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晗的育弟方式

    陆煜眼神飘忽，紧张又喜悦。
   他七岁不到就没了父母，姐姐也‘失踪’，陆明薇忙着掌控陆氏，根本不管他，唯一管他的除了刘妈再无旁人。
   虽然五年前陆晗回来了，但毕竟缺失了那么多年，陆煜已经习惯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陆晗相处。
   这还是第一次他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姐。
   他姐今天去找他，打架护着他，现在又给他冰敷，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是，家人的温暖。
   陆煜此刻才真正觉得，他也是个有姐姐的人了。
   眼眶有些红，他直直偏过头。
   生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掉下来。
   不能哭。
   太丢脸了。
   “怎么了？”陆晗还以为把他弄疼了，蹙了蹙眉，“疼吗？”
   陆煜轻轻摇了摇头，嗓音略微沙哑，带了丝丝委屈，“姐。”
   “嗯？”
   陆煜看着她，猛地将头埋在她肩上，“姐。”
   陆晗愣在原地，手里的冰袋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陆煜其实心里很慌，他怕他姐把他甩出去，就如五年前把靠近她的陆明薇甩出去一样，但他就是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陆晗感受着他的颤抖和不安，十七岁的男孩子，比她还高了半个头，此时埋在她肩头，却像个未长大的孩子，
   半响后，她伸出手轻轻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我在呢。”
   “姐，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好想爸爸和妈妈。”
   陆煜抱着陆晗，泣不成声。
   再怎么告诉自己不能哭，可当陆晗抱住他，那句‘我在呢’说出口时，却怎么也忍不住。
   陆晗没有记忆，脑海里没有一点关于父母的印象，但她此刻却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张图片。
   一个男人低着头温柔的看向边上的女人，女人手里抱着个婴儿，旁边站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
   是以前的陆家四口。
   她没有办法体会到陆煜此时的难过，但她能想到陆煜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七岁，还那么小。
   心忽然有点抽疼。
   “陆煜。”陆晗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开口叫道。
   “嗯。”陆煜吸了吸鼻子，闷糊不清的答道。
   “不哭了。”
   陆晗实在是没办法应对此时的状况，她不会安慰人，记忆里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人，有些措手不及。
   “嗯。”陆煜重重点了点头。
   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他姐。
   他姐是个女孩子，爸妈不在了，他作为唯一一个男人，必须要照顾好他姐。
   陆煜坐起身，伸手抹了把脸，扬起嘴角，“姐，”
   陆晗看着他嘴角的青紫，被冰敷后好像更青了，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嘶……”陆煜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嘟囔道，“姐，你干嘛？疼。”
   陆晗收回手，丝毫不觉得刚刚的动作有什么不对，嘴角勾着笑，“现在知道疼了？”
   陆煜心虚了两秒，举起手，“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打架了。”
   陆晗看着他，眼底带着些凌厉，“我没让你不打架啊？”
   “啊？”
   陆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弯腰将地上的冰袋捡起来，放在一旁。
   “好好休息，我走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陆煜才回过神来，手抓了抓头发，眼神复杂的看向门的方向。
   他姐，刚刚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没让他不打架啊？
   陆晗回到房间，打了个哈欠，顺手将床头柜上的瑞士糖拨开糖纸扔进嘴里，甜味袭来，陆晗一愣。
   今天晚上司机的话又出现在耳边。“晗姐，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糖啊？”
   陆晗低着头看向手里的糖纸，眼神闪过迷茫。
   是啊，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吃糖？
   将嘴里的糖吐出来用糖纸包着扔进垃圾桶里，拿起睡衣进了浴室。
   半夜，清凉月色从落地窗照进来，映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人儿身上。
   陆晗睁着眼睛，很久没好好休息了，照理说，不应该睡不着啊，但她就是没有睡意。
   起身，打开床头柜的台灯，眼神瞥见拉开的抽屉，抽屉里除了糖，什么都没有。
   方方块块的瑞士糖堆满了整个抽屉，她鬼使神差拿了一颗咬进嘴里。
   甜。
   慢慢放松，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不出片刻，陆晗睡着了。
   “晗晗……”
   裴琛从噩梦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眼神凌厉阴鹜，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迷茫。
   半响后，他伸手抚上左心房的位置，眼神变得温柔缱绻，仿佛面对的是深爱的女子。
   倏然，他低下头，手紧紧的捏着被子，脸色苍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缩着，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
   他眉头紧紧皱着，眼前猩红一片，喘着粗气。
   他就枯坐着，头深深的扎下去，病态又偏执，嘴里低喃着一声声“晗晗……”
   “晗晗……”
   “晗晗……”
   翌日，天气晴。
   陆晗睁开眼睛，窗户外的光太过刺眼，她伸手挡在眼前。
   等适应了这样的光亮后，陆晗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刚好10:00
   许是知道她今天会睡懒觉，没人上来叫她。
   陆晗简单洗漱了一下，出了房间，路过陆煜门前时顿了一下，然后又抬起脚步。
   大厅里依旧没有人。
   “大小姐，您起了？”她一下楼，刘妈就看见了，忙走过来。
   “嗯。”陆晗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句。
   “大小姐，现在吃早饭吗？”刘妈站在她面前，比她矮了个头。
   “行。”
   “陆煜呢？”她语调像是随口一问，没有任何起伏。
   刘妈一下子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答道，“少爷还没起来。”
   “哦。”陆晗低着头，坐在餐桌前，看着刘妈端过来的早餐。
   早餐一向丰盛，且各人口味不同。
   陆晗不爱吃平淡的馒头，亦不喜欢吃吐司面包，偏爱吃豆沙包，再加一杯豆浆。
   有时候，小米粥配小咸菜也觉得ok。
   比起家里作天作地的季雨桐，陆晗吃的过于简单了。
   陆晗夹过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刘妈，你上去把陆煜叫下来。”
   “啊？”刘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整个三楼只住了陆煜和陆晗，平时除了打扫的佣人，基本上不会有人上去。
   陆晗不太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除了刘妈能进她房间，其余的也就只有陆煜了。
   几分钟后，陆煜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顶着一头松松软软又杂乱无章的银发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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