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开门

    有希子茫然看向手机，这个公生给自己准备的手机，显示对方已经挂断的信息。
   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用穿戴整齐，紧绷的修身上衣没有拉伸，各种褶皱，包裹臀部的皮裙穿歪在裤子上，背后披着件长袖时尚大衣，算是全身最贵的样式，却又明显不和身，比有希子的身型要宽大一号。
   就像是原本穿在一个内部身材比有希子更加丰满，骨架更为笔体的人身上。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永远是停止腰板，案首面带职业微笑，即使手中持有文件，走路时候双肩依旧向下，并且随着走路的身形而轻微摆动。
   无时不刻走出自信。
   向前迈出一步，左右双脚的交错，包臀裙所紧紧蹦出的臀部会像是摇曳的花骨朵，被微风轻吹而左右晃动。
   比模特女郎的猫步更加强势，每一步都是对于高跟鞋的挑战，身体重心随着每一步的踏出而偏移，可以明显感觉到绷紧的腿部肌肉与腰部肌肉，身形的力量集中在腰跨之间的中心轴上。
   这个人绝对很漂亮，很有魅力，从骨子里就散发出一种无法被人得到的强势气息。
   女王！
   电梯门打开来，公生第一眼就看见对银白色电梯门整理衣服的有希子，表现出来扭捏身材的姿态，全是演员的风尘气。
   似乎没想到电梯会在这是后停止，也没有想到等来的人会是公生。
   有希子茫然看着男孩。
   手还放在腰间，正在整理上衣的下摆位置，努力下拉，将褶皱全部拉掉。
   “师匠，我先回去看看母亲，你愿意陪我等一会还是自己先去警视厅？”
   她比不上自己的母亲。
   就像是演戏的人永远成不了戏中的人一样。
   公生仔细观察自己为妃英理买的大衣，母亲因为太时尚一次没有穿过，此刻被有希子穿在身上。
   不算难看，却显得娇小，有希子的身型比妃英理小一号。
   而且会有因为烦劳家务而养成的驼背，永远给男人端茶倒水弯着腰的驼背，从内心深处就没有想挺直过腰的驼背。
   驼背，看似是一个简单的行为，却时有希子永远的姿态，就像是没有尊严的女人在一个男权社会应有的社会模样。
   她演过律师，公生看过那个电视片段，她永远维持着歉意又和善的笑容，弓着腰走路，高更鞋配上黑丝袜。
   从骨子里就不敢显示出强势，因为她打心里就认可自己的卑微，她只能这样的活着。
   公生的内心只能为这种‘霓虹女人’而感觉悲哀。
   唯一庆幸的是，在自己的努力下，至少妃英理与毛利兰都被自己所改变，彻底摆脱‘霓虹女人’的设定。
   不需要老公下班就要准备好饭菜，不需要看见老公回家就殷勤上前，面露笑脸的给对方换衣服，在对方抱怨外面的糟乱事，将工作上受到的气带回家里，又像个垃圾桶一样无条件收容。
   最后把自己逼疯。
   “公生，公生，公生……”
   “走吧，快点和我说说警视厅的事情，新一的事情是不是有转机了？不需要再被拘捕了？”
   “公生？”
   脑海里思考的时候，公生已经越过尚未反应的有希子，走到家门口，熟练打开居住十年的门，步入妃宅内。
   咕噜察觉男主人的回来，立刻从猫窝里蹦出来，欢喜跳跃着，一直蹭着公生的裤腿，却又发现跟着公生重新走进来的有希子，发出凶狠恶劣的猫叫。
   “咪咦嗷————喵！！！”
   无比凶狠。
   猫咪是感知型动物，可以察觉到人的善恶，对于有希子明显感知到她只是表面维持的好人，却充满对于家里男主人与女主人的利用心理。
   “公生，你家的猫……好可怕……”
   追上男孩的步伐，却又被猫咪吓到，有希子捧着小心肝位置，脸上露出红润，深呼吸加上气喘，柔嫩的声音呼唤男孩停下脚步。
   期待男孩过来搀扶自己，也或者为了自己，踢着令人烦的猫咪一脚。
   “嗯，我养的。”
   走进厨房，拿起水杯倒满，一口灌入嗓子中。
   公生手插在腰位置，环视面前无比干净的厨房，还是自己从家离开时候的模样，母亲就没有动过这些厨具与物件。
   加热纯净水机，是公生特意买好，因为妃英理不仅使用菜刀会切手，使用水壶烧水也会烫伤手。
   此刻的储水量刚刚过去一半，公生就知晓自己离开后母后喝了多少水。
   除此之外……
   “昨晚没有吃晚饭，今天早上没有吃早饭，现在的时间接近中午了。”
   很饿的吧。
   超越常人的洞察力，公生也具备，甚至与工藤新一完全不同的一点，公生的洞察力会配合上精密的思维，如同预知未来一般。
