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不是精神病院的疯子8

    之前上电梯的那会千诏就注意到了，十四层楼好像是个集体活动室，方便病人放风。
   千诏一路上忍着疲软，到了十四层。
   下了电梯就是个宽阔的大厅，里面娱乐设施很多，有一些便捷的健身器材，乒乓球台，游戏机之类的，颇有种老年娱乐中心的感觉。
   千诏：……
   悄咪咪地走进，发现只有两个护士坐在台子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看都没看千诏一眼。
   房间里有很多病友，神态迥异，倒是很奇特。
   千诏尽量装作自然的样子走了进去，路过两个护士旁边，还特意扬起脖子，目不斜视，像是来过很多次的熟客一样。
   虽然这个身份进来之后就一直被严格监控吧，没什么自由，但谁让千诏就是这么牛逼呢。
   千诏接了一杯水，满屋子转。
   这时，一个女病友靠近千诏，一脸和善：“嗨，新面孔啊，刚进来？”
   千诏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差不多，今天第一次来。”
   女病友很友好：“你得的什么病啊？”
   千诏：……
   这么直接的吗？这病友好爽朗啊。
   “啊，我就是那个、那个……”千诏没来得及编个病情，一脸纠结。
   结果，那病人大方一笑，看着千诏，“是吗？你也是这个病？”
   千诏：……
   “哈哈哈，咱俩真是有缘！走走走，一起去那边看书啊。”女病友大笑几声，脸上带着“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上前一步，伸出手，做出一个揽着的动作。
   于是千诏就看着这个友好的女病友，搂着一团空气，说说笑笑地从自己身边走过。
   千诏满头黑线，深呼吸一口，安慰自己这是精神病院，这里的人都有病，不要太在意……
   千诏举着杯子，迈开步子，边走边喝。
   和她穿着同样病号服的病人们，有人顿在墙角在地上写写画画，有人头上顶着个花盆岿然不动，有人在那蛙跳的起劲。
   千诏路过一个人的时候还听见他在那嘀咕：“这个厕所，怎么那么多蛆啊？”
   千诏顿了顿，让自己挂上笑脸。
   真好，这地方还真是什么口味都有。
   逛了一圈，千诏发现这里的病人好像都只是有点认知障碍或者妄想症，没有跟她类似的伤害性较大的病人。
   怪不得那两个护士一脸淡定，感情在这就是看一群幼儿园的学生一样，而且他们还能生活自理。
   千诏叹口气，颇有点羡慕。拖着步子，千诏准备去别的楼层。
   “这位病友！”有人叫住了千诏，“我们能一起打乒乓球吗？”
   千诏表示她不想和这群人打乒乓球。
   “病友？！”那人拉长了声音，音量放大。
   看着身前的护士马上就要抬头，千诏立刻转过身，“好啊好啊！”
   话音一落，就有个男人走了上来，他样貌俊朗，通身气质不凡，有点矜贵高傲，他勾着唇角，熟稔地说：“走吧，那边正好空了一个台子。”
   眼波流转，明显是调戏的感觉。
   千诏抿抿嘴，告诉自己这里的人都不正常，不要太当真。
   “走吧。”千诏扯扯嘴角，跟着男人一起走到一个空台子那里。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拿起一副球拍，递给千诏一只，拿着乒乓球，走到桌子的一边，弯下腰，准备发球。
   千诏慢吞吞地站好，举着球拍，木着脸：“1213。”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笑：“代号？我的是1829。”
   千诏没有表情地点点头，用拍子敲敲桌子：“开始吧。”
   1829顿了一下，发球。
   他技术不是很好，就是很正常的业余水平，但是千诏不是，千诏活了那么久，什么都有足够的时间去学，学不成顶尖的水平也算是精英级别的。
   千诏接了几次球，就开始炫技。
   打的1829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根本接不住，只能一次次地捡球，几场下来，1829明显有了不耐烦的心思。
   1829压着脾气，再次捡球，有点不耐：“你球技不错啊。”
   千诏倒是很轻松地站在原地，非常欠揍地仰头：“嗯。”
   1829：……
   他放下拍子，对着旁边的棋盘说：“我们去下棋吧。”
   千诏无所谓，甩下拍子向着棋盘走去：“围棋？”
   “……”1829顿了顿，然后放下拍子走过去，勉强笑笑：“五子棋。”
   千诏上下看了看1829，眼中明晃晃的诧异，看的1829自己都怀疑自己low了。
   “也行。”千诏挥挥手，率先拿了黑棋。
   千诏这回放了水，时不时故意给个漏洞，然后再堵死白棋，下的对面的男人心中那根线动不动绷紧然后放松。
   千诏游刃有余，不着痕迹地打量对面这个男人。
   这个1829，衣着整齐，长相算是时下受欢迎的秀气，他穿着病号服，硬是穿出了一身贵气。他岔开腿，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执着白子沉思着，很是认真。
   千诏感觉这个人不对劲。他太正常了，像是个正常人一样，打球，下棋，明显是有着清晰的思路和协调性，一点都没有精神病人该有的任何征兆。
   千诏不紧不慢地下了一子，再次堵死了白子即将胜利的一条线，“你是什么病进来的。”
   1829额头冒着冷汗，下棋下的吃力，乍一听见千诏这么问，立刻警惕起来：“怎么这么问？”
   千诏垂着眼眸，只当是随口一问：“好奇而已，我是有点被害妄想症。”
   1829下子的手一僵，看这千诏，有点吃惊：“你还知道你什么病？”
   千诏高深莫测地一笑，“不发病的时候还是知道的。”
   1829惊诧：“这病不是得了之后一直就发着病吗？怎么还是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没有？”
   千诏：……
   这让她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被害妄想症是什么，原身份的病还是变异的被害妄想。
   于是，千诏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给了对面的男人一个眼神：“你不懂。”
   1829：突然觉得对面是在装逼怎么办？
   1829低下头，示意千诏该落子了，“我是狂躁症。”
   千诏点头，落子，赢面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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