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自己做主

    虽然在已经过去的半天时间里吉栩已经接收了太多的坏消息，但是钱心怡坐在身边，还是会让他感到另一种不同的紧张。
   钱心怡一定也有所感觉，于是她特意先开口，寻找一点话题：“真没想到呢，去年看见你和许阿姨见面时候互相好有眼缘的，今天居然还要通过我来联系。”
   钱心怡的话，是不是说明她对星岸集团克隆人的项目是一无所知的？吉栩忍不住又偷瞄了她一眼。钱心怡优雅的气质，确实与以叶嘉良为代表的星岸集团硬朗的科研气氛格格不入。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硬生生被拉进了由星岸和漩涡组成的另一个世界。
   “学姐，许女士……我还是跟你学着叫许阿姨吧，她就住在杭州市区？”
   钱心怡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那你把对我的称呼?改一下吧，叫我心怡就可以了。”
   “好的，心怡……”
   她又满意地点了点头：“许阿姨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就连星岸大学的决策也很少参与。她就是喜欢每一年去看一看新来的学生，就好像他们都是她的孩子一样。”
   其实吉栩心里想的是许阿姨是不是那个吉栩的母亲。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年前的会面虽然亲切，但是她看见吉栩的表现，与冯涵看见秦妍的表现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许阿姨有什么兄弟姐妹么？她一个人住？”
   “听我爸爸说，她有一个姐姐，但是姐姐和姐夫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她自己没有孩子，她姐姐有个儿子十几年前也去世了。”
   看来，这里提到的就是另一个吉栩了。
   出租车停在一个不算非常奢华但是绿意盎然的小区门口。钱心怡付完车费，带着吉栩走了进了小区。
   许女士的家就在其中一栋的一楼，有一个半开放式的院子。才走到附近，隔着薄薄的灌木丛，吉栩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正在泡茶的许女士。
   钱心怡轻轻推开开在院墙上的校门，和吉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许阿姨，吉栩来了。”
   许女士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吉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吉栩这一次特别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位应该有七十来岁的老前辈。她穿着休闲式样的旗袍，头发应该是染过的，看不到什么白发，她泡茶时的动作缓慢而柔和，这些都提升了她的气质遮掩了年龄。其实，她应该比看上去的年龄更大一些。
   “吉栩你好，请坐吧。”
   许女士伸出手示意吉栩坐到自己对面。钱心怡知道她想和吉栩单独聊聊，识趣得说：“许阿姨，我去你书房找书看，你们好了就叫我，我送他回去。”
   坐着的两人目送她走进屋去，然后许女士先开了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许凯玲，你可以像心怡一样叫我许阿姨。”
   “许阿姨。”
   因为吉扬和秦海生两对夫妻都没有泡功夫茶的习惯，所以吉栩对于饮茶的礼仪也只限于从电视上看来的凤毛麟角。他只能让自己尽量坐得端正，并学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品尝。
   许凯玲微笑着说道：“去年我们匆匆见了一面，竟然已经一整年过去了。”
   “是的，真不好意思，过了这么久才来拜访。”
   “其实，吉栩你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才想着来找我问一个答案的吧？”
   许凯玲如此直接，让吉栩也不好再客套。于是他问道：“您应该是……那个吉栩的家人吧？”
   她很缓慢了点了点头：“我是吉栩的小姨，吉栩是我姐姐许凯伦的孩子。”
   “许凯伦……去年，您在星岸大学见到我的时候，听到我的名字，看到的模样，您当时并没有非常激动的反应？”
   许凯玲看着吉栩答道：“那天叶嘉良告诉我，会给我一个惊喜。但是他事先和我说好，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要等你离开了才能问他。”
   “那么我的身份，您已经完全知道了？”
   “是的。”本想再给杯盏倒满茶的许凯玲停下了动作，她还想多看吉栩两眼，“其实，我在星岸大学的身份，是星岸集团根据吉栩的贡献补给他的。但是他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我很幸运地接手了这一切。但是打心眼里，我多希望吉栩没有出事，我多希望可以看到他完成婚礼，甚至让我抱上他和秦妍的孩子。但是，在星岸大学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很慌乱，以我原来的知识，根本想象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来叶嘉良都解释给您听了？”
   许凯玲点点头：“我没想到星岸集团还有克隆人这种实验项目。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项目会将你带到我面前。最让我没有想到的……这一切竟然是Queenie做的。
   吉栩咬了咬唇后说道；“许阿姨，你知道秦妍她……”
   “我知道，她已经有了Queenie的记忆。”
   “我和她不一样，我依然是那个在上海海边长大的十八岁男生，我只有自己十八岁的记忆。但是，在我知道那个吉栩的故事时，我马上想到了您去年看见我时候的眼神，那是亲情。”
   许凯玲开心地笑了，是那种眯起眼睛先出皱纹的笑。她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看，钱心怡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书。许凯玲轻声说：“要不是怕吓到心怡，我真想给你一个拥抱。”
   吉栩也转过去看了看钱心怡：“她家里不是有两个星岸科研部的高层么，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心怡这么好的女孩子，她爸爸和姑姑不会忍心告诉她他们科研部都做了什么吓人实验的。”许凯玲扬起眉毛微看着吉栩看钱心怡的样子：“她好像大你三岁哦。”
   吉栩的脸立刻涨红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克隆人……”
   许凯玲轻轻拍了拍吉栩放在桌上的右手：“我也只是一个孤独又可怜的老太婆呀。”
   吉栩没有听懂这句话。
   “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许凯玲一边泡茶一边说道，“其实在看见你，听到叶嘉良介绍了你之后，我也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你是一个独立的，充满灵性的，再正常不过的男孩子。而且，去年我就注意到你看心怡时候那种特别的眼神了。”
   “许阿姨……”
   “我知道你会一直想着另一个吉栩和Queenie的那些事情。”
   吉栩点点头：“是的，其实来找您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吉栩，各个方面的事情。”
   许凯玲为吉栩递来茶杯后轻轻摆了摆手：“就像你说的，你并没有他的那份记忆，所以你不应该被那些往事牵绊住。你自己的青春，应该由你自己做主。”
   “您……不准备告诉我以前的事了？”
   “如果，你最终是和秦妍在一起，我会替我家的那个吉栩感到欣慰。但那个时候，就应该让秦妍告诉你那些往事。现在我能对你说的，还是那一句：你自己的青春，应该由你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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