   能够看见，如果自己随有希子离开，母后的门会在两人离开的瞬间打开，面容上维持着落泪，嘴角用牙齿紧紧咬住，舌尖舔到血丝，面色痛苦。
   她更想自己能去陪她。
   “煲汤的时间暂时不够，但是做一顿美味的山珍海味还是可以的。”
   打开冰箱，从冰冻层取出海鲜，用小锥敲碎冰层，将基围虾倒入水池中化冻。
   背后的虾线已经被剔除，这是公生已经处理过的基围虾，进行冰冻保鲜，此刻只需要等冰水划开，再放入烤箱内进行化冻加热，肉质软嫩后仅仅需要几秒钟的处理，就能食用。
   等待化冻的时间，公生继续取出其他的食材。
   十分钟后，厨房想炒锅翻动的声音。
   “公生，那个……我们现在去警视厅……新一的事情……”
   有希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上一次见面，男孩可以表现出与自己的亲昵，两人的关系维持着母子的最佳状态。
   但，此刻。
   却又变得陌生，甚至是抵触。
   “工藤学长的事情并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着急也没有用，警视厅的拘捕令也只是折中办法处理，还有其他的问题需要我去解决。”
   公生倒上酱油，生抽，料酒，一整条鱼下锅，准备红烧。
   一旁的菜刀刀身准备了葱姜蒜。
   横握菜刀刀柄，手扶住刀身上的去腥小料，倾撒如锅内，再用铲子翻动鱼身。
   “要不，公生你劝劝你母亲，其实妃英理的资源也很广的，如果是妃英理来找人的话，肯定会解决新一的拘捕令问题。”
   有希子还在努力构思，让公生与妃英理一起，将工藤新一的拘捕令取消，让母子二人一起去求人。
   却不知晓，公生所在负责不只是工藤新一的拘捕令问题，还有工藤新一被帝丹高中退学书的事宜。
   “嗯，我先准备饭菜，母后早上没有吃饭，我等会喊她起床吃饭。”
   公生继续炒着菜。
   一盘，两盘，三盘，四盘，五盘……外加上一盘汤。
   香味飘彻整个楼层，勾动人的味蕾与食欲。
   暂时不清楚‘味’，却凭借眼睛与鼻子，已经能得到‘色’与‘香’的信息。
   站在厨房门口的有希子咽下口水。
   平日里就是自己在家烧饭给优作与新一吃，专研料理方面的知识，但是真的做出来的料理，对比公生的料理。
   自愧不如。
   实际的手艺水平，也就和毛利兰相当，属于普通人中的稍好。
   第二次咽口水。
   脑海里想起至今没有联系自己的新一，儿子的情况尚不清楚，转头看向客厅的时钟，已经到十一点。
   可是公生一点都不着急。
   穿着围裙，双手端菜，放到餐桌。
   从客厅到厨房，再从厨房到客厅，一次又一次，公生的状态没有丝毫的慌张。
   有希子无法继续呆站着，看见公生的手里拿着三人份碗筷走向餐桌，等放下手中东西后，快步上前。
   贴靠着男孩身边，双手从背后环抱住男孩的腰，触碰上去，人也靠着公生的肩膀。
   “公生，帮师傅这一次吧，求你了。”
   靠近耳垂边，轻声细语。
   吹一缕香风，细嗅鼻尖。
   有希子只能认为是一种错觉，自己与公生之间产生隔阂，这个将自己当做母亲一般尊重对待的男孩，却开始越走越远。
   内心里，也有对于公生的愧疚。
   的确是在利用公生，但是这样的利用是为了工藤新一，过程中也不会害公生。
   等到之后，自己在用母亲的身份好言相劝，让新一迷途知返，像个大哥哥一样好好照看公生，给予一些便利，两人会很友好的相处。
   以及，再让毛利兰回到新一的身边，陪着新一的身边，看看能不能让新一搬到兰宅去。
   盘算着一切。
   忽然，手被拉开，拥抱住的温暖离开怀抱，给有希子带来的安全感消逝。
   “师匠，你先吃饭吧，我去看看母后，不用等我们母子的。”
   一句话，让有希子愣住。
   看着公生走向妃英理卧室的背影，彻底察觉到一道鸿沟横在二人之间，充满心与心的隔阂，不是靠一些肢体接触就能捅破。
   慌张，焦虑，恐惧。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些情绪。
   有希子呆呆的看着男孩的背影，身体上残余男孩的温度不再被感知，还有那个兰花香味。
   心，莫名裂开。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手推开亲生孩子，成全别人的母子相拥。
   “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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