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到底是谁（三）

    我一直好奇袁云梦的身份，为什么她会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她对我有什么企图？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陌生人之间会有无缘无故的关怀。
   袁云梦对我的帮助，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间的关照。
   除了劝我自杀，从来没有向我提过什么要求，这种举动很异常。
   “大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叫我大姐？
   大姐，呵呵……”袁云梦冷哼一声，胸口上下起伏翻着白眼看着我。
   “要不我叫你小妹？
   靓女？美眉？还是小袁？”
   一个称呼，至于这样吗？
   女人呀，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哼，小袁？
   你活着叫下试试……”
   只感觉后背一股寒气冒出，袁云梦盯着我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那你说，我该叫你什么？
   叫你名字也不礼貌，
   毕竟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大恩人。”
   “哼，算你有良心，还记得这个。
   大姐就大姐吧，
   大姐……”袁云梦一直在那气呼呼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啥这么简单一个称呼，竟然能让她这么大反应。
   不对，这套路怎么这么熟悉，每次到了我就要问话的关键时期，袁云梦就要生气发火，我想问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上次也是这样，我刚想问她有什么方法能帮我，不让零号切我一刀，结果她也开始莫名生气，这次又是这样，差点又上了她的当。
   “大姐，刚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
   做慈善，这个理由满意吗？”
   “我……”
   大姐你这也太扯了，慈善是关爱孤寡未自杀人群吗？
   “大姐，能问下你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不，我这问的有点歧义，
   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属于零号他们组织中的一员？”
   “我不是，跟他们没有关系。”袁云梦回答的很干脆。
   “那……
   那你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猜？”
   “我……”
   猜你妹呀，好好的怎么突然画风一转，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猜不出。”
   “猜不出就别瞎打听。”
   你妹，能不能不要这么玩我？
   “大姐，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主要工作是做什么的？
   ‘八仙宫’是道门的地方，看样子你也不是出家人。
   怎么我感觉‘八仙宫’你才是老大，
   就是好奇问一下，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袁云梦指了指空杯子，我连忙又倒了一杯果汁，等喝完之后，这才缓缓的说道：
   “临终关怀，你听说过吗？”
   “临终关怀，是指的濒危病人临死前那种关怀吗？”
   “对，就是这种。”
   “听说过，好像在我们国内刚刚兴起，
   就是帮那些时日无多的病人，完成一些未完成的心愿，让病人内心宁静地面对死亡。
   大姐，你是从事这个工作的呀？”
   “基本上算是，只是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们是主要送那些一直无法离开，
   自己又下不去手的人，送他们最后一程。
   最麻烦的就是那些活了很久，还不想死的。”
   “嘶……
   大姐，你们这是临终关怀，还是临终送别？
   听着怎么像是劝人自杀的？
   对了你来我姐，就是为了你说的慈善吗？
   我现在是你临终关怀的对象吗？”
   瞅着袁云梦，怎么越看心里越发毛，
   我说怎么锲而不舍的劝我自我了结，原来是有组织的。
   “这里面情况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懂。
   要是你现在想走，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一程，保证没有痛苦。”
   “还是算了，咱俩还是聊点别的。”
   “那就瞎打岔了，还是说你的事，
   你现在需要保命，尽快要恢复身体，
   这样才有可能会保住性命。”
   “到底是谁要对付我？
   你确定我有危险吗？”小声问了一句。
   袁云梦没有说话，盯着我看了一眼，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下了‘二叔’两个字。
   “确认是他吗？”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袁云梦当面说出来，我还是无法接受。
   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长辈，现在要追杀自己？
   这种出现在小说中的反转狗血剧情，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身上？
   “他们希望你能开始反击，希望你能有所作为，不能这样被动的等下去。
   你现在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别人动一下手，你翻一下身。”
   “他们？他们是谁？”
   袁云梦的话让我更加迷惑。
   难道真的有一群跟我一样，都被认为是长生不死的人群？
   整日受人监视，求生不能，想死不易。
   “差不多，有一群跟你一样，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半辈子的人。
   他们暂时还不想死，还想好好活着，
   不想被别人整日的监视着，这日子过得如同圈禁一般。
   他们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加入他们，
   跟他们一起开始反击？”
   “我不是太明白你说的意思。”
   “你对这种整日被监视提心吊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的日子，还没过够吗？
   你不想改变现状吗？”
   “你们临终关怀还有这个服务？
   还有帮人结成同盟的业务范围？”
   袁云梦的话让我更加迷惑，她到底图啥呀？
   一方面劝人自杀，一方面又劝人反抗，
   她到底想怎么样？
   “别瞎打岔，你考虑考虑，你现在很危险。
   你目前是已知唯一一个可以真正长生不死的人。
   你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以为什么？
   你现在就是没了白龙马和三个徒弟保护的唐僧，
   随时都会有妖魔鬼怪想过来吃你的肉。”
   “为什么你一直认定我可以长生不死？
   你说的我差点自己都信了。
   大姐，这是现代社会，长生不死你开玩笑吧？
   要不咱们明天去看看心理科，或者是精神科。”
   “黑三的父亲死了。”
   “什么？黑三父亲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这个跟我长生不死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我写信给你的时候死的，
   他的死亡跟你没有关系，
   不过你很有可能能救他。”
   “他是怎么死的？黑三知道吗？
   还有我怎么能救他？”
   “死因是突发心肌梗塞，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黑三知道的，现在正在处理后事。
