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结局

    躺在地上的两人，此刻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纠缠在一起，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衣衫褴褛，头部完全被灰尘和血污所覆盖，无法分清本来面目，身下有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深色浓稠液体，大概是失禁后流出的排泄物和呕吐物混合在一起。
   不少人由于无法忍受这种难闻的气味，捂着鼻子转过头去。
   张院长脸色铁青：“谁能告诉我，这个‘金吒’是怎么跑到这栋楼里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
   “院长，一楼有一扇窗户被打破了，他应该是从窗户里进来的。”
   “我看见了，我没瞎！但他是怎么进的后院？飞过来的么？”
   四下一阵沉默。
   “看看。”张虎对全副武装的保安努了努嘴。
   这保安小心翼翼蹲了下去，伸出手去在两个人身上摸了摸。
   片刻之后，他蹭地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院长，还有一个有气的！”
   张虎转过头：“把绳子拿过来，这个疯子非常危险，就算现在这副样子也一点不能大意。”
   保安结结巴巴说：“院长，好像‘魃’已经没气了，还有气的是那个‘金吒’……”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是“金吒”咬住了“魃”的喉咙，而不是“魃”咬住了“金吒”的喉咙。
   怪不得刚才觉得两个人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静得每个人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疯子被“金吒”咬死了？
   “金吒”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浑身上下能动的……
   只有一张嘴！
   这不科学！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几秒钟之后，张虎反应过来了：“快，快，大伙儿贴吧手，赶快实施急救。”
   听说吸血疯子已经没气了，大家心安不少。
   几名护士立刻蹲下来想要把吴鹏和疯子分开来，结果扯脖子的扯脖子，掰牙齿的掰牙齿，几个人忙活了几分钟，还没有能够将他们分开。
   “院长，这孩子的牙咬的太紧了，实在分不开。”
   “哦？让一让。我看看。”张虎蹲了下来，用手机电筒仔细照向吴鹏。
   此时吴鹏闭着双眼，眉头紧皱，脸庞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胡满了不知道什么液体，散发出非常难闻的气味。
   张虎想了想，对旁边的保安说：“把他们架起来。”
   保安们七手八脚把两个人架起来。
   “你拿手电筒对准他的眼睛。”
   一个护士立刻照做。
   张虎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撑开吴鹏的眼皮，好让手电筒的光线直射他的视网膜。
   然后他凑到吴鹏耳边，轻声说道：“‘金吒’，吸血鬼已经死了，你得救了。”
   很快吴鹏有了反应，他的眼珠子翻了翻，似乎听懂了院长的话。
   5秒钟之后，吴鹏咬住“魃”脖子的部位发出“咔~咔~”声，随即松开。
   大家赶紧将两人分开。
   就在护士们准备对吴鹏实施急救时，他突然坐了起来，张开嘴巴……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从他的嘴巴里散发出来。
   紧跟着一大堆夹杂着血水、胃液、未分解完的食物残渣的固液态混合物质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喷了他自己一身。
   还有一些溅在靠近的护士手上、衣服上、脸上……
   护士们根本无法忍受，纷纷转过头去呕吐起来。
   吴鹏吐完之后，“咚~”地一声倒了下去，彻底昏迷不醒了。
   ……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如同一个新孕育出来的生命一般，吴鹏的意识从虚无中一点一滴的浮现。
   慢慢的，他身体各部分的功能也开始恢复。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他可以听到自己的身边有很多人走动，可以听到不同的人和自己说话。
   但此时他的大脑似乎非常懈怠于思考，所以他没有办法分辨这些语言和声音的含义。
   又过了段时间，他的视力开始恢复，他可以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可以分辨光感和颜色，可以看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走动。
   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五感开始逐渐恢复，他的大脑似乎也转动起来，可以有意识的进行思考了。
   ……
   这天是一个艳阳天，即使静静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吴鹏都能感觉到一丝炎热的气息，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咯吱~”这是房间门打开的声音。
   吴鹏的眼珠还不能随意转动，所以看不到进来的是什么人。
   伴随着脚步声，几个人走到了吴鹏的病床前，吴鹏才得以看清他们的面貌。
   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李靖、地涌夫人和张院长。
   李靖盯着吴鹏仔细看了一会儿，惊讶地问道：“张院长，我刚才好像看到他的眼睛动了一下，他在看我？”
   张院长摇了摇头：“李先生，虽然他的眼睑可以睁开，眼球也能够活动，但是他的眼球目前还是无目的活动，即使有时候他可以注视你，但他并不能辨认你。”
   他又指向吴鹏上方：“你看，他的脑电图呈杂散的波形，这说明他的智能、思想、意志、情感以及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
   吴鹏虽然看不到自己的上方，但从医护人员的谈话中得知，那里放了一台医疗设备。
   “不是这样的！我能够辨认你们所有的人！我可以思考！”吴鹏拼命想要呼喊出来，但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地涌夫人问道：“他有多大的可能性可以恢复过来？”
   吴鹏可以从她的表情和声音里读懂她心里的哀伤。
   张院长叹了口气：“植物人的治疗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我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给你们一个确切的答案……也许某一天他会突然清醒过来，也许他永远不会真正醒来……”
   李靖看着吴鹏，满脸悲戚。
   他转向张虎：“张院长，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说。”
   张虎点点头，出去了。
   李靖看着地涌夫人：“小鼠，你也出去吧？”
   “义父，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李靖缓缓走到床边，屈膝蹲下，用一只手握住了吴鹏的手。
   “小鹏，今天是五月五号，我们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一个月，不久以后必须离开了。”
   “我很抱歉，也很内疚……我们没有帮到你任何忙，甚至还由于哪吒的任性妄为把你害成这副模样。”
   “看到现在的你，我就想起了在我眼前去世的妻子……”吴鹏看到李靖的眼角有泪珠滑落，“你们都一样的无助……可我真的，除了眼睁睁看着你躺在这里，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不是这样的！我已经清醒过来了！李叔，求求你救救我！”吴鹏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挪动一根手指头，这样李靖就能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
   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他的手任由李靖抓在手中，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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