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们已经结束了



    忽的,少女脚步一顿,愣愣地看着聂清颜打开窗,蹙眉看着外处。
   听见那凄惨的嚎叫,聂清颜以为是郁青出了什么事,慌忙探出头来,没想到,一开窗便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她。
   见到她没事,聂清颜轻舒了口气,可是……
   愣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郁青绕过拐角匆匆离开了。
   既然她不想看到自己,那自己还是别出现在她的眼前了。郁青如是想,头也低得越来越低,直到后处的袁琛捏住自己的脖子。
   轻而易举地被他提起,只觉后背有一股推力强让她挺直,她不自觉挺起背来,随后回头疑惑地瞧着他。
   只见袁琛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轻声道,“这样就精神多了。”
   “……”她沉默,欲又低下头去,却被他捏着下巴强抬起头来。
   只听他道,“你又没做错事,低头干嘛啊?”
   “我……”郁青又沉默了。
   他轻拍了拍她的后颈,“可别总低头,不然连颈椎都是弯的了,像个老奶奶似的。”
   一时没有回神过来便见他向自己挥了挥手,“走了。”
   而另处,见郁青看见自己便跑,心中略微有些失落。
   正当想关回窗时,却被一强大的力往回拉,她皱眉,直到看见江浊嬉皮笑脸的脸。
   “她躲你,你也躲她啊?”
   见是他,聂清颜松开手,顺带还帮忙打开了门。
   对上他迷惑的眼神,她道,“你进来吧,同我谈谈心。”
   前世他与她便坐在地毯上,喝着小酒彻夜长谈,他谈他在天界中的繁琐之事,而她讲她的琐碎之事。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痛快畅饮到第二日。到那时心情皆舒畅许多。
   似是回到从前般,只是以茶代酒,江浊拿着茶杯愣了好一会儿,最终笑出声,“我们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
   明明二人才相识一年多,但加上前世的相遇相处,足足几万年。如今隔着遥远的银河又重新坐在了一起长谈。
   似也回忆起了当初,聂清颜苦笑,将杯中浊茶一饮而尽。
   “茶有些浓了。”他说。
   “是啊,茶有些苦。”
   不如之前长谈那般埋怨天地,如今二人坐在一块,聊的却是她的心中苦。
   他转头,看着满脸写着惆怅二字的清颜,“你接下来什么想法?”
   “走。”又喝完一杯,她眼中忽而亮起光来,“万木堂既没有我的容身之处,那我便游山玩水,游遍整个大好河山。”
   江浊眸眼一沉,如今她与温忻钰决裂,她便认为自己没有容身之处了?
   可是的确啊,她本就是寄人屋檐之下,既然主人都与自己毫无瓜葛了,自己又能以什么理由寄宿在此呢?
   江浊试探性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去京城?”
   一问,她便明白了,转过身子故作轻快回道,“师长是想和徒弟再续前缘?”
   “既然不喜欢,那再续前缘那倒不必了,”江浊回绝,“只不过你一人乱逛,若是走到了深山老林或是荒沙大漠,一不小心死了,也实在是不值。”
   她被他逗笑,“吹吧,你就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其实内心是有这种想法的,只是若是说出来,她肯定不肯。
   江浊微挑着眉,义正言辞道,“你要去游山玩水,我要回京城,可正好顺路。”
   “你又为何要走?”
   他实话实说,“我之前留下来便是因为你,你走了我又为何要一人呆在此?”
   她走,那他也跟着离开。既然今世的他已有自己的宿命,那便将天界规定的路走完。
   江浊忽而靠了过去,认真盯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半分犹豫。可是,她的眼神坚定,想必是早已想好了。
   “你真……要走?”
   眼底的情绪翻涌,聂清颜忽而一笑,“是。”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敲门声,不用敲便知晓是谁,聂清颜挪了挪下巴,示意让他先行离开。
   他皱眉,悄声道,“我怎么走?”
