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捏紧拳头

    一直被牵着下楼，偶遇正在门前的老人与小孩们。
   “小哥，这五条金枪鱼真的很好啊，你在哪一块水域钓到的？”
   阿笠博士主动走上前，向公生询问道。
   每个人老人都扛着鱼竿，孩子们都一脸不情愿的拿着手电筒，明显是准备出去夜钓。
   “没有，我是跟着快船出去钓鱼的，花费一天时间才勉强钓上来五条，如果是各位老先生去钓鱼，恐怕一个小时就能钓上来十几条。”
   一边解释自己是出海钓鱼，另一边吹捧面前的老人们。
   简单一句话就让这些钓鱼协会的老人极为受用。
   “没错，要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出手，虽然不至于一小时掉十几条，但是五条的成绩还是能有的，但小哥你也很不错，能够钓上如此肥美的金枪鱼，钓鱼能力值得肯定！”
   钓鱼协会会长一直没有关注随队而来的年轻人，却是因为对方钓上来的五条金枪鱼而产生好感。
   “已经很不错了，会长，换成那个大阪黑皮，还不是到处瞎逛，和别人打斗，看看这孩子，钓鱼就认真钓鱼，一个人出海钓鱼也不怕，作为新手能钓到五条金枪鱼，已经很强了！”
   随行的副会长也跟着说道。
   面前的少年给面子，吹捧老人们，所有人就会给予夸赞，外加对方是东京少年，而不是早上那个嚣张的大阪黑皮。
   “对啊，你看那个大阪黑皮的惨样！”
   “简直就是狼狈，还想强行闯入村庄！”
   “呵呵，就不是好人，你看我们东京人多文明，有国际城市优质居民的形象，昂首挺胸走进去！”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
   像是找到走夜路的话题点，老人们一起贬低着服部平次找到快乐。
   公生目送这些老人与孩子离开，向着霓虹人员上岸的方向走去，按照时间计算，恐怕走到港口就会被强行拘留。
   只要涉及到月影岛的人，都会被严格审查。
   转过头，看见服部静华已经孤独走向通往村庄的道路。
   穿着和服的背影，公生只能小跑追上去。
   “静华伯母，怎么走这么快？”
   寂静街道，两人并肩走着，没有路灯只能依靠天空上的那一轮圆月照亮道路。
   “留在那里干嘛，听这群老头子贬低平次吗？”
   静华低着头，语气里浓郁不满情绪。
   从屋子内出来后就很冷，冰冷寒风钻入和服的缝隙，出门时候太赶，和服的绑带依旧没有带出来。
   以至于此刻直面空气的都冻的发硬。
   双手搂住胳膊，不断为自己提供热量。
   而下方的双脚穿着拖鞋就出来，没有棉袜保护，走几步路就感觉到脚踝冰凉疼痛，膝盖位置也受不住寒风。
   作为家庭妇女的后遗症，每天都跪在地上擦拭东西，导致膝盖很容易酸痛。
   “换成你的母亲，如果听见有人贬低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不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用最后的倔强反问身旁的少年。
   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姿态的服部静华，也不知道为何会对着一个刚刚见面的男孩去抱怨自己的心事。
   就算是自己的孩子，服部平次，都没有这样抱怨过。
   因为内心清楚，这样的抱怨反而会招来儿子的埋怨与讨厌，甚至认为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为什么要去抱怨。
   再扭头离开。
   服部静华抬头看向天空的明月，今晚的月色皎洁美丽，勾动身体内的情感，寄托在那一轮明月之上。
   越是眺望，就越是深陷其中。
   “不，如果我被人这么说，我母亲会动用所有能力，将这个人送到监狱服刑，相同的，谁要是敢说我的母亲，我会亲手送他去见上帝。”
   如果换成妃英理，就不会活的这么软弱，更加不会变成倚靠毛利小五郎的废物，动不动还会脸红一下的蠢女人。
   母后就是母后，母仪天下的母后。
   公生从不怀疑，妃英理对于自己的关心，就算是与所有人为敌，她也始终站在自己的身边。
   如此对比，服部静华根本比不上自己的母后。
   “呵呵，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构成的，你以为你母亲获得一点点成绩就可以凌驾别人之上，她还是蝼蚁，在权利面前不会有丝毫反抗能力，更别说保住你。”
   像是打开话题，也是被激起一些怨气。
   服部静华用沙哑的喉咙说道。
   冷风吹得太冷，只穿着居家和服出来，里面甚至连内饰衣物都没有穿，双腿凉飕飕的，也没有披上保暖羽衣或者是保暖外套。
   “那我就多努力，保护我的母后，让她永远活在我的怀抱里，不会被任何人伤害，这不是作为人子的责任吗。”
   语气平缓，也没有骄傲。
   对于公生而言，保护妃英理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不需要拿出来炫耀。
   因为，已经做到了。