   你能救治他这个事，等会在告诉你。”袁云梦说道。
   “黑三父亲死亡，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更加好奇的这么隐私的事情，袁云梦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才否认跟二叔不是一个单位，
   我猜她跟黑三也不太熟悉，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零号告诉我的。”袁云梦说出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答案。
   “等等，你不是说跟零号不是一个单位吗？
   你怎么跟他认识的，跟零号是什么关系？”
   “零号临终前，我去送的，他告诉我的。”
   “等等，零号临终前是什么意思？
   大姐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讲一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一脸懵的看着袁云梦，怎么越听越乱，越听越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袁云梦起身从冰箱里找了两瓶饮料，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零号走了，前几天刚走的，
   临终前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等等，你说谁，零号走了？
   你是说二叔的领导零号死了？
   他不是退休了吗？”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浮现。
   “对，就是他，死了。”袁云梦回答的很干脆。
   “他是怎么死的？有什么疾病，还是别的什么事？”我小声的问道。
   “一身的毛病，病死的，不是死于什么阴谋，是正常死亡。”袁云梦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问话。
   “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我不是有意打断的，
   就是突然接受不了这个事。
   毕竟我刚跟他见面还不到一个月，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略微尴尬的看了一眼袁云梦。
   “行，你要不打岔，我就先从黑三父亲的死因说起。
   黑三一家有遗传的家族病，他应该跟你提起过。
   这是一种目前还没有办法医治的血液病，就是你们所说的‘狼神诅咒’。
   这种血液病，基本上到了五十岁左右，血液就会突然凝固，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医治。
   甚至是减缓血液凝固的方法都没有，
   黑三父亲的死因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你有可能能救他。”
   “我怎么救他？”
   聊天的真谛跟说对口相声差不多，
   有人逗哏，当然也的有人捧哏。
   努力的做好捧哏，是目前跟袁云梦继续友好聊天的关键。
   “你的血液里面含有某种特殊的成份，
   可以成功化解他们这种血液病。
   也许就是他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会有今天的这种困局。”袁云梦指了指桌面上，刚才用水写的字。
   “这是真的吗？
   他是怎么发现的？”
   如果说袁云梦说的是真的，我的血液有这种奇怪的成份，可以医治他们家族的血液病，最后是二叔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就差一岁。
   黑三的父亲在死亡之前，身体已经出现了各方面的变化。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据说他分析过，可能是你的血液救了他，
   你曾经给他输过血是吗？”
   “好像是吧，我记得当时是在青城山那次，他被别人掳走了，他们说我能救他，我给他输过血。”
   “可能就是那次，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你的血液竟然是破解这种奇怪血液病的关键。
   你还记得跟你生孩子的那个日本女人，织田信子吗？”
   “怎么了？”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
   “织田家族跟黑三他们家族，都拥有着同样的病症。
   我猜，织田家族也已经破解这个疾病，他们也同样发现了这个秘密。”
   “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意思，我没有给信子输过血。”
   “听说你曾经救治过黑三和织田信长，
   你曾经给他们都输过血，你的血液那种奇怪的成份，也同样破解了他们身上的家族病。
   织田信子，还有你的妻子张小花，
   她们都有了你的孩子，这种血缘关系，比输血更有效。”
   “这个……
   这个有点太扯了吧？”
   “也许黑三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想要提醒你，被他圈禁了起来。
   零号身患各种疾病，他曾经建议过零号，
   使用清风的丹药，还有你的血液两种方案医治，都被零号拒绝了。
   如果当时零号使用了任何一种治疗方案，现在也许就不会死亡。
   零号就是因为这次提醒，判断他发现了这个秘密。”袁云梦将杯中的饮料喝完，去冰箱里又拿了纯净水，顺手递了一瓶给我。
   “你确定这是零号的判断？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秘密，威胁到了我的安全？”
   “人心比你想象中更复杂。
   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突然间获得了新生，
   你的第一反应会做些什么？”袁云梦望着我问道。
   “疯狂的重新活一次。”
   “然后呢？”袁云梦继续问道。
   “然后，我可能会想就这样继续活下去。”
   “他跟你的反应几乎一样，
   既然重新活了过来，疯狂之后就冷静了下来。
   也特别害怕再次死亡，在对死亡的恐惧开始迷失自我。
   零号也是在临终前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可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零号发现了什么？”
   我好奇像零号这种身份的领导，会在临终前发现什么大秘密。
   “他调动了大量的安保人员，开始调查你的过往和生平，都是秘密进行的。
   到现在为止，他都很好奇，你是怎么拥有这个能力的。
   如果一天他找不到这个原因，你都会在危险当中。
   我估计，到现在为止，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善意的提醒一句，既然自己也不知道，就什么都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这种事情也千万不能讨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肯定懂。
   无论谁知道了这个秘密，都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
   “你说他会杀了我吗？”望着袁云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暂时不会，如果他发现了形成你这种奇特的原因，就不好说了。
   毕竟人心难测，现在你还有时间。
   就算他找到了你秘密形成的原因，也暂时不会对你出手。
   他刚走上领导岗位，肯定要给自己树立一定的历史定位。
   滥杀无辜，对于他的名声不好，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还有你不要希望他对你有怜悯之心，
   这是一种渴望，你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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