   “叩叩叩叩。”
   下巴挪到后处纱窗,示意让他从后处的窗子翻出去。
   江浊叹了声,调侃道,“你这样,搞得我俩在偷腥。”
   “……”聂清颜气得瞪他一眼,却仍没出声。
   “行吧,我翻。”他妥协地放下茶杯,依着她的言翻出了屋。
   推开门,见是温忻钰,便也让他进了屋。
   入座时,还故意说道,“刚才江浊饮茶刚走,茶还未凉,大人若不嫌弃便勉强勉强。”
   如今已经生疏地喊他大人了,温忻钰垂下眸,从袖中拿起一红布。
   那布艳红亮丽,四周都镶着金丝线,还有绣着一朵巨大而又娇艳的罂粟花。
   她认出来是何物了,却还是挑眉问他,“大人拿块红布来做甚?难不成还想绑了我?”
   话是开玩笑的,可温忻钰此刻倒还真想直接将她迷晕给绑了。
   这心思转瞬即过,他将红盖头递予她,望向她时眸中还透着光,“我想娶你。”
   这句话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眼睛慌张地乱瞥,生怕她不同意。
   怕她立马拒绝,温忻钰又道,“我已看好了良辰吉日,只要你愿意,那便立刻……”
   清颜却打断了他的话,“忻钰,我们已经结束了。”
   上次她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想和他结束也是认真的。
   温忻钰垂下眼睑,眸中的光也随之黯淡,手中的盖头也被攥紧,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冷声问,“你是不爱了?”
   不,是她不愿。聂清颜抿唇,目光落在红盖头处,此时红盖头已被他攥紧,展开来时应该已是皱巴巴的了吧。
   在聂清颜走神惋惜红盖头时,又听他问,“若上次未有江浊打扰,我问你是否愿意,你可否愿意?”
   她垂下眸,睫毛颤了颤,道出心中所想,“若是那会儿,当然是愿意。”
   温忻钰闻言,兴奋地抓住她的手,激动道,“你既愿意,那我们便成婚。”
   而清颜却将手抽了出来,表情为难,“但也幸亏当时我未回答,不然你我便都为难。”
   若她答应了与他成婚,他定是执拗地一定要结。
   “这怎么会为难?”
   “又怎么不会为难?”她又反问回去,只觉得他异想天开,道,“忻钰,事实早已成为如此,你要娶郁青为妻,而我,也不愿同郁青一起分男人的宠爱。”
   声音淡淡,但谁知她心里百般苦楚?聂清颜忍住喉咙涌出来的酸涩,又道,“我求的是一心一意,但我也不愿郁青受了委屈。”
   此话是真心,她愿与他一心一意,可郁青本是她最疼爱的姐妹,又怎会让她受了委屈?
   所以,她即使心中再喜欢他,她也不会同他成婚。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忍痛割爱。
   手中的红盖头一松,被秋风吹到她的脚边,面前的男子望着她,眸中失落尽显。
   只听他轻轻喃喃一句,“我输了。”
   聂清颜却是皱起眉来,她向来都不喜欢温忻钰拿自己与江浊比,解释了一番又一番,他仍是没有记在心里……
   于是,她再解释了一遍,“我从未将你和江浊同样看待过。你是我曾经喜欢的人,而江浊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兄长,是师长。”
   她希望他认清,她只对他有感情,“所以,你也不用同他比。”
   如今的他却成为她‘曾经喜欢的人’,温忻钰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来挽回……
   “不过,以后也没必要了。”她也早已与他决裂,也没有再挽回的必要了。
   那一刻温忻钰心想,若是自己进的是清颜的房间,事情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是当他听见她说以后也没必要时,刚打算说出口的话却又憋回在心里去。
   眼睛一直盯着那掉落在不远处的盖头,罢了,本就是送予她的,落在她这也无妨。
   反正他也不需要了。
   “那我走了,早些休息。”温忻钰转身将门栓一拉开,打开了门。
   “您慢走。”清言向他作揖。凉风再次吹向房内,也吹起了清颜耳旁的鬓发。
   这只是客套的作别,或许也是最后的告别。
   两次微风入屋,将原有的闷热吹得干净,她环抱着手臂,透过纱窗静静地望着他的剪影,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微微弯腰捡起盖头,摩挲着盖头上的花纹,看那绣上的罂粟花看出了神。
   脑中回忆起她与温忻钰之前经常相约的罂粟花地。二人躺在大树下乘凉,看着云卷云舒,日落月升。
   ……
   那么美好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
   *
   在没有知会程郁青的情况下,万木堂已经开始装点起红灯笼来了。
   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快要过春节,直到看到目光之际的窗户全贴的‘囍’字,才明白筹备的是她的婚礼。
   没想到,温忻钰的醉话却当了真。
   不过本就是这样的剧情发展,心中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如今这满腔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姑娘。”
   好似是在唤她,郁青转头一看,却见一妇人抱着一些锦盒往她这边走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隔壁卖杏花糕的荣娘。不过荣娘又为何会来万木堂?
