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若不恶，便成鱼肉

    她正想要前往窗棂边查看它的踪影。竟发觉眼前恍惚模糊，屋内摆设皆一分为二的。头昏脑涨，酸软无力地扶住桌沿：“凤姨......你！”
   双手撑在桌上稳住脚步，支撑自己就快要瘫倒的身躯。努力站稳后，只感到丹田一片气息横流颠倒。内力静脉在这股乱流闯入下逐渐减弱麻木。
   实在撑不下去了，她脸色煞白跌坐在桌旁。依稀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意志，但全身虚软地使不上任何气力：“我这么相信你，你竟对我......”
   “这个软筋散的剂量呢，是老奴托江湖游医经过特殊调配一番。其药力长达一年半载，即使是绝世高手一时间也难以动弹。通常是老奴用来对付那些进了青楼还不认命，想着做贞洁烈女。不肯乖乖侍奉客人享乐的贱丫头，让她们乖乖安分下来的好办法......”凤姨换上一副怨恨的眉眼鄙夷瞪着她：“如今将此药用在楼主身上倒也是恰到好处。”
   她听了试着调整内力皆无济于事。原本她的内力就浅薄，凤姨所下的软筋散远远超过了她所能够抵御的程度。她无力自行将药力逼出体外，若强行为之则反有种窒息的痛楚。强忍难受，她鬓边淌下冷汗。冷眼直视凤姨：“你为何要这般暗算我？整个旋香楼内外一向都由你主事。这些年来我并未过问干涉你，扪心自问待你不薄......”
   “你要问为何我要害你？”凤姨高声反问，声调高亢怪异：“我还倒想问问楼主，你又为何要如此无情无义！原本今夜老奴不过想趁着把武儿和秦臻逮起来，好迫你交出娘娘无子的解药。不曾想你竟一不做二不休就此想撇下我们？走得干干净净，还要关掉旋香楼？这怎么可以？老奴不可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就离开京城！”
   原来，一直拿捏操纵在手中摆布的棋子。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其狠狠反将一军。
   她忽然想狂笑不已。
   “老奴笃定就是你这个贱丫头害了娘娘，是你害她多年无法为皇上生下龙子。断了她为人母的希望，最后还活活被囚禁在那座深宫里无人施救......”凤姨咬牙切齿地，忍不住弯身一把扯住她的发丝：“若是娘娘有皇子傍身何以至此！劝你给我乖乖拿出解药来，一切就都好说。或许念在你我还算多年主仆情面上，老奴放了秦臻和武儿让你们走。否则，我定让你们三人下半辈子过不上好日子！”
   “呵......”她顾不上头皮被凤姨扯得生疼，调整紊乱的气息。轻蔑笑着：“那我不妨告诉你真相也罢，荣姐姐所中的毒并非是毒......而且根本无药可解！”
   “什么？你胡说八道！是毒就绝对会有解药，怎么可能无药可解？”凤姨一听，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目：“你少给我危言耸听！”
   “信不信......由你！”她环视屋内盛放的花朵：“这满屋子的花......都是用我的血定期浇灌滋养。所开出的花与毒蝎相融，炼制出的秘制熏香久闻之后，能致女子无法孕育子嗣。但此香能魅惑君主心智，使携香之人一世得宠。此蛊毒根本无寻常药可化解......”她摊开手心，让凤姨看清楚自己掌中的那块淡然黑印：“我用自己的命下的蛊，再与我爹娘骨灰同服。以加深毒蛊之怨念，下咒十年便可蛊咒生效。荣姐姐常年使用的熏香便是我种的蛊毒，所以此生此世都无解......”
   “你......你这个贱人！毒妇！恶女！竟连亲生爹娘的骨灰都能......”凤姨不免惊恐寒颤，叫嚣谩骂着壮胆。扑上去激动地用双手使劲掐着她的脖子，瞪圆了眼咬牙切齿：“今夜老奴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祸害妖女！你死了，娘娘的蛊毒便能解了......”
   她被凤姨按在地上，死死扣着脖子。掰不开掐着脖子的手，内力根本一点都使不出来。气息则在一点一滴逝去......
   一道短暂黑影在眼前窜了过来。凤姨躲闪不及，哎叫一声后立刻松开双手。捂着被黑猫抓伤渗血的手背恶狠狠盯着折返回屋，护在她身侧的那只黑猫。
   躺在地上大口吸气，稍后她使劲撑起身体拼命爬到妆台上去取藏在镜面后的佩剑。
   “连你这个小畜生也想对付我！”凤姨恨急，扑上去一把摁住那只黑猫。抽出头上的一只金簪，发狠的毫不留情地狠狠戳进它的身体几次：“连你也欺负我！不过跟了个心狠手辣的贱人，看我不先送你去死！”
   身后听到黑猫传来声声凄厉惨叫，奋力挣扎几度抓破凤姨手背，整个身子被金簪穿插鲜血淋漓。没两下就耷拉下了小脑袋不再动弹。
   她无法回头再看它最后一眼，废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爬到妆台下，眼看就要伸手够到那把佩剑。忽而身子被凤姨强行扳了过来，她红着眼眶。才看到地上被插着金簪的动物躯体，惨不忍睹。还未能伸手触及它原先温热的身躯：“即便我死，荣媛这辈子也别想为人母。更别说如你们所愿登上皇后之位！祸害天下百姓！”
   “你们野心之大，我岂会不知？若非生不出皇子继位，你和荣媛怎会安心在我脚下俯首称臣这么多年？任我一个罪臣之女差遣左右？若我不用此事牵制你们，荣媛兴许早就登上皇后宝座将我和武儿处死后快了。我不过是留了荣媛一命，让她为自己的地位付出一定代价罢了......”
   啪地一声。凤姨横眉怒目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刮子。细细血丝淌在她的嘴角边，撇过头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的残血：“我若不恶，便成鱼肉。”
   “既然如此执拗，不肯说出解毒之法。我干脆也不急着杀你了！”凤姨甩了甩打得有些麻木的手，扯过腰间丝帕缠住被黑猫抓伤的手背：“倒不如......老奴用对付姑娘们的那套办法也给楼主尝试尝试......让楼主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老老实实将蛊毒解法告知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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