   无论是‘保护’，还是‘怀抱’，都已经做到了。
   “……”
   听着少年的话，服部静华为之呲鼻，按照档案上记载，毛利公生就是倚靠母亲是律师身份为虎作伥的混蛋，到处惹是生非。
   还将自己的姐姐卖给工藤家玩，来成为工藤新一的狗腿子。
   这样的男孩还说能够保护母亲，呵呵，连平次都比不过！
   ‘真的吗？’
   忽然，脑海里一个声音冒出来。
   服部静华被凉风吹的全身发抖，大脑也在这种情况下变得冷静，停下脚步，看着毛利公生的背影。
   回想起来，自己对于男孩的了解，似乎都停留在档案上。
   而自己也是拿着档案上的‘毛利公生’与服部平次进行比对，才会获得一种莫名优越感。
   可真的见到这个男孩，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档案上记录的那样。
   温柔谦逊，发自内心散发着一种气质，那是只有在法律人身上才会有的一种公正，而这样的公正又与服部平次不同。
   不是那种我既是正义的强烈感觉，而是很温和的态度，包括自己都奉献给法律的高尚感。
   也是因为这种奉献，才不会盛气凌人，才会给人谦卑。
   见到这个少年，服部静华才明白自己丈夫与自己儿子身上的违和感在那里，他们都秉承自己的道，却唯独没有奉献。
   那份档案是假的！
   此刻再去观察男孩的背影，服部静华认清这个事实，一直以来都因为不希望服部平次输给同龄人的想法，而不由自主的否决这个男孩。
   想要醒悟也很简单。
   承认服部平次不如面前的男孩。
   没错，服部静华承认了。
   而在这份承认的背后，有的则是一种愤怒，因为这样自己再去阻挠公生与和叶的接触，是不是一种错误。
   自己只是单纯为了服部平次，才会强迫男孩不与远山和叶接触！
   “臭小子！”
   快步走上前，伸开抱住胳膊的双手，一把抓住公生的肩膀，将男孩拉到自己的正面。
   利落的将面前人外套褪下来，再迅速穿到自己身上。
   “没察觉外面这么冷，伯母我衣着单薄吗？”
   “就不会主动将衣服褪下来，给女生搭在肩膀上，让她不受冷吗？！”
   手脚都快冻僵了。
   服部静华忍不住蹲下身，将公生的棉袄穿上后，男孩的体温也随着衣服传送到自己的皮肤上，温暖自己的身体。
   这样，寒风能够袭击的部位，只剩下和服的裙摆。
   下面已经冰凉，深谷全是冷风，服部静华后悔自己急着出来，却没想多穿一点，至少将被子里的粉白色内衣穿上。
   “伯母不都说了吗，我只给女生披上外套，女生不包含伯母呢。”
   就忽然被人强行扒掉衣服，这种情况实属第一次。
   公生微微叹口气，走到服部静华面前，蹲下身来，用手指接触暴露在空气里的脚踝。
   轻轻触碰，已经冻僵硬，如此接触服部静华一点反应都没有。
   以及……
   “跟母亲没有离婚时候的腿一样呢，膝盖早就受不了，对吗？”
   可惜穿着的是和服，没有办法抱在身后。
   否则又有机会体验一下那不逊色铃木社长的后臀肌肉。
   公生一个用力，直接将服部静华抱起来。
   “喂喂，你这是干嘛！”
   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忽然被这么粗暴的对待，服部静华没法继续保持冷媚的面容，慌张伸出手抱住公生的颈子。
   “送你回去，晚上还是在卧室里待着吧。”
   按照时间，很快就会有霓虹人员到来，所有人都会被盘查。
   公生本就不支持去找服部平次，趁这个时候回去最好，还有和叶姐姐陪自己说话，让自己的呆毛不会发疯。
   不对，好像对服部静华产生联系了。
   公生太了解自己的呆毛，如果离开姐姐和妈妈时间太长，自己就会开始暴躁，行动手法向今天下午那样，见血而不眨眼。
   能够压制的，只有亲情。
   用公主抱的姿势，怀抱着身着和服的美丽熟妇，向着招待所走去。
   视线之内，老人与小孩似乎停在港口位置，正在被人盘查，又被港口的人员强制返回。
   “喂，你刚才说你母亲没离婚时候也是这样，是什么意思？”
   被男孩抱着，靠着怀里，头侧靠着温暖胸膛。
   无论是男孩身上褪下来的衣服，还是此刻靠近后闻到味道，都是让人恢复宁静的兰花香味。
   服部静华也不再有其他动作，或者说有其他动作也没有用处。
   双腿的病症发作，走路就像是刀割一般，被男孩抱着很温暖，还不需要承受痛苦。
   就当是偶尔放松一下吧。
   服部平次不在这里，远山和叶不在这里，服部平藏不在这里。
   没有人看见的。
   双手从抱住自己身体的双手腋下位置穿过，用力抱住少年，索取一丝丝温暖。
   ……
   招待所三楼，房间内。
   远山和叶站在窗户面前，刚刚洗澡结束，站在空调下方，接住空调热风吹干头发。
   目光看向旁边的窗外，能够看见远处的海平面，近处的道路。
   清清楚楚看见，自己未来的婆婆，被自己的救命恩人毛利公生抱着，还主动伸出手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亲密。
   死死捏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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