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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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灵溪低下头也短促的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时，却矫饰住了不屑。
    “姑母，您多心了。灵溪便是嫁给离王，也断然不会与姑母作对的。在灵溪心中，姑母始终是自家人。”
    皇后不动声色的听着她这席话，优雅的拨弄着茶杯里浮着的碧叶。
    “你这话若是被娴皇妃听到，怕是要气歪鼻子的。”
    “姑母觉得灵溪心口不一？”颜灵溪干脆直接挑明。
    皇后扬起下颌，似笑非笑看着她。
    眼中的老辣与狡黠遮蔽住内心所有的真实想法，让颜灵溪也判断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须臾，皇后笑出了声，“你兴叨叨的跑到本宫这里，不会是为了表忠心吧。”
    “姑母信不信灵溪无所谓，但灵溪却有句话要问姑母，为何要帮那个贱人？”颜灵溪再也忍不住直接脱口问道。
    皇后悠然的放下茶杯。
    “原来是为了这事。怎么本宫帮她，让你不舒服了。”
    “姑母明明知道，灵溪喜欢奕王殿下日久……”
    “那有怎样？”皇后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冷漠，“本宫倒是想帮你，但你的所作所为可是给了本宫好大一个意外。处心积虑筹划半天，原来是为别人送了嫁衣。”
    “姑母，灵溪是被陷害的。”颜灵溪急切辩解道。
    “哦，是吗？谁陷害你，娴皇妃？别的本宫不敢说准，但娴皇妃对她儿子王妃的心目人选，本宫还是知道的。她忌讳颜家，想让母族杨家上位，可是一直想让她亲侄女嫁给离王做正妃呢。”
    皇后舒服的挪了一下身子，抬起后看着自己的指甲，继续道，“既然她打的是这份心思，又怎会陷害你呢。”
    言外之意颜灵溪是在说谎。
    颜灵溪自知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道，“随姑母怎么想吧，只是灵溪想再恳求姑母，看在咱们都姓颜的份上，莫要再帮那个贱人了。”
    “要是本宫不答应呢？”皇后微挑唇角笑着问道。
    颜灵溪眸子梀然一紧，咬着下唇，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灵溪不想跟姑母为敌。”
    “到底把心里话讲出来了。”皇后脸色陡然转冷，“行了，你回去吧，本宫日后不想再见到你。日后，你若存心与本宫为敌，本宫也不惧，到时候咱们到不必拘着姑侄情分，只看谁的手段更高。”
    皇后冷冷挥手，身边嬷嬷便上前摆出架势请颜灵溪离开。
    颜灵溪还想分辨什么却也错失机会。她只能狠狠的一跺脚，出了凤仪宫。
    守在外面的芷蝉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嘴询问。
    只道，“小姐，咱们回府吗？”
    颜灵溪站在那里默然稍许，狠狠的凝紧目光道，“去凝晖殿。”
    既然她已经和皇后分道扬镳，那日后她便是孤军奋战了。不过再对付娴皇妃之前，她也想好了，还要借他们之手除掉苏莲衣。
    奕王府中。
    王太医小心翼翼的替苏莲衣施针。
    这可是一桩命悬在裤腰带上的事，他一点不敢马虎，恨不得使尽平生所学，好在苏莲衣身体素质好，虽然药石浸淫已深，但也不至于毫无抵抗力。
    加之王太医的针法用的又险又妙，总算抑制住了毒性基础扩散。
    王太医命人在屋中备至了几个炭盆，叮嘱众人，一定要保持屋子里的温度，万不可使火盆转凉。
    此时已是春深时节，再过两日便能穿薄纱衣了，如此暖光时节，却在屋中添了燥热火盆，守火的下人不免心中有怨。
    他们虽是奴才，却是王府里的奴才，常日里也是舒服惯了，没吃过什么苦的。
    已经得到消息的婉儿，此时抱着福儿守在门外。
    见那些奴才心生不乐意，便有些气急的对管家道，“守火盆的事，我来。”
    她与苏莲衣情深，看不得苏莲衣受苦。
    知道景云奕在想办法尽心救治，便也没话可说。
    管家看了一眼福儿道，“婉儿姑娘，小小姐还得由您照顾，这些粗活……”
    “还是我来吧。”一道清脆的声音落下，清波已经急匆匆赶来。
    她本守在谢宅，却始终不见苏莲衣回府，揣着担忧来王府打听，这才知道出事了。
    管家一见清波，倒放了心。
    “清波本就是殿下拨开苏姑娘的近侍，为人又向来谨慎，这事你来做，咱们都放心了。”
    婉儿冲着清波点了点头，“一切有劳你了。”
    “姐姐别客气，咱们都是伺候小姐的，只盼望她无事就好。”清波说着便脱下一件外套，并拉开窗缝，往屋里看了一眼。
    苏莲衣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具无魂木偶般。
    清波叹息了一声。
    却听婉儿在旁咬牙切齿道，“刚刚听太医说，小姐是中了毒，要是被我晓得是哪个王八蛋下得黑手，我定不饶她。”
    “小姐是中毒？”清波分外诧异。
    婉儿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不在小姐身边时，小姐一直是由你来服侍的，你可有察觉任何奇怪之处？”
    “这……”清波垂下眼皮，思索了一番。
    “小姐饮食素来谨慎，按说不可能有人得手。不过她在苏家住过些时日，姐姐也知道，苏家母女可是一直看不惯小姐的，或许……”
    她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但婉儿已经确认此事必是苏家那对母女做的了。
    “她们从来就容不下小姐，当日将小姐赶出家门，也是她们暗中怂恿老爷做的。这次小姐出事，也一定是她们干的。”说着，婉儿调教道，“这对黑心肠的母女，我这就去找她们算账。”
    婉儿虽然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但每每苏莲衣出状况时，她都生发出无限勇气要保护她。
    以前在桐时，她能豁出命去与崔氏姐妹对峙，现在亦然。
    她刚要走，便被清波拦了下来。
    “姐姐，这事根本无需你出头，殿下便会亲自解决的。为今咱们要做的，就是守护好小姐，还有小小姐，莫给殿下添乱就是了。”
    婉儿虽有不甘，但听清波说的在理，便只好打消了去苏家理论的念头。
    她看了一眼屋中不省人事的苏莲衣，默默抱起了福儿，喃喃道，“小姐，你可一定要挺过来呀，奴婢和福儿不能没有你。奴婢会求观音菩萨保佑，只要小姐醒过来，奴婢愿一辈子吃斋。”
    见她对苏莲衣如此忠心，清波不觉心生佩服，再三劝走了她们，这才进了屋。
    打发掉了那些不情不愿的奴才，清波亲自守住几个火盆，等着景云奕找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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