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庭危机

    秦妍一家在当天晚上就回来了。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来找吉栩一家打招呼，但是他们在门外走动和开门、关门的声音，从吉栩家的客厅里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
   当然，这种安静以及没来打招呼，是极不正常的。不仅仅因为秦妍喜欢热闹的性格，还有两家人十多年来相处的感情，都让吉栩和他的父母深切感受到了这一份不正常。
   “要不，我去看看？”林萱小心地提议道。
   吉扬轻轻摇了摇头：“也许是他们都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吉栩并不能放心，他走回房间，给秦妍发了一条信息：“回来了？怎么不过来找我？”
   随着手机的滴滴声，秦妍回复了：“太累了，我要先睡了。”
   这样的回复，只会让吉栩更加担心。
   他并不知道秦妍一家以及自己的爸爸妈妈这一晚是怎样度过的，但是……他自己失眠了。
   杭州那座城市一定是有魔力的，不仅仅是它美得让人留恋的魔力，还有一种把吉栩和秦妍向他拉去的魔力。这种魔力，就好像有一天回把两人和星岸牢牢地捆绑在一起，甚至要拆解掉他们原本幸福而平静的两个家庭。
   至少我们还可以选择的，不是么？对于考什么大学……吉栩觉得有机会的话真的要找秦妍再谈一谈。
   就这样，吉栩在无法静心的辗转反侧里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的一早，原本已经被困意折腾得只想睡觉的吉栩，却被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那是两对父母在一边用早餐一边说话。他隐约听到了一些句子，似乎是……秦妍的爸爸妈妈要去出差了。
   前一晚才从杭州回来，这就要出差？
   吉栩赶紧用力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翻身起了床跑去客厅。
   “秦叔叔，戴妈妈，你们刚回来就要出差吗？”
   爸爸妈妈们对于吉栩突然走出来说话似乎毫无准备，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出声。过了好一阵，才由秦海生回答道：“是的，我们昨天接到的通知。有一批星岸集团出口的东西在美国清关遇到了问题，这批东西的情况就数我和你戴妈妈最熟悉了，所以我们今天上午就要动身，飞过去处理一下。”
   “这么急……”
   “人生就是这样啊，很多事情都不会迁就我们的。”
   这……一定是一句藏着内容的话。
   用完早餐，秦海生和戴芸芸还为秦妍带了一份过去。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他们要出门了，吉扬让吉栩去送送他们。他们的行李可真不少，一共有四个大箱子，吉栩和秦妍一起帮忙，才顺利地都搬到了楼下。
   秦海生早就叫好了出租车，司机师傅帮着把行李都放进后备箱。
   秦妍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戴芸芸凑近她，很深很久了抱了她一阵：“任何时候，如果想我们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随便几点都行。”
   在秦妍点了点头后，戴芸芸和秦海生又先后亲了她的额头。接着，戴芸芸对吉栩说：“吉栩，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帮我们多照顾一下秦妍。”
   “我会的。放心吧戴妈妈。”
   秦海生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戴芸芸依依不舍得到了后排。
   就在出租车的车门快关上的一刹那，秦妍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门。她探进身去拥抱了戴芸芸并说道：“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一路平安，办完事早点回来。”
   戴芸芸也再次抱住秦妍，直接哭了起来。
   这一刻，吉栩万分确定，昨天在杭州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几乎要拆散秦妍家庭的事！
   出租车门还是关上了，车也开走了，这时秦妍已经哭成了一个小泪人。
   吉栩在各个口袋摸了半天，终究没有能够找到纸巾，但是他的动作稍稍逗笑了秦妍。
   “还是回家去吧，我家里有很多纸。”
   秦妍摇摇头，只是用手抹了抹眼角，然后用站着泪的手勾起吉栩的手臂。她指了指走出小区的方向，示意想出去走走。
   昨天陪贺念之都能走上小半天，陪秦妍走，那是再习惯不过的了。
   吉栩走得很小心，甚至十八年来第一次仔细考虑了应该用怎样的左右脚步伐来迁就秦妍。有一种步伐，可以让两个人身体很一致，但是时不时会蹭到腿；而另一种步伐，靠在一起的腿是同步的，但是身体会一下一下地碰撞到。
   秦妍一定感觉到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人的步子上，但是她没有笑，只是将吉栩勾得更紧了。
   两人就这样走着，走出小区，又走过几段路口，一直走到了海边。
   上午的海边，人非常少。秦妍没有选择右手边更整洁更适合玩乐的海滩，而是向左方走去。那里的海滩更接近原始的样子，顺着海堤下的一条长长的路，一直可以走到海水中去。那里，是一些渔船停靠的码头。
   秦妍勾着吉栩就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伸入海水中很远的地方。这里明显可以感觉到海风大了许多，大到让她一阵哆嗦。
   可是今天吉栩只穿了一件上衣……总不能自己脱光了给秦妍裹上吧？
   于是他拉着秦妍转过身，用身体替她挡住海风来的方向，并用自己的双手裹住了她的双手。秦妍的手怎么这么冷……
   她低着头，一直没有抬起来看过吉栩。而吉栩也诧异于自己居然能够忍得住，什么都没有开口问。
   他握着的秦妍的手，一直都没有暖起来。吉栩忍不住哈了一口气，然后不停地去搓。怎么还是这么冷。
   到底冷的是什么呢？以吉栩了解的秦妍，是怎么都和冷血沾不上边的。他担心的，是她的心……
   “吉栩。”秦妍突然喊了他一声。
   “恩？”
   “长大，真的一点都不好。”
   吉栩想了一想：“那就不要长大了。”
   秦妍笑了。她解开马尾，稍稍探出一些身体，让海风可以吹上她的头发。在迎着风深呼吸了几下后，她看着海面说道：“成长这件事情，从来都由不得我们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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