总算遇到几个靠谱的官员，他们上报朝廷了。”
    “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整顿上江亭官员乱象了。”
    “他们听到了风声，害怕被一锅端了，才紧张起来。”
    “他们目的很简单，他们要修修面子了，给老百姓一个定心丸，但他们不想丢了钱财，就把主意打在我们身上了。”
    商贾们消息灵通，嗅到了官府动荡的信息。
    方在言一言不发，他感觉官员们转变如此迅速，肯定是齐莫通过某种渠道，向官员们灌输了他们要来的信息。
    何老爷看向方在言，“方老爷，你看这事，咱们该怎么办？”
    方在言低沉一笑，“他们要钱，咱们就给他们，舍去一点利润，喂饱他们！”
    柳老爷哀叹，“他们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我们不反抗，听之任之，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没错，我们原本的利润就不多，真要给他们送钱，就真的没多少收入了。”郑老爷有同样的看法，“要不，我们秘密进京举报？”
    “早就有人举报过了，朝廷要管早就管了！”何老爷早就窥探出官员的心思，“算了，我们还是听从方老爷的意思吧。”
    大家看向方在言，想到之前他带领大家走出困境，只好点头，“那就听方老爷的。”
    商人齐聚做了决定后，各自散去了，三三两两在一块走，都在抱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方在言跟何老爷一块走，到了集市上，听着小商贩叫卖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都在感慨人生变化无常。
    何老爷感觉自己越来越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了，钱越来越难挣，他真的想撂担子不干了。
    他想带何夫人游历天下，把年轻时候没有的浪漫补回来。
    他年轻时候就想着两件事：挣钱跟生儿子，做了很多对不起何夫人的事，他现在想弥补了。
    可两个儿子没有他那么厉害，他还要牵着他们打理店铺，真的走不开呀。
    做人真难，一辈子操心，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方兄，你女婿那边的城里商人情况怎么样？”
    “那里的官员廉政清明，为老百姓考虑的清官居多。那里的商人也不会随意哄抬物价，经商也特别容易。”
    方在言去了那么多次城里，都没有发现官员刁难老百姓的例子。
    何老爷听着热情高涨，“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年，我一定举家搬离这里，到经商氛围好的地方去。”
    方在言呵呵一笑，“我前几天去见几个商人朋友，到了他们家才知道，他们早就搬离这里了，去了别的地方了。”
    “官员**，商人谋利难，谁都想离开。”何老爷叹了一口气，“能够离开的，都有很好的前途，我们这些老头子，只想落叶归根，不想远走他乡了，只能在这里待了，就成了官员待宰的羔羊了。”
    如果官员继续猖狂下去，何老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亏空了店铺，带着家人到乡下跟二弟待在一块了。
    方在言浅浅一笑，“何老爷，你不用那么悲观，所谓物极必反，官府那么嚣张，很快就会有人来修理他们的。”
    何老爷摇摇头，“之前有几个朝廷派来的官员，刚开始热情高涨的，要把上江亭的官员整顿了，结果呢，来了没一个月就打道回府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何老爷把方老爷带到一旁，低声说，“方老爷，你应该知道，那些官员的靠山来头不小，据说牵涉到了皇家。”
    “可能跟二皇子有关系，这就涉及到了权谋斗争了。”
    “哪个官员敢丢了乌纱帽跟皇子对抗？我看呀，上江亭头顶上的乌云密布要持续很久了。”
    “新帝如果不是二皇子，估计就有扭转乾坤的时候。”
    方在言听着何老爷唉声叹气，看到了远处酒楼二楼窗户边，齐莫朝他点头微笑，他就知道齐莫肯定敢跟二皇子对抗的。
    齐莫要跟皇权对抗，就必须深谋远虑，做一番谋略。
    方在言叹息，看来，要很长时间见不到齐莫了。
    何老爷看着方在言神情自若，淡然处之，突然羡慕他家小，哪怕关了铺子，也没什么损失。
    他不得不佩服方在言以前的深谋远虑，把五间铺子精简成一间了。
    “方老爷，我真没有你那么豁达。”何老爷满心焦虑，“你让我折断双翼，我会崩溃。”
    方在言知道何家的不容易，“何家人口众多，自然需要一大笔开销，所以需要很多店铺共同经营。”
    何老爷想到自己还没有儿子，何二又上门来嘲讽他，他真想死。
    “方老爷，别人看我风光无限，其实我就是一个孙子。”何老爷叫苦不迭，“我那二弟就是无底洞。”
    “静景每个月还会偷偷给他钱，我是看在兄弟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说把他的小孙子送给我做孙子，摆明了想要谋我的家财。”
    方在言听着也为何老爷感到累，不免宽慰他，“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顾及着兄弟情分，要是我呀，就跟他断绝来往了。”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父母临终让我照顾他们。”何老爷烦躁，“我不能食言。”
    “走一步看一步吧！”方在言轻微一笑，看了一眼远处的齐莫，心里很安然，回头对何老爷说，“我们回去了！”
    何老爷点点头，“回去了！”
    他们在路上走着，何老爷又叹息了，“真希望静景媳妇会生儿子。”
    方在言听不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都是命，淡然处之。”
    何老爷低叹，“我做不到你那样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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