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走还是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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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莲衣跟着小厮刚一离开，众绣娘立刻便炸了锅。
    “你们听到没有，奕王殿下点名见她，莫非……她成了奕王的人？”
    “我看这事错不了，不然她怎么这次回来，摇身一变就成了主事。”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得对她尊敬些？”一个本来就没什么主见的绣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另一个年岁稍长的点着她额头，点拨道，“你傻啊，那是自然了，奕王的人也敢惹，不想活命了吗？”
    “你们都住嘴吧。”崔月娇打断了众绣娘七嘴八舌的揣测。
    众绣娘回身，齐齐冷眼看向她。
    此时的崔月娇于她们而言，可不再是追捧巴结的对象了。
    既然苏莲衣已今非昔比，那么对她们来说，苏莲衣讨厌的人，她们理应也该讨厌。
    年长的那个绣娘不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闭嘴？还当自己高高在上，做梦呢？”又对其余人道，“姐妹们，别理她。以后崔主子少不得要教训她的，咱们躲远些，免受牵连。”
    崔月娇冷笑着从绣架前站起身，“什么主子，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乞丐婆摇身变凤凰了吧！”
    “不然呢？莲衣姑娘若不是蒙了上宠，凭一个小小绣娘身份，殿下又怎会特意召见。”另有绣娘说道。
    崔月娇连翻白眼，讥笑道，“你们别傻了，凭她也配蒙宠。到底是一群没见识的，实话告诉你们吧，以奕王殿下尊贵的身份，蒙宠的女子非但需品貌俱佳，身家也要相当才是，那乞丐婆就算给殿下暖床，也差得远呢。”
    众绣娘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相信谁。
    “那殿下为何特意召见她去？”
    崔月娇继续道，“说不定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殿下要清理门户呢。”
    随之，面庞扭曲浮泛起一丝狰狞，“你们且瞧着吧，她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崔月娇恨极了苏莲衣，只盼着她这次真就有去无回才好。
    众绣娘见状，也知该说什么，只好都闭了嘴，等着接下来的进展。
    苏莲衣一路跟着那小厮去往奕王别院，心里直打鼓。
    她与奕王素无瓜葛，为何点名见她？莫不是容瑄助她做秀坊掌事之事出了差错？
    苏莲衣心里没个定数，却又暗自打定主意，若奕王真是为此事找她，她一定要想尽办法，不让容瑄受到牵连。
    “到了，苏姑娘在这稍候。”小厮遣苏莲衣等在门口，他径直入内禀报。
    苏莲衣伸长耳朵想听听里面动静，但身子稍有多余动作，守在门口两边的侍卫便齐齐警惕地盯着她。
    看这架势，苏莲衣只觉后脊梁发紧，却仍强装几分若无其事来。
    不多时，小厮走出来，恭敬欠身，“殿下请苏姑娘入内。”苏莲衣刚抬脚，那小厮加紧叮嘱了一句，“姑娘，殿下身份非比寻常，姑娘进去了机灵些，可别坏什么规矩，免惹殿下不悦。”
    这话说的苏莲衣心里不高兴。明明是奕王无缘无故请她来的，怕被冒犯了不高兴，那干嘛叫她来呢？
    屋门被推开，苏莲衣刚走进去，那门便紧随其后关严了。
    苏莲衣也不敢细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多少带着忐忑继续往里面走。
    从外面看还不觉得，但进了屋才发现，这里面的空间当真是大。
    地上铺着镶金线的青砖石，四周陈列着红木榻几，玉鹤灯柱，百宝箱格，桩桩件件都透着皇家御用的贵气。
    苏莲衣小步缓进，走走瞧瞧，纳不住满眼好奇。
    “天呢。这就是古代王爷的房间？”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为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感到激动，一时到忘了被召见的事。
    “你就是绣娘苏莲衣。”
    猛然间一个沉郁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苏莲衣吓得停了下来。
    她只闻人声，不见人影，不觉偷偷四下打量，寻找声音之源。
    未几，她看到了前方垂下的一道蟠龙丝幔，丝幔后面依稀间显露出一道半倚半坐的人影，慵懒至极。
    “你……你就是奕王殿下？”苏莲衣小心翼翼的试探发问。
    藏身丝幔后的璟云奕忍住笑，故意把声音压得更低。
    “正是本王。”
    苏莲衣忙施礼欲拜。
    璟云奕道，“礼数就免了。本王找你来是想问，你和侍卫容瑄是何关系？”
    苏莲衣心一沉，果然被她猜着了。看来事情过人败露了。
    苏莲衣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民女违例充任秀坊掌事一事，实是民女一人所为，与容大哥没有半点关系。还望殿下明察，不要责罚他。”
    璟云奕忍不住嘴角翘了起来。
    “你这么维护他？莫非，你对他有情？”
    苏莲衣一怔，旋即低头道，“殿下，恕民女冒犯，这是民女的私事，不便做答。”
    没有听到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璟云奕并不甘心。
    “那若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认下所有罪责，离开丹青秀坊，要么你指认容瑄徇私，他走你留，本王还可以继续让你做掌事，你要选哪一个？”
    即便心里已经想到了这些，但当头上，苏莲衣还是有些愕然，踯躅着无法作答。
    她认罪离开，倒是简单，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难道要带着福儿上街乞讨？
    可若让她违心选择指认容瑄，她真是办不到。
    璟云奕等的着急，不觉催促道，“你要是再不做选择，那本王就替你选好了。本王觉得第二个选择……”
    “不要，殿下，民女……民女愿意离开。”
    临到关头，苏莲衣终是下定决心护着容瑄。
    帘幔后的璟云奕亦惊亦喜，半晌无语。
    苏莲衣做过选择，心头巨石反而落地，她沉声道，“民女这就去收拾东西离开，但民女离开前，恳请殿下一定要遵守诺言，不要为难容大哥。”
    说罢行礼，便要离去。
    璟云奕终于忍不住笑道，“别急着离开啊，本王不过开个玩笑。”
    开玩笑，苏莲衣先是愣，接着便有无名火起，直冲天灵盖。
    心想，我跟你很熟吗？瞎开什么玩笑，害本姑娘以为自此就要流落街头了。
    “殿下这是何意？戏耍别人取乐吗？”苏莲衣也不顾忌什么了，理直气壮发问。
    璟云奕摆手道，“本王只是听闻你近日和容侍卫走的亲近，想试试你，看来你心里真的有他。”
    说到这里璟云奕忍不住心头一甜，连笑意都灿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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