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回头是岸

    阴山虽然重伤难愈，可是还是乐观的人就算是面临死亡都会微笑着离开，灵珊一边跟他们说着笑话时不时还是会用余光撇过那张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死人脸，阿南一直陪在他身边，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因为被爱包围的人生在光里，也死在光里。脱去外壳他还有另一面活在阴影当中，没有被发现。灵珊喜欢研究身边人的心里状态和内心情感，有些时候你明明看见了他们的伪装却不舍得揭露，因为他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让你放弃这种可恶的想法。
   永远不要去揣测人性，因为人性经不起揣测，这是灵珊为什么一直不肯升仙的原因，当初天帝命白渊亲自来请都没有请到的人，现在正站在这里内心有一万个小九九，可是当他开口时还是忍不住问一句：“阴山，若你这次真的死了会不会有遗憾？”
   “不会。”阴山的回答灵珊显然并不满意，并非是因为他说了谎而是他明明不想说谎却还要顾虑身边人的感受。
   “你不累吗？”阿南和云姬有些疑惑：“你究竟想问什么？”
   灵珊突然怔住了，愣在原地迟疑了片刻后才开口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此时此刻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阴山刚刚笑得灿烂突然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稍后苦着脸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灵珊被他现在的情绪定住了，他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可是确实他伪装出来的，直到阴山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他才道：“原来是我错了，人在很多时候都会隐藏自己，可是你不是人，有些情绪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做这种反应。”
   他们都觉得好笑，像镜面小丑，一个看着另一个傻笑。
   “灵珊，你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他们不懂但是阴山懂他越是活得久，顾虑也会越多。
   “行了，你们还是先去魔界找莫兰探探虚实，争取在他们动手之前行动。”
   阴山明显已经不想再和他们墨迹了，只有阿南陪在他身边，阴山终于面露失落的表情。
   “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临死之前高兴高兴吗？”
   阿南含着泪水的眼睛在他脸上上下打量：“到死还要这么嬉皮笑脸的。”
   他话语中虽然有一些埋怨但是阴山心里却觉得一股暖流，当母亲死后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但是说来可笑，竟然没有像他曾经想得那样，临死前还有人给自己送终。
   “我这一生已经够好的了，有慕白这么仗义的朋友，又有你这么贴心的知己为我送行。”
   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像是笑话，但是此刻阿南看见嘴角还残留鲜血的阴山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样了？”
   见他这么担心，阴山拉住他的手，变了脸色，严肃道：“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寺里重新修炼。”
   他伸手抚摸阿南光秃秃的脑袋然后温柔道：“我死后不用为我难过，也不要为我报仇。”
   阿南一直没有感觉到他已经没了呼吸，直到面前赫然出现两位不忍打扰的地狱使，他才起身：“地狱使者。”
   “阴山长老，跟我们走一趟吧。“
   阿南超乎平常的安静然后问道：“他还会重生吗？”
   阴山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魔族人没有重生一说，我们生于什么最终就会归于什么。”
   这话他亲自说出来实在是伤感，阿南听见这话立马退后了几步，给他们让路，可是阴山走时他却不敢看他一眼。
   灵珊和云姬按照之前的计划跟着魔族小兵发现了他们已经在人间有所动静，佯装魔兵混入其中。
   灵珊和莫兰也算是老相识，之前交过手，还是他的手下败将，果不其然他们还是先挑软的捏，人间现在小皇帝一直昏迷不醒，浪花也重伤未愈，若是现在出手占领人间，他们战胜天界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你说这莫兰为什么总是盯着人间，他一个上界总是盯着下界，六界之首除了天界包含仙神两界，就数他魔界了。”
   灵珊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看不出一个野心勃勃之人的内心，因为你和他截然不同，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有何不同？”
   “他之所以先从人间下手难道真的是想占领人间吗？”
   “我看不然，其实他的根本目的其实是想和恩欲联手，现在派兵驻守在人间也是想跟恩欲交好，到时侯大战一触即发他们抱团，天界四面楚歌。”
   “可不是还是有妖界吗？论战斗力除了魔界就是妖界了。”
   灵珊解释半天是白说了：“你怎么这么蠢，妖界和黑狱使暗中和觉明有联系，人家师兄弟，你觉得他会让妖界出手援天界吗？”
   云姬只是不敢相信，觉明真会为了黑狱使而让妖界陷入险境，但是现在天界经此一役后应该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了。
   “看见前面那个孩子了吗？”云姬看着有些眼熟，可是叫不出名字。
   “那是阴山的徒弟，现在效命于莫兰，虽然年纪小，但是深受器重。”云姬听他这么说立马明白过来：“你是想让我去顶替他。”
   苏沫一路跟着季敛柔他们出了皇宫果然他们在一家医馆停了下来。
   “少爷，老爷在里面等你。“
   从里面出来的侍卫给季敛柔让道，季敛柔迟疑了很久还是跟着那人进去了，苏沫听雨柔说过他们家关系复杂，想必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隐情，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之前也没听说过他们家在京都还有家医馆，而且他们家虽然世代从医，可是却不做大夫，只是以大夫之名经商，手下还掌管着一些势力。
   “哥不要进来.....“夺门而出的雨柔冲出来对他喊道，但是季敛柔清楚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少爷，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季敛柔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他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人，父亲跟他的赌约，他输了，愿赌服输，只能如此，没有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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