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己的观察和思考

    其实叶叔叔去的地方离吉栩家并不远，但是为了节约时间，吉栩和秦妍还是打车赶了过去。
   在两人搬来金山的近十年里，这里的海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始的海滩、湿地越来越少。新建造的，要么是商业用途的游乐型海滨设施，要么是规划过的景观绿地。
   一下车，吉栩就远远地看到了叶叔叔和他的妻子洛阿姨。
   他们站的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处音乐喷泉，但是那个精确的位置一定被他们牢牢记着。叶叔叔将一束鲜花放在他用沙子堆成的小坡上，再盖了些沙稳定住。然后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那个位置，站了很久。
   那是一个让人觉得宁静的画面。他们至少在一起十几年了，却依然表现得互相依赖，而且相敬如宾。
   等到他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吉栩和秦妍才跑着迎了上去。
   “叶叔叔！洛阿姨！”秦妍大声叫着，像一头灵巧的小鹿般跑到两人面前，吉栩慢上几步，也跟了过来。
   “你们好像又长高了呢。”洛阿姨看着两个活力满满的年轻人，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我们是长高了，但是叶叔叔和洛阿姨还是那么年轻！”
   每每到了与人交际的时候，吉栩只有笑着看秦妍发挥。不知道是男女有别，还是这方面的确属于秦妍的长处。
   “每次看到你们都好像又高了不少，终于长到……让我想起我和你叶叔叔在这个年龄时候的状态了。”洛阿姨笑着说道，又偷偷瞄了叶叔叔一眼。
   这对年近四十夫妻还会害羞呢。
   “这里太晒了，到我车上说吧。”叶叔叔招呼他们向他大红色的车走去。他和吉栩坐在前排，洛阿姨和秦妍坐在后排，他打开了车上的空调。
   “叶叔叔，上个星期……我和秦妍去了星岸大学。”
   叶叔叔睁大眼睛看着车外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低沉地问道：“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吗？”
   他问的居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而是特别的人……
   吉栩思索一下后说道：“叶叔叔，我们在星岸大学里遇见一些人，有星岸集团的霍总，还有一位叫冯涵的老太太。”
   叶叔叔点点头，缓缓地将车开了起来，然后问道：“他们看见你和秦妍的时候，像久别重逢的相认一样吧？”
   “是的……叶叔叔，你能告诉我……到底在我们小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叶叔叔深呼吸了几下，又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洛阿姨，然后回答道：“那都是大人世界里的事情，你们还没有踏上社会，不太容易理解。吉栩，秦妍，你们要记住，你们的爸爸妈妈都是真心地疼爱你们，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叶叔叔……您认识Queenie吧？”
   听到那个秦妍，也就是Queenie，让叶叔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认识她，她帮助过你们的父母。至于她自己的人生……太苦了。”
   “那……叶叔叔，这次我们见到霍总和冯涵，会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这时候叶叔叔已经将车开到了吉栩和秦妍家的楼下，但是他的刹车有点急，让一车的人都前后晃了几下。
   他想着洛阿姨说道：“心悦，你和秦妍一起把后备箱里我们带来的点心和水果拿上去吧，我和吉栩说几句话。”
   洛阿姨像是与叶叔叔有着不需要言语的默契，她点点头，又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带着秦妍下了车。在后备箱取了几个小箱子后，她和秦妍先上楼去了。
   这时候叶叔叔侧过身来：“吉栩，我以前一直不希望你们去接触星岸大学或者星岸集团。但是随着越来越临近你们成年，我也重新考虑了很多次。有些东西是阻止不了的，还有些东西是终究需要去面对的。去星岸大学，不一定是件坏事。”
   吉栩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最困扰他的问题：“叶叔叔……我的长相，有什么问题吗？”
   叶叔叔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盯着他看，只是很平和地作了回答：“吉栩，人总会有必须要面对的宿命。只有自己一点一点揭开真相，并能够勇敢的面对，你才真正的长成为一个成熟男人了。”
   “我们……没有听你的话，去了一趟星岸大学。然后就必须要成熟起来了么？”
   叶叔叔笑了：“我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成熟这个东西，不仅仅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去面对严酷的外部世界，也是让自己有力量去保护自己想要和应该保护的人。”
   “十几年前我和秦妍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Queenie所发生的事情你也不能告诉我么？”
   吉栩注意到叶叔叔搓动起了手指，过了一阵，他才回答：“我的视角太狭隘了。我希望你可以通过自己的观察、思考，比我更深刻地去了解过去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了解你需要面对的命运。”
   “叶叔叔……你这么说，感觉就像你曾经也是这样长大的。”
   “谁说不是呢。”叶叔叔摸了摸吉栩的头，终于放松地笑了起来。
   自己观察和思考……是从现在就开始么？现在的吉栩，到底能看到什么呢？
   在秦妍下楼后，吉栩和她一起目送叶叔叔、洛阿姨开车离开。
   “刚才叶叔叔对你说什么悄悄话了？”秦妍好奇地问道。
   “他让我快点成熟起来，去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
   “哈哈哈哈！”秦妍开心地勾住他的胳膊，“那一定就是注定要和你做几十年邻居的我呀。”
   吉栩眨眨眼睛看着她：“难道不是保护我自己的爸爸妈妈么……”
   秦妍不太满意地拧了他的胳膊一下。但是还没有用上力，她就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吉栩你说，冯涵和霍总看上去那么喜欢我们，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去星岸集团工作？有没有可能我们在星岸集团也做上高管，以后让我们的爸爸妈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吉栩看着对这个世界毫无防范心的秦妍，叹气道：“我担心的是……冯涵会认你做女儿，把你过继到她们家去，然后只能由我来照顾你的爸爸妈妈了。”
   “吉！！栩！！！”
   这一次的回家，是以追打的形式沿着楼梯一路跑着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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