   郁青皱眉,只见荣娘将锦盒递给她,脸上笑眯眯的,道,“我啊,是大人安排过来照顾姑娘的。姑娘要当新娘子了,有些东西啊还是得我们妇人家才懂。”
   心头一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礼貌地笑笑,“荣娘有心了。”
   荣娘叩了叩锦盒,笑道,“你打开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依言将其打开,竟发现里面是绣着金丝的嫁衣与琳琅满目的金首饰,底部放着的,是一块简素的红盖头。
   盖头上绣着大朵罂粟花,针线粗糙,与嫁衣和首饰格格不入。
   荣娘指着那盖头,道,“这个啊,可是温大人亲自绣的,可见呐,同姑娘真是情同意合。”
   郁青怔了。怎可能同她情同意合?这分明就是给聂清颜绣的,结果被碰了壁强塞给她了啊。
   可是,罂粟花,明明就是聂清颜的大忌啊……
   她正疑惑着,荣娘便拉着她往房内走去,“这嫁衣啊,定是要新娘子先试才知道合不合适。姑娘,我帮你穿。”
   说罢,便打算解开她的衣襟,吓得郁青一跳,“不不不,不用了。”
   “那姑娘自己换?换好不合适我才好拿回去改呀。”说罢荣娘就将喜服递在她面前。
   郁青愣是看了面前一片红看了许久,最终轻叹息,仍是依着荣娘的意往屏风里走去。
   嫁衣穿着繁琐得很,她一人十分吃力,费劲了许久才穿好,走出来时还是别别扭扭的。
   荣娘帮她整理好衣领和裙带,然后细细观赏一番,满意道,“姑娘打扮起来,可真是国色天香,一点都不输天上的神仙。”
   “您就别夸赞我了,”面对她的恭维,郁青如是说。
   她将郁青带到铜镜下,为她挽发编髻,最终戴起金灿的凤冠,而后撑着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说,“你瞧,未施粉黛也如此动人,温大人瞧见了也定会心爱得紧。”
   要娶之人不是心悦之人,任凭再好看,也不会心爱得紧。
   本想这样回答,可又想着她大喜之日不该说那些晦气的话,于是乎也装作娇羞模样,道,“荣娘,您夸得我可不好意思了。”
   既然要装模作样,那就得装得像一点,装得幸福一点。
   要骗过别人,亦也要骗过自己。
   “温大人来啦!”听着荣娘这么一喊,刚才的害羞模样瞬时凝固在了脸上,身子微微一僵。
   “嗯。”
   “既然新娘子嫁衣合适,那我也不需要改,我先走了哈。”荣娘很识趣地离开,还顺带关上了门。
   见此,郁青冷漠地将凤冠摘下,仍是未回头看他,“大人,若你是要交代与我的婚事不算数,那便可以走了。”
   “……”
   待他清醒后他会给自己说怎样的话,怎样下马威,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待自己说完后,背后却是一阵寂静。
   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却见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背影